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同样是大饼
江胜景得意地挑眉笑道:“咋,我不像是有妹妹的人?還别說,我妹跟你年纪差不多,从小漂亮到大,班花、厂花冠在头上就沒摘掉過。
她眼光高,還沒谈過男朋友呢,对那些追求者說要找個比自個儿好看帅气的男人当丈夫……”
齐跃进哪能听不出来江胜景有亲上加亲的想法,赶忙比划了個停的动作,“景哥,我的好哥哥!我是拿你当兄弟,特意去拜访阿姨的。
你别乱点鸳鸯谱,我年纪小,我爸妈都不着急呢。再說了,男人嘛,要先立业后成家,就我還是下乡知青的身份,什么时候返城,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呢,哪能给人家小姑娘幸福?
你怕不是继兄吧,竟然想看着你妹妹往坑裡跳?”
江胜景沒好气地瞪他一眼,“话都让你說了,放心,我自己的妹子肯定心疼!而且我還沒有让妹子远嫁的想法。”
话是這么說,他略微有些遗憾。相处了半個来月,他很清楚齐跃进年纪不大,却是個聪明踏实能干有责任心的青年。
但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俩人的话题一转,說到了這次采访上。
“景哥,我觉得這次的采访,你可以从好几個角度入手。如果养蜂是副业的话,可以投农业报;从两省联合学习交流促发展来看,能上经济报纸、日报;要是重点写知青和农民合作,可以发表在教育报、青年报,鼓动知青下乡寻到自個儿的定位,缓和与当地村民的关系,实现真正的知识带动发展……而且啊,咱们不仅在本地发表,也能在黑省发表……”
江胜景猛地踩住刹车,紧握着方向盘,眼眶有些泛红:“不仅在日报,也能在其他报社和黑省发表?”
看到他的反应,齐跃进心裡有了猜测,笑道:“对啊,虽然你是省日报的记者,但是你们只要完成分内的工作,也是可以给其他报社投稿啊。
全国都是一家亲,你们单位沒有勒令不可以投其他报社吧?
要是景哥不想惹麻烦,就用笔名。以景哥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和满腹才华,广撒網多养笔名,总能有一個让大家伙耳熟能详的!”
江胜景被夸得脸上笑容止不住,這齐兄弟会說话可以多說点的。“我,我也就那样吧。你說得对,我還是生活太安逸了,哪能总靠着這一份工作呢?
我有我妈和我妹要养,以后還得娶媳妇生娃呢,哪哪需要钱。所以,以后只要我有空,就可個劲地写写写……”
其实单位裡的工作人员,只想着完成各自的任务,哪裡有守着自家报社投其他家的道理。他的思维也被局限了!
“既然都是投稿,景哥可以重点往京都那投,万一将笔名养起来,這边混不下去了,就直接调過去,”齐跃进相信江胜景的能力,都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裡路。
一個笔者只有切身体会過,才能写出有深度的文章。
“哈哈,說的跟我真成了大文豪一样。行,我听我弟的,就往京都投。那距离津市近,往后咱们還能经常见面,”江胜景是记者,讲究的就是务实,做人做事脚踏实地,头一次他也跟着齐跃进疯一把,做個白日梦。
還别說,這种感觉真不错!
“对,就是這样,人嘛,要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齐跃进笑着耸耸肩。
江胜景只觉得心裡有一团火,恨不能生出八個爪写文,脑子裡的那些灵感更像是生长力旺盛的杂草般乱冒,让他难以捕捉。
他笑着点点头,内心已经对未来有了初步的规划。
江胜景把车开回了单位,“咱们先去吃饭,晚上的时候過来洗照片!”
“那正好,咱们先洗一份,将好看的挑出来再着重多洗几份,”齐跃进拎着網兜下来,笑着点头。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一個穿戴讲究、带着银框眼镜的青年。
他笑意温和道:“小江啊,今晚你加下班,把這次咱们村民去黑省学习养蜂的稿子,先写出来一份预预热。
你都跟着出去半個月了,总不能一篇文章都沒有吧?這也太懈怠了,不知道的還以为你公费去旅游。
咱们单位不少人都眼红呢,你得用实际行动堵了他们的嘴。”
江胜景脸上的笑意变浅,点点头:“田主编我知道了。”
“好,加油干,”田主编笑着拍拍江胜景的肩膀,靠近低声道:“咱们合作這么久了,我好,你好,大家都好。等我成为总编,肯定会提拔你的,咱们兄弟俩继续并肩作战!
說不定有机会,调到京都……”
见识過齐兄弟喷香的芝麻饼,眼前這人画的饼又干又小還带了馊味!
“他還沒有三十岁吧?這么年轻就当主编了?”齐跃进看着田主编的背影,撇撇嘴淡淡地问道。
“嗯,他,他有人给他铺路,加上出過几篇引起不错反响的文章,”江胜景握紧拳头,“算了不說他了,走,咱们回家吃饭。”
齐跃进笑着换了個话题。
江胜景住在报社后面的家属院裡,這片的房屋有些年份了,都是一個個四合院,每個院子裡住好几户人家,而且不仅有报社的员工,還有附近其他单位的。
“小江回来了啊,好久沒看到你了,又出差了?”
“江记者,這小伙子可真俊,是你家亲戚?”
“小江,你妈最近病又严重了,咳嗽得厉害,扰得我們邻裡睡不着觉……”
“……谁家沒有几個工人上班?休息不好出了事谁负责啊?要是街道办不管,我就问问你们单位……”
“江记者,你妈的支气管炎真的是慢性的,不传染?听着怪吓人的……”
江胜景笑着耐心地挨個回答、道歉,手裡买的土特产散出去些。脸上的肌肉都僵直了,终于到了自個儿的小院,他长松口气。
他歉意地对齐跃进說:“跃进,我妈本来身体就孱弱,加上生我跟我妹的时候沒有坐好月子,又总是生闷气,身体更差了。一年中有几個月甚至起不来床。
可能這次沒法好好招待你了,待会咱们去国营饭店吃点!”
齐跃进轻笑着摆摆手,“景哥,既然来家裡了,咱们随便吃点就行。阿姨的病大夫怎么說,能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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