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什么都记只会害了你
“当初掌门师伯为了三族献祭自己修补天道,可换来的不過是各大宗门踩高捧低,落井下石。”
“沈师兄为人正直,心怀苍生大道,与掌门师伯是极为相似的。”楚玉眸光深了几分道:“掌门师伯总是說,‘为强者便是要守护那些弱小之人’,可成了弱小之后我踏虚宫却成了那些所谓正道眼中的鱼肉。”
“当初若不是沈师兄出关,一人一剑,如今的修真界真的還有踏虚宫嗎?”
“师兄……”陆许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楚玉。
“旁人都道沈师兄古板,可各大宗门对弟子与他族修士生了感情皆是加以严惩,唯有师兄会护着那些人。”
陆许叹了一口气,楚玉說的话,他何尝不知?
“师弟,天象有异,三族要乱了。”楚玉淡淡一笑,好像在說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师弟觉得這救世之人会是谁?”
陆许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我不知道。”陆许心中惆怅起来,不禁有些担忧。
难道沈师兄也会走向掌门师伯那條路嗎?
……
玉虚宫。
沈舟霖处理好事务便无聊得玩着慕鸿羽的尾巴。
慕鸿羽好不容易把那一堆折子处理完瞪着沈舟霖,道:“不要再摸了。”
他想不通,又不是狐狸尾巴毛茸茸的,有什么好摸的。
“有什么好摸的……”慕鸿羽小声嘀咕,却被沈舟霖收入耳中。
“我喜歡徒儿。”沈舟霖淡淡笑了笑,神色坦然,道:“也喜歡徒儿的尾巴。”
慕鸿羽侧开眸子,道:“师尊何时能解开徒儿身上的灵力封印。”
“何时将为师哄高兴了何时解开。”沈舟霖露出一個浅笑,
慕鸿羽有些无语,這样的话沈舟霖已经說了好几遍了。
沈舟霖几时开心,還不是他說了算?
要不是沒有灵力還打不過沈舟霖,慕鸿羽真的有些想打人了。
慕鸿羽不想再与沈舟霖說话,干脆坐在一旁看书。
沈舟霖见他不理,却仍要时不时就逗弄一下他。
慕鸿羽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只是无奈地从書架上翻了一本话本,努力无视沈舟霖的动作。
他心中默念清心诀,浅浅闭了片刻眸,睁眼翻开那本话本却顿时慌了神。
沈舟霖看着慕鸿羽微微泛红的脸,道:“徒儿看见了什么?脸這样红。”
“把這些话本都拿出去。”慕鸿羽神色不大自然,到底是谁给师尊這些的!
“徒儿不喜歡烧了就是。”沈舟霖浅浅一笑,道:“不過這些为师都记在脑子裡了。”
慕鸿羽:“……”
什么都记只会害了你。
慕鸿羽還什么都沒有說,沈舟霖就将那一架子话本扔进了火堆裡,一時間叫慕鸿羽有些說不出话来。
“徒儿若是不信可与为师实践一下。”沈舟霖指尖勾着慕鸿羽的发丝,慕鸿羽瞧着他,已经有些无法直视现在的沈舟霖。
“徒儿并不想要实践。”慕鸿羽警惕地看着沈舟霖,生怕他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离沈舟霖远了几寸。
沈舟霖见状也并未說什么,只是觉得徒儿這副模样十分可爱。
慕鸿羽的病才刚刚好,他自然不会做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又不是那些攻略者做起那种事情来就不管不顾。
“师尊若是沒别的什么事情便出去吧。”慕鸿羽看着身边的沈舟霖总觉得不安心,他之前只急着把沈舟霖身上的魔气吸出来,忘记了炼化,也正因如此才生了病。
沈舟霖想要再逗逗慕鸿羽,却听见门外的玉濉通传道:“掌门,苏长老有事找您商谈。”
“知道了。”沈舟霖被打扰似是有些不愉,但并沒有太過表现出来。
踏虚宫当中,不仅是苏长老,還到了不少门派的掌门。
“沈宫主,听闻最近魔族易主,那魔尊正是你的弟子。”一名穿着天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别有深意的看着沈舟霖。
“惊鸿本就是魔界少主,即便做了魔尊也不足为奇。”沈舟霖神色淡淡,像是說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并未隐瞒慕鸿羽做了魔尊的事情。
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什么不敢认的?他的徒弟他自会偏袒着。
“再怎么样他已经入了你们踏虚宫门下,怎可再回魔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他将我人族机密泄露仙尊如何担得起這個责任?”一黄衣女子面露不赞同。
“人族机密怎会被他一小辈所知?”沈舟霖冷笑一声,道:“诸位還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况且你们在外面处处刁难于我徒儿,几时将他当做人族的人了?這笔账我還未与诸位清算。”
“沈宫主此言差矣,出门在外弱肉强食,并非针对令徒,我等对任何一位修士都是如此。”一名生着山羊胡的的老者开口道。
“那是你们的规矩。”沈舟霖并未将他放在眼裡,道:“我踏虚宫有踏虚宫的规矩,本座向来小气,睚眦必报。”
“沈宫主這话是什么意思?”一抱着琴的白衣女修满脸不满,道:“不過是一個小辈,你难道要与我們所有人为敌嗎?”
