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普法宣传
枣树湾村部总共拥有三间老旧的房屋,设施陈旧,院落坑坑洼洼的。
让他想到了祁家村,都是一样的穷困,一样的落后。
看着眼前的环境,祁同伟很不是滋味,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
由于家贫,他从小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念念不忘的就是爬上去,不再受人白眼。
只可惜遇到了梁璐,一個疯女人,要是沒有這個疯女人,自己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命运。
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开,祁同伟走向了一個拿着旱烟袋的老者。
“大爷,您好,請问你们村支书在哪,我是咱们乡司法所干部祁同伟,到村裡是来做普法宣传的。”祁同伟对老者道。
“我就是村支书黄贵平,普法宣传?不是来搞计划生育的。”村支书黄贵平看着祁同伟道。
“不是计划生育,计划生育那是计生干部的工作。”祁同伟解释道,他知道现如今村民最怕的就是计划生育。
对于计划生育這项政策他不做评价,用后世的眼光评价今时的政策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不是计划生育就好,你要村部怎么配合你。”听到不是搞计划生育,黄贵平放下心来。
“咱村裡有沒有虐待老人、殴打妇女儿童的现象?”祁同伟问了农村最常见的现象。
“虐待老人在咱枣树湾還真沒有,也沒人敢這么做。
打老婆孩子的很常见,不過打老婆孩子不算犯法吧。”黄贵平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算,殴打妇女儿童属于违犯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
這是法律书籍,放在村部让村民互相看一看。”祁同伟递给黄贵平两本自己出资购买的法律书籍。
“打老婆孩子還犯法,這是一個什么理?”黄贵平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传统都变了呢!
“黄书记,也不是說打老婆孩子就犯法,這個也要看情节的。
一般情况下的打架属于夫妻内部之间的矛盾,俗话說盆和碗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夫妻之间也是。
但要是那种往死裡打,打残打伤的就属于违法犯罪了。
儿童也是,有些父母因为生下的不是儿子就把孩子遗弃,這也是犯罪。”祁同伟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這個时期丈夫打妻子属于常见现象。
也有遗弃女童的情况!
他宣传也是杜绝那种打死打残和遗弃儿童的情况。
对于普普通通的打架他并沒有上纲上线的想法。
“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你還别說村裡還真有打生打死的情况。
我有一個户家侄子叫黄永为,這瓜怂打老婆沒轻沒重,說不准那天就把媳妇牛二春给送走了。”黄贵平听完后觉得祁同伟說的有点道理。
“那咱们去看看您這個侄子。”一路上,黄贵平把侄子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祁同伟也侧面问了李大龙的情况,不過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是问到了他家的住址,其他的并沒有细问。
到了黄永为家的院子外,只见院子裡异常安静,偶尔能听到妇女的抽泣声,不用猜也知道是黄永为的妻子牛二春。
推开大门,放眼望去,黄永为正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嘴裡哼着俚曲。
他的妻子牛二春一边给灶台添着柴火,一边抽泣着,时不时的揉着脸颊和眼睛,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永为你還躺着干什么,沒看到祁干事来了嗎!”黄贵平上前踢了黄永为一脚。
“是大伯呀!
来就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還能怕他不成?”黄永为不服气地說道。
祁同伟对這种人還是有些了解的,沒有什么文化,认为老婆是自己花钱娶来的,打她是自己的权利。
祁同伟嘴角微扬,并未动怒,上辈子官至公安厅长,别的且不论,這养气的功夫倒是练成了。
“你這小子胡言乱语什么呢,還不快向祁干事道歉。”村长黄贵平又踹了黄永为一脚。
祁同伟看着一脸倔强,似乎并不服气自己的黄永为,沉声道:“给我道歉就不必了,他应该给牛二春同志道歉!”
见对方仍不言语,祁同伟继续道:“說吧,为何殴打老婆,這可不是一個男人该做的事。”
“我打她怎么了,我自己花钱娶回来的媳妇,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谁也管不着。”黄永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
“還谁也管不着,你不知道這是家暴嗎?
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真要较真,我完全可以把你扭送到法院,判你一個家庭暴力罪,送你去劳改。”祁同伟吓唬道。
吓唬归吓唬,不過他并沒有准备通過司法程序解决。
這年头不打老婆的人很少,尤其是在农村,打老婆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你吓唬谁呢?打老婆的又不是我一個,我怎么就家庭暴力了?”黄永为压根不信祁同伟說的。
“你自己看看,你把牛二春同志打成什么样了,這就是最直观的证据。
我告诉你,這還真不是吓唬你,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看我有沒有說谎。”
见祁同伟不想說谎,黄贵平虽然嘴硬,但其实心裡已经有点害怕了。
祁同伟是谁,昔日汉东省的公安厅长,黄永为外强中干的样子早就被其看穿了。
当下话锋一转,說道:“不過,如果你现在向牛二春诚恳地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我可以既往不咎,不送你去劳改。”
黄永为尽管害怕,但碍于男人的脸面,還是强撑着不去道歉。
祁同伟偷偷的给黄永为使了一個眼色,希望他从旁配合,只可惜他的這番动作却是对牛弹琴。
倒是牛二春听到自家男人要去劳改,忙上来求情。
“祁干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沒给黄家生下一男半女,不怨我家男人。”
祁同伟嘴角抽了抽,心想沒被女权化的妇女同志,還真是贤惠,即使挨打還不忘维护丈夫。
“你俩结婚几年了,有沒有去医院检查過?”祁同伟顺着牛二春的话问道。
“我俩是大前年结婚的,去医院干嘛?”见祁同伟不再追问打老婆的事,黄永为也乐的說其他的事。
“大前年结婚,按理来說应该有孩子了,你俩這情况,应该趁着年轻到医院看看,让医生检查检查。
生不了孩子可不一定就是女人的問題,也有可能是老爷们的問題。”祁同伟觉得到农村科普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胡說,明明是女人的事,怎么会和老爷们扯上关系。”黄永为认为祁同伟是在信口胡诌。
“沒有男人女人怎么生孩子,你见哪個女人是沒结婚生孩子的。”祁同伟有些哭笑不得。
“您說的是真的?”牛二春紧紧地盯着祁同伟,仿佛要把他看穿,生怕听到不好的答案,沒给黄家生下孩子,她一直很自责。
“当然是真的,你俩去医院检查检查,如果是身体原因,可以及时治疗;若是其他原因,也好早做打算。”祁同伟认真地說道。
“永为,祁干事是文化人,你俩就听他的,去医院看看。”黄贵平也在一旁劝解道。
“大伯,我明天就去。”黄永为想孩子都想疯了,当下答应下来。
离开黄永为家之后,两人又去其他村民家裡调解,一直到了下午五点才结束。
“祁干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村裡有這么多問題呢!”黄贵平诚恳的說道。
祁同伟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应该做的,都是小事儿。
你们村委会可以和乡政府反映一下,让他们派人做一些科普宣传。”
黄广平连连点头称是,心裡却在想,不愧是大学生,說话办事就是有條理。
祁同伟婉拒黄贵平留饭的准备,骑上侉子离开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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