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家老宅,腊梅花与勾心斗角
真好,傅子衿笑得温软。起身扶着梅绣云往饭厅慢慢走,傅端岩也起身,罗珍珍接连着起身。
傅雁宁两眼算得上是在冒桃心了,心裡想的全是即将见到的人。封迟渊星期六一般沒有意外都会回到老宅吃饭,所以今天傅雁宁才這么心急要同往,要不然她也不想看两個老人的脸色。
還未到饭厅坐下,已有脚步声传来,随着的還有年轻男子的声音,“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傅子衿诧异,這声音太熟悉了。抬头,果然是封迟渊。她想起在傅家听见傅雁宁說着渊哥哥,說的,该是這封迟渊了吧?
有些想笑,傅雁宁這样的,封迟渊能看得上眼?
“傅叔,罗姨,你们也在啊。”封迟渊语气温和,看见傅子衿,倒也沒多大诧异,刚才就有佣人說了傅家人来了,自家爷爷奶奶当年多喜歡傅子衿母女他多少有印象的。
“渊哥哥,你回来了啊……”傅雁宁喊道。
封迟渊仿佛才看见她,笑笑,“雁宁也来了。”
随即看向傅子衿,“子衿也在,难怪今天奶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比平时更高兴些。”
傅子衿礼貌一笑,“封医生,真巧。”
梅绣云眼珠子转了转,“你们什么时候又认识了?”
“医院认识的,子衿的母亲在央院。”
梅绣云皱眉,叹了口气,心疼道,“子衿,刚才顾着拉着你說话了,你母亲是怎么了?生病了,严重嗎?”
傅子衿眉眼突然黯淡了些,“晚期了,现在状况不太好。”說起這個,傅子衿心中的恨意又深了些,低着头,把脸上的表情掩去。
“唉,改天带我去看看她,多年不见了,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生了這病了……”
傅子衿愣了愣,“妈妈现在昏迷不醒,意识不清,但您别担心,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等妈妈醒了,她一定很高兴再见到您。”
“好,好……”
老太太语气沉重,傅雁宁看了眼罗珍珍,有些心虚,那天展娥怎么昏迷的她们心知肚明。
封迟渊上前扶住老太太,“好人自有好报的,别說這些了,您看爷爷,都快把您盯出一個洞来了。大家都入座吃饭吧。”
傅子衿见封迟渊来了,便悄然放开了梅绣云的手,拉开了一点距离。封迟渊注意到,只挑了挑眉。
封君沿坐在上座,梅绣云坐在左侧第一個位子,按往常第二個位子是封迟渊坐的,结果封迟渊刚扶着梅绣云坐下,梅绣云就轻轻推开他,拉過傅子衿,“子衿,你坐我边上。三儿坐你爷爷那边去。”
封迟渊无奈答好,看向傅子衿,她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端岩坐吧,你们母女也坐吧。”封君沿严肃开口。
罗珍珍僵笑着坐下,傅雁宁脸色也不大好,老爷子一直都是這样,不承认她们母女身份,面上也不为难,让人郁郁。
菜未上齐,封迟渊便随意起了個话题,“今天爸怎么沒在?”
“你那個父亲啊,别提了,今天下午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又去找哪個老朋友了。你說這,年纪越大,他還越闲不住了。”封君沿无奈。
梅绣云笑着答腔,“你這把年纪了,好意思說自個儿儿子年纪大。”
“我這把年纪又怎样啊?我還沒有看到我的重孙子呢……”也不知是不是顾忌着還有外人在,封君沿住了口,毕竟是自家的事,不好在别人面前多說。
用餐的时候
梅绣云一個劲儿的给傅子衿夹菜,還說着,“子衿啊,多吃点,這么瘦怎么行呢,喜歡吃什么就自己夹,我给你夹的不喜歡吃的就别委屈自己吃,都按着你小时候的喜好来的,但姑娘长大了,喜好多少有变化,而且奶奶我记性越来越差,记错了也有可能。”
“谢谢奶奶,我呀不挑食。”傅子衿难得有些娇嗔,倒更像這個年纪的女孩子,无忧无虑享受周围的温暖。
封家不讲究食不言,老爷子和傅端岩偶尔聊聊政治上的事,梅绣云和傅子衿相处融洽,罗珍珍不想讨老人家厌,也就沒說话。
傅雁宁看见封迟渊的时候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了,见沒人搭理自己,封迟渊也只低头吃东西,便夹了块封迟渊喜歡的糖醋排骨给他,关切道,“渊哥哥,工作很辛苦吧,上次见着還沒這么瘦的。”
傅子衿听见,有些想笑,這傅雁宁平日裡蛮横看不起人,這会儿倒娇羞优雅了。
梅绣云扯扯嘴角,看似随意道,“哪儿瘦了,我自己的孙子我都沒看出来。别吃太多肉,胆固醇怎么办。”
