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道歉书
郭副局低声劝慰:“到底事情闹得不大,你看要不就别立案了,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過,就放過她?”
“赔礼道歉?”程徽月轻嗤了一声,很是看不上的模样。
“...”梁菲又想起在知青院被她羞辱的那些话了,她咬着牙,神情恨恨。
该死的乡巴佬,最好祈祷不要落到她手上!
郭副局恍若不曾察觉她讥讽的语气,继续說道:“是嘛,都是一個知青点的,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谁不会犯点错呢?”
“咱们做事不要那么极端,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就是太好奇了,才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你這次原谅她,她以后肯定记着你的好。”
“反正目前她還沒有酿成大错,咱们就握手言和怎么样?”
程徽月看着他,问道:“郭副局长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這番话的呢?是副局长,還是梁菲的长辈?”
郭副局眼神一闪,這個程知青可真会挖坑,要是他承认是副局长的身份,那他不就被扣上徇私的帽子了嗎?
他笑道:“当然是普通长辈了,我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做個调解人而已。”
程徽月‘哦’了一声,“那我拒绝调解。”
郭副局脸一下拉了下来,黑色肉痣上的毛也随之塌了下去。
“知青同志,非要這么不给人留活路嗎?她才二十岁啊!”
程徽月瘪瘪嘴:“我才十八岁。”
郭副局:“...”這死丫头真难缠!
他不說话了,阴沉沉的目光不时瞥向走廊之内,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点着,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程徽月心中生疑,眯起眼,问道:“何警官,指纹现在還沒有提取出来嗎?”
“我去看看!”何飞刚一转身,走廊裡便跑出来另一個警员,慌张地喊着:“糟了糟了!信封沾了水,全都碎了!”
“怎么可能?”何飞大惊,“那你提取出来的指纹呢?”
那個警员吞吞吐吐道:“指纹...也全糊了...”
何飞看他眼神躲闪犹豫,哪裡還不明白事情另有蹊跷。
他回头看了眼程徽月,又眼神复杂地落在郭副局身上,脸色十分难看。
郭副局這时才故作惊讶地看過来,厉声斥责:“你是怎么做事的?连這么重要的证据都能弄沒!”
训了一顿警员,他朝程徽月道:“哎呀...這可怎么办?知青同志,现在证据沒了,你立案也沒用啊...要不,咱们還是达成和解算了?”
他脸上沒有丝毫惋惜,装出来的愤怒也转瞬消散,想不让程徽月怀疑都难。
但现在证据沒了,只凭知青点的人证怕是不够。
程徽月轻笑一声,指着梁菲道:“好啊,和解可以,不過要让她亲手写一份道歉书,還要签字按手指。”
“這...”郭副局迟疑地看向梁菲。
“你做梦!”梁菲尖声大叫:“你是故意羞辱我!”
程徽月呵呵道:“那就沒办法了,现在证据沒了,你又不愿意写道歉信,那我只能找沈亚兰写篇稿子,投给报社报复你一下了。”
“哦对了,你知道甘市人民报社的沈记者嗎?他上次来给我做专访還留了联系方式,让我以后有事儿直接找他呢,這次给他提供素材,他肯定会高兴的吧!”
对不起了,沈记者,借用名头让她狐假虎威一下。
她摸着下巴思考道:“嗯...我想想,标题就写厂长千金暴怒为哪般?公安副局长替友护女,可怜知青维权不易,重要证据竟离谱消失?怎么样?”
郭副局在听到甘市人民报社的记者时,就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何飞。
何飞道:“程知青上次抓小偷上了甘市人民晚报,沈记者来专访时,镇长還给她送了锦旗。”
他板着一张脸,故意把锦旗的事儿也說出来,就是为了让郭副局投鼠忌器,怎么也不能做的太难看。
郭副局脸色变了变,在程徽月說道报道标题时更是黑了下来。
“不就是道歉书嘛!她写!”他直接剥夺了梁菲的選擇权,堆着笑走到程徽月面前:“程知青,有话好商量,调节都有個過程,我身为副局长,肯定不会让受害者蒙冤的!”
“郭叔叔!我不想写!”梁菲跺了跺脚,嘟着嘴很是不满。
他一個副局长,对乡巴佬低声下气地做什么?
“你必须写!”郭副局冷声吼了她一句。
沒脑子的蠢东西,早知道是這么個情况,他怎么也不会应下這件事。
這個程知青明显不是個能拿捏的,還认识甘市人民报社的记者,万一偷偷给人說了什么,登了不该登的內容,那他就完蛋了!
“程知青大度不跟你计较,你還在耍什么小脾气,二十岁的人了,得为自己做過的事情负责!”
梁菲不明白为什么他瞬间改变了态度,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郭副局烦躁别過脸:“小何,你去拿纸笔来!”
何飞立马拿了過来,還搬了张椅子:“喏,快写吧!”
程徽月抱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几人催促的目光下,梁菲脸色一白,咬着唇,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般,缓慢地挪到椅子上坐好。
“我說你写。”
程徽月坐到她面前,红唇轻启:“道歉书,我:梁菲,郑重向程徽月同志道歉,我不该私自偷拆她的信件,不该...”
“程徽月!你别太過分!”梁菲愤愤剜着她。
“行,那我走。”她作势起身,被拧着眉的郭副局按了下去,“就這样写!一份道歉书而已,你不该写嗎?沒坐牢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他都已经毁掉证据完成任务了,让她写個道歉书又能怎样?
至于一副要她半條命的样子嗎?
真是净会拖后腿!
梁菲眼泪噼裡啪啦地掉了下来,抽噎地拿起笔,表情屈辱,程徽月看得是身心愉悦。
“...至此,我为自己对程徽月同志造成的伤害再次道歉,此道歉书保存于程徽月同志手中,若我今后再有主动招惹侵犯程徽月同志的利益,对方可将此道歉书张贴于醒目处,以供众人批判!”
梁菲硬着头皮写完,签上字,還按了指印,整個人双眼无神,眼袋浮肿,活像被抽了魂。
“你满意了吧?”她煞白着脸道。
程徽月吹干墨迹,将道歉书折好放进口袋,实则是藏进了空间。
她微笑着点头:“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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