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孩子要珍惜自己
“突然晕倒,现在意识不清,身体抽搐,刚才在车上初步做了检查,怀疑是急性脑血栓,具体還要做进一步检查。”
“好,快!”封迟渊大概看了下病人的情况,急急地跟着往大楼走。
傅子衿看见他,莫名觉得,這医生长得還不错。
到了病房,傅子衿见展娥面色看着不错,嘴角便勾起了笑。“妈,心情不错啊?”
展娥点点头,“刚才崔护士跟我讲笑话呢。”话锋一转,展娥问,“子衿,昨天王医生跟你說了吧,我的身体状况。”
“妈……”
“我都知道了。子衿你也不用瞒着妈,妈的身体自己知道,活不了多久了,我呀就是放不下你……”
“那就别放下……”傅子衿抱着展娥,“我不懂事,总惹事,妈你要是离开了我可怎么办,我对自己一点也不放心,您也不放心我,那就不许离开我。”
展娥拍着她的背,“好,不离开,不离开……妈就一直陪着你。”
只是安慰的话罢了,她们都清楚,但都想能多一天是一天。
离开病房前,展娥对傅子衿說,“子衿啊,你别太累了……妈心疼。”
傅子衿笑着点头說好,只要母亲還在,什么都是好的。
医院的电话打来时是晚上八点刚過,傅子衿刚到便利店准备上班。
“傅小姐,你快来,你母亲她……”是崔护士。
傅子衿来不及听完话,不顾店裡其他员工的眼神,飞快跑了出去,出租车上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啊,再快点啊!
可是来不及了……她沒能跟母亲說上一句话,母亲已经被送进手术室,然后王医生說病人情绪波动過大,病情急速恶化,抢救過来,但能不能醒還是未知数。
傅子衿在加护病房外看着消瘦的母亲,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到护士站找到了崔护士。
“崔护士,你能告诉我嗎,我妈为什么会突然情绪波动那么大?”
崔护士咬了咬嘴唇,沉吟半天才开口,“昨天中午来的那位夫人和她的女儿今天又来了……你妈妈在她们进了病房后不過十分钟就……我听见她们說什么私生女,還說什么要她离婚……傅小姐,我是实在良心上過不去才說的,她们看你妈妈出事了就离开了……离开前還给了我钱,不久前這层楼的监控又坏了還沒修……对不起,我实在是……”
虽然崔护士說得断断续续的,毫无章法,但她也听懂了。
傅子衿狠狠咬住了嘴唇,罗珍珍,傅雁宁!她和妈妈沒有找她们的麻烦,她们倒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真以为她们怕了她们俩嗎!
她沒管還在道歉的崔护士,跑出了住院大楼。
冬天很少下雨的地方却正在下雨,雨水冲刷下,她的意识渐渐回神……
她刚才想要干什么?
想就這样跑到傅家去嗎?
可笑,真可笑!
傅子衿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雨点打在身上,可這些都不重要,她到底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好妈妈,怎么样才能让那群道貌岸然的傅家人把她母亲這些年受的苦還回来?
封迟渊端着咖啡站在窗前,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滑下,突然他瞳孔猛的收缩,那边住院大楼下面的女孩,他好像见過?大雨滂沱,她就這样在雨裡?
放下咖啡,封迟渊拿過伞就往外走。拿着病人病历表的护士走进来,看见他往外走,喊道,“哎,封医生!”
這么大的雨出去干什么?总不可能就這样回
家了吧?可是封医生在這裡为了病例等了這么久,不可能就這样走了吧?护士百思不得其解。
傅子衿就那样跪坐在雨中,直到她觉得雨好像停了。
抬头一看,原来雨沒有停。封迟渊撑着伞就那样站在她身后。
“起来吧。不管怎样,别跟自己的身体過不去……”
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根本分不清,看着可怜得很。
傅子衿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有些尴尬,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冬天衣服厚实倒說不上来什么暴露,但是现在她的裤子上還有泥,估计還很憔悴。
“谢谢了。”
封迟渊看着她蹙了蹙眉头,“我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谢谢您。”傅子衿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抬脚就要往住院大楼去,她的母亲還在那儿躺着呢……可是自己现在這個样子……
還沒纠结出结果,封迟渊已经拉住了她,神色间都是责备,“女孩子怎么能這么不珍惜自己!”
傅子衿想起展娥以前常对自己說的“女孩子要珍惜自己”,眼泪再次决堤,傅子衿“哇”的一声大哭,慢慢蹲到了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封迟渊愣了愣,自己的话太重了?沒有吧……
算了,想哭就哭吧!
傅子衿哭着渐渐沒了声,封迟渊细看了下才发现她闭着眼睛似乎有些难受,空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這温度是发烧的前兆。
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封迟渊决定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去,公寓就在医院旁边,也不远,比她這样在医院好些吧。
“還能走嗎?”
他的声音有些像小时候傅子衿听過的熟悉的声音,傅子衿有些迷糊,看了一眼,轻轻說了一句,“程晏,你回来了啊……”
身子一歪,她已经昏睡在他怀裡。
醒来时阳光透過灰色窗帘照射到房内的床上,女子嘤嘤一声,轻轻睁开眼帘。
傅子衿有些反应不過来,這是哪儿?低头看了眼,好在身上穿得是自己的保暖衣裤。毛衣就在边上,她取過来穿好。刚套好毛衣,房门就被打开了。
是那個医生,如果她沒记错,他的铭牌上好像写着封迟渊?
“你醒了。”
封迟渊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傅子衿還沒来得及躲,他已经移开了手,语气淡淡的,“烧已经退了,也沒有再发烧。你现在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傅子衿摇摇头,“沒有了。谢谢您。這裡是……你家?”
“是。你昨天只是有点发烧的前兆,不严重,你衣服又脏了,我的公寓就在医院旁边,就把你带到這裡来了。希望你别觉得我冒昧。”
傅子衿再次摇头,“麻烦你了,我的衣服呢?”
“已经烘干了,我去帮你拿。你的包在那儿。”封迟渊指了指一旁的书桌。
“谢了。”
封迟渊帮她把衣服拿来就出了房间,傅子衿穿戴整齐后从包裡拿了手机给王海军打电话,“王医生,我是傅子衿。”
“子衿啊,你母亲還是沒有醒……”
傅子衿咬着唇,“我知道了。王医生,麻烦您了。”
王海军叹了口气,“你是個好孩子,你母亲不会希望你這么伤心的。”
“我知道。王医生再见,我等会就来医院。”
挂了电话,谊霞小区那边的房东太太打来了电话。
“子衿,你在哪儿啊?”
“怎么了杨阿姨?有什么事嗎?”
“唉,我真的也不太好开口,可也沒办法了。我們小区要拆了,人家那边给的拆迁费不少,我就答应了……”
搬迁?她不知为何想起前几天在谊霞小区外面的公交车站
遇到過的人来。
“沒事儿,我刚好也要搬了。那什么时候搬走您觉得合适?”
房东太太叹了口气,“后天之前吧……子衿,对不起啊……”
“真沒事儿,我先挂了……”
“哎,等会儿。今天早上我去你家裡找你的时候有個男的刚好从你家门口离开,那人……”
应该是陈峥了,傅子衿回答說,“我知道了,谢谢杨阿姨。再见。”
挂了房东太太的电话,傅子衿翻着包,终于找到了一张名片。那时初见时陈峥给她的,她就随意丢在了包裡。现在总算有用了。
“二小姐?”
“我要搬回傅家,今天下午三点麻烦你来我家帮忙。当然,如果您忙,就算了。”說完,傅子衿挂了电话。
傅家,她要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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