第三十二章 同床
麻婆当然不会知道斜对门的年轻人已经为自己考虑了后事,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暮年生活。
回到院子裡,老黑狗一如既往地叫唤了两声,听到熟悉的声音,秦逍心情顿时有些愉快,但想到屋裡的那個疯婆子,顿时又沮丧起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向裡面瞧了瞧,屋裡沒有点灯,死一般寂静,似乎沒有人。
难道那疯婆子不在家?
他心下微喜,进门轻手轻脚回到房内,昏暗之中,果然瞧见床上空荡荡,被褥堆成一团,沐夜姬不见人影,不過床上凌乱的就像经過一场大战。
秦逍一阵轻松,心想看来沐夜姬已经离开,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点上油灯,也沒饥饿的感觉,心裡寻思着今日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也不耽搁,過去先将床收拾好,這才上床盘膝而坐。
他试着从丹田运气,這一次依然可以缓慢地将气息运至玉堂穴,但到了玉堂穴,這股真气就似乎走到了尽头,无法继续向上冲到璇玑穴。
秦逍试了十多次,其中一次倒是過了玉堂穴,眼见得便要运至璇玑穴,却终究是停在半道上。
他心中焦急,但越焦急反倒越出問題,其中一次甚至都无法运气至玉堂穴。
四下裡一片幽静,秦逍冷静下来。
他知道内气本就是要平心静气,心态若是浮躁,只能是事倍功半。
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可不是街头的打架斗殴,乃是正宗的武道。
自己刚刚接触,若是轻易突破,那反倒不正常。
他心裡更加清楚,這门点穴功夫需要内力在经脉之中运转,而自己的内力,来的莫名其妙,连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如何能够得心应手地运转内力?
這就等若是得了一把名刀,虽然是好刀,却不等于拿到手就能够刀法出神入化。
沈药师說過,内力越强,這门点穴功夫也就越厉害。
秦逍寻思自己无法运气至璇玑穴,很可能是自己对内力运转不熟练,更可能的原因是自己的内力還很浅薄。
這就好比同样一把刀,若是生锈了,连木材都砍不了,可是若磨的锋利,连人都能砍。
归根结底,還是要加深自己的内力修为。
既然已经知道了点穴的窍门,倒也不用操之過急,等到自己内力深厚之后再来运气,应该会顺畅得多。
心中這般想,便定下心来,以【太古意气诀】为根基,用心练气。
等到收功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虽然练气之后,身体颇为通泰,但连续两天晚上都沒有睡好,秦逍知道再這样下去定会疲惫,收拾一番,吹灭了灯火休息。
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住,颇有些难受,随手往边上搭過去,立时便感觉按在一处异常柔软的地方,虽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来,秦逍却感觉不对劲,忍不住捏了捏,异常弹手,那是自己从来沒有体验過的感觉。
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当那股幽香钻入鼻中,秦逍“啊”地一声惊呼,就像被鬼抓了一样,赫然坐起身来,這时候才发现,屋裡竟然還点着灯。
首先落入眼裡的是一條大腿。
那條腿压在自己的小腹上,贴身小裤卷到了膝盖处,显出白得耀眼的小腿,圆润白皙,沒有一丝瑕疵,那只脚小巧精致,曲线玲珑,指甲上竟然還涂着红色的丹汁。
秦逍顺着那條腿,慢慢转头,视线一点一点地移动到自己边上。
沐夜姬和衣而眠,面朝着自己這边,侧身躺着,因为這個姿势,胸脯堆成雪腻一团,灯火之下,沟渠深邃,白花花一片。
秦逍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回来?又在什么时候躺在自己身边?为何自己竟然沒有丝毫的察觉?
最要命的是,沐夜姬此时已经睁开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也不說话,一动不动,很是吓人。
“你怎么上来的?”秦逍回過神来,惊骇道。
沐夜姬打了個哈欠,无精打采道:“困了就回来了,不好好睡觉,半夜突然爬起来,吓了我一跳。”
“可是.....可是我已经睡在床上了。”秦逍往后缩了缩:“你就算要上来睡觉,也该喊醒我,等我下床之后,现在.....现在這成什么样子?”
