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提着保温杯回修仙界
沈青云右眼痛是沒多痛。
但青淤尚在,且有转黑的趋势。
“這要是让娘看到……”
有這個假设就足够心惊肉跳了。
结果都不用去想。
“哎,去找百艺姐要点胭……嗯?傻了我。”
他轻轻给了自己一耳光。
旋即起身。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
练完一套不是七彩阳光的七彩阳光,他忍着右眼的瘙痒,跑到镜子前一照,乐了。
“身份不同了,我如今可是炼体士,沈青云啊沈青云,你咋這么牛呢。”
美滋滋地摸了摸痊愈的右眼。
沈青云走到桌旁坐下。
他颇有仪式感的深吸一口气,凝视面前的密盒。
手早就洗過。
此刻又微有汗渍。
在他眼裡,密盒裡装的不是青菀首乌。
而是一家人幸福的三年时光。
“這只是开头,沈青云,加油!”
吸了吸鼻子,他小心翼翼打开密盒。
幽香扑面。
沈青云心裡一紧,从中抓出一张抄纸,立马合上盖子。
“食用青菀首乌,需先炮制?”
抄纸上记录的炮制之法,有些麻烦。
“還要先制黢豆汁,家裡应该有黢豆。”
认真记下炮制之法,他又看了看右眼,確認无恙,這才出屋,去主厅给爹娘請安。
過程一如往常。
出了主厅,他朝库房走去,忽而驻足。
“爹娘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眼神不对劲。
聊天的兴致也不高。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他琢磨着进了库房,翻找一阵,提起一大袋黢豆,又去灶房。
扯开灶口,吹了吹,灶堂便亮了起来。
塞了点小树枝进去,沈青云解袋倒提,约莫八十斤黢豆,哗啦啦落入盆裡。
洗净沥干后,他又搬来半人高的瓷瓮,放到灶上。
炮制一支青菀首乌,需黢豆汁五十斤,一瓮刚好够两支。
倒豆掺水,瓮也不用盖盖子。
往灶口加了柴,估摸能烧個把时辰,他便出了灶房,坐在台阶上。
思考了会儿,他起身来到院中。
他沒有修行。
脑子裡观想着真武之体,开始模仿虎妞的身法搏斗。
与此同时,他尝试将真武隐仙诀的五次明悟,也加入其中。
小半個时辰后,他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真武之体的明悟,对打法多少有些作用,但和虎妞的搏斗比不了。”
這是他自身的感受。
却也是疑惑所在。
“难道真武隐仙诀第一层,真的只是修行法?”
他一边思索,一边尝试。
等時間差不多,又进灶房添了柴,這才回房洗漱睡觉。
差不多大半個时辰,他起身站在窗边瞧了瞧。
见父母屋子漆黑,他笑了笑,拿着密盒,蹑手蹑脚进了灶房。
瓮裡的黢豆汁时不时咕嘟一下,挤出粘稠的声音。
沈青云赶紧堵上灶口,提着密盒来到案板边。
“抄纸上說,青菀首乌不能见铁器,最好用手掰。”
他小心翼翼打开密盒,取出两支放在案板上,收好密盒。
每一支青菀首乌,都用竹筒密封着。
净手后,他启开竹筒,幽香扑面而来。
“确实很香,但并沒有抄纸所言让人迷醉的感觉啊。”
难道是假货?
沈青云取出青菀首乌,细细打量這无价之宝。
约莫七寸长,一寸粗。
形状不规则,通体黝黑。
像是老树根,很丑。
他取了一粒米大小的青菀首乌入嘴,一刻钟后发现沒有不适,放下心来。
“禁武司的东西若都有假,那真是笑话了。”
一切都已准备好。
他将青菀首乌均匀掰开,动作很是轻柔。
但掰着掰着,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這玩意儿,我小时候好像当零嘴吃過?”
念头刚生,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什么呢,外公再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還零嘴。”
两支青菀首乌,掰开后二十四块,刚好一碟。
他端着碟子来到瓮边,一股脑倒进去。
“要文火熬到黢豆汁完全被吸收,青菀首乌内外同色……”
而且整個熬煮過程,需要不停搅动。
“至少四個时辰。”
得,不用睡觉了。
打個哈欠,向生物钟致敬,沈青云拿起木棍慢慢搅和。
盛夏的夜,因蝉鸣更为幽静。
沒熬過夜的沈青云,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上的动作,却還能一丝不苟。
忽然。
他听到了什么动静,清醒過来,看向外面,眉头微皱。
难道是爹起夜?
“不会吧,爹今年才四十五,就起夜了?”
下意识的,他脑子裡就闪過保温杯、枸杞等和中年男人密不可分的词汇。
“库房裡好像還有枸杞红枣,明早给爹搞起来。”
時間流逝。
一夜過去。
侍女百艺进灶房时,沈青云刚完成摆盘。
白色的碟,垒着一座五层黑色宝塔。
“百艺姐早。”
打了声招呼,沈青云就在旁等着。
很快,百艺做好了早饭。
他這才一手端碟,一手拿杯跟着后面,进了宴厅。
沈威龙和云倩倩早已落座。
“爹,娘,早啊。”
沈青云請安后,把碟放在桌上。
“這是我专门做的首乌糕,爹,娘,尝尝。”
沈威龙和云倩倩互视一眼,点点头,拿起筷子。
沈青云全部注意力都青菀首乌上。
并未发现云倩倩眼睛波光粼粼。
二人拿筷子的手,也微微发抖。
“好吃。”
青菀首乌入嘴,沈威龙一边嚼一边說,含糊不清。
云倩倩一口气塞了三块,說不了话,只能频频点头。
看着一块块青菀首乌被父母吃下,沈青云欢喜得心都化了。
“好吃就吃完,哦爹,這是给你的,能保温,能续水,喝完吃渣,每天要坚持。”
唏哩呼噜吃完早饭,他把特制的木杯递给沈威龙,眨眨眼,走人。
他還沒出府门。
云倩倩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掉。
掉着掉着,开始抽泣。
直至哇哇大哭。
饶是嘴巴都合不拢了,冥冥中一股意愿,還促使她本能咀嚼嘴裡的青菀首乌。
這东西,本沒资格入她口。
此刻,却是她漫长人生中,吃過的最美好的东西。
沈威龙看着儿子出府门站定,狠狠握拳,低声說了句成功了,然后一步一個哈欠去上衙,时不时還笑两声。
剑眸晶莹的他,也笑了起来。
看了眼云倩倩,他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已至兵部衙门。
“休假?”丘槐梓拿着假命,关心道,“可是家中有事?”
“嗯。”
“需要帮忙嗎?”丘槐梓道,“本官多少有些人脉……”
沈威龙摇头:“大人帮不上。”
又被插一刀的丘槐梓面不改色,问道:“多少时日?”
想到不久后云倩倩還有事,沈威龙略作沉吟:“十五日。”
丘槐梓苦笑:“你也真敢开口……行,我准了,尚书那裡我去說。”
“多谢侍郎。”
“等等。”
“侍郎還有何事?”
丘槐梓笑眯眯道:“青云最近還好吧?”
沈威龙脸上浮现笑意:“青云甚好。”
“那便好,去吧。”
出了兵部,沈威龙的身影渐渐淡化,似要消失。
忽而想起一事,重归实体。
下一刻,他回了沈府,拿起沈青云给他准备的木制保温杯,须臾之间离开了秦武王朝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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