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向着希望遠行（大結局）
狂風怒吼，暴雨傾盆。
在這片大陸的最高山巔之上，孤零零地站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頭頂懸浮着一把散發着淡淡神光的長劍。
這一人一劍，自然就是路林與無方劍。
路林雙眸之中，混沌神眼開啓到極致，擡頭向着無盡虛空極目遙望。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星河流轉奔騰，如同一幅浩瀚無垠的畫卷，徐徐映入他的眼簾。
路林不禁爲之震驚，在這無盡星河面前，華夏世界顯得那此渺小，甚至不及其中一些小的星辰面積廣袤。
而整個虛空之浩瀚，已然超越了他此前所能理解的極限邊際，如同無垠深淵，深不見底，廣不見邊，令人心生敬畏與惶恐。
然而，與華夏世界那璀璨星空截然不同的是，路林所見的所有星辰，皆黯淡無光，像是被黑暗吞噬了靈魂。
其中大部分星辰，好似已然走到了時間的盡頭，正處於分崩離析的悲慘境地，似是垂暮老者，在無盡痛苦中掙扎，即將隕落消逝，化爲宇宙塵埃。
隨着路林將混沌神眼的視線無限拉遠延伸，整個神界宇宙如同一幅巨大而悲涼的畫卷，緩緩展現在他眼前。
只見所有星辰雲海相互彙集交融，竟勾勒出一個大到幾乎無邊無際的星光之樹輪廓，那是神界宇宙的核心與根基。
可如今，這棵曾經象徵着生機與繁榮的大樹，亦已變得暗無生機，枝葉凋零，好似一位風燭殘年的病者，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距離徹底枯死已然不遠，徒留無盡哀傷與淒涼。
“世界樹嗎？”
路林喃喃自語，從華夏世界天道的記憶深處，挖掘出這個他從未聽聞過的神祕詞彙。
也正是從這久遠記憶之中，他知曉了華夏世界那遙遠而神祕的來歷，如同揭開了一段被歲月塵封的古老傳說，心中五味雜陳。
“這便是人人心馳神往的真正神界嗎？
“這便是師兄你始終不願踏入天門、飛昇成神的緣由嗎？
“原來……神界早已走向滅亡，徒留一片廢墟與荒蕪……”
路林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笑意，像是自嘲，又似對這殘酷現實的無奈嘆息。
但他很快便強迫自己接受了這一事實，儘管內心深處，仍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痛與失落。
神界會是這般景象，路林其實早有預感。
一方面，張道然那堅決不肯飛昇成道的態度，像是一道隱晦的暗示，預示着神界並非如世人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另一方面，自路林離開“天穹”之後，在那漫漫深海中，苦苦遊了半年之久才得以浮出海面，而後又飛行了半年有餘，方纔抵達這片完全死寂的大陸。
即便有強大的無方劍指引方向，且路林不斷破開空間趕路，仍耗費如此漫長的時間，可想而知那片海域是何等深邃廣闊。
以路林如今的境界，眨眼之間，他便能環繞華夏世界飛行上百圈。
然而，在這神界之海中，他卻整整耗費了一年多的時光才得以脫身。
這一年裏，路林未曾見到一個活物，哪怕是那些最爲微小的微生物，亦蹤跡全無，就像被死亡徹底清洗，不剩一絲生機。
死寂，無處不在的死寂！
就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路林喘不過氣來。
“無方，繼續趕路吧！”
路林長嘆一聲，聲音中滿是疲憊與滄桑，神色淡淡說道。
路林意念微動，神力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輸送進頭頂的無方劍中。
只見無方劍在路林頭頂輕輕調轉方向，隨即將劍尖對準某個神祕未知的方向，像是在黑暗中探尋了一絲曙光。
