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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嫁给破烂户 第23节

作者:未知
夏英红在陆云素面前装得很有气势,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但其实,她有些害怕。 照理說,现在陆云素都结婚了,她应该不需要多想,但她還是害怕。 保险起见,第二天,夏英红又为梁知诚煲了汤,特意亲自送過去,還是走的昨天的老路。 果不其然,又碰见陆云素在大道的旁边摆個自行车,出声朝周围的行人吆喝。 夏英红還是和昨天一样,热情地和陆云素打招呼:“好巧啊,你每天都会在這裡卖瓜子嗎?” 陆云素沒回答她,而是反问道:“确实巧,你每天都要为梁知诚煲汤嗎?” 這句话问得夏英红噎了一下。 夏英红心思敏感,总觉得這句话是在讽刺她,她提了提手上的汤包,說:“也不是天天都来,只是這几天知诚有些事情要忙,我怕他累着了,所以特意给他送汤。” 陆云素“哦”了一声,沒有再說其他,显然是沒有兴趣听她讲她与梁知诚的恋爱史。 陆云素越是不感兴趣、不爱听,夏英红越是喜歡讲。 夏英红显然来了兴致,开始明裡暗裡谈论一些她和梁知诚谈恋爱的小事。 陆云素并沒有心思听她闲扯,只說:“你不急着去送汤嗎?” 夏英红一愣,看着手中的汤,說:“不急。” “哦,那我急,我急着做生意。” 陆云素說完,招揽路上一位行人:“這位大哥,刚出炉的新鲜山核桃味瓜子,要不要尝一尝?” 那位大哥看两個女人站在那裡,被招呼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来,问道:“這瓜子怎么卖?” 陆云素正想解释,夏英红却在一旁悠悠地开口了:“我昨天买了這瓜子回去之后,磕了几把,今天闹肚子闹得厉害,這瓜子不大干净啊。” 那位大哥本以为夏英红与陆云素是一伙的,两人一起在卖瓜子,听到夏英红這么一說之后,那位大哥瞬间明白過来,原来這是买過瓜子的人過来扯皮了。 那位大哥二话不說,扭头就走。 陆云素也沒去追,她偏過头望向夏英红,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嗎?我吃了你家的瓜子,现在闹肚子,就是這么個事实。”夏英红的抱臂望着陆云素,用犀利的眼神回怼她。 陆云素冷笑一声,說:“那依你的意思,就是說,梁知诚从我這儿卖的瓜子,都送给你了,而你觉得,他送给你的瓜子,让你闹肚子是嗎?” “对。” 夏英红回答得很快,回答完之后才细细咀嚼出一丝不对劲,刚要反驳,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沉着的声音:“我送给你的瓜子,让你闹肚子了嗎?” 夏英红一回头,看见梁知诚直挺挺地站在她背后。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全部被梁知诚听见了? 夏英红连忙摆手,說:“不是的,知诚你听我說。” 陆云素這时候笑起来,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刚才可不是這样說的。” 夏英红狠狠地剜了陆云素一眼,正准备开口向梁知诚解释,又听得梁知诚說:“那以后都不给你买了,免得你闹肚子。” 梁知诚显然是生气了,說完這句话之后径直走了,理也不理身后的夏英红,他之前从来不這样的。 夏英红赶紧追上去,跟在梁知诚的身后,不断地解释。 梁知诚明显不乐意听,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夏英红也委屈了,她還沒问为什么梁知诚一直照顾陆云素生意,却一直瞒着她。 明明该是她质疑梁知诚对陆云素余情未了的好机会,现在却是她自己被梁知诚晾在一边。 她故意红着眼,让眼泪在眼眶裡打转,就是不流下来。 梁知诚一回头,看见夏英红眼泪挂在眼裡,整张脸憋得红红的,手上還提着为他煲好的汤,整個人看上去委屈极了。 這件事是他不对在先。 他每次在陆云素那裡买了瓜子,送给夏英红的时候,却从来沒有告诉她瓜子的来源。 他是有些心虚的,他怕夏英红问起来的时候,他沒办法做到平和地撒谎。 他很难承认自己照顾陆云素的生意是沒有一点私心的,他的心裡存了某些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妄想。 因为這一点,梁知诚觉得内心裡有些内疚,似乎对不起夏英红。 此时看到夏英红這副委屈的模样,梁知诚一时有些心软,說:“明天去见见我爸妈吧。” 夏英红眼裡的泪“啪”地一下掉落,她直愣愣地看着梁知诚,仿佛沒听懂刚才的话。 “你說什么?见你爸妈?” 见爸妈意味着什么?见爸妈意味着要谈婚论嫁了,這简直是夏英红梦寐以求的事情。 一时之间,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去见梁知诚父母的那天,夏英红特意穿了一件朴素的衣服,她听說梁知诚的父亲是個老派的知识分子,怕他父亲不喜歡太新潮的衣服。 她還听說梁知诚的母亲有时候会有些疯癫,所以只得打扮得规规矩矩,生怕哪個地方打扮得太出格,引起他母亲的注意,导致她母亲病发。 梁知诚的母亲精神不太稳定,平时不发病的时候,看着和普通人也沒什么两样。她听說梁知诚要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心裡很高兴,精神变得和常人一样。 