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黑马天使!
精雕玉砌、银诙金缕的厢房内,顾海棠双手拖着下巴,正在痴痴的呆。
房间内,红蜡燃、锦帐卷,暖风拂面心犹凉。
已经三天了,齐王仍然沒有回来,最可恶的是,那個劫走猫咪的盗贼,也依旧下落不明。那個可恶可恨又可怜的骗子,花言巧语,蒙混過关。
這几天,顾海棠都在愁這些事,一想到此,她嘟着嘴,气愤的拍桌而起。桌上,篆刻着金书的彩陶器皿蹦起、掉下,顺着桌沿滚落地面。啪,摔的粉碎。
门外,小雅撅着嘴角,踮起脚丫子顺着缝隙往裡看,這几天她已经对自家小主的這种举动司空见惯。看到小主又脾气,她急忙俯身,悄悄的守在房外。
顾海棠越想越气,愁眉暗道:那個可恶的强盗,本小姐怎么会被他给骗了。不行,我就不信我找不着他。顾海棠朝外面喊道:“来人呐。”
房门打开,小雅跟一條溜边的金鱼似的,轻脚而快的走了进来:“小主,有什么吩咐”
顾海棠问道:“我要的画,都画好了沒”
画這事得从昨天說起,顾海棠寻人未果,快要急疯了。派出去的人都寻找齐王,她也就想着,把那天自己见到的那個人给画下来,让下人们拿着,顺便寻找姬长空。本打算請位画术大家,怎奈在此关键时节,又担心自己的身份引起别人的猜测。
這個时候,三魁自荐,而且信誓旦旦。
顾海棠一看他自信无比,就把這事交给田三魁了。
经這么一问,小雅转身出门,不多时,拿了两幅画卷折返回来。
“小主,這是田大哥画好的。”
顾海棠打开第一幅,差点沒恶心的呕出来,老田画的正是按照她的口述,那個浓妆艳抹、腰滚胸瘪的花姑娘。
事实上,田三魁在听到顾海棠口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当时在天福苑内为面具美人打扫房屋的姑娘,就是姬长空。
于是乎,田三魁就按照自己的印象绘摹了出来。
虽然画中的女人丑的惨不忍睹,還是引起了顾海棠跟小雅姑娘的一致好评,顾海棠說道:“哎呀,沒现,田大哥的画功還是挺深的呢。我只是說了一遍,他居然画的不离十。”
“是啊,是啊。”小雅不曾见過姬长空男扮女装的摸样,可是只要小主开心,她怎么都得配合性的附和两句。
“可是”
“可是什么”
小雅郁闷的說道:“可是,這么丑的人,为什么找起来就那么难呢”
顾海棠情不自禁的說道:“不可以貌取人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似乎、大概是为那個盗贼洗地,急忙话锋一转,气愤道:“哎呀,或许是丑人自卑,不怎么出门罢了。”
第二幅卷轴徐徐打开,這是一幅素描画,画中勾勒出一個男子正在万众瞩目的场景中,埋头疾步。画的前方,是一座亭台碉楼,两侧都挤满了人。看這气氛,再观察那些围观者们激动的神情,就知道画中的主角非同寻常。
“田大哥可真是粗中有细啊,居然画了這么多人出来。”顾海棠說着,目光迟疑的停在中间那個男子身上,她睫毛一动一动,亮晶晶的美瞳打量了半晌,犹疑不决的嘟囔道:“這個人怎么這么面熟”
“也沒看出有啥不一样啊。小主,你见過他嗎”小雅紧盯着画卷,挠了挠下巴,奇怪的看着顾海棠。
顾海棠歪着脑袋,想了想,把画卷拿起来,似肯定又似否定的說道:“我有种感觉,這個人跟他很像,只可惜画中只能看到一個侧脸。”
刚毅的面盘,還有股倔强。尤其是他在那喧嚣的人群中,闲庭信步的神情举止,让顾海棠一下就想起了当时在天福苑的胡同口,那位宣泄压抑,激扬文字的少年。曾几何时,她听了那個少年的话,便不把对方当盗贼看待,而是一种素不谋面却又命运相同的有缘人。
殊不知,此刻,顾海棠在回味。田三魁则是忐忑不安。
他接到了顾海棠的要求后,连夜作画。第一幅,画中的人是乔装打扮過的,其实画出来也沒什么用。
但是第二幅,就不同了。老田在文渊阁门前见過那场面,本来這個消息就沒打算告诉顾海棠,可顾海棠既然问起,那他就只能欣然领命。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顾海棠的人了,他還得指望那五十万骨贝巨财呢。
不過老田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明明看到正脸,却在画中以侧脸勾勒。這样一来,他抓住姬长空,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雅凑到画卷前,嘿,還别說。画中那個人,真有一种别具一格的個性。虽不說是风流倜傥,可的确是有种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采。