“路林，我在‘天穹’之地，未出手助你，是因爲……”
無方劍的聲音緩緩響起，似有愧疚之意。
“我知曉，無需解釋，你不過是遵循前主人的命令罷了。”
路林輕輕打斷無方劍的話語，臉上露出絲絲釋懷笑容，“我還當感激你，若當時你不念及我們之間的情誼，我恐難以迅速想到斬斷五行之柱之法。若再延誤些許，整個華夏世界的本源恐將被天道徹底吸收殆盡，屆時便是萬劫不復……”
聽聞此話，無方劍劍身光芒微微一閃，似是有所觸動，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
“華夏世界於你們而言，當真如此重要？其實你本可將華夏世界化爲己身力量，如此便可超脫諸多困境……”
路林聞言，笑着輕輕搖頭，彷彿對這世間美好仍抱有堅定信念，說道：
“即便化爲我的力量，又能如何？最終結局，恐仍無法改變。
“華夏薪火之所以能歷經歲月滄桑而長存不滅，是因爲有一位位前輩先賢，砥礪前行，不惜奉獻一切，方纔將這薪火傳承至今。
“華夏世界的衆生賦予我信仰之力，我亦承載着所有親朋好友的殷切期望。
“他們渴望華夏世界的薪火永遠燃燒，我亦願爲之傾盡全力，守護到底……”
無方劍劍體光芒閃爍不定，被路林的話語深深觸動，輕聲說道：“或許……這便是你能成爲我前主人傳承者的真正緣由吧……”
“哎~~~罷了！莫再提及這些無用之事了！快些趕路吧，我還盼望着能在這神界尋得一絲生機，見一見活人呢……”
路林再次長嘆，收拾起心中的感慨與悲傷，強顏歡笑，打趣說道。
“嗯！”
無方劍輕聲迴應，劍尖在前方空間輕輕一劃，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刃，一道空間裂縫緩緩浮現，像是通往未知命運的神祕通道。
“奇怪了，我當年被前主人拋入華夏世界時，神界尚有陽光照耀，爲何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無方劍陷入回憶，喃喃自語。
“廢話！你離去已是億萬年前之事，如今已然億萬年之後了啊！”路林無奈，解釋道。
“你怎會知曉？”無方劍疑惑問道。
“你前主人曾在我身處大茗時期時，親口告知於我，他言正隔着億萬年的漫長時間長河，在與我對話……”
路林目光深邃，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往昔。
言罷，一人一劍徑直飛入空間裂縫之中，瞬間消失在茫茫虛空之內。
只留下他們打趣玩笑的聲音，在這死寂宇宙中逐漸消散，好似風中殘燭，搖曳幾下後，歸於永恆的寂靜……
神界六年光陰，仿若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在無方劍的引領下，路林終於抵達一片橫跨不知多少星河的浩瀚大陸。
這六年的艱難趕路途中，天地間瀰漫的神元之氣稀薄到可憐境地，如同乾涸沙漠中的點滴水源，根本無法滿足路林自身力量的消耗。
無奈之下，路林不知吞噬了多少尚有一絲力量核心的星辰，才支撐自己繼續前行。
日積月累，路林的神海（丹田）之中，彷彿匯聚了無數璀璨星辰，成爲他力量的堅實儲備。
而他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彷彿已然觸及目前境界的極限邊際，但像是被困在無形牢籠之中，難以突破。
原因是他未曾掌握神界境界的修行法門，只能暫且將力量不斷積攢，以待日後轉機。
踏上這片大陸，路林的混沌神眼微微閃爍，探測四周，瞬間便鎖定了大陸中央之處，那懸浮着的一座不斷有碎石掉落、仿若搖搖欲墜的黯淡神山。
無需無方劍提醒，路林擡手輕輕劃破空間，仿若劃破命運的帷幕，一人一劍徑直出現在神山之上。
路林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片殘垣斷壁，曾經高昂的建築如今已淪爲廢墟。
