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是苏蔚冬,他怎么回家了?信裡不是說他今年不回家過年嗎?
一挂鞭都已经放完了,苏蔚冬依旧捂着田馨的耳朵,沒有要挪开的意思。苏蔚冬近在咫尺,哪怕外面声音喧嚣,田馨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和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
田馨有点窘,两個人虽然已经是夫妻,但她還是有点不能接受和苏蔚冬這么亲昵。
田馨挣脱开,往后退了两步,沒照镜子,田馨也知道自己脸一定是红通通的,她低着头,說道:“你回来了,還沒吃饭吧,我去给你热。”
苏蔚冬拉住田馨的衣袖,映着月光,苏蔚冬看见了田馨棉衣裡的红毛衣,他难得的露出笑容,道:“我還不饿,你穿這件红毛衣,很好看。”
還挺会奉承人的,田馨暗自道,田馨小跑进屋,和赵桂芬道:“妈,蔚冬回来了!”
赵桂芬正在擦窗台,闻言赶紧扔掉手裡的抹布,三步并作一步:“蔚冬来了?”
苏蔚冬进了屋,和家裡人說了几句话,赵桂芬围着儿子,忍不住掉了泪:“黑了,也瘦了。”
苏蔚冬向来话不多,赵桂芬热了菜和饺子,苏蔚冬吃了一点,苏蔚兰也高兴:“哥,你是不是過两天又得走了?”
苏蔚冬過年回来,最多待個三五天,就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這次和以往不一样,苏蔚冬道:“年前一直在忙,今年過年假多,我過了十五再走。”
一家子都惊喜极了,這可是苏蔚冬待在家裡最长的一次!
可田馨就沒那么高兴了,她挺发憷怎么和苏蔚冬相处的。
既然田馨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和苏蔚冬离婚,那两個人還是保持距离的好。
以前的苏蔚冬,像是一個摆设,常年在外,田馨也乐得自在,有這么個挂名丈夫压力不大,但這次苏蔚冬要待半個月,這可是半個月!
田馨要和苏蔚冬共住一室半個月之久,想到晚上得和苏蔚冬钻进一個被窝裡,田馨就开始发愁。
苏蔚兰捅咕田馨:“嫂子,你高兴傻啦?听到沒!我哥能待半個月。”
田馨腹诽,她是傻了,吓傻了,不为别的,她怕晚上苏蔚冬跟她提要求,想到這,田馨哭的心思都有。
他们是合法夫妻,领了证的那种,如果苏蔚冬跟她提,夫妻义务田馨是要履行的。
一想到那种事儿,田馨就脸红,虽然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可当时的田馨和现在不一样呀。
田馨通過书裡的剧情,已经知道了她和苏蔚冬的结局,注定要离婚的婚姻,田馨是不乐意的,更何况苏蔚冬心裡還有個白月光省城千金,在她身上想着别的女人,想想田馨就堵得慌。
田馨在心裡叹气,常年不在家的男人,回家见到自己媳妇,不想那种事也不正常吧,毕竟憋了好几個月了……
這下可把田馨愁坏了,她在脑子裡想了无数個拒绝苏蔚冬的办法,都是馊主意,沒有一個行得通的。
苏家人正聊的热闹,田馨腾地起身:“我去喂鸡。”
苏蔚兰不明所以:“我嫂子咋了?六点多她不是已经喂完鸡了嗎?”
苏蔚冬也站了起来,道:“我出去看看。”
院子裡,田馨把一勺鸡食抛到槽子裡,从鸡窝出来,田馨在院子裡转圈圈,一边跺脚,嘴裡一边念叨着什么,苦着一张脸。
苏蔚冬见状沒上前,默默地回了屋。
晚上苏家人一起守岁熬了年,围着煤油灯,两個小的一直打瞌睡。
到了零点,新的一年到来了,過年就是這样,盼望着盼望着,随着年越来越近,年味也越来越淡,最后跨了年,生活重归平静。
伴随着外面的鞭炮声,苏蔚冬和田馨回了自己屋。
男人火力壮,田馨怕冷,天稍微一降温她就手冷脚冷的,之前苏蔚冬在家,每次都是苏蔚冬先钻被窝,等被窝暖和了,田馨才躺。
苏蔚冬洗漱完,早早就躺了进去,田馨屋裡屋外来来回回好几次,光是洗脚水都换了两次,理由是第一次的水太凉。
等找不到任何借口时,田馨不情不愿地钻进了被窝。
或许苏蔚冬最大的用处就是暖被窝了吧,冬天冷,每次进被窝田馨都得嘚嘚瑟瑟的哆嗦,好一会儿才能缓過来,今天苏蔚冬在,被窝是暖和的,沒多久田馨的脚都热乎了。
屋裡的煤油灯跳跃着灯火,按照旧俗,除夕這晚煤油灯是要掌一宿的。
透着煤灯的光亮和外面的婆娑的月影,田馨能看清楚苏蔚冬的脸。
苏蔚冬半阖這眼,但睫毛颤颤着,他沒睡着。
苏蔚冬竟然沒跟田馨提要求?
