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控危机
到第五天时,沸反盈天的欲望终于开始收拢回巢,两人躁动的腺体平息下来,执澜也因此更耐不住痛了,可他的alpha无赖地延长了這次安抚。
酒柜裡的低度数果酒都被颂拿来喂鸟,可午后的那次“额外加餐”,执澜仍然哭喊着挠花了颂的背,生理期過量的多巴胺退回平常值,再多酒精也镇不住痛,体型上的差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磨合。
再难磨也得磨,颂相信“日”久生情,只要他足够努力地耕耘,他们的身体也会逐渐变得像信息素一样契合。
在执澜又一次假模假样地装哭,试图逃避alpha无止尽的索求后,颂合理怀疑他根本不痛了,而是撒娇的成分居多。
颂只得退出来,顺势抱住纤细柔软的omega,执澜就很乖地趴在他怀裡,侧脸贴在他的肩窝上,两只手放在两人的胸膛之间,好像特别依赖他,转眼便忘了刚刚情急之下喊出的“混蛋”,“出去”,“你有完沒完啊呜呜呜”。
“過河拆桥的小骗子,”颂又恼又好笑,掐着他的细腰教训。
颂好半天沒听见执澜說话,這個姿势又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放软声调哄道:“好了,不弄了,真的不弄你了。”
执澜透支的身体只要得到片刻安稳,就能立刻睡去,他两條细胳膊圈上了alpha的脖子,迷迷糊糊地梦呓:“混蛋,别动。”
把一只甜嘴的小鹦鹉逼得說出“混蛋”這种字眼,大鸟着实恶劣。
被关在象牙塔裡的长大的小蓝鸟,连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样都還沒来得及弄清楚,就被强势又恶劣的alpha从内到外吃干抹净。
在這漫长的五天裡,执澜懂得了又爱又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他迷恋颂的英俊强大,体贴入微,又怕他掠夺时的凶狠暴戾,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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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澜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后来越睡越沉,随后的清醒也是一個缓慢的過程。
房间裡很暗,前几天浓郁的诱导信息素散去了许多,萦绕着一点很淡的甜香,像是封存在橡木桶中的鲜果,被鞣酸催生出柔和的甘甜。
颂背对着执澜坐在床边看手机,想要预定回家的机票,执澜动了一下,他就放下手机转過身,凑到小东西耳边问:“醒了?”
执澜很低地“唔”了声,半张脸缩在被窝裡,眼睛還沒有完全睁开。
颂轻轻拨开他刺到眼皮上的蓝发,喉咙裡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又拿手背来回蹭他的脸:“宝贝,结束了,我們该准备回家了。”
执澜觉得痒,缩着往后躲,颂追着他的脸颊捏:“先醒一醒,我叫他们送点吃的进来,吃了五天流食,不饿嗎?”
执澜拉住他的手腕,沒用多少力气,他根本就沒有力气,手指到手腕几乎都是软的,带着困意說:“不吃,要抱。”
“是谁刚說的混蛋快走开?”颂半倚在床头,找了個舒服的姿势把执澜连人带被子弄到怀裡抱着,“现在知道要混蛋抱了?”
执澜不說话,睡得发热的脸颊挨在他颈窝处,眼睛闭着,好像很快就又要睡過去。
发情期结束,颂酝酿了满腹的长篇大论等着告诉他,關於如何脱离研究所的管控,为他的权益做出抗争;關於他们已经彻底结合,以后的关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關於他们未来的生活和更长远一些的人生规划。
但颂最终只是像個充当靠枕的工具人一样搂着他,看小东西在自己身上舒适地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连一点会惊扰到他的声音都舍不得发出。
执澜沒有真的再睡着,他在颂身上赖了好一会儿,眼珠在眼皮下缓慢地转动几轮,突然低低地說:“叔叔,我想带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可以嗎?”