斷壁殘牆之上，仍可隱約瞧見一道道神祕莫測的殘破符文，猶如上古文明的淚痕，默默訴說着昔日的輝煌榮耀，又似在悲嘆如今的衰敗落寞。
這是路林六年來，首次目睹生靈存在過的痕跡，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激動漣漪，如同在黑暗中瞥見了一絲曙光。
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生怕驚擾沉睡的歷史一般，輕輕撫摸面前的一面斷壁。
剎那間，猶如時光倒流，所有建築廢墟像是被歲月侵蝕的沙雕，瞬間化爲塵土，紛紛灑落一地，揚起一片悲涼的塵埃之霧。
往昔繁華如夢，如今夢醒成空。
還未等路林來得及感慨萬千，一道虛弱至極卻仍不失威嚴的聲音，如同穿越時空的幽靈，緩緩在廢墟中響起：
“你終於來了……”
此聲一出，路林瞬間一驚，急忙擡頭張望。
只見原本廢墟的最中央之處，毫無徵兆地浮現出一座古樸而輝煌的金光龍椅，正背對着路林，似是沉默的歷史見證者，靜靜等待着他的到來。
路林怎會忘記這把熟悉的龍椅，其正是曾經在華夏世界大茗時期，借夢與自己交談的那位神明的寶座。
往昔如夢，如今卻在這死寂的神界真實呈現，路林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複雜情緒。
“主……主人！！！”
無方劍聲音顫抖，如同見到久違的親人，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疾飛至金光龍椅面前。
路林清晰瞧見，一隻幾乎完全乾枯的手臂，彷彿像是被歲月抽乾生機的枯枝，極爲僵硬地緩緩擡起，將無方劍輕輕握於手中。
“奇怪！我剛纔明明未察覺到此處有任何生機涌現……”
路林眉頭微皺，心中暗自疑惑，警惕之意油然而生。
同時，路林，小心翼翼地向着金光龍椅緩緩走去，彷彿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未知的危險一般。
路林終於得以無限接近了龍椅，並未像上次夢中那般，龍椅與他漸行漸遠，如同虛幻泡影，難以捉摸。
待他從龍椅背面，心懷忐忑地轉到正面時，纔看清了龍椅之上所坐之人的模樣。
那人竟是一具骷髏，一層薄如蟬翼、幾乎快要風乾腐朽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骼之上，好似破舊的紙張包裹着脆弱的骨架。
其深陷的雙眼中，閃爍着幽幽紅光，頭戴鑲嵌着寶石、散發着淡淡神光的神冠，身上披着被塵土覆蓋卻依舊氣勢不凡的帝王神袍，仿若在訴說着曾經的無上尊榮。
此刻，這骷髏正用乾枯的手輕輕撫摸着無方劍的劍刃，彷彿在追憶那遙遠而輝煌的過去，沉浸在無盡的回憶長河之中。
察覺到路林靠近，骷髏發出淡淡的聲音，猶如從九幽傳來的幽嘆：
“你無需緊張，吾已逝去上千萬年之久，你如今所見的這具軀體之中，僅存吾一絲殘念意志罷了……”
此語一出，無方劍發出一絲悲鳴，像是爲主人的結局而哀傷。
路林卻並未放鬆警惕，反而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神色凝重地凝視着那人。
能活億萬年之久，才死了千萬年，可想而知其生前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見此情景，骷髏的臉皮微微抽動，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其腦袋極爲僵硬地點了點頭，說道：
“不愧是能成爲吾真正傳承之人的小子，謹慎些也好。不過你放心，即便吾曾對你心懷不善，那亦是千萬年前之事了。如今吾僅想將吾所遺留的一切交付於你，別無他念……”
路林聞言，語氣淡漠，似是對這一切都心存疑慮，問道：“你究竟是誰？”
“吾……？吾便是這神界宇宙的唯一主宰，御極神帝！”