沐夜姬撑着手臂也坐起来,慵懒道:“一個大美女陪你睡在一起,好像還是你吃亏了一样?我不是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嘛。我一番好意,你還不领情。”
“小师姑,你就真沒觉得這样不妥?”秦逍苦笑道:“幸好沒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咱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外面的人口水都能将咱俩喷死。”
“又沒人知道,就算真的知道了,让他们喷去就是,与我何干?”沐夜姬毫无反省的意识。
秦逍绕到床尾,跳下床去,实在不想說话。
“等一下,你去哪裡?”
“我去厨房睡觉。”秦逍头也不回:“你老人家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沐夜姬却是轻哼一声,道:“干了不该干的事情,說也不說一声,就像沒事发生,你倒真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秦逍回头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小师姑,你可别血口喷人。”心想你要是說睡着的时候咱们发生了什么,那就是胡說八道,老子的裤子穿得好好的,总不成被脱了裤子我也不知道。
沐夜姬咬了一下嘴唇,灯火之下,竟是显得楚楚动人,看了秦逍一眼,低头幽怨道:“刚才你抓了哪裡,心裡沒数嗎?”故意将褙子紧了紧,裹住胸口。
秦逍想了一下,瞬间显出尴尬之色。
刚才他迷糊之中,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還很用力地抓了抓,弹性十足,手感极好,這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方才抓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心虚道:“我.....我是不小心,迷迷糊糊的,谁知道你会在边上。”
“你要是故意的,那就是亵渎尊长,我一掌拍死你。”沐夜姬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你是无心之過,我就饶你一條性命。”
秦逍无奈道:“那就谢過小师姑了。”
“一句谢字就打发了?”沐夜沒好气道:“我看你沒有一点诚意。你可能不知道,剑谷第五條戒令,就是不得欺辱良家妇女,违者杀无赦!”
“良家妇女?”秦逍忍不住道:“小师姑,你說的是你自己?”
沐夜姬美眸转动,一副腼腆样子:“人家当然是良家妇女。”一只手从胸口拂過,幽怨道:“這地方除了我自己,還从沒有被人碰過,你不但.....不但碰了,還用力抓了,說吧,這事儿该怎么办?”
秦逍心想你自己不声不响像鬼一样爬上床,我沒找你要惊吓费,你還要找我麻烦,干脆摊开双手:“小师姑要杀要剐,随你处置了。”
“你是我小师侄,我杀你剐你干嘛。”沐夜姬漂亮的脸上露出妩媚笑容,抬手整理了一些秀发,倒也是风韵动人,柔声道:“不過你终归是犯了戒令,我虽然可以原谅你,但....你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吧。”
“怎么表示?”秦逍睁大眼睛。
沐夜姬笑容更浓:“拿点银子就行,我保证以后绝不追究此事。”
“银子?”秦逍惊骇道:“小师姑,昨晚我可是给了你十几两银子,你该不会告诉我一天時間,你就花了個干干净净。”
他在甲字监当差,除了额外收入,一個月的正规薪水也不過二两银子,這已经算是待遇不错,一年下来也能有個二十多两银子。
普通人家,一年下来只挣個十两银子的大有人在。
沐夜姬终于显出一丝丝尴尬:“我也沒有想到运气那么背,赌坊那帮王八蛋一定是做了手脚,将我的银子都骗了去。”
秦逍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說,从我手裡骗走的银子,你赌博都输了?”
沐夜姬忙道:“赌场输赢是常有的事情,今天输了是手气不好,明天手气好了,可以十倍赢回来。”
“难怪那姓左的說你吃喝嫖赌。”秦逍怒道:“你可知道,那十几两银子是我付出多少辛苦才挣回来?你进一次赌坊,竟然输得干干净净,现在沒银子了,還好意思继续开口。”四下裡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
“绳子!”
“找绳子做什么?”
秦逍冷笑道:“给你啊,好让你上吊自尽。”
“你.....你要不给我银子,我真的上吊了。”沐夜姬恨恨道:“你就忍心看我自尽?”
秦逍也不废话,出了房间,很快就找了一捆绳子丢进房内:“你收好,放心,上吊之后,我就算砸窝卖铁,也会好好给你下葬。”
“你真的就忍心让這样一個大美人自尽?”沐夜姬骂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美你個大头鬼啊。”秦逍骂道:“你想从我身上拿银子,一刀砍死我,那就什么都是你的了,我就等你来杀。”转身要走,想到什么,气冲冲回到屋裡,从床上将被褥抱起,见沐夜姬楚楚可怜看着自己,并不被她的演技迷惑,抱着被褥离开房间,就在大堂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