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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作者:凭空想象
我挂在绳子上,侧着耳朵听了听木乃伊那头的动静,发现沒什么反应。

  我从绳子上跳了下来。前方的走廊尽头忽然亮起一团火,梅尔瓦的脑袋谈了出来:“神啊,你居然沒事!”

  我說:“怎么,你特别希望我出事?”

  梅尔瓦立刻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哪有,我不知道多担心你呢,但是這头食人妖在這裡我也過不去。”

  我說:“好了,這次算是捡回條命来,你赶紧找找上五楼的路吧。”

  梅尔瓦点了点头,說:“已经找到了,就在這不远。”說着她指了指前面更加幽深的走廊,那一团黑暗裡不时传来隐约的呼吸声。

  我說:“那裡有什么?”

  梅尔瓦說:“通向五楼的门……和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說完這句话,火把突然间灭了。

  我說:“咋回事,你的火把怎么突然就灭了?”

  梅尔瓦沒有回答,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生短促的惊呼,我连忙掏出火刀火石,打着了一根火绒。

  幽幽的火光中,我看见梅尔瓦右边肩膀上插着一根羽箭。

  她脸色煞白,一双烟水般的大眼睛无比幽怨地盯着我:“快把火灭了,這黑暗中,有人在埋伏我們!”

  我吹灭了火:“我知道,我在大厅就差点中了他的招。你的伤怎么样?”

  梅尔瓦喘着气說:“還好,只是射中肩膀。我出道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中箭。”

  我說:“快把箭取出来,万一箭头有毒就完了。”

  梅尔瓦說:“我……我手沒力气了。”

  我說:“那我帮你取。”說着伸手過去揽住了她的肩膀,一边摸索着去摸那根箭。

  “啪”地一声,在黑暗死寂的走廊中响起来。

  我捂着脸:“你干嘛打我!”

  梅尔瓦呼吸更加急促:“你往哪摸!”

  我說:“我就摸你中箭的地方啊,這么黑我又看不清。”

  梅尔瓦气急败坏到:“你!”

  我說:“我什么我,你不說你沒力气的么,刚才那一巴掌怎么那么狠?”

  梅尔瓦不說话了,呼呼地喘着气。

  我說:“好了,我注意一下,赶紧把你的箭起出来好了。”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摸到箭的尾巴,再沿着尾巴摸到了箭簇。這一根箭应该是射在墙壁上反弹的流矢,入肉不深,只进去了三分之二個箭簇。箭簇上的倒钩并沒有深入肉裡,起出来不难。

  我直接拔了出来,随手撒了点伤药上去。

  “好点沒有?”我问。

  梅尔瓦小声道:“好多了。”

  我說:“那当然,我的伤药绝对是卡拉迪亚一绝,我师父当年留给我的,他說是古老东方的疗伤神药,叫做云南白药什么的。”

  梅尔瓦点点头:“你可以把我放开了。”

  我說:“放开你能站稳嗎?”

  梅尔瓦說可以。我放开了手。

  梅尔瓦說:“你那只手也放开吧。”

  我奇道:“哪只手?左手右手?”

  梅尔瓦忽然羞涩道:“就是放在我胸口那只……”

  我正义凛然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像我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

  梅尔瓦娇嗔道:“還狡辩,你還是正人君子?刚才取箭的时候手就不老实,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哎呀,你還摸!”

  我說:“我真沒怎么着啊。”說着,我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

  微光中,一只惨白、枯朽的手搭在梅尔瓦高耸的胸前。

  不知道多少具尸体,像腊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从眼前延伸到看不到的走廊深处,如森林裡密密麻麻的藤蔓。他们的衣衫破碎,有的已经烂成了一挂枯骨,把這條走廊点缀得如同通往无尽地狱一般。

  梅尔瓦的尖叫在黑暗的走廊中传出去很远。

  黑暗中某個不知名的存在似乎被惊醒了,从走廊深处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低吟。

  我惊悚地看见,无尽地狱一般的通道尽头,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两团邪恶的暗红色火焰跳动起来,那团火焰像探照灯一般,直直地照在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父亲巨剑忽然颤抖起来,那并非是恐惧的颤动,而更像是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兴奋的颤抖。从它身上,突然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把整座漆黑阴森的通道照耀的如同通往天国一般的雪亮。

  在這无尽的光芒中,我终于看清了通道那头的身影,确切的說,我看到的并不是它的全部。我看到的,只是一個硕大的头部,狰狞的獠牙、突起的颚吻,满是角质鳞片的狰狞面部。獠牙的缝隙间還有半只食人妖的手臂徒劳挣扎。

  赤红色的眼珠裡跳动着无尽的邪火!