骷髏聲音低沉沙啞，仿若在陳述一段被歲月塵封的傳奇，卻又充滿了無盡的落寞與悲哀。
路林聽聞，不由淡淡一笑，笑容中卻滿是嘲諷之意：
“宇宙主宰？神帝？你主宰了什麼？一片死寂？神帝？你的神子神民又在何方？”
面對路林毫不掩飾的嘲諷，御極神帝並未反駁，像是一位暮年老者，對過去的錯誤已無力辯解，只是長嘆一聲，說道：
“你所言極是……回想往昔，吾之所爲，確實荒唐可笑至極。
“吾當年爲征服神界宇宙，征戰近百萬年，就像是陷入無盡殺戮的狂魔。
“遇敵不敵時，吾便憑藉獨步宇宙的時空之道，穿越回過去，將對手扼殺於搖籃之中。
“正因爲如此，改變了那些世界的正常運轉，吾眼睜睜看着一處處世界因吾之故而崩潰瓦解，卻無動於衷。
“畢竟在吾眼中，神界宇宙近乎無窮無盡，一個世界的毀滅，不過如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可吾不經意間扇起的一陣微風，卻在數億年後，引發了一連串足以毀滅神界宇宙的可怕風暴，就像是蝴蝶效應的恐怖放大。
“隨着吾不斷改變過去，掠奪資源財寶，吾之實力愈發強大，終凌駕於神界宇宙巔峯之上。
“但吾亦因這瘋狂之舉，付出了慘痛代價，最終導致整個宇宙神界走向毀滅。
“吾親手點燃了毀滅自己的導火索，如今只剩無盡悔恨與悲哀……”
路林聽着御極神帝的講述，不禁想起自己參悟青銅書，獲得“聽神吟”與混沌神眼之前，所目睹的那一幕墨色世界的戰爭慘景。
神明殘軀堆積如山，似要填滿整個世界，將其化爲恐怖地獄。
而唯一存活之人卻持劍劃破空間，奔赴下一場殘酷戰爭，進行着永不停歇的殺戮。
此刻路林才明白，那並非虛幻夢境，而是御極神帝曾經親身經歷的真實過往，是一段被塵封的血腥歷史。
只見，御極神帝雙眼中的紅光愈發黯淡，如同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聲音也愈發微弱無力，繼續說道：
“吾雖擁有綿長億萬年的壽命，可吾手底下的神明們，或死於慘烈的神明之戰，或因壽命耗盡而消逝，最終只剩吾一人孤獨地守着這再也無神爭奪的神帝寶座。
“時間的力量，最爲恐怖無情。
“它似是無情的砂紙，磨滅了世間最爲堅固的神寶神軀。
“它似是慢性毒藥，侵蝕了吾的鬥志與堅持，讓吾在漫長歲月中逐漸沉淪。
“最終，吾亦在這逐漸死寂的時間長河中，走向了死亡，生機之火悄然熄滅。
“吾的無上傳承，也只能隨吾一同消散。”
說到此處，御極神帝艱難地擡起僵硬的頭顱，望向路林，眼神中似有一絲期許，又似對命運的無奈妥協，說道：
“吾大限將至之時，本以爲神界宇宙已無一處生機尚存。
“直至最後一次環顧吾所掌控的神界宇宙，竟在那無盡冥河深處，感應到了你所在的小世界。
“它隱匿極深，若不是吾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吾察覺它並非吾這神界宇宙世界樹的產物，而是來自另一個神祕維度的異數。
“吾當即動用時空之力，急速運轉你那個世界的時間，目睹了你的出現，以及那即將孕育成形的小天道，這讓吾似乎發現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路林聽聞，感覺這御極神帝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後，他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說道：
“所以你傾盡最後一絲力量，將無方無界送入華夏世界，只爲尋覓傳承之人？”
御極神帝微微點頭，目光溫柔地看向手中的無方劍，仿若在凝視自己最珍視的寶物，說道：
“沒錯……無方無界乃吾之佩劍，亦是神界第一神劍。
“有吾之時空之力加持，它便能穿梭時空，抵達吾指定之時間節點。
“吾本欲將其直接送至你出生之時，奈何中途遭同樣擁有時間之力的大能者橫加干涉，致使它提前落入你所在世界。
