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尔瓦表示赞同,說:“要不要我們杀出去?”
我慌忙摆摆手:“别什么都杀啊杀啊的,改改你的土匪习气,這都是手无寸铁的村民,你下的了手?”
就在我說话间,许多村民纷纷亮出了镰刀、耙子、草叉、菜刀和长柄镰。
梅尔瓦說:“你看看,现在他们可不是手无寸铁。”
我說:“還是不要了,刚才那個老头子知道我是谁,万一他吼一嗓子泄露了我的身份,那我的名号就全毁了。”
地上的老大爷马上吼了一嗓子:“我知道這家伙是谁了,他就是那個最近入选十大‘感动卡拉迪亚’的那個家伙,也不知道是花多少钱买来的,要么就是有后台走后门,像他這种德性,撞了我老人家都不肯承认,還這么口出狂言要威胁我們,简直是社会败类,丧尽天良啊!!!”
马上就有村妇大骂:“就是,丧尽天良的家伙,不知道哪裡来的败类,還什么‘感动卡拉迪亚’,我們怎么不知道,我們投了票嗎?谁选的他,赞助商還是上级领导?”
一個村妇說:“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情妇小妞,還一下带俩,還有两個人高马大的马仔跟着,看谁不顺眼就打谁,還威胁要杀我們全村,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另一個村妇說:“就是,记下来,画下来,明天发给卡拉迪亚月报的记者,让他在媒体面前好好露露脸,让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么样的货色!”
我看见梅尔瓦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握缰绳的手攥得死死的,一缕缕杀气蒸腾出来。
我连忙挥挥手,摔下一個三千第纳尔的布口袋:“好了好了,我认栽了,這些钱你拿去看病,我服了你了!”
老大爷爬起来点了点,又躺下去干嚎起来。
我不得已,又甩下去三千第纳尔。
梅尔瓦說:“這六千算你借我的,等你有钱了要先還我!”
我擦了把汗,表示知道。
老人又点了点,這会满意了,爬起来挥了挥手,說:“散了,都散了。”接着笑眯眯看着我說:“各位壮士,要不要进屋喝口水,吃点东西啊,远道而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几天啊?”
我看见梅尔瓦就要发作了,立刻說:“沒事沒事,沒什么了,我們就是路過的,不是打猎,也沒撞你,你看我們现在离你起码有五六米呢。你别再黏上来了,我們马上就走好吧,我怕了你们了……”
老大爷忽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魂魄都出窍了一般。
我說:“這厮又要闹什么鬼?”
梅尔瓦一把抽出连弩說:“他敢再来我一连弩干掉他!”
老大爷忽然說:“你……你的這枚勋章是哪裡来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刚才那么一场慌乱,我别在内衣领口的那枚英雄徽章显露了出来。
我连忙把领口扣起来,說:“你不要太過分了,這個是我朋友送的纪念品!”
老大爷立刻颤颤巍巍走過来,伸手想摸。
梅尔瓦身子一晃,就挡在老大爷:“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我們老大的脸蛋,是你想摸就能摸的?”
老大爷沒有理她,恳求地望着我:“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看?”
我疑惑地揭开领口,让他看了一眼。他两眼一翻,立刻就要晕倒。
烘干机說:“糟糕,他现在在你面前倒下,這回又說不清了!”
我转身就想跑。
老大爷忽然又稳住了,他說:“你放心,這样的事情可以不可再,我刚才是真的差点晕倒。年轻人,你知道這枚勋章的来历么?”
我說:“我知道,圣王裡昂的勋章嘛,這個故事我听過了。”
老大爷說:“是啊,可是你知道当年圣王裡昂拥有五枚具有神奇力量的宝石嗎?”
烘干机听到“宝石”這两個字,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
我說:“這個我听說书人讲過,說那五颗宝石拥有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力,拥有者会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后来东方隐修谷出现后,這個传說又变成了那五颗宝石其实是五灵珠,由一個叫做李逍遥的大神传给圣王裡昂的,那個大神李逍遥還传授了圣王一大堆厉害的要死的绝学。所以现在真的假的都混到一起去了,分不清楚。”
老大爷說:“這的确有点扯了,那五颗宝石虽然拥有一定的力量,但每一颗的力量都是有限,其实這五颗宝石只有全部聚集起来的时候才能开启不可思议的力量,什么力量也不知道,不過听說圣王裡昂就是凭借這股力量成就霸业的。”
我說:“哦……但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老大爷說:“其实你不知道,圣王裡昂的其中一颗宝石,烈火的启示就在我們村。”
烘干机立刻叫起来:“這不对啊,按照攻略我們应该先和苏诺的酒店老板喝酒才能得到這個消息啊!”