  震撼!

  那双眼睛阴沉地凝视了我一眼,其实更多的是凝视我手裡的剑,随后它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吟,缓缓离开了我的视线。

  父亲巨剑上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

  我感觉浑身脱力,刚才的那一瞬间,震撼与威压铺天盖地地涌過来,我好像是怒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但這把剑,就好像是风雨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那一瞬间,他好像万物之父,天地间的唯一王者,狠狠地、当年硬撼对方的威势。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梅尔瓦,你看清那個是什么了么?”

  梅尔瓦满头冷汗都涌出来了:“那是……不,不可能……”

  我說:“你知道什么?”

  梅尔瓦說:“虽然是神话传說中的形象,但是刚才那一幕何等相似……”

  我說:“到底是什么,你别卖关子了。”

  梅尔瓦颤抖道:“奥……奥杜因……”

  我說:“奥杜因是個什么东西?比哥斯拉還恐怖嗎?”

  但是梅尔瓦却一個字也不肯再說出来。

  梅尔瓦只是說:“這不是烈火的启示的埋藏点么,为什么奥杜因会在這裡?对于奥杜因来說,這就是一個狭窄的囚牢!”

  我說:“你說什么?大声一点好不好?”

  梅尔瓦說:“沒……沒什么。”

  其实我听清楚了。我說:“好吧,既然那個什么奥因杜走了,我們继续往上走吧,你不是找到上去的路了么?”

  一刻钟之后,我和梅尔瓦从一处疑似垃圾通道的地方钻到了五楼。

  我說:“這就是你找到的通道?”

  梅尔瓦還泛着恶心,沒空理我。

  我在墙壁上蹭掉身上一坨巨大的疑似排泄物的东西。又撩起皮袍下摆擦了把脸:“你說刚才是什么东西在我們头上拉屎撒尿?够臭的,是不是那個奥什么杜?回头把它剁了下酒。”其实我是自我YY一下,要真是那個奥什么杜在我面前,离了父亲巨剑我怀疑我能直接被气势震死。

  梅尔瓦听了我的话,猛地打了一個寒战。

  五楼和四楼又不一样,這裡非常整洁,整洁的几乎過了分,地上不要說沒有杂物,连一丝灰尘都沒有,好像每天有几百個人在這裡大扫除一样。

  我說:“奇怪,地上居然连灰都沒有诶。”

  梅尔瓦說:“沒有灰?怎么可能?”

  我說:“的确沒有,不幸你摸摸。”說着,在地上抹了一把,居然干干净净。地板上虽然有一些纹路,但却十分光滑。

  梅尔瓦也一脸疑惑:“大人,你再让你的剑发個光看看,我的火刀火石刚才吓掉了。”

  我說:“你以为我這剑是什么?日光灯管還是手电筒?只有遇到敌人才会发光的。再說,我的火刀火石刚才也吓掉了。”

  梅尔瓦只好乖乖闭了嘴,過一会儿,她忽然說:“要是這個时候遇到敌人就好了,那样我們就能看清了。”

  不得不說這臭丫头的嘴真是乌鸦。她這句话一落地,父亲巨剑忽然发出幽幽的亮光。亮光照射中,我的面前居然是满走廊的蜘蛛網,层层叠叠形成一片乳白色。离我最近的蜘蛛網只有不到两米,蜘蛛網中央坐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蜘蛛,身体肥硕,八條腿如人的手腕般粗细,头部八只人眼大小的眼珠正死死盯住我。

  梅尔瓦又尖叫起来,让我不由得痛骂:“乌鸦嘴,死丫头,你這张嘴巴比咆哮的還要臭,上次尖叫叫来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奥什么因,這回又叫来這么大的蜘蛛,该死,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說话间,那只蜘蛛突然朝我蹦了過来。是的,直接从他的網上跳了下来,朝我蹦過来,象一只跳蚤。

  我挥动巨剑,像打棒球一样把它打回網裡去。我說:“梅尔瓦,你說我們是不是穿越了,怎么有這么多奇怪的东西存在?我們遇到的敌人不是应该都是人类的么,大不了多几個食人妖已经顶破天了。”

  梅尔瓦也不說话,她现在连弩也丢了,弯刀也不见了,可以說是彻底赤手空拳了。

  我把蜘蛛打回網裡,更多的蜘蛛却从網裡蹦了出来,一時間我感觉我面对的不是一群蜘蛛,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诺德人,把手裡的飞斧雨点般丢過来。

  梅尔瓦突然从腰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铜炉,丢了一些什么东西进去,又掏出两枚弩矢,箭簇狠狠一擦,火花掉进铜炉裡去。不多时,铜炉裡升腾起一股好闻的香气。我闻起来,立刻精神抖擞,而蜘蛛们闻见了,立刻发出吱吱的响声,迅速退入蛛網深处。

  蜘蛛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巨剑上的光芒立刻就消散下去。

  我說:“梅尔瓦,你点的這個是什么东西?”

