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钱想疯了都
‘一鸣惊人’的潘玉莲成功吸引了所有注意。
上首坐着的林夫人不說话,只是盯着潘玉莲猛瞧。
潘念瑶和潘芳燕也沒闲着,嘴裡不重样的猛夸潘玉莲,只差将她夸成上天下地无处寻的妙人来。
而正装模作样跪着的潘玉莲心裡其实有些发飘。
忽然来的选秀她也不知是不是系统的作用。
原著中這会儿的潘府有沒有选秀的事,潘玉莲确实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毕竟谁也不会闲得蛋疼的将自己看過的小說全文背诵。
更何况书裡的大部分剧情都是站在男女主的角度写的。
也实在是原著中關於那段‘插花’美人的潋滟描述猝不及防间给了潘玉莲重重暴击——真是印象深刻能记到棺材裡的那种,所以她才会将潘玉莲的下场记得那般清楚。
刚刚林夫人說起选秀的事情时,潘玉莲拿出了生平最大的控制力才沒让自己立即就扑過去哭着求着要去参加选秀。
毕竟人人都避之不及的事,哪有上赶着的道理?
但潘玉莲又不敢真的抻着,生怕自己抻着,抻着就该到男主进京,由她来做‘插花’美人了。
如现在這般的表现,已经是潘玉莲短時間内榨干演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起来,都起来吧。”
林夫人盯着潘玉莲许久,恍恍惚惚的回過神,发现三個人都跪着,随即放缓了口气,還叫所有人都起身。
本以为在府中挑人选秀這事会拖延一两日,谁料冷不丁忽然就钻出個满眼富贵的潘玉莲?
讲道理,此时的林氏甚至還有些犹疑了,想着這事也得潘父点头,便先打发了所有姑娘都回去。
不過這回潘玉莲是乌嬷嬷亲自送出去的。
走在一旁的乌嬷嬷脸上都带着点慈和的笑意,她温声道,:“這几日骤暖乍寒的,四姑娘且当心身子。”
骤然被這般另眼相待的潘玉莲却是显得十分得意又受用,她连连笑着应声,只差尾巴摇到天上去了。
眼见的潘玉莲這般眼皮子浅的模样,乌嬷嬷却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這位四姑娘一贯就是這样的性子,素日总是沒头沒脑的浅薄,若是忽的伶俐聪慧,面面俱全,那才是见了鬼。
出了宁丰堂,潘玉莲還来不及好好分析突如其来的选秀,路上就撞见了正等着她的潘家两姐妹。
潘玉莲下意识的做好了战斗准备,可還沒等她說话,却见潘芳燕已经凑了過来。
“四姐姐生的這般模样,又素来聪慧,胆识過人,想来這世间能配的上姐姐你的只有天家”
一听這张嘴就来的高帽,潘玉莲顷刻间就明了這姐妹两是干嘛来了。
這是怕她脑子清楚了不去进宫,搁這费心撺掇来了。
可明面上,潘玉莲却好似被几句好话捧得心花怒放。
她骄傲的看着潘芳燕,一挺胸,洋洋得意道,:“那是。”
跟在后头走来的潘念瑶看着潘玉莲的做派险些笑出声,随即她立马正了正脸色,附和道,:“五妹妹素日最是嘴巴厉害,从不肯饶人,只今日忽然說起了实话却是中肯。”
哦呦,一听這话,潘玉莲的头抬得越发的高了。
看着潘玉莲扬眉吐气的轻狂样,潘芳燕连忙扭過头强自忍住了笑意。
她捂着嘴轻轻咳两声,再看潘玉莲时,竟有几分低声下气的道:“四姐姐,說真的,咱们府裡的几個姐妹裡,若只论模样,却是谁也及不上四姐姐你的。”
“从前我不懂事又心思浅薄,因而,因而揣着几分嫉妒,也是四姐姐你心胸宽宏,一向不与我计较”
连吹带捧的给潘玉莲带完高帽,潘芳燕瞧着确是真心实意的道,:“只四姐姐不计较,事确是我的不对,今日向姐姐赔礼,還望姐姐宽宥一二。”
潘芳燕的话刚說完,潘念瑶立即无缝衔接。
她同样满脸歉意的看着潘玉莲,:“是啊,四妹,唉,說来惭愧,這些年,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多有疏忽,成日只记得同姐妹拌嘴斗气,又对四妹你多有”
啧啧啧。
此刻這姐妹两的做派看的潘玉莲是啧啧感叹。
要知道府上這会儿连到底选谁去选秀的事都沒定下呢。
不過前后脚的功夫,這两人就已经這般干脆利落的低声下气来赔礼道歉和连连吹捧她了。
就凭這眼力见和唾面自干的心性
不愧是与潘府一脉相承的能屈能伸。
怪不得原著裡只有潘玉莲一個人倒了血霉。
不過說到底,潘玉莲与這两姐妹根本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平日裡她甚至当她们是关系冷淡的同事。
眼见的两人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潘玉莲见好就收,免得弄巧成拙,真搞砸了去选秀這事,她连哭都沒地哭去。
于是潘玉莲昂着头,显然十分满意的看着面前伏低做小的姐妹二人。
她甚至轻狂的一挥手,状若大肚的道,:“咳咳咳,都是一家子姐妹,說這些外道话做什么?”