小雅心花怒放,顿时跟一只活跃的小麻雀似的,下意识的鼓掌道:“小主,這就是你說的谦谦君子嗎哇,风流才子俏佳人,只可惜,這幅画沒有那样的意境。”
顾海棠听了小雅的话,心中燃起莫名的暗喜,不由得怒嗔說道:“小雅,你想什么呢那個盗贼,他他有這么耐看嗎”
“小主,他就是很好看,衣冠楚楚,楚楚衣冠。风流倜傥,倜傥风流。”小雅跟一個痴情的小太妹似的,痴迷的自言自语。
顾海棠眉头一簇,醋上心头。她哼了一声,拿着画卷走到书房,挥舞笔墨,在画中男子的身上,打了一道大大的错号。
小雅低头不语,抿着嘴,說不出的冤屈。
顾海棠浓墨泼洒,把自己的這几天的压抑跟憋屈,全倾泻在画中男子的脸上。
府邸的外堂,女侍小露满心欢喜的跑了回来,就像一只奔跑的梅花鹿。
府中的管家田金秋正在栽培花盆,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关切道:“你慢点跑,小心,别摔着喽。”
小露嘻嘻的笑着,摔着两根麻花辫,飞也似的朝着后堂跑去。
“小主,小主。找到了,找到啦。”她推开房门,气喘吁吁的抢道。
小雅看后,面带不悦的斥责道:“小露,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這慌张的性子什么事需要你如此慌张吓到小主,你怎么像尊者交代”
小露黑着脸,愧意的憨笑,双臂伸直,小碎步急促的走到顾海棠身边,把一個卷轴递了過去。
“這是什么”顾海棠奇怪的问道,手已经麻利的展开卷轴。
一幅画
画卷的背景是一轮浩大的似血骄阳,漆黑的幽寂森林,狂野的山峰峡谷。下面密密麻麻的黑点,都是一望无际的怪兽。天空中白云霭霭,一双巨大的翅膀,席卷整個画面,形成铺天盖地的既视感。
画卷的下方写着一行篆字,大概意思,就是画于何年何月,跟绘画的作者。
不過画卷的卷轴上,备注倒是极为醒目,字体简单,大方,而且很是干净。只有四個字:黑驴骑士
這大概是這幅画的名字
顾海棠憋嘴道:“這有什么。”
小露說道:“小主,你看那骑在黑驴背上的人,是不是跟那個小子很像”
经小露這么提醒,顾海棠不耐烦的看了上去,瞅来瞅去,她感到越惊奇。急忙到书房,拿過那一副已经被她涂抹的不成像的画卷,凭着映像左右对照。
還别說,之前那個侧面形象在顾海棠的心中根深蒂固,如今的這幅画卷上的人,跟那個侧脸联想起来,契合的完美无缺。
顾海棠沉吟了半晌,蹙眉问道:“小露,這幅画你是从哪裡得来的”
小露看了一眼小雅,得意的說道:“小主,你就說,抢走猫咪的是不是他吧”不等别人回答,小露再道:“我敢保证,這個人就是他。之前在翼城,他撞开我們后,還回头看我們,我可是记得十分清楚。”
小雅急的跺脚道:“小雅,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說在哪得到的”
小露答道:“我是从文渊阁门前的街道上买来的啊。好多人都在那等呢,還花了我三十钱呢。”
顾海棠点头道:“嗯,看来田大哥也沒有骗我們。這两幅画的背景不是一個地方,不過,我們只要循着這背景找,肯定能够找到他。”
顾海棠說着,目光流转,对着画卷观摩良久。她越看,越感受到這幅画的震撼之处。
画卷中临摹出来的黑色骑士,让顾海棠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的她只有五岁,在一個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悄悄的溜进古神教的禁地。哪裡埋葬着她的母亲。从她踏入那片土地开始,就恍惚听到了一個慈祥的声音在召唤着自己。声音的来源,是一個漆黑的地穴。
年幼的顾海棠沒有感到害怕,她的目光痴痴的看着地洞的入口。忽然,深渊的地穴中出一阵冰冷的咆哮,一双黑色的飞马从洞中窜出,上面的骑士披着黑色的斗篷。
飞马骑士对她起了冲锋,狂暴巨大的气势压迫而来,她根本无法动荡。任凭飞马从她的身形上突刺而過。
那骑士似乎被神灵赋予了强大的威能,穿過顾海棠单薄的身形,却沒有给她带来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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