我說:“你给我死一边去。”又问老大爷:“既然這颗宝石就在你们村,那是不是你接下来就要按照各种俗套中讲的那样,直接给我呢?”
老大爷說:“当然不是,那样的套路都烂俗了,我怎么也要收一点咨询费什么的再說的。”
我顿时气结。又甩给他一千個第纳尔。
老大爷掂了掂,开开心心地把我們带到他屋子后头小山一般的柴堆前,說:“你们把這堆柴给我搬到厨房边上去。”
烘干机立刻兴奋了:“烈火的启示就在這堆柴背后?”
老大爷笑而不语。
我使了個眼色,彼得上去,一手抱一捆,两趟就搬完了。
神马都木有!!!
老大爷“呵呵”一笑,說:“好了,现在我带你们去找宝石去。”
我按捺下暴走的冲动,慢慢跟在老大爷身后,爬上一座山,绕着两块石头转了几圈,终于在一座巨大的岩壁前停了下来。
我說:“宝石呢?”
老大爷笑道:“你的英雄徽章借我用一下。”
我递给他,他在岩壁上摸索,终于找到一处凹槽,把英雄徽章插了进去,旋转了一下。
石壁轰隆隆打开了,露出一個冷森森的洞口。
“英雄徽章其实就是這道石门的钥匙。”老大爷說:“宝石就在裡面,听說還要经過考验什么的,我就不下去了。”接着把英雄徽章還给我。
我扫了一眼山洞,說:“我有一种预感,裡面不会太安全,雅米拉回去,和村外的姑娘们呆在一起。烘干机用的是长枪,山洞裡不方便施展,也回去;彼得块头太大,进去說不定会堵住洞口,也回去;梅尔瓦贼性难改,說不定会触发什么不必要的机关,也回去。于是,就我一個人下去好了。”
雅米拉如释重负地回头跑了,彼得憨憨地点点头,转身走了,梅尔瓦和烘干机一脸怒火地望着我。
我說:“干什么,你们要造反?”
烘干机說:“我能下去!”
我說:“你是能下去,但你的长枪那么长,山洞那么窄,你转個身都不行……我擦类,這是何等凶残的能力!”我看到烘干机伸手一撅,手裡近两米长的铁脊点钢枪就变成了两根不到一米的短枪。
烘干机得意洋洋道:“這是我铁脊点钢枪的隐藏功效,旋开中间的螺口,就可以变化为两根短枪,你现在看我施展的开不?”
我說:“好吧好吧,那梅尔瓦你回去。”
梅尔瓦忽然一拨黑绸缎般的长发凑了上来,星眸流转、眉目含情,唇间一股桃花般的媚气。她紧紧贴在我身旁,抱住我的右手,仿佛恨不能把自己镶嵌进我的身体。
我感觉她身上某些玲珑有致的凸起蹭在我手臂上。
她說:“不嘛不嘛,人家要去嘛,就是要去嘛嘛嘛嘛嘛!!!”
我說:“你撒娇也沒有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喂喂喂,你抬脚是要做什么,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受你的威胁的……好吧,我們一起去,路上也好有個照应。”
然后我点燃三根火把,当先走了进去。
进去是一條坑道,也许曾经是條年久失修的矿坑,曲曲折折,不知道多深。走了大概两三裡,坑道突然往裡缩紧,之前還可以三人并肩的宽度,现在却只能容一人侧着身通過。
烘干机說:“老大,三思啊,說不定前面是死路呢。”
梅尔瓦鄙视地瞟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沒盗過墓,你看火把到现在還熊熊燃烧,說明這裡有新鲜的空气,你在看火苗总是往裡面飘,說明有风通往裡面。這是一條活路,往前走沒错!”
我們商量了一下,烘干机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梅尔瓦殿后。
商量的過程是這样的。烘干机說:“老大,我怕,我从小就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我走不了前面。”
我說:“乖,听话,前面沒危险的,還有好多好多的金山银山,你放心吧!”
