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次你铁定栽了
“彩凤,你知道我干不了重活。家裡让我大外甥跟我一起下乡,为了把我們俩人调到一個地方,就把安置费给填了进去,都沒過我的手!
我花钱大手大脚的,這兜裡沒有钱,我心慌怎么应下比赛?
你也真是的,咋做事這么冲动呢?别人說什么都应,要是改天人家說你不敢吃屎,你還真抓起来往嘴裡填?”
赵彩凤脸上表情暂时失去了控制,粉都跟着抖了一地,不敢置信、恶心和愤怒都扭曲在一起了。
往常都是齐跃进小心翼翼地追捧着她,对她有求必应,今天這是怎么了?
钟居然噗嗤笑出来,“进哥,你這比喻很生动。凤姐啊,你得长点记性,别哪天给我进哥捅了大篓子,兜都兜不住。”
赵彩凤瞪了钟居然一眼,又想去抓齐跃进的胳膊,然而齐跃进大步往裡面走,淡淡地說:“高成林,你不就是想要我手裡的安置费嗎?
可惜你沒有提前打好招呼,我现在兜裡比脸都干净。哪怕我输了,也拉不出来二百块!”
高成林笑笑,下巴点了下他身后,“他们不是跟你一起下乡?你们是好兄弟,還能不给你拿钱填补?
回头等你有了钱,再還過去就行了。不会你进哥连二百块都担不起吧?
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认怂,挨個磕三個响头喊我們爷爷,再将女朋友让出来,那我們也不是不能好商量。
对吧,豹哥?”
他旁边的青年们齐齐不怕事兴奋地起哄。“对,以后我們见面就喊你齐孙子,還得喊你们北码头的都是孙子……你们喊我們爷爷……”
“林哥,您這惩罚也太轻了吧,不疼不痒的,要我說让他扇自己的巴掌。你看他脸上的巴掌印都消下去了,怎么充胖子……”
“咳咳,我有点感冒,嗓子裡堵了痰,待会让他给我当痰盂呗?”
但凡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样的屈辱,尤其是齐跃进還是北码头這群小子的头,自诩最仗义、最护短,也最要面子了。
北码头的青年们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揍人,却被齐跃进给拦住。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豹哥嗤笑声,掀起眼皮看向齐跃进:“你小子听過我豹哥的名吧?今儿個我在這裡,不管谁替你应下了比赛,白纸黑字写下来了,這场比赛免不了。
不想比赛,你就按照高成林他们說得办,不然,你们谁都别想走出這扇门!”
齐跃进也上前拿了個球杆,還摆弄着台子上散乱的台球,微垂着眸子道:“豹哥误会了,我沒說不比啊。
只是参赛的是我,输了比赛赔钱的也是我。而且比赛对手還是市裡的台球冠军。
這不明摆着让我掏钱,還沒有回旋余地的那种。豹哥也不想被人当枪使,主持了一個本身就不公平的比赛吧?”
“你威胁我?”豹哥微眯着眼,心裡却有些恼高成林办事不敞亮,嘴上却道:“還是說我脑子不好,由着别人糊弄?”
“豹哥,這可不是我說的,但凡长脑子的,听人将今天的事說出去,他们怎么想?
绕這大圈,不還是让我给人当孙子?我這是为您名声着想。
比赛肯定是要比的,我齐跃进也是要面子的,但是怎么比是有說法的。”齐跃进笑着道。
“豹哥,這小子从小鬼心眼就多,您可别上了他的当,”高成林总觉得齐跃进沒憋好屁。
南北码头的青年交過很多次手,他们很少能占到便宜。看到齐跃进這么放松的状态,他心裡有些发慌。
豹哥却摆摆手,警告地瞥了高成林一眼,看向齐跃进哈哈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說,怎么让這個比赛显得公平?”
齐跃进拿着台球在手上抛掷着,“很简单啊,高风险对应的是高收益,只要鱼饵足够,鲨鱼都得上钩。
咱们玩就玩把大的,這样的话,外面的人就会說我齐跃进为了這份好处,脑袋被夹了,拦都拦不住地答应了比赛。
谁還能說豹哥您的一個不是?”
听他這么說,高成林倒是狠狠松口气,也笑出声:“齐跃进,我跟你說,這次你铁定栽了。
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市裡的台球冠军,哪裡是你一個片区混混能比的?
行啊,你就說說你想怎么比。我們给豹哥面子,让你狮子大开口一下,只是能不能得偿所愿,恐怕你得做個白日梦了。”
南码头的青年们又是一阵笑,“挣扎吧,多挣扎一会,待会磕头响点啊!”
齐跃进勾着唇角,“我這個人不贪。如果我输了,我身后的兄弟有一個算一個,全拿一百三十五块钱。”
钟居然挺胸抬头,“我听我进哥的!”
其他人对视一眼,都快哭了,别說一百多块钱了,就是拿出来十块钱,都跟挖他们的心一样。
一直当隐形的程向前忍不住上前一步,不赞同道:“进哥,咱们玩的有点大吧?兄弟们哪裡有這么多钱啊?”
齐跃进挑眉還沒說什么呢,钟居然憨憨抢着沒好气說:“你也知道沒钱啊?合着你们沒钱是真沒钱,进哥沒钱還能生出钱来?
程向前,不是我說你,平时你脑袋瓜不是挺好用的?班裡的好学生,咋不知道拦着他们点?”
程向前苦笑道:“我拦了,沒拦住。”
齐跃进淡淡地說:“你们愿意跟我承担,那赢了钱就三七分。如果你们觉得我赢面不大,拿不出這一百多块钱,就立個字据。這笔钱算我头上。
同样的,待会赢了钱也跟你们沒有关系。”
他這句话,别說钟居然听了心虚,其他人也觉得他是强撑着面子。
对面更是一轮新的嘲讽。
刘小三抿着唇摸了摸口袋裡厚厚一沓钱。他還沒见過這么多钱呢,下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城,這是他的底气,肯定不能因为這群只讲义气、尊严、不知道生活疾苦的人,脑袋发热把這些钱填了窟窿!
他握紧拳头上前,“进哥对不起,我,我的安置费被我爸妈收走了,說家裡弟妹多开销大。而我們下乡只要干活就有工分能分粮。
不是兄弟不帮你,而是我真沒這個能力。你放心,下乡后我肯定给你多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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