“有何不可?”沈舟霖神色挑衅,道:“你们又打不過本座。”
“况且那并非普通小辈,是我踏虚宫的首席弟子,是我踏虚宫的少主。”
他并未将這些人放在眼裡,道:“即便只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你们可以欺辱的。”
“少主?”那几人瞪大了眼睛,似是觉得不敢置信,道:“沈舟霖,你疯了不成要将门派交给一個魔族?”
“魔族如何?”沈舟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只道:“這是我踏虚宫的事情,轮不到你们管吧。”
“我等无权置喙踏虚宫的事情,但是自古人魔不两立,還請仙尊交出魔尊。”
“我就是不交又如何?”沈舟霖眸光微冷。
“那我等只能集百家之力請踏虚宫交出魔尊了。”
“你们觉得你们能走出去嗎?”沈舟霖轻笑道,是他平日裡太好說话了嗎?才给這些人威胁了他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错觉。
他最讨厌旁人威胁。
“你做了什么?”那穿着天青色道袍的男人神色一凛,他竟是使不出灵力了。
“诸位远道而来我踏虚宫怎能失了礼数?”沈舟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苏长老,送几位掌门去客房。”
“是。”苏长老神色恭敬,完全沒有对自家掌门的决定有什么意见,跟他们掌门要处罚踏虚宫的人,就是活该。
他神色冷淡的看向脸色不大好看的几人,道:“几位‘贵客’和我来吧。”
那几人不情不愿,奈何沒了灵力只能只好任由沈舟霖宰割,只是忘记了,他们有灵力也打不過沈舟霖。
玉濉跟在沈舟霖身边,道:“宫主扣下几位掌门,那些门下长老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关他们几日罢了。”沈舟霖并不在意,道:“過几日我离开踏虚宫,宫中事务就交给楚玉处理,我入魔之事藏不了太久。”
“宫主……”玉濉想要挽留,但却被沈舟霖打断。
“玉濉,我只是去找办法祛除魔气。”
“是。”玉濉闻言沒有再多言,毕竟宫主认定的事情极少改变。
沈舟霖往回走去,走到门口,突然被一人拦下。
“师尊。”姚思檀神色恭敬,行了一礼,道:“您又要离开嗎?”
“嗯。”沈舟霖沒有隐瞒,道:“何事?”
“可否让我见一眼师兄?我有事想与他說。”再不见估计就沒什么机会了。
“好。”沈舟霖沒有拒绝,只道:“你进去吧。”
“多谢师尊。”姚思檀沒有再多言,走入门去,瞧见慕鸿羽正坐在床上看书。
“师兄。”姚思檀开口打断慕鸿羽。
“嗯?”慕鸿羽抬头看向她有些奇怪,他還以为沈舟霖不愿意让他见人。
“师兄方才传音给我是有何事?”沈舟霖不在屋内,姚思檀开门见山。
“我想要你为我保管一個东西。”慕鸿羽拿出一個木盒递给姚思檀,道:“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打开。”
“我知晓了。”姚思檀点了点头,道:“师兄找我可還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托我?”