  梅尔瓦說:“我這回是大出血了,连這個都用上了。這個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盗墓什么的最好用的护身符,从东方传来的。我前几年在提哈的集市上买回来,点着以后可以驱邪保身,叫做驱魔香,一千個第纳尔一盎司呢。”

  我說:“驱魔香?沒听過,不過我這裡倒是有一些十裡香,你要不要试试?”

  梅尔瓦一脸狐疑地接過去闻了闻,被那股怪味熏得皱了皱眉头:“算了,现在不用了,我怕和我的驱魔香有什么冲突。”

  我点点头:“也是。”挥剑砍开面前的蛛網,走了进去。

  在蛛網深处走了几分钟,便遇到一個拐角,拐出去是一座大厅,這座大厅却极其空旷干净,沒有一丝蛛丝。在大厅中央是一座祭坛似的圆台,台子上面摆着一颗宝石,发出幽幽的红光,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团火焰在台子上熊熊燃烧。

  我终于松了口气:“烈火的启示,终于见到了!”

  梅尔瓦显然也很激动,就要扑上去。

  我說:“小心,這裡說不定有什么机关。我记得我在哪裡喝酒的时候,曾经有一個叫做圈圈的家伙告诉過我,在卡拉迪亚有很多隐蔽的宝藏,裡面都有无穷无尽的机关,這個时候最是考验耐心。”

  梅尔瓦有些迟疑了。

  我說:“那個圈圈還曾经预言過我会得到這些宝石,他還說過程会惊险万分,什么机关箭雨、食人妖魔、海盗大军、黑暗祭祀、竞技大赛什么的,总之是很艰辛。所以我肯定,這颗宝石要么是假的,要么是诱饵。”

  梅尔瓦不敢动了,說:“那怎么办?”

  我說:“先试探一下,让你见识一下這裡的危险。”說着,我从墙角捡起一個白色的圆形物体沿着地面朝宝石滚了過去。

  白色物体滚到了宝石祭坛下,撞了一下祭坛,又滴溜溜滚到一边去了。

  我等了五分钟,期待中的毒气、箭雨、地刺、飞轮、锯片统统都沒有出现。

  梅尔瓦又怀疑地看着我。

  我信誓旦旦說:“沒关系,這一定是最阴险最恶毒最卑鄙的延时陷阱,等我們以为沒有陷阱,走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动,到时候躲都沒地方躲。”

  梅尔瓦点点头表示高见。

  又等了半個小时,一点反应都沒有。梅尔瓦坐不住了,她說:“八成是沒有陷阱吧?”

  我脸上有些尴尬,决定拼死冒险试一试。我小心翼翼,沿着白色物体滚過的线路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宝石前,我再小心翼翼地吧宝石取下来,捏在手心。整個過程安静如常。

  我說:“恩,果然沒有陷阱,你看我說的多准,真是神机妙算啊,哈哈哈哈……”

  梅尔瓦恶狠狠地扫了我一眼:“真恨不得现在出现一個大BOSS,煞一煞你那猥琐的得意表情。”

  我忽然觉得不对,接着就听到梅尔瓦的话,心裡突然一凉,我吼道:“梅尔瓦,闭上你的乌鸦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先前我丢进来的那個白色物体,上面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与此同时,在我的头顶,第五层的楼板忽然向两边打开,一個足有整個房间面积那么大的影子倒吊在天花板上。借着宝石的火光,我隐隐约约看见它有八條至少三四米长的粗腿,长满坚硬的刚毛,仿佛六七個人抱成一团那么大的躯体微微动了动,头顶那八只脸盆大小的眼睛忽然睁开,齐齐望向我。

  我說:“梅尔瓦……”声音有些颤抖。

  梅尔瓦說:“嗯……”我听出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调,她把自己抖成了一棵暴风雨面前瑟瑟可怜的小树苗。

  我說:“你确定我們還在骑砍的世界裡嗎?而不是在魔戒、巫师、暗黑破坏神或是上古卷轴的世界裡?”

