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古涯山,第一旁門
灼陽法脈離去沒有多久。
千兵峯中央,突然浮現繁瑣陣紋,不斷閃爍、流轉,最後光芒大盛。
一灰色毛驢,在陣法中緩緩浮現。
濃郁的酒氣,充斥千兵峯每一寸角落。
“唉!”
“喝酒誤事,希望勿要耽誤葉真傳交代之事。”
嘆息聲平靜,卻無歉意。
毛驢雙蹄站起,如人一般大搖大擺的走出陣紋。
在衆多法脈的注視下,一步步向着千法一脈走去。
毛驢擡頭,嘴巴張開,露出森白尖銳利齒。
“葉真傳讓我帶話,道峯一人與千法一脈有緣,勿要辜負這份緣分。”
沙啞的獸聲下,一抹天藍色流光迸發,向着玉臺上老道飛去。
老道盤坐於玉臺,眼眸中帶着好奇,葉謹仙推衍之名在仙兵谷極爲出彩。
他倒要看看何人與千法法脈有緣,而且千法一脈,曾欠葉謹仙一份人情,
到時候哪怕是一庸人,也未嘗不能破格錄用。
乾瘦的手掌探出,接過了流光。
眸子垂落,天藍色玉石之上,銘刻着‘張元燭’三字。
咔嚓!
手掌發力,玉石崩裂。
老道頭顱擡起,一雙交織着道與理的眸子投向了毛驢,整個峯頂都陷入了凝固。
“一妖獸罷了,仗着葉真傳之心,耽擱重事,不怕最終身死魂滅,軀殼散盡。”
蒼老中夾雜怒意的聲音,徐徐傳出。
修行到老道這樣的境界,絕不愚鈍,看的出眼前毛驢故意拖延大事。
灰色毛驢雙蹄抱胸,獸軀挺立,獸瞳中蘊含着戲謔。
“老道說的是,在下醉酒誤事,當自罰三杯。”
“哼!”
“今日之事,我會盡告知于山主。”
老道冷哼,若緣法之人是一普通庸才,他也不會撕破臉皮直接怒斥。
張元燭性格,他看不上,認爲過於酷烈,但天賦才情絕不可小覷。
既然被葉謹仙指出與千法有緣,那麼緣分絕對不小,可能關乎法脈未來。
毛驢咧了咧嘴,渾不在意的揮了揮蹄子,向着陣紋之處走去。
一陣光輝升起,毛驢連同地上陣紋,盡皆消失不見。
“一隻妖獸竟然敢如此行事,要是我的御獸,早就煉製成銅甲屍。”
煉屍一脈道人望着毛驢消失之處,怪笑出聲。
千法一脈老道面色陰沉,手掌一揮,聚集在玉臺下的弟子,直接被推開。
樓船浮現,懸浮半空。
“千法一脈弟子挑選結束,諸位隨我回去。”
話語飄落間,已然登上樓船,選中的弟子也急忙躍上樓船。
一身披灰袍的女童,躍上樓船,站在船邊,回想起毛驢的氣息。
美眸閃爍,心中輕語:
‘魔!’
另一邊。
飛舟之上,張元燭倚靠着木欄,掌中拿出經文,隨意翻動。
秦梨,乖巧站在右側,神情恭敬的望着男孩。
僕從之身份,扮演的極好。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大日橫空,衆人才來到一連綿十萬裏的赤色山脈。
飛舟向前疾馳,越過一座又一座赤色山峯。
張元燭將經書收起,俯視向下,他看到山峯之間有不少岩漿湖,四處流動。
他還看到立於平地的龐大城池,其中人流如織,紅塵喧囂。
他亦看到駕馭各種虹光、奇獸的修士,縱橫於長空,奔行於大地。
“這就是法脈,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張元燭心中喃喃。
僅僅是一條法脈便已如此繁華,那麼三十六條法脈又是何等景象。
制定規則的七大道脈,又是怎樣。
這精彩非凡的世間,自己一定要去經歷一遍。
站在一旁的秦梨,眼神深處掀起了層層漣漪,觀察着周邊一草一木。
見微知著,古崖山中第二旁門的一條法脈已是如此景象。
那麼鎮壓古崖山,橫推妖獸,退卻羣魔,稱爲世間第一旁門——無量宮,又發展到了何等地步。
宗門長老都小看了,在這偏僻之地默默修養的旁門。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使命更重。
“到了!”
一聲低喝,打斷了張元燭、秦梨思緒。
飛舟停在了一座縱橫千里、接天連地的山嶽之前。
大嶽周邊升起道道光輝,阻擋前行,透過光輝間縫,隱約可以看到一抹赤紅,僅僅是觀測,便能感到燥熱。
張元燭感知着空氣中濃郁、爆烈的靈氣。
如此環境,對於修行火屬性的功法的修士,絕對是聖地。
“弟子金展,攜千兵峯招收弟子歸來。”
“進!”
一聲輕喝,光輝退去,露出可供飛舟通行的洞口。
飛舟在金展的操控下,直入山嶽。
轟!
靈氣瀰漫,濃郁至極,隨着氣流涌動,如同微風一般吹拂飛舟。
頃刻間,就讓張元燭都感到一股醉意。
呼呼
大口喘息幾次,他才勉強適應過來,觀察起了四周。
飛舟上的弟子一個個東搖西擺,甚至有人直接癱倒在地,如同醉酒一般。
目光收回,看向了大嶽。
赤紅!
還是赤紅!!
入目所見,如烈焰一般的赤色。
山石、樹木,乃至雜草皆爲火紅。
就在張元燭觀察周邊環境之時,站在舟首的金展,詫異的看了一眼他,隨即開口
“醒來!”
如金鐘震盪,讓一個個弟子回過神來。
茫然掃視周邊,隨即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地。
臉龐泛起絲絲羞愧。
“六十八人,皆比不過張元燭你。”
金展回首,手掌相撫。
隨着話語落下,一個個弟子羞愧垂首。
但心中亦對那立身於舟邊男孩,除了鄙夷、距離,更是增添了幾許敵意。
‘熟悉的把戲。’
張元燭站在原地,嘴角揚起,目光自周邊環境收回,掃視着衆多弟子。
手掌輕撫劍柄,一字一字迴應
“師兄所言不差,盡是些庸碌之輩。”
轟!
一個個弟子猛然擡頭,驚愕的望着那披着暗紅血袍的身影。
‘如此讚揚,你怎敢受之。’
這樣的念頭,在每一個弟子腦海中迴盪。
他們自成千上萬人競爭、廝殺中,加入灼陽一脈,哪個不是天驕。
現在,竟被如此小覷。
站在衆人中的烈鐵,眼神中透露着瞭然。
張元燭那乞丐,本就如此桀驁!
就連立於船首的金展,都出現剎那呆滯,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
破罐子破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