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谁报的名你去找谁呗!
李小梅和两位小干事吓了一大跳。
赶紧抬头去看,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同志面带怒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不等李小梅三人开口,其中的女同志上前两步,手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怒目瞪着三人,牙齿咬的“咯噔”响,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把你们领导找来,我要见你们领导!”
两位小干事第一次见這阵仗,吓得往李小梅身后躲了躲。
李小梅到底年长一些,微愣過后,拧着眉不悦道,“同志,請问你是谁?你来我們知青办有什么事儿?”
叶三秋掀起眼皮子看了李小梅一眼,一副不屑跟她多說话的样子,语气冷硬,“我是谁犯不着跟你說,把你们领导叫出来!我只跟你们领导說话。”
李小梅被她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不轻。
她工作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敢跟知青办的同志這么說话的人。
她不由有些生气,冷声道,“同志,你到底来我們知青办有什么事儿?你要是不說,還請你出去,别打扰我們办公!”
叶三秋冷嗤一声,“办公?办什么公?办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安排成了婚,身体有病,又沒经過本人同意就上报下乡名额的工?
你们知青办還真是好大的权利!
在我男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他报了下乡的名。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领导,谁给你们知青办這么大的权利?
還是說你们知青办现在一手遮天,不顾個人意愿,想让谁下乡就让谁下乡了?”
這番话一出,李小梅和躲在她身后的两位小干事脸色均是一变。
李小梅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冷声呵斥道,“同志,請注意你的措辞,我們知青办向来都是依法办事,从沒干過一件违背组织原则的事儿,請你不要信口开河胡乱给我們扣帽子!”
叶三秋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你们依法办事?我给你们胡乱扣帽子?那么請问這位依法办事,从沒干過违背组织原则的同志,我男人为什么会在下乡的名单裡?”
李小梅拧眉道,“你男人是谁?”她觉得眼前的這位女同志脑子有大病,她们连她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对着她们就是一顿乱喷。
跟個泼妇一样!
被当作泼妇的叶三秋:“陆思年,我男人叫陆思年。”她转過身拉着陆思年的胳膊上前,“這位男同志就是我男人,他叫陆思年,想必這個名字你们并不陌生吧?”
在叶三秋說出“陆思年”三個字的时候,李小梅心裡一咯噔。
她记得昨天来知青办帮儿子报名的那個男同志,他的儿子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李小梅心裡慌的不行。
她赶紧从抽屉裡取出知青下乡名单看了看,在明天下乡的知青名单裡很快找到了陆思年的名字。
她拿出陆钊填写的那份知青下乡申請表检查了一遍,当看到“未婚”二字时松了口气。
她将手裡的申請表拍到叶三秋跟陆思年面前,指着婚姻情况那一栏,冷声道,“請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這裡明明写的是未婚!”
叶三秋淡淡的扫了一眼就从申請表上收回了视线,她从包裡掏出還热乎的结婚证,学着李小梅刚刚的样子拍到了桌子上,“烦請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什么!”
李小梅一看结婚证,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她拿起桌子上的结婚证看了下,当看到领证日期是今天,她一下子怒了。
“你们這是在逃避下乡的义务,明知道下乡的名额已经报上去了,你们還挑今天领证,你们這是投机取巧,像你们這种思想觉悟有問題的同志,就应该被抓起来教育。”
叶三秋从李小梅手裡夺回结婚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們什么时候领证关你屁事,就算我們沒领结婚证,我男人也不符合下乡的條件。”
李小梅气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讲理的女同志。
她指着下乡申請表义正严辞道,“怎么就不符合下乡的條件了?未婚、无业,年龄已超下乡的年龄,来知青办报名的也是他的父亲,不论哪一條都符合下乡的條件。”
“你說是我父亲帮我报的名?”一直沒說话的陆思年开口问道。
李小梅看了陆思年一眼,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想来是個讲道理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对,是你的父亲昨天亲自来给你报的名。”因为陆钊是第一個来知青办给家裡的孩子主动报名下乡的,李小梅对他的印象特别深。
陆思年轻笑一声,“那我的父亲有沒有给你說,他并沒有替我报名下乡的权利?”
李小梅皱了皱眉,“你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户口跟他不在一起,除了我本人和我爷爷,谁也替我做不了主,還有我有病,這事儿他也沒给你们說吧?
我记得知青下乡是要做体检的,請问你们有我的体检报告嗎?”
李小梅被问住了,昨天的男同志确实沒說儿子有病的事,他们也沒有他的体检报告。
按理說,体检报告也不是非要不可。
李小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不死心道,“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陆思年指着申請表上的地址,“你们可以自己去核实。”
李小梅顺着陆思年手指的方向去看,当看到地址一栏写着某军区家属院的地址、她眼神一颤,一脸震惊的看着陆思年。
“你住在某某军区家属院?”
要死,她好像犯大错了,昨天只顾着开心多了一個下乡的名额,对申請表也沒仔细查看,以至于沒有注意看地址那一栏。
她要是知道眼前的男同志住在军区大院的,她說什么也要好好核实一下。
李小梅昨天還在夸陆钊思想觉悟高,這会儿在心裡都要骂死陆钊了。
明知道自家孩子是大院的,還来凑什么热闹。
大院的孩子下不下乡根本不是她们知青办能左右的事。
大院有专门的组织部门负责。
不用去核实,李小梅就相信了陆思年的說辞。
申請表上的地址做不了假!
既然如此,陆思年肯定是下不了乡了。
当着陆思年的面,李小梅划掉了陆思年下乡的名字。
還跟陆思年和叶三秋道了歉。
鉴于她道歉的态度诚恳,叶三秋和陆思年大度的原谅了她工作上的失误。
陆思年是不用下乡了,可缺的那個名额谁来替?
知青办已经安排好陆思年明天下午下乡了,名单都已经传给下乡的地方了。
忽然少了一個人,她上哪儿去找一個人来补?
陆钊是李小梅接待的,责任也理应由她来担。
李小梅都又气又急,還发愁。
叶三秋看她急的头上都冒汗了,好心的提醒她,“谁报的名你去找谁呗!”
李小梅闻言眼睛一亮,对啊,她咋沒想到呢,谁报的名理应由谁来承担责任。
這事儿說起来,本来就是陆钊同志的错,是他故意隐瞒实情,還差点儿因为他的刻意隐瞒,连累到他们知青办。
不過想到陆钊的身份,李小梅犹豫了。
儿子住在军区大院,老子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陆思年看她面露为难,悠悠来了句,“忘了给你說,我父亲不仅只有我一個孩子,正好他有個大女儿,各方面好像都符合下乡的條件。
他也只是暂住在大院,他是大学老师,思想觉悟肯定要比普通人高,他自己闯出来的祸,以他的思想觉悟,肯定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他咧着嘴角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這個時間他应该在家,你们现在出发,应该還能来得及!”
李小梅:“……”父子不像父子,儿子不像儿子,這父子俩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她听明白了陆思年话裡的意思,甭管這父子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陆思年的话总归是打消了她的顾虑并给她指了一個方向。
時間紧急,留给她的時間不多了,拿起陆钊亲手填的那份下乡申請,招呼上两位小干事急匆匆的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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