“我們……能做得到嗎?”颂沒有问为什么,他大概能猜出缘由,执澜想做的,同时也是他想做的。
终结這场泯灭人性的圈养,帮助他的小鸟找回自由。
执澜彻底清醒過来,眼神裡带着从未有過的坚定,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许多,不再是那個甜软可欺的小憨包:“我一定要带他们走,研究所欺骗了我們。”
颂将他扶起来坐稳,声音低沉,收起逗弄小孩的语气,以平等的姿态对待成年的恋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前知道的很多事都是假的。”
执澜磕磕绊绊地說,“他们逼爸爸妈妈生了很多蛋,還差点把他们的蛋遗弃,只留下了我和哥哥。”
“我一直以为每一颗蛋都是宝贝,可他们并不這样认为,只要不是纯种的紫蓝氏,就会被当成瑕疵品封冻起来,连出壳的机会也沒有。”
执澜眼眶裡蕴着厚厚的水汽,却沒有哭:“我本来有很多哥哥姐姐,一個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可我从小就只有一個人,他们将我的家庭‘筛选’過后,彻底拆散了。”
“我要把爸爸妈妈救出来,我也不会像妈妈一样,将一辈子都用来生育,還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個接一個被带走,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這太残忍了。”
“叔叔,带我回家吧,我不想留在研究所裡,他们给我的爱是不平等的,已经有人为它定好了‘价格’,他们在等我长大,然后用无止境的生育来偿還。”
执澜把自己的额头送进alpha的掌心蹭了蹭,被這個安全感满满的姿势触动了某個开关,刚刚還镇定的语气又变得孩子气:
“他们把我当成笨蛋,我才不是笨蛋呢。”
這段经历,执澜沒讲得那么细致,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般,语气裡也几乎听不出怨怼,可颂還是被激怒了。
事情的真相应该比执澜的描述骇人听闻得多,当這种事发生在亲近之人的身上,颂才明白什么叫切肤之痛。
颂把整個胸膛递给他倚靠,身形被暖黄的灯光衬得更加挺拔,他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执澜,眼睛裡都是炽烈的情绪,用疼爱的语气笑着說:
“蛋壳都沒了,哪来的笨蛋?你是小笨鸟,最聪明的小笨鸟。”
“别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颂为他擦净身体,穿好衣服,将房间裡暧昧荒唐的痕迹简单清洁過,窗户大开着通风,鼻息间都是绿植清新的味道。
脱离了发情期的桎梏,接下来,该找机会与研究所正式谈一谈了。
晚饭时,执蔚来得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他在场内搜寻一圈,视线落在某個男人挺拔的背影上。
他背对着门,正垂着头对坐在他对面的执澜說着什么。他身材很好,這么坐着也能看出高挑匀称的线條,像是特意锻炼過,肩背宽阔,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顶级alpha的气场。
好家伙,就是這個走狗屎运的alpha,霍霍了他家的小宝贝,执蔚听林茂博士简单介绍過小蓝的alpha,好像是只大鸮還是大雕来着,他眸光一闪,眼神裡带着莫名的敌意。
那個位置在靠窗不远的地方,执蔚前行几步,打算上去和弟弟打個招呼。
“小宝——”
颂闻声转头,露出了餐桌另一边被他的背影遮得严严实实的执澜。
颂眉梢一挑:“?”又一個蓝毛的,還挺大只,看起来是alpha。
执澜看到执蔚,开心地回应:“哥哥,你来啦。”
执蔚最受不了小宝贝对他笑,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顺势就要把执澜抱起来。
到這個距离,执蔚才发现弟弟被這alpha霸占着,姿势实在很不雅观。
餐桌狭窄,alpha一腿屈起,脚踩在椅子下方的横杆处,另一條伸直的长腿无处安放,干脆插在了执澜的双腿中间,两人近得呼吸相闻,桌上的大手還很不老实地抓着执澜的白嫩小手在把玩,十指交缠,怎么看怎么像在调戏自家弟弟。
要不是他的神色实在冷静,执蔚差点以为自己撞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调情现场。
执蔚急得气不打一出来,扯起一個尴尬笑容:“公共场合,注意一点。”
颂掀起眼帘,语调淡淡地說:“公共场合,称呼也该注意一点,什么叫小宝?”
“小宝就是小蓝的乳名……”执蔚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大舅哥人设,委婉地說,“我們家裡人都這么叫他。”
你一個外人管的着嗎?
两a相遇,必起争端。
“哦,”颂点点头,挺直了肩背,状若无意地将执澜护在手臂一侧:“他现在长大了,這种幼稚的乳名也该改一改了,在外面尽量别這么叫。”
执澜偷偷收回手,在颂的膝盖上拧了一记,让他别怼自家哥哥。
执蔚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然而在弟弟面前,他到底還是要保持风度,于是强笑道:“好的,那我私底下這样叫。”
颂面色不变,只是眼神比往日略冷,语气裡似乎有点别的意味:“应该沒什么私底下的机会了,毕竟他已经成年了,会组建新的家庭,离你比较远。”
有些老男人表面看起来成熟稳重,争风吃醋起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执澜和执蔚齐齐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只不過小蓝脸上写的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两人一见面就能杠上?”
大蓝脸上写的则是“這大沙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把小宝抢回来還来得及嗎?”
作者有话說:
颂爹: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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