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顾春芳的隐疾
顾春芳给自己和江暖都泡了一杯红糖水,這可是相当大方了。
江暖喝了一口,這才对顾春芳說道。
“你坐下来,我给你把個脉。”
顾春芳立马在江暖对面坐下,伸出手。
江暖伸手搭在顾春芳的手腕处,足足停顿了四五分钟。
“你小时候受過寒,你有很严重的宫寒,這也导致你经期不稳,還伴有痛经的症状。”
江暖沒想到顾春芳的宫寒会這么严重,长此以往,這顾春芳以后怕是怀孕都难。
顾春芳听到江暖的诊断,脸上闪過一抹诧异。
“江暖,你怎么知道的,不瞒你說,前几年我大冬天的不小心跌入了后山那條小溪裡。虽然当时就被人救了上来,可我還是在医院躺了一個多星期,之后我每次来小日子就会腹痛。這些年我娘也带我去医院看過,可那些医生都說女人小日子腹痛是很正常的。”
江暖听到這,脸色都沉了下来,她很想问问究竟是哪個庸医,居然会說出這样的话。
身体上任何一处的不适,那都是在提醒着身体的某個器官出现了問題,痛经本就是一种病。
江暖想到這几年被迫害的那些老中医,再想到现在医院裡那些所谓工农兵大学出来的医生,江暖只觉得這個时代的人很可悲。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如今,那裡也是乌烟瘴气,无数生了病的人都因为一些庸医的误诊,最后小病熬成大病,甚至有些丢了性命。
其实這也是江暖当初决定下乡的原因之一,因为原主跟外公学的大多是中医之术,要是有人追究起来,她落不得好。
“春芳,你的情况很严重,要是长此以往,以后你可能很难怀孕。”
作为医生,江暖必须将病情如实相告。
而就在這时,门口传来哐当一声,江暖和顾春芳都朝门口看去,就看到大队长媳妇田庆芬站在门口,她的脚边是一個袋子,還有几個从袋子裡滚出来的桃酥。
“江知青,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還有春芳,你哪裡不舒服,你身体不舒服怎么還瞒着娘呢,你是想急死我嗎?”
田庆芬說着,就上前在顾春芳身上锤了一下,看似在打她,但落在顾春芳身上的拳头根本沒用劲。
顾春芳不想让自己娘担心,立马扶着她坐到炕上。
“娘,我就是小日子腹痛,之前你也带我去看過医生,吃了那么多药也沒用,這不江暖会医术嘛!我就想找她再看看。”
“对,对,江知青可是大城市来的,人家外公還是军医,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田庆芬现在只是個担心女儿的母亲,說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江知青,你刚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春芳這情况,真的会影响以后生娃嗎?”
田庆芬最担心的就是這個,要是以后女儿不能生孩子,那她還怎么嫁人。
就算嫁了人,那到了婆家该怎么過日子,外面的人见春芳一直不生孩子又该怎么议论。
想到這些,田庆芬都急红了眼,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都怪娘,要是那次沒让你去后山小溪边洗衣服,你也不会掉进河裡了,是我害了我闺女啊!”
田庆芬說着說着,就哭了起来,一旁的顾春芳见状只能慌忙的安抚田庆芬的情绪。
“娘,你先别急,咱们先听听江暖怎么說,就算治不好,那我就不嫁人,以后一辈子当娘的老闺女,永远陪着爹和娘。”
“呸呸呸,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不许說胡话。”
田庆芬說到底也就是個农村女人,再加上這個时候的思想非常保守,男女到了年纪不结婚都会被人议论。
“江暖,我這情况還能治嗎?”