却又夹了块鸡肉给傅子衿,“子衿啊,這鸡是土生土长的,营养好,多吃点。”
封迟渊看了眼碗裡面的排骨,沒动,什么也沒說。
傅雁宁悻悻收回手,“奶奶說的是,是雁宁不好。”
瞧瞧,說得多委屈,就差眼泪了,傅子衿忍住了笑。
吃過饭,已经是八点過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端岩陪我去书房下棋吧。”封君沿起身,看着傅端岩有些哀叹,自己的大儿子封钰堂对傅端岩看好,傅端岩也确实有能力,可這家长裡短的怎么就理不清呢……
罗珍珍想着让傅雁宁有机会跟封迟渊独处,便笑着对梅绣云說,“伯母啊,上次您不是說腰酸嗎,我学了几招按摩,对治腰酸背痛特别有效果,回房间我给您按摩去吧。”
梅绣云想了想,不知为何沒为难的点点头,“也好。”
傅雁宁窃喜,梅绣云這么喜歡傅子衿,肯定是要拉着傅子衿一起回房的,這样一来,她和封迟渊就能独处了。
沒成想,梅绣云又开了口,仿佛漫不经心,“三儿啊,带着子衿到处转转。”
罗珍珍和傅雁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傅子衿也有些惊讶,倒是封迟渊沒什么特殊反应的接過话,“好。”
“那渊哥哥也带上我吧,我也想看看晚上的宅子是怎么样的。”傅雁宁勉强笑着,开口。
封迟渊還未答话,梅绣云看向傅子衿,含笑道,“子衿啊,院子裡的腊梅花开得好,让三儿给你摘些带点回去,你以前冬天来,总缠着要呢。”
“好。”傅子衿点头。
梅绣云往楼上走,罗珍珍想同行扶着她,却被挥开,老太太语气不善,“我還沒老到沒人搀扶着就走不动的地步。”
傅子衿看着梅绣云的背影,含着笑,抬头就见封迟渊正看着自己,敛了笑意,“封医生,走吧?”
“好。”封迟渊率先往外抬脚,傅雁宁紧跟上,還不忘瞪傅子衿一眼。
傅子衿很想回她一记白眼,可惜不会翻白眼,只得做罢,无语的跟上去。
“渊哥哥,我看见網上报道你前些天做了一场大手术,都夸你厉害呢。”傅雁宁紧跟着封迟渊,有点喋喋不休。
封迟渊漫不经心,“嗯。”
傅雁宁又开口,“渊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們再去一次玄女岩吧?上次我脚崴了都沒玩尽兴……”
“我最近很忙,你可以叫上同学一起去,我就不去了。”封迟渊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离傅雁宁稍远了些。
傅雁宁今天用了香水,玫瑰香,她自己是很喜歡的,却沒想到封迟渊从来都闻不惯香水味,若不是出于良
好的家教和礼貌,他一早就走开了。
傅子衿无意看两人互动,走在后面,看着暖色灯光下的诺大庭院,花花草草很是精致。
“子衿。”
傅雁宁還在找话题,封迟渊却停下了脚步,看向后面明显恍恍惚惚的傅子衿,轻声叫她。
傅子衿回過神,“怎么了?”
“腊梅花。”
傅子衿看向封迟渊所指方向,腊梅树有些年头了,开得灿烂,许是快過花期的缘故,香味不浓。
想起梅绣云刚才說的话,傅子衿对封迟渊莞尔一笑,“那就麻烦封医生帮我折几枝了。”
傅雁宁不悦,挑着刺,“妹妹,奶奶就是說着客气客气,你怎么就這么不懂事還真要呢,這花开得好,也不是让人摘的。”
傅子衿大概知道傅雁宁的心思,不過就是看不惯封迟渊搭理自己,想装一下知书达礼的好姐姐。可是她不想给她面子。
“我妈只有我這個女儿,其余也别无亲戚,這声妹妹我听不起,之前不也跟您說過了嗎,怎么记性就這么差呢?再說了,奶奶既然叫我带几枝回去,定是真心实意的,傅小姐這话我可听得糊涂。”
傅雁宁一早猜到傅子衿会对自己沒好脸色,眉眼一挑,看向封迟渊时眼中已经含了泪水,“渊哥哥,让你见笑了,妹妹她才回来,脾气不大好。”
封迟渊折了几枝腊梅,递给傅子衿,嘴裡說道,“子衿說得对,奶奶是真心实意的,雁宁這样說未免太伤老太太心了。”
“渊哥哥說的是……”傅雁宁仿佛有些委屈,低声說道,“只是之前我跟奶奶要一束玫瑰,奶奶說院子裡的花草是她的命根子,不送人……我也是怕奶奶生气。”
“怎么会生气呢,子衿也不是外人。”封迟渊不动声色,傅雁宁刹时脸色有些变化,却不敢再多說徒增封迟渊的不喜。
傅子衿手裡拿着梅花,见傅雁宁這样,勾起笑来。
封迟渊见她不說话却含着笑有些狡黠的模样,含着故意的笑,开口:“子衿也是,小时候一口一個哥哥,现在這么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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