田馨有点怀疑,這,不太正常吧?
虽然這是好事,但田馨总觉得哪裡不对劲。
田馨在被窝裡翻来翻去,带进来一阵风,苏蔚冬起身,半個身子歪過来,给田馨掖了掖被子角,轻声說:“不早了,早点歇着。”
田馨嗯了一声,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提就不提,免得田馨发愁怎么回绝他。
不過想想也正常,苏蔚冬坐火车奔波了两天,路上一直是累着了,所以沒心思想那种事儿,今天才能糊弄過去。
田馨掰着手指头,還剩下十四天,這十四天她要怎么熬啊!
田馨晚上沒睡好,失眠了小半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苏蔚冬已经不在炕上。
田馨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早上六点半。
大年初一要早点起,過一会儿還得出去拜年呢。
苏家人人口简单,亲戚都不在省城,也就是给附近的邻居拜拜年,有一個小时就能回来了。
本来苏蔚冬不回来,赵桂芬打算带着田馨去拜年认人,既然儿子回来,就让小两口自己去就行。
早上,一家人简单吃了顿饭,八点左右苏蔚冬带着田馨出门拜年。
苏家人都在一起闹闹哄哄還行,现在就剩下田馨和苏蔚冬,田馨挺不自在的。
苏蔚冬闷葫芦,田馨像锯了嘴的葫芦,两個葫芦都沒声儿,只听见脚下咯咯的踩雪声。
苏蔚冬先开的口:“我听咱妈說,你想参加明年高考?”
田馨咬唇:“如果你是来劝我的,還是算了,我决定了要高考,不会改。”
苏蔚冬锁着眉,田馨怎么跟小刺猬一样,逮到他就刺,苏蔚冬叹口气,說道:“我不是要劝你,我只是想跟你說,你的决定,我都支持,就像是当初你要摆茶水摊一样。”
苏蔚冬的话出乎田馨的意料,在田馨眼裡,苏蔚冬把自己娶回来,是因为家裡得有個媳妇,這個媳妇要听话安分,不能太出格。
不過转念一想,田馨就明白了,苏蔚冬娶自己不過是权宜之计,以后他会和白月光重新走到一起,所以田馨這個媳妇要做的事,他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反对。
田馨闷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道:“你放心,我想办法自己攒钱,高中的开销我会解决的,摆茶水摊,我也赚了一点钱。”
苏蔚冬无奈道:“你想多了。”
田馨和苏蔚冬并排走,很快她落在了后面,苏蔚冬停下来,等了田馨一会儿,田馨摆手:“你在前面就行,不用等我。”
苏蔚冬的话似乎意有所指:“田馨,我等你,是想两個人一起走,而不是丢开你让你在后面跟着。”
田馨沒在意:“不就是走個路嗎,你一套大道理,快点吧,冻死人了。”
田馨跟着苏蔚冬一起拜了年,苏蔚冬虽然话不多,但跟人打交道倒是很有一套,說话滴水不漏,夸得对方笑盈盈的,田馨就当自己是背景板,衬托苏蔚冬用的,有人跟她搭话,她就讲上两句,沒人說话就這么坐着。
去别人家拜年,每家的桌上都摆着糖果和花生,但除非主人家主动给,大家都很自觉不去拿。
现在供应紧缺,也就是年底了发点糖果票,量也不多,半斤到一斤的都有,家家户户买的都是黑砂糖制成的水果糖,水果糖便宜,奶糖价格翻几倍不划算。
這么点糖果票自己家還不够吃呢,所以過年摆着糖就是好看,大家都自觉,来串门吃点花生,有带孩子来的,主人家给抓個水果糖吃。
苏蔚冬這次回来,带回来了两斤水果糖,两斤奶糖,這可是大手笔,连赵桂芬都感叹,說苏蔚冬单位福利好。
离开街角的這家,苏蔚冬伸到衣服口袋,手心裡攥着一颗奶糖,递给了田馨:“给。”
“你从家拿的?”
大概是天气冷,苏蔚冬的脸颊驼红,他不自然的别开头,嗯了一声:“从家裡拿了两颗,路上给你吃。”
田馨也沒客气,剥开糖纸,奶香味扑鼻而来:“奶糖真好吃,你们单位真够大方的,一下子发這么多。”
苏蔚冬笑笑:“想吃家裡還有。”
田馨头摇的像拨浪鼓:“我都多大的人了,留着给弟弟妹妹吃吧。”
回家路上,遇到了苏蔚冬的初中同学,两個人停下来寒暄了几句,听說年后初六還有同学会,田馨沒听清楚,隐约听到一句,說什么爱可也来。
田馨跺跺脚,外面真够冷的。
這场同学会,苏蔚冬一定很想去吧。
和同学告了别,田馨低着头,羊皮靴烦躁地踢着眼前的雪堆,问道:“同学小聚你参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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