“等我做了宫裡的娘娘,到时就”
看着大言不惭的潘玉莲,潘念瑶和潘芳燕忍笑忍的十分辛苦,险些憋出内伤。
潘念瑶抬手捂住了嘴,像是强忍咳嗽似的,恰好一点金光忽的从潘玉莲眼前一晃。
顺着那点金光,潘玉莲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潘念瑶的手腕上——
那裡挂着支赤金如意绞丝镯。
见潘玉莲瞧着自己的手腕,潘念瑶下意识的想缩手,但她手腕才动,忽的就顿住了。
不過一息的功夫,潘念瑶便强忍肉痛的褪下了镯子,:“瞧我這做姐姐的,這些年,竟也沒送過妹妹你什么像样的东西。”
說着她笑吟吟的将镯子都塞到了潘玉莲的手上。
“這对镯子是姐姐新打的,都說金玉衬美人,這对镯子妹妹戴着且正合适呢。”
一对明晃晃的金镯子就這么水灵灵的落在了潘·想钱想疯了·玉·虚伪的成年人·莲的手上。
潘玉莲紧紧的握着金镯子,却像幼时過年想要红包又做作的连连推脱,:“這对镯子是姐姐的爱物,我平白无故的怎好收姐姐這样好的东西?”
抱着东西给都给了,這人情得落实的念头。
潘念瑶抓着镯子就往潘玉莲手腕上套,:“诶,看四妹妹這话說的,咱们姐妹间哪還分什么你的我的?”
一旁目瞪口呆的潘芳燕:
她急急的看向潘念瑶,不是,這和說好的不一样啊!!!
可眼瞧着這对金镯子顺利的戴在了潘玉莲腕间,潘芳燕不再犹豫,她咬咬牙从头上拔下了那支金丝嵌玉梅花簪来。
“四姐姐风采夺目,便是打扮的素净些也不怕。”
生怕自己后悔的潘芳燕都沒给潘玉莲推拒的机会,她笑着直接将手裡的发簪插在潘玉莲的鬓发上。
“可這支发簪落在妹妹我這却是明珠蒙尘了,如今借着姐姐的风采重现光华。”
得了,本就意欲选秀的潘玉莲上演了一出‘空手套白狼’,哪裡還有不满意的?
笑容满面的送走了潘玉莲,潘芳燕脸上的笑容一瞬就扭曲了。
她红着眼瞪着潘念瑶,阴阳怪气的道,:“呵,三姐姐真是好气量,說起来,這些年也沒见三姐姐你送妹妹我什么像样的东西,好姐姐,你怎么也不送送我?”
“都說金玉衬美人。”接過话的潘念瑶上下打量了潘芳燕一眼,同样阴阳怪气的道,:“可你”
潘芳燕气的兜不住脸色了。
她愤愤的要說什么,就见潘念瑶摆了摆手,:“行了,少說两句吧,你当我那对镯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那你還给她?!”
“镯子是我的,我给了我的镯子,碍着你什么事了,合着你的簪子是我拔下插到她头上的?”
“你都给了,我還能不给?!”
潘芳燕气的咬牙,她指着潘玉莲离去的方向,:“你瞧瞧,你瞧瞧她眼皮子浅的轻狂样!”
闻言潘念瑶白了潘芳燕一眼,:“要不然呢,她眼皮子浅不是好事?现在還不哄她高兴,换你去选秀?”
“若五妹妹你肯去,三姐发誓,一定有对镯子送到你手上!”
潘芳燕顷刻间就被堵住了所有的话。
选秀這事她也知道自己中选的几率不高。
但万一呢?
凡事就怕有個万一。
她又不是潘玉莲那個妖裡媚气,胸大无脑,眼皮子浅的蠢货。
她是发了什么疯才要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一赌运气怎么样?
潘父官职不高,她還是庶女,顶天了的靠山勉强够一够還是靠着嫡母的外家那位三品大员。
若在外间她低嫁,凭着這样的身份她能過的很好,甚至還能像她那位嫡母一样,在宅子裡說一不二。
可要是进宫呢?
這十几年的時間,宫裡的高位妃嫔都被占了位。
陛下在时,得做個低位妃嫔低着头赔足小心,处处看人脸色,吃足苦头,终日不得与外人相见,更别提外出走动。
陛下一旦那她年纪轻轻的就得去皇家佛寺守寡,半点繁华不得见,清粥素食,缁衣灰衫的吃斋念佛直到死。
潘芳燕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见潘芳燕眼神发怔,脸色青白,潘念瑶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伸手拉着潘芳燕一道回去。
“想明白了就好,如今不過是些许的身外之物,权当是舍出去挡灾了,总比赔上咱们一辈子的好?”
說着潘念瑶的声音就轻了些,:“更何况,若是她真又那個运道,這些东西就当我們姐妹一场的一番心意,她也念几分好,可若她像大姐一般到时你還怕东西拿不回来嗎?”
潘芳燕脸色好看了好多。
她看着潘念瑶,轻声道,:“三姐,咱们两都是庶出,论容貌呢,虽然潘玉莲生的但到底却是世上的独一份,论這身份呢,又比不得二姐”
潘念瑶点点头,:“我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否则這些年也不会和你在這耽搁時間了。”
“选秀前的這些日子且安分些,千万别闹出什么动静自己跳出去。”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