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彻骨剧痛
张浩盘坐在银色火焰之内,短短眨眼间,身体表面便被细密裂纹覆盖,看上去仿佛是一具即将碎裂的瓷器一般。
而随着星火的缭绕,這些裂纹却在悄然消失。其中所经受的痛苦,即便以他坚韧的心智,都要快被逼疯。那种无休无止的疼痛,如同数万只蚂蚁,在不断啃噬一般,令人心神颤抖。
鸿蒙火塔内,整整一天后,笼罩在他身上的银色火焰,陡然消失。
而张浩在此刻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的望着远方,喃喃道:“不死星火,炼筋锻骨,星火不灭,肉身不死!呵呵,看来這种银色火焰,并不能让人丧命!”
說罢,只见他站起身来,舒展着疲累的身躯,体内随之传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爆响,浑身骨骼在星火两天的淬炼中,竟是比以往坚硬了许多。
然而,就是他心中這般念头,却险些让他丧命。
察觉到自己身体日益强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孱弱,张浩心中大为高兴,想要一举将缠身多年的顽疾治愈,便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而在他刚刚向前走出一步时,银色火焰便陡然从空间深处降临,恐怖的火Lang瞬间将他笼罩而进。
可张浩对此,却是早有预料,咬牙低吼一声,脚步再度向前跨出。
“轰!”
在他脚掌尚未落地之时,一股庞大的火Lang,便突兀涌现,其中蕴含的那股奇特威压,顿时将他笼罩起来。
此刻,张浩竟是发现自己身体无法移动丝毫,一股股令他惊惧的银色火焰,不断从周边空间浮现,短短瞬间,身体就以变得干枯。
一條條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網般在他身上迅速蔓延,银色火焰仿佛在瞬间便令他体内无数细胞萎缩干瘪。
甚至连他的面孔,都是在此刻变得苍老起来。
“嘶……”
彻骨剧痛,让张浩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一股银色火焰,却顺着他喉咙闯入体内,炽烈的火焰,顿时让他脸庞扭曲起来。
似是想要开口咆哮,来发泄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可是进入体内的一股银色火焰,却将他喉咙灼烧的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仅仅只是多向前走了一步,便遭受到如此猛烈的火焰袭击,张浩此刻心中才为自己的贪功冒进感到后悔。
可想要从银色火焰笼罩中退出去的他,却发现一股强横的威压,始终将他禁锢在原地。
“再這样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條!”
心中的恐惧渐渐平息,张浩急忙运转起混沌焚天诀,来抵挡這股恐怖的火焰。
而随着**运行,丹田中的气旋,顿时散发出了庞大吸力,随之牵引着周边空间内的天地灵气,向他這裡迅速汇聚而来。
混沌焚天诀,仅仅运行一周,笼罩在他身上的银色火Lang,便开始剧烈波动起来,而其中蕴含的那股强横威压,也在悄然减弱。
对此,张浩却是浑然不知,此刻的他,早已将心神沉入自己体内,只知道一遍遍运转着**,来抵抗那种彻骨剧痛侵袭。
随着時間的流逝,银色火焰也在慢慢减弱,整整過了两天,才突兀消失。
而他则是仰面栽倒,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浮现在了他的嘴角:“终于是逃過一劫!”
光阴如梭,转眼已是半個多月。
在這半個月中张浩几乎每天都会进入鸿蒙火塔用星火淬炼身体。
随着一次次的淬炼他对星火焚身的痛苦也慢慢的适应了下来,也可以說对那种痛苦已经麻木。
“喝!”
幽静的小院当中突然传来男子的一声闷喝,紧接着嗤嗤的破空声随之响起。
還沒等這种声音落下,又是噗通一声。
紧接着,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视线转過,只见一個男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膝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中。
灵儿看着微微皱眉,随之仰头长叹:“老天啊,你這是捉弄本姑娘么?”
而這個男子正是张浩,听到她的叹息声,嘴角便轻轻抽搐起来!
自从那天他满怀希望的从灵儿那裡连蒙带骗得到了一部掌法,便开始练习。
“灭魔掌!”
