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那個来了
“你這孩子,怎么能胡乱花钱,我有衣服穿,买衣服干嘛?”
“娘,我自己做的。”杜红英骄傲的看着她:“以后咱们家的新衣服都不用找人做了,我就能解决。”
“你這……”陈冬梅是真的惊讶:“到底是嫁人了,真的越来越能干了。像是要成一家人的人了。”
在杜红英的催促下陈冬梅换上了新衣裳。
“這腰小了点。”
上了年纪了,胸前两坨還這么大,偏偏杜红英做的這件衣服還收了腰,看得陈冬梅自己都脸红。
“娘,腰不大不小正合适,好看得不得了。”
杜红英明白自己有料是来自于遗传,看冬梅娘就知道了,這是作为女人的资本和骄傲。
只不過這個时代的女人们都保守,不敢穿成這样,会觉得是伤风败俗。
“好看啥,羞死人了。”
“娘,人家城裡人就這样穿呢,漂亮。”
“你這丫头,我才不穿呢。”
陈冬梅三下五除二的换回来了自己那件宽宽大大的旧衬衣。
“我們干庄稼的人就合适穿這种,以后可别给我做了。”
杜红英……有些观念還真是改变不了的。
“明天生产队打谷子了,你不能去挑抬,我给你爹說了就安排在保管室晒坝子。”
“好。”
杜红英還真沒打算挑谷子,上辈子一直当女汉子,這辈子,她想当女人了。
生产队挑毛谷子的女人只有她一個,想想那些所谓的“能干、厉害”背后更多的是嘲讽是奚落。
上辈子高思文沒转公办老师之前农活是一点儿也不占,她为了多做工分硬是把自己当成全家顶梁柱来干,到年底结算工分的时候,她家還有超出的。
個個都說高老师好福气,高思文皮笑肉不笑,說杜红英就是這個苦命。
我呸!
把自己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坐享其成還觉得她蠢。
是,是她太蠢了。
“晒坝子也要注意不要热着了,晚上收坝子的时候也不许挑抬,留在坝子裡让你爹安排人来干,你這妮子做活儿就是有死心眼。”
“噢,好。”
“我們家的劳动力是怎么安排的?”
“你爹打谷子,我要去割谷子,红兵锁谷草,红卫去递把子。”
“全家总动员了啊?”
“一年能多挣工分的時間就只有栽秧打谷,更何况谷子要收回来也要抢收,万一下大雨要掉很多,那就损失大了。”
“也是。”杜红英点头,就觉得自己爹当队长還是挺会安排的。
第二天杜红英睡醒的时候太阳都升起老高了。
打开门就看到晒坝裡堆了七八堆的谷子。
蔡婶子李婶子和张桂兰正看着她,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样。
“早啊。”
那個,是有点尴尬哈,打谷子都出一桶了,晒坝子的人還沒起床。
“红英,可将你喊醒了,你再不开门我們只好去找你爹拿保管室钥匙了。”蔡婶子笑道:“你也是好福气,咱们村裡大姑娘小媳妇的都下田割谷子去了,我還以为你要挑谷子呢,结果是晒坝子。”
言外之间,杜天全利用职务之便照顾她闺女了。
“是啊,是好福气,哪家媳妇儿睡到太阳晒屁股都不起床?”张桂兰黑着脸阴阳怪气的說。
杜红英……我忍了。
失算啊,昨天怎么沒问娘哪些人和自己一起晒坝子,要早知道有张桂兰她宁愿去挑抬。
嗯,明天一定要找爹换過来。
“快点把谷推拉开吧,把草衣子打了,现在才出了一桶谷子,摊薄一点,晚点越来越多可就晒不开了。”
“今年還是要晒两三個坝子噢。”
“那肯定的,不過队长說了,晒了够上粮的就赶紧送去上粮,免得占着地方,又害怕去晚了评不到好的级。”
“那是那是。”
大家拿起了大钉钯小钉钯,竹钯把這一堆堆的稻谷薄薄的摊在晒子裡,然后又将谷草衣子扒出来放在坝子边上。
“今年的谷子還多净拌。”
“就是,颗粒饱满黄灿灿的,好逗人爱噢。”
“啥都不說,忙了一年希望今年能多分点。”
“多分点也恼火噢,我們队上今年新增了好几口,你看周家娶进来一個生了一個;王家娶了两個,郑家生了一個,這几個都是能上户口能分口粮的。”
“那倒也是,娃娃些也是要吃饭的。”
虽然是按工分分粮,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八岁以下的小娃儿還是要保证口粮足,其他的才按工分来评分分。
多劳多分,少劳少分,有些人家甚至還要花钱买口粮。
“還是红英好,就嫁到本生产队,户口不变动也不用担心分不到口粮。”
李婶子笑着說。
杜红英正专注的干着活儿呢,冷不丁被人点名,只好抬头朝李婶子露出两個大白牙尬笑。
结果一不小心晃到了张桂兰,人眼神很不友好。
我去,這是借了她的米還了糠嗎?
要是上辈子杜红英会很难受的。
這辈子……无所谓。
低头继续干活。
只是干了一会儿觉得不爽了,肚子有点隐隐作痛。
怕是那個要来了。
杜红英想着把自己面前這两堆谷子扒拉完就回去休息一会儿。
结果,石柱他们又挑回来了。
“嫂子,你今年怎么不挑毛谷子了?”
石柱放下担子撩起腰间的洗澡帕边擦汗边笑问。
“有点不舒适,不想挑了。”
“咋了,病了?”石柱看她脸色是真的不好:“那我让石灵陪你去找李医生看看。”
“沒事沒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了,肚子疼。
杜红英丢了大钉钯就回屋了。
她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了,怕是来了。
果然,一看内内上沾上了一点红的。
真来了。
连忙找月事带找卫生纸,這才发现之前都给石灵用了,卫生纸只够今天一天的量了。
她得骑上自行车去镇上买,要不然怎么搞?
“红英,你這是干嘛?”
蔡大婶看她骑個自行车出来就纳闷了,晒着坝子呢,人往哪儿跑?
“我那個来了,去买点卫生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