“至於那‘檮惡’，不過是吾用最後一絲力量強行復活的神奴，只爲考驗你們，篩選出真正有資格繼承吾之傳承之人……”
“我們？！”
路林目光緊緊鎖住御極神帝的雙眼，“若我所料不錯，三位有可能成爲你傳承者之人，分別是我、我的心魔之身冥歸一，還有我們世界的天道吧？
“因這二者，無論誰得我之力量，皆能獲取你的‘無方無界’、‘混沌神眼’、‘聽神吟’，還有……‘神召’。”
言罷，路林低頭，神色悲痛地看向一直懸掛於腰間、曾經屬於師兄張道然的‘神召’銅鈴，仿若回憶起往昔與師兄的點點滴滴，心中滿是哀傷與思念。
御極神帝再次點頭，說道：
“沒錯……你們三人誰能成爲吾最終的傳承者，於吾而言，並無差別。
“然從吾之過往經歷觀之，吾更期望你能勝出。
“因你心懷善念，匯聚了你們世界的信仰之力。
“善念與信仰，吾曾經不屑一顧，但如今吾卻想嘗試一番，或許你能以此，開闢出不一樣的未來之路。
“而其他二者，即便獲得吾之力量傳承，恐亦難擺脫與吾相同的命運結局，重蹈覆轍的悲劇輪迴……”
路林聽聞，擡頭，一臉冷漠，就像是對這命運的安排已麻木不仁，問道：“所以，你的最終傳承究竟爲何？”
御極神帝咧開嘴，露出滲人的得意笑容，說道：“自然是吾凌駕於神界宇宙所有神明之上的時空之道，以及吾畢生所積累的修行經驗！！！”
“哦？那正巧是我所需！那我便收下了！”
路林對於這位致使整個神界宇宙毀滅的御極神帝，心中並無絲毫憐憫之意，他直接伸出一掌，將吞噬之力發動到極致，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全力吞噬御極神帝。
御極神帝靜靜凝視着自己的身軀在路林那洶涌澎湃的吞噬之力中，如同一團脆弱的雲霧，逐漸扭曲變形，而後絲絲縷縷地分解消散。
他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恐懼與掙扎，反倒泛起一抹釋懷的笑意，那笑容似是在告別一段漫長而又沉重的過往，又似是對這無盡命運的無奈嘆息，緩緩開口說道：
“若你有幸尋覓到迴歸你那個世界的路途，併成功踏入它原生的宇宙。
“這樣，或許你才能在這宇宙毀滅之前，覓得一線生機。
“但是，這神界宇宙的位面屏障，猶如一道亙古不朽、堅不可摧的天塹，其恐怖程度超乎想象。
“吾窮極一生，耗盡無數心血精力，亦未能將其撼動分毫。
“興許，唯有那位締造此宇宙的創世神，方具備此等逆天偉力，可破此屏障。
“可是，歲月悠悠，滄海桑田，創世神如今究竟身處何方？
“是早已超脫這方宇宙的束縛，逍遙於無盡時空之外？
“還是亦如這神界宇宙一般，在歲月的長河中悄然隕落，化爲虛無？
“一切皆爲未知之謎，唯留無盡遐想與悵惘。
“罷了，罷了，路林，此後之路，便全憑你自己摸索探尋……”
話音尚未完全落下，御極神帝的身軀便已徹底被路林的吞噬之力蠶食殆盡，仿若一陣清風拂過，消散於無形之中，徒留一片空蕩與寂寥。
就在這轉瞬之間，路林體內似是開啓了一座神祕的寶庫，上千種神通廣大、威力絕倫的神法如同璀璨星辰，一一浮現，光芒閃耀。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如洪水氾濫般，涌入無數御極神帝的往昔經歷與修行心得。
那些記憶片段仿若一部部古老而又厚重的史書，記載着歲月的滄桑變遷。
而那凌駕於所有神明神通之上的時空之道，則似一條神祕莫測的時間長河，在他的意識深處奔騰流淌，蘊含着無盡的奧祕與力量。
路林就地盤坐，緩緩閉上雙眸，他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對御極神帝無上神軀、上千種神法以及時空之道力量的融合轉換之中。
在這一過程中，路林的修爲境界如同火箭升空一般，節節攀升，發出“歘歘歘”的奇異聲響，似是在宣告一場偉大蛻變的來臨。
半個時辰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路林徐徐睜開雙眸，只見他的雙眼中熒光閃爍，像是有宇宙星河在其中流淌運轉，那深邃的眼眸似是蘊含了整個宇宙的奧祕與滄桑。