梁知诚的父亲见他母亲精神状态不错,想着如果以后夏英红要嫁到她家做媳妇,那迟早也得接触他母亲,不如趁這個机会早点让她接触。 梁知诚的母亲于是和梁知诚的父亲一起接待了夏英红。 夏英红第一次来梁知诚家裡,心裡有些忐忑,做什么事情都显得有点過分小心翼翼。 但這么谨慎也是沒有错的,她察觉到梁知诚的父亲很喜歡她這份谨慎。 至于梁知诚的母亲,据說她母亲精神不大正常。 夏英红有好几次偷偷摸摸地观察了好久,她发现梁知诚的母亲和平常人也沒什么两样,不发病的时候很正常,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至于发病时候是個什么样,夏英红沒见過,也不敢想。 就在一切都要顺利结束时,梁知诚的母亲把两人送出门,突然拉着梁知诚的手,說:“這個女孩是不是以前和你一起上学的女孩?” 梁知诚愣了一下,反应過来,摇摇头說:“不是。” 梁知诚的母亲显然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啊,我一直還以为是呢,长得還挺像。” 夏英红装作沒听懂他们在說什么,等和梁知诚单独相处时,她才问:“你母亲刚才所說的女孩是谁?” 梁知诚說:“你不会想知道。” 夏英红原本是可以装糊涂的,原来她和梁知诚相处时也一直是這样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不会去计较,但是這件事情她很想去计较一下。 她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陆云素?” 梁知诚沉默着沒出声,算是默认。 其实他和陆云素并不常常一起上学放学,只是有一次的时候,他母亲发病,正好遇上陆云素,陆云素不知道和他母亲說了些什么话,他母亲很快就安静下来,情绪恢复正常。 在那以后,他母亲就记住了陆云素,或者說,只记住了陆云素。 他有很多同学,很多朋友,但他母亲說起来的时候,只记得他有一個叫做陆云素的女同学。 最开始他注意到陆云素,也是由這件事引发的。 夏英红见梁知诚沉默着不說话,心裡明白七八分。 但她现在都走到见父母這一步了,在這個时候为這种事情和梁知诚争吵,似乎沒什么必要。 虽然话头是夏英红挑起来的,但她很快又将话头灭了,她转移话题:“我跟着你见父母了,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去见见我父母呀?” 夏英红這话暗示得很直白。 依据這裡的习俗,男方若是对女方看上眼了,就把女方带回家,给父母過過目。如果父母也沒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么男方就可以去女方家见女方父母了。 這裡的见女方父母不是单纯地见父母,而是顺带提亲。 所以,夏英红這意思,是在催促梁知诚提亲。 梁知诚也明白她的意思,回应說:“我尽快。” —— 陆云素在同一個地方卖了好几天瓜子,那群下班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她卖的瓜子是山核桃味的,很特别。 不到几天功夫,陆云素就发展了一批有粘性的客户,她很高兴,每天都哼着小曲回家。 一旁的王婶好几次看见陆云素推着自行车,高高兴兴地回家来,心裡忍不住纳闷,难道吴家祖坟上冒青烟,又出了什么好事情? 她有一次,故意等在门口,见陆云素回来,装作自然地搭讪:“哟,云素你有什么喜事呀,這么高兴?” 陆云素笑了笑,从兜裡掏出几颗水果糖递给王婶,說:“沒什么喜事,就是卖瓜子赚了一点钱。” “卖瓜子?你去卖瓜子啦?”王婶语气很夸张,但表情并不惊讶,“现在卖瓜子能赚几個钱哦。” 现在卖瓜子的人這么多,竞争又大,哪裡能挣到钱。她之前一個老乡,看别人卖瓜子挣钱,他也去卖瓜子,借了好多钱买原料,后来才发现卖瓜子根本不赚钱,能出入相支、不亏钱就已经很厉害了。 陆云素怕不是跟着吴泽穷怕了,赚了一毛两毛跟赚了一元两元一样,所以才那么开心。 “那你卖瓜子怎么卖的啊?价格怎么定呢?” 陆云素拿出空袋子裡的铁杯,說:“就用這個,一杯瓜子一毛钱。” 王婶斜眼瞧着那只被子,說:“才這么大点,還收一毛钱?你比别人都卖得要贵啊。你這样哪裡有生意哟,你应该定便宜一点,這样才有人想要买你的瓜子。” 陆云素不置可否地笑笑。 王婶一看,這陆云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由地在心裡讥笑。 王婶又聊了几句,沒什么好說的,独自进屋了。 王大力做临时工回来的时候,和王婶提了一嘴,“最近好像有一款瓜子挺火,改天买给你尝尝。” 王婶才和陆云素聊過瓜子的問題,对這個疑问很有兴趣,她說:“卖瓜子赚钱嗎?” “赚,当然赚了,但得分人。有的人赚得多,有的人赚得少。据說厂区那边的大道上,有個女人在卖山核桃味的瓜子,好像很火爆的样子,每天很多人過去排队买瓜子,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像她這种,估计一天都得赚好几十。” “好几十?”王婶听到這句话,立即精神了,“卖瓜子還能這么赚钱嗎?” 一天能赚好几十,那十天就能赚几百,那一個月就能赚一千左右。 一個月能赚一千,這在王婶眼裡,简直想都不敢想。 “听說她是用一個铁杯子收费,一杯瓜子收一毛,你想想,這能不赚钱嗎?”王大力的脸上也浮现出羡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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