“我想托师妹替我找一個东西。”慕鸿羽看着姚思檀,神色有些凝重。
“什么东西?”
慕鸿羽递给姚思檀一张图纸,道:“师妹按照這上面的东西去人族南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姚思檀接過图纸有些纠结,问道:“师兄這次要去哪裡?”
“不知。”慕鸿羽摇了摇头,道:“我想趁這些时日为师尊祛除身上的魔气,只是师尊身上被种下魔种,即便祛除魔气恐怕也无法除去心魔。”
“竟是如此嗎……”姚思檀眼中闪過凝重,道:“师兄放心,我定然竭尽所能。”
“只是师尊心魔竟然不是师兄嗎?”
“不是。”慕鸿羽眼中深沉,师尊心中心魔是那些攻略者。
他并沒有让师尊完全走出心结。
告别姚思檀,沈舟霖从门外进来,坐在慕鸿羽的身边。
“徒儿与你师妹聊了這么久。”沈舟霖笑着,看不出来情绪。
“师尊又要吃醋了嗎?”慕鸿羽心中无奈,师尊近日越发小气了。
“那倒沒有。”沈舟霖似笑非笑的看着慕鸿羽,道:“为师還沒有到谁的醋都吃的地步。”
“這屋子裡怪闷的,师尊真不打算放我出去嗎?”
“为师自是体谅徒儿的。”沈舟霖淡笑,道:“這几日带徒儿去游历些时日。”
“那還真是多谢师尊了。”慕鸿羽早有预料,但并沒有挑明。
三日后,踏虚宫传出消息,宫主沈舟霖卸下职务由楚玉为代宫主,游历四方。
十年后。
沈舟霖身上的魔气已经被慕鸿羽吸收的差不多了,但是魔种仍在,慕鸿羽看着熟睡的沈舟霖心中忧虑。
這魔种始终是個隐患。
许久未曾发言的苍梧在慕鸿羽的识海中有了动静,一條赤红色的吊坠被苍梧送到了慕鸿羽手中。
“时候到了,我将那三样东西熔炼为一体,可以温养残魂。”苍梧的内心不似表面上這样平静。
慕鸿羽要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多谢了。”慕鸿羽的脸上沒什么波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再犹豫。
如同沈舟霖预测的那般,三族边境,天边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那裂口猩红的叫人不安,好似要将所有人吞入一般。
……
一间华丽的宫殿当中,几名修士面色凝重。
“天道裂缝再开,若是沒人封印裂缝,三族恐怕在劫难逃。”
“那天道裂缝必须要半步飞升才可以封印,自三族大战之后只有踏虚宫宫主沈舟霖,魔尊九黎,魔君九恒和魔后苏婉柔有半步飞升的修为。”
“魔族怎么可能会愿意牺牲自己?”一白衣修士冷笑一声,道:“别忘记了当初前踏虚宫宫主可是连同神魂和肉身一同献祭了才封印了裂缝。”
“更何况那三人如今下落不明,我們上哪裡找去?”
“不是還有個沈舟霖嗎?”一紫衣修士笑了笑,眸光深沉。
“沈舟霖?”穿着天青色道袍的修士面露纠结,道:“我們当初那样对踏虚宫,他会愿意嗎?”
紫衣修士笑了笑,并不在意,道:“他们踏虚宫不是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嗎?沈宫主心怀大道,怎会在意這些?”
“即便在意,我們合百家之力沈舟霖难不成還想与那么多人抗衡不成?”
“即便他半步飞升也敌不過我們這么多人吧?”那紫衣修士眸光深沉,露出一抹轻笑。
“况且沈舟霖身为首座,仙盟之主,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闻言,众人纷纷赞同。
“好像是有道理。”
“沈仙尊一向心慈,想必也不忍看见三族生灵涂炭的。”
“可沈仙尊游历多年,我們去哪裡找他?”
“我們去踏虚宫,沈舟霖還能不见不成?”紫衣修士语气冰冷,道:“若是不见,为了天下苍生,使些手段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