  我至今仍无法忘怀在烈火的启示祭坛发生的那一幕,当那個巨大到我先前完全无法想象的蜘蛛将八只眼睛向我聚焦时,我感觉我的整個人,全部血液,全部灵魂,在一瞬间仿佛全都消失了,在它的面前,我感觉我和一只飞蛾的差别并不大。

  但惊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瞬间,手上的父亲巨剑再度亮了起来,虽然不比方才遇到奥杜因时的雪亮,但也照亮了整個房间。這個时候,我终于清楚地看到,房间裡,除了我和梅尔瓦,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包着黄白相间的头巾,裹着黄色面纱的人。一個女人。此刻,她和梅尔瓦一样,满脸震撼地抬头看向那头蜘蛛,一动不动。

  此刻我只需要巨剑一挥,這家伙就要伏尸地上。但我忽然沒了這個念头,我直觉觉得,她不是来害我的,我甚至在那一瞬间忘记曾有一把来自萨兰德的短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只瞟了她一眼,就抬头望向头顶的大蜘蛛。此刻它给我的威压好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但是仅仅论威压,這头蜘蛛远远不及奥杜因给我的万分之一。当时奥杜因只是一個眼神,我就感觉天地破碎了,一团混沌从地底下涌上来,化为狂风暴雨,摧毁世间一切,星辰毁灭了,太阳熄灭了。

  相比之下,這头蜘蛛只是让我感觉,它掉下来砸中我时我一定会很疼。

  下一秒钟,大蜘蛛的屁股一抬,一团浓浓的白色物体从它的腹部喷了出来,在半空中就迎风冷却,变成一张极其坚韧,极其粘稠的蛛網。

  我就地滚开,蛛網射在地上,地面竟然发出轻微的“吱吱”声。蛛網上的粘液居然還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我大吼一声:“别发呆了,想办法走,它是我們无法抗衡的!”

  梅尔瓦先反应了過来,她转身就打算往外跑。但也许是因为大蜘蛛的召唤,也许是因为驱魔香的效果過了,她刚冲出去,就被几只脸盆大小的小蜘蛛逼了回来。

  蒙面的女人這时候說话了:“出不去了,只有往前冲!”說着,她突然张弓搭箭,那一瞬间,一层紫红色的光芒覆在她身上。

  “气击!弓技?三连珠!”

  三根附着着紫红色光芒的箭矢像三道紫红色的闪电,破空而出,射向头顶的大蜘蛛。但却被蜘蛛抬起一只脚轻巧地拨开了。蜘蛛吼叫着(按道理蜘蛛是不能吼叫的……那么就模仿知了的发声方式吧,振动刚毛……),向她喷出一张白色蛛網,也被她扭身躲過了。

  這個时候我发现,蒙面女人的身手很灵活,如果我砍她三剑,估计最多只有一剑能碰到她的衣角。

  蒙面女人在空中也回身射了三箭,被挡开了两箭,剩下一件扎在蜘蛛粗大的左侧第一前腿上。

  我听见蜘蛛愤怒了,它的怒吼让我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尔瓦突然如梦忽醒般地反应過来,她就地一個打滚,躲過了飞跃過来的小蜘蛛,又躲开了大蜘蛛如同刀剑一般的前肢。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她看到了什么,忽然兴奋地又从地板上一跃而起。

  她說:“鹰、鱼、蛇!我有办法出去了!”

  她接着說:“大人!那個蒙面的,帮我争取時間!”說着,她忽然在身边的钟乳石般的台柱上拍了一下。

  台柱竟然缓缓转动起来。我這时才看见,台柱是三角体,一面刻着鹰的浮雕,一面刻着蛇的浮雕,一面是鱼的浮雕。在一瞬间我认出来,這是某种机关的开启方式。八成就是通往這座地下教堂外的了。

  我說:“好,不過你快一点,這裡有二十多個台柱,你搞的定么?”

  梅尔瓦满头大汗道:“理论上是搞不定的,但是祈祷你這個圣王裡昂的继承者能带来奇迹吧!”說着,在第二個石台上拍了两下,石台缓缓转动了两面。

  我一咬牙,赌一把了!

  既然是争取時間,夺命三招便不能用了,即使用了,也沒把握能三招干掉大蜘蛛。我怒吼一声,躲過蜘蛛喷過来的毒網,转身抡起巨剑,一個回旋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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