烘干机說:“可是老大,我還是怕。”
我說:“听话,你走前面的话,先前扣你的那三個月工资我就给你补上。”
烘干机說:“老大,那三個月工钱我不要了,我再贴你三個月,你别让我走前面了,梅尔瓦她有经验,你让她在前面走。”
我說:“不要這么磨磨唧唧像個女人一样了,听话,小机机,乖乖地走到前面去吧。”
烘干机立刻咆哮起来:“你才小机机呢,你们全村都是小机机!”說着,双枪一错,昂然走到了最前面。
我接着回头对梅尔瓦說:“小梅啊……”
梅尔瓦立刻說:“你不用给我来這一套,我天生木有机机。”
我一头暴汗,乖乖地走在了中间位置。
在曲折幽深的坑道裡又走了半個小时,突然从前面飞出来一群吱吱乱叫的蝙蝠,乌云一下扑灭了我們的火把,烘干机立刻就抓狂了,整個坑道裡响彻了他的尖叫。
我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心想,還好沒有带咆哮来,不然不仅我們要死在裡面,整座山估计也要被震塌了。
可是……不对头,为什么触手处的皮肤這么光滑,那嘴唇似乎很性感的样子,连一点小胡茬都沒有,我一個机灵,立刻感觉到一丝丝的体香沁入我的鼻孔,有一缕头发在我面前撩,让我心裡痒痒的。
我立刻反应過来,我捂住的一定不是烘干机,那就只有梅尔瓦了。黑灯瞎火的,我的手就不自觉要往下滑,忽然腹部中了一记肘击,我一下子被打得窒息起来,手也不由得松了。火花突然跳了出来,谁在打火镰。
火光终于亮起来,烘干机正死死抱住一颗钟乳石,梅尔瓦在一旁站着,面色如常,一只手還举着火把,似乎刚才我抱住并给了我一记肘击的不是她,我望着了她一眼,心裡忽然觉得尴尬与刺激并存。
是啊,太刺激了,我现在肚子還翻江倒海肝肠寸断的。
好不容易把烘干机从钟乳石上抠下来,他死活也不敢走前面了,于是开路的重任就交到我肩膀上。我一手握紧火把,一手紧了紧背上的父亲巨剑,壮着胆子往前进。
所幸沒有再走多久,拐過一個弯,一座巨大的殿堂突然引入眼帘。
這是一座建设在地下的教堂式建筑,穹顶一直探到了上百米高的岩洞顶,整座建筑呈哥特风格,四处都是林立的尖塔和十字架,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门口已经长出了矮矮的钟乳岩。我上去摸了摸门,是石头做的,冰冷而坚硬。
我說,看来,這裡有宝藏居然是真的,不過這门怎么开?
梅尔瓦从震撼中清醒過来,說:“试试英雄徽章。”
我掏出徽章,果然在石门上找到了一條缝隙,插进去一拧,石门缓缓开了。
我說:“烘干机,前面开路,现在已经不是洞裡了,你的幽闭空间恐惧症也可以赶紧好了!”
烘干机的脸色還是苍白的,话也說不出来,勉勉强强抖着手走在了前面。
刚进這座教堂的大厅,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在死寂的山洞裡回荡,紧接着,一個足有两米五到两米六的,浑身肌肉,披着绿色藓衣的大家伙,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木棒,轰轰烈烈扑過来。
我看着二十米外那個大家伙白森森的獠牙,问一脸苍白的梅尔瓦:“這是什么东西?无敌浩克?”
梅尔瓦嘴唇颤抖着,但還是吐出一個名词:“食人妖!”
說话间,食人妖已经扑到了浑身颤抖的烘干机面前,粗大的木棍高高扬起,挟万钧之力劈头砸下。
在這個瞬间,烘干机忽然停止了颤抖,仿佛和之前那個吓得抱在钟乳石柱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家伙完全是两個人,他左手短棒(铁脊点钢枪的后半部分)扬起,硬架住了食人妖的木棍,右手短枪如闪电一般,又如一條迅疾的毒蛇,倏地探出,刹那间刺出了三枪,枪枪洞穿了食人妖的脖子,最后一枪时,他紧握住枪身,猛地一個旋转,竟然把食人妖脸盆大的脑袋整個卸了下来。
教堂大厅又重归了一片寂静。
烘干机忽然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我說:“烘干机你咋了?”
沒反应。
我說:“烘干机你再不起来,观众都要說你沒节操了!”
還是沒反应。
我谈了谈烘干机的鼻息,呼吸非常微弱。
我說:“坏了,不会是燃烧潜力過度,直接经脉尽断了吧?”
梅尔瓦表示有可能。
我哭道:“烘干机,你别死啊,我還指望着你斩妖除魔保护为师取西经呢!”
烘干机眉头皱了皱,但還是沒醒来,看得出在挣扎。
梅尔瓦說:“你說点他感兴趣的。”
我立刻說:“烘干机,快醒醒,這裡有座金山!”
烘干机的眉头又挑了挑,還是沒醒。
我說:“快醒来,小机机!”
烘干机眉头紧锁,看的出内心很愤怒,可還是沒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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