名字倒是十分霸气,可是等他练了之后心裡就开始后悔。
“他娘的,這是什么破**,還沒等灭魔呢,到是把老子先灭了。”
這两天他几乎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這套掌法之上。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打出第一掌。
仅仅只是一掌就把他浑身真气抽的干干净净。
回到屋裡调息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這個白色卷轴,张浩就直咧嘴。
灭魔掌一共分为五招,每一招都需要极其庞大的真气支撑才能施展出来,越是往后,真气的需求量就越大,当然威力也是成倍增加。
其实他能在短短十几天就勉强使出第一掌已经可以用变态来形容。
可惜他和灵儿两人对此都是一知半解,也就造成了现在這种局面。
小丫头看着他一個劲的直摇头,那幅后悔当初的模样,让张浩心裡烦闷不已,可還偏偏還不能发火,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不過,這半個多月也并非沒有收获,随着他一次次的把体内真气耗光,再加上鸿蒙火塔星火的淬炼,让他已经达到了混沌决第一层中期境界。
调息了一会儿之后,张浩正准备再次进入鸿蒙火塔淬体,门外却突然有人问的:“堂哥,你在家嗎?”
听到這個声音,张浩便皱了皱眉,神色不耐的问道:“什么事?”
来人正是张天。自从上次揍了一顿,這小子半個多月沒有露面,沒想到今日却登门造访。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门缝闪进一人,一脸贼笑的說道:“嘎嘎,堂哥,我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张浩听到此话,心裡却是冷笑起来,自己這個堂弟是什么货色,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不在背地裡骂的他体无完肤已经求香拜佛,怎么可能道歉?
不過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就這事?”
“对对,就這事,不過我還想請你帮個忙!”张天急忙献媚笑道。而张浩心裡却在冷笑:“我倒要看看你们想玩儿什么花样。”
而张天一见他答应,笑的就更欢了,急忙在前面领路。顺着村口位置走了沒多久,张浩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皱眉问道:“不是要帮忙么?怎么往村外走?”
可张天却一言不发,不自觉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看到這儿,张浩心裡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沒有再去多问么,只是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两人刚转出村口,走在前面的张天,却猛然大吼一声,道:“张浩,前两天给你敬酒不吃,你却想吃罚酒,還把老子打了一顿,今天要是不把你两條胳臂打折,我他娘就跟你姓。”
說罢,只见他扭头冲着旁边吼道:“你们两個還等什么,今天說什么也不能让這小子跑掉!”
话音刚落,村口那颗大树后面便闪出两個人来,成三角之势把张浩围困其中。
看着把自己围起来的三人,张浩却冷冷一笑,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张天听闻此话,顿时神色怨毒的吼道:“马金来,刘大明,你们還等什么,一起动手,打死他老子负责。”
說完率先一拳对着张浩打去。
另外两個人也是向他他冲了過来。
看到张天一拳对着自己脑袋轰了過来,张浩心裡也是第一次动了杀机,沒想到這個堂弟竟然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
想到這裡他的脸色就愈发的阴沉,也不管背后冲来的那两人,右手拳头猛然紧握,后发先至对着张天胸口猛然轰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传来,刚才還不可一世的张天,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裡已然凹陷下去。
缓缓栽倒在地,嘴裡鲜血立即从他嘴裡狂涌而出,其中還夹杂着一些内脏。
马金来和刘大明本来也已经抡起了拳头,可看到张天眨眼间便倒在地上,口中一個劲的直冒鲜血,顿时转身狂奔而去:“杀…杀人了!”
這一嗓子正是从刘大明嘴裡喊了出来。他们只不過是村裡的混混泼皮,最多也就是做些打架偷东西之类的事情,何时见過這种场面。
顿时只觉的胃裡翻江倒海,中午吃下去的东西一個劲的往上涌,双腿也是不断的哆嗦着沒有了一丝力气。
张浩也明白今天要是让他们跑掉,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整座小村,而麻烦也会随之前来,所以情急之下,想都沒想一掌对着逃命中的两人拍去。
体内灵气顿时奔涌,顺着筋脉呼啸而出。
一時間面前掌影重重,周围空气都发生了细微扭曲。
那二人沒跑几步,便发现一股恐怖的压力将他们笼罩进去。狂暴掌力如同大山般压在身上,還沒等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相继爆裂开来,化为一团血雾。
张浩震惊的看着那一幕,好半晌才回過神来,沉声說道:“灵儿,赶快把他们的尸体收起来!”