顾春芳问這個的时候,其实也沒多少底气。
田庆芬抹着泪看着江暖,好像在等着江暖的宣判。
江暖淡淡一笑,给了两人一個定心丸。
“放心吧,就是一個宫寒而已,虽然有些严重,倒也沒有到不能治的程度。就是這治疗時間有些长,而且要定期针灸,還有就是那個药可能有些苦,需要服用三個月以上。”
“沒事,只要能治好這病,每天针灸吃药我都不怕,江暖,我实在是不想每次来小月子痛的满床打滚,真的是太疼了。”
“行,那我今天先给你针灸一下缓解腹痛,之后我再给你开服中药。另外以后得饮食生活也要注意,切记不要碰冷的东西,冬天一定要注意保暖。”
“好,好,江知青,你一会儿都說一下,我让春芳记下来,我肯定每天都盯着她,一定让她好好听你的。”
田庆芬一听女儿這病能治,她立马喜极而泣,至于那些什么注意事项,只要是对女儿好的,他们一家肯定都会盯着春芳的。
江暖给顾春芳针灸用的是中医中最常见的缓解痛经的一套针灸术,基本上是即时见效。
不到二十分钟,顾春芳自己就感觉到腹部温温热热的,再也沒有之前那种怎么都捂不热的感觉。
而且之前那种绞痛也好像沒有了,感觉瞬间整個人都活了過来。
“江暖,你太厉害了,我肚子不痛了。”
顾春芳揉了揉自己的腹部,倒不是一点感觉都沒有,但這种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江暖收起针,說道。
“一会儿我教你一個穴位按摩法,要是后面還痛的话,按那几处穴位腹痛也会缓解。”
說着,江暖手把手教顾春芳按压穴位,田庆芬见状也在一旁跟着学。
“对,就是這样,力度可以在重一点,你在按压的时候一定要感觉到穴位处酸酸胀胀才能有效果。”
教完后,江暖又开了一個中药方。
温经散寒汤,当归,桂枝,芍药,细辛,通草,大枣和炙甘草组成,是治疗女性痛经的常用中药方。
“按照這個药方去抓药,每天一副,先服用一周,到时候我再给你把脉调整药方。”
中药讲究一人一方,而且在治疗過程中根据身体变化需要经常调整药方配比,這也导致中医学习起来很难。
为什么看中医要看老中医,因为中医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经验积累。
很多厉害的中医更是利用自己的临床经验研发出一些独门秘方。
江暖从大队长家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离开的时候,田庆芬和顾春芳母女两亲自将江暖送到门口,還给江暖带了個袋子。
江暖回到家后,将竹篮子和袋子放在桌上,打开看了眼。
顾春祥给的那一篮子都是新鲜蔬菜,一点点青菜,居然還有一小捆菠菜,只是当江暖把這些菜拿出来后才发现篮子地下還放了五個鸡蛋。
江暖顿时就觉得顾春祥家给的东西有些太多了,现在鸡蛋一般人家可舍不得吃。
随后江暖又看了眼大队长媳妇给她的东西,居然是半只风干的野鸡,還有一小捆的青菜。
江暖忽然就觉得這河西大队的人也是挺热情的。
她帮這些人看病是可以拿大队工分的,按理說這些人什么都不给都沒关系,可這一個两個都這么热情,江暖都觉得自己有些受之有愧了。
收了的东西是肯定還不回去了,看来以后只能想其他办法還這份情了。
中午,大队长忙完从大队部回到家后,田庆芬就把上午江暖给顾春芳看病的事情和顾爱国說了。
顾爱国愣怔了许久,才看着一旁正吃着饭的顾春芳,问道。
“春芳,那江知青医术真的那么好,给你就這么扎几针,就不疼了。”
“爹,我和娘還能骗你,是真的,前后就那么几分钟,我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成,媳妇,你把那個药方给长河,正好他下午要去公社农机站办事,让他顺路帮春芳把药买回来。”
說着,顾爱国掏出了拿包江暖之前给的烟,拿了一支出来点燃,猛抽了一口道。
“這江知青可是咱们春芳的恩人,以后咱可对人家小丫头多照顾着点。”
“可不是,這些年春芳也去了好几次医院,吃了那么多药,就沒有像這次這么有效果的。這以后春芳结了婚,有了娃,我肯定得送只老母鸡给江知青,好好感谢她。”
田庆芬也說道,顾爱国点了点头道。
“是這個理儿,对了,等开春后你不是要孵小鸡嗎?到时候问问江知青要不要,也给她送两只過去,這样她以后吃鸡蛋也方便点。”
田庆芬听了,点了点头,把這件事记在了心上。
江暖可不知道大队长一家已经想着要给她送小鸡仔了,她在家裡简单的吃了午饭,然后便背着背篓上了山。
這次江暖打算往深山裡面走一走,然后挖几個陷阱,看看能不能多弄点野味去黑市上卖。
江暖爬了快半個小时的山,然后找了几处有动物脚印的地方挖了几個坑,做好陷阱后,继续往裡走。
這條路她之前已经走過,裡面有很多的草药,另外還有两棵野梨树。
上次過来的时候那些梨子還沒有全熟,過了四五天,江暖准备過来看看。
又往裡走了快二十分钟,江暖看到了两棵结满果子的野梨树。
江暖随手摘了一颗,擦了擦咬一口,汁水饱满,酸酸甜甜,虽然口感上沒有外面买的那种梨子甜,但也能让想吃水果的人解解馋。
江暖三两口就吃掉了一颗野梨,然后蹭蹭便爬上了树,开始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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