此刻，他的境界已然達到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境地。
路林對照着從御極神帝處獲取的記憶，細細感受體悟，發現自己的修爲境界已然抵達神界真正的“神尊境”極限。
至於神尊境之下的那些境界，在此時的他眼中，已經如同過過往雲煙了。
而神尊境之上，便是那遙不可及、曾經令無數神明仰望的神帝之境。
而神帝境之上，更是那傳說中的創世神之境。
御極神帝窮其一生，耗盡無數歲月，亦僅僅修煉至神帝境極限，始終未能跨越那最後一步，觸及創世神的神祕領域。
如同在即將抵達光明彼岸之時，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抱憾終身。
對於自己如今所達到的境界，路林心中卻毫無波瀾，仿若一潭死水，不起絲毫漣漪。
在這神界宇宙的滅世危機面前，在那無盡的生死離別與滄桑鉅變之後，個人的榮耀與成就已變得微不足道，再也無法激起他內心的喜悅與興奮之情。
路林緩緩起身，目光隨意地掃視四周，只見那曾經象徵着御極神帝無上尊榮的金龍寶座，已在歲月與命運的侵蝕下，化爲了一團黯淡無光的灰燼。
昔日輝煌的落幕，徒留一片淒涼與荒蕪。
路林輕輕擡起手臂，彷彿在召喚一位忠實的夥伴。
剎那間，無方劍心有靈犀，極爲乖巧地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劍柄與他的手掌貼合得恰到好處，似是在訴說着彼此間的深厚情誼與默契。
“此後，便只剩你……不對……”
路林微微挑眉，似是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之事。
他意念微微一動，一顆流光溢彩的魔方便緩緩從他的額頭浮現而出，輕盈地漂浮在他的肩頭之上。
“神合，許久未見，小義在此等候，竭誠爲您服務！”
路林聽到這熟悉而又親切的魔方聲線，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卻又夾雜着幾分苦澀與無奈，似是在這黑暗絕望的世界中，尋得了一絲溫暖與慰藉。
“自此往後，唯有你與無方伴我左右了！
“危機尚未解除，我們仍需繼續趕路前行。
“我們必須儘快將華夏世界帶出這即將徹底毀滅的宇宙，搶奪一線生機，拯救那最後的希望之火……”
無方劍微微顫動，仿若在迴應路林的話語，堅定地說道：“好！無論前路是荊棘密佈，還是萬丈深淵，我皆會不離不棄，伴你直至這命運之旅的最後一刻，生死與共，永不言棄！”
小義那充滿活力的聲音隨即響起：“漫漫征途，孤寂難耐，怎可缺少何大明星的金曲相伴？神合，您想聽哪一首曲目呢？”
路林微微仰頭，露出一臉那招牌般的笑容，輕聲說道：“那就......來一首何大明星的《逐光行》吧……”
小義歡快地迴應道：“遵命，此刻即爲您播放《逐光行》……動次動次、動次打次......歲月匆匆不停留，起伏之間心依舊……望天邊雲捲雲舒，感慨時光太急促……”
“噹啷~~~”
“即使風雨來襲，我也不會輕易言輸~~~”
動感的音樂旋律在這死寂的宇宙空間中悠悠響起，路林單手輕輕搖晃着腰間的‘神召’，那銅鈴發出的清脆聲響仿若爲音樂打着節拍，如同敲響了遠行的鐘聲。
路林的口中輕輕哼唱着歌曲，神色落寞而又堅定。
在無方劍與小義的陪伴下，他就像是一位孤獨的行者，向着那宇宙盡頭，毅然決然地急速進發。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那無盡的黑暗與未知之中，只留下一路的歌聲瀰漫……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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