小丫头這次倒是出奇的沒有刁难他,次元戒黑芒一闪,便将张天的尸体以及那漫天血雾卷走。
而张浩则上前急忙将血迹匆匆清理一番,转身向自己家中走去,脸上尽是惶恐之色。
灵儿对此却是不屑一顾,不断嘲笑着他,說起了修炼之人种种厮杀场景,让他心裡愈发觉得不安。
趁着无人知晓此事,张浩匆匆收拾了一些东西,便离开了他生活十八年的這座小村落。
漫无目的走了两天,心中那份惶恐才逐渐散去。正当他不知该何去何从时,背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蹄声。
紧接着,两匹骏马踏尘他身边飞奔而過。坐在马上的是一男一女两位青年,女子生的俏颜如花,而男子则身着华服,模样俊逸。
抬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张浩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坐在马上的那位青年,好像有些眼熟,可仔细回想,却沒有丝毫头绪。
顺着大道一路前行,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前方才出现一片密林。
而在林子当中,则有篝火跳动。
当张浩步入這片林子时,却发现坐在篝火旁的,正是他先前看到的一男一女。
女孩俏颜紧绷,心中似是有些不太高兴,察觉到脚步声后,猛然转头,望着他冷喝道:“何人鬼鬼祟祟,想找死不成?”
“小妹!”坐在对面的青年,却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不要惹事!”
女孩似是也觉得自己有些過分,哼了一声便沒再开口。
而张浩则站在那裡微微皱眉,从先前简单的对话来看,着两人显然是一对兄妹,可那個青年,却始终让他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呵呵!這位兄弟如果不嫌弃的话,請坐吧!”青年先是冲着他歉意而笑,随后指着旁边一片空地說道。
而那位女孩却突然转头,怒目而视,道:“哥,临出门时爹爹交代過你不要相信陌生人,你难道忘了?”
這句话顿时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随即讪讪的摸着鼻子,說道:“爹的话我自然会听,不過出门在外,還是要结交一些朋友才好!”
女孩见他不听自己劝告,便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再多言,显然是在赌气。
而那位青年耸了耸肩,笑道:“我叫秋桐,這是家妹秋雨,她最近心情不好,還望你别去计较!”
“秋桐?”
然而,张浩的双眼却因此缓缓眯了起来,沉吟片刻,猛然盯着他,问道:“你是洛河郡秋家之人?”
秋桐微微一怔,似是沒料到他会說出自己的背景,過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秋家在洛河郡,可是一個有头有脸的家族,族人众多,生意也是做得极为广泛。
只是眼前這一男一女,既然是秋家之人,为何会沒有随从?
心中的疑惑,让张浩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秋桐见他神色有异,目光也是猛然阴沉而下,手掌悄然放在了剑柄之上。
“你认识我們?”
正在他忍不住要动手之时,旁边的妹妹秋雨,则俏脸一沉问道。
“算是见過一面吧!”张浩目光不着痕迹扫過二人紧握剑柄的手掌,微微一笑,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先前便觉得你们有些眼熟,呵呵……”
秋桐见他对自己并无敌意,這才将手从剑柄上移开,神色充满疑惑的问道:“你是谁?为何我沒记得有這么回事?”
对此,张浩却感到无奈。当年只不過是被父母带着前往洛河郡,在一位药师那裡见過秋家兄妹一眼。
而以他们兄妹的身份,自然不会去记住一個毫无关系之人,更何况時間以過去這么久。
“你们這是要去哪儿?”
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篝火旁打算坐下,张浩随口问道。
可秋雨却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哼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秋桐见自己妹妹一再出言不逊,便皱了皱眉,笑道:“此时說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們再详谈吧!”
从這句话裡,张浩以听出了对方那种戒备之意,微微点头沒再追问。
然而,就在此刻,拴在树下的两匹骏马,却突然嘶叫起来,似是有什么危险在逐渐逼近,令它们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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