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劍靈哭了好一會兒,忽然就見一陣紅煙自玉冰塵額間散出,劍靈化形而出,紅衣廣袖,落在顧陽的身邊。顧陽以爲是劍靈自己出來的,卻見劍靈剛出來,玉冰塵就嬌媚一笑。
“冰塵……”看到玉冰塵,顧陽心中虧欠之意更甚,可見玉冰塵的笑,顧陽眉頭一皺。
劍靈並非是自己出來的,而是被玉冰塵逼出來的。其實這一切都是玉冰塵的盤算。之前劍靈擋着顧陽,不讓顧陽和她在一起。他不能讓顧陽二選一,那索性就想辦法拉劍靈下水。至於李用自己的身體陪顧陽練劍提高修爲,那完是個偶然,今天這個結果,纔是玉冰塵期待和盤算已久的。
玉冰塵恢復了神識,拭去臉上的淚,破涕爲笑。對坐在自己腳下的劍靈,道“我們約定可是說過,不許故意把我弄醜的。竟然哭的這麼厲害……”說完這話,她咯咯一笑。眼見她笑,劍靈更是羞憤。卻聽玉冰塵傳音道“玉珥姑娘,被主人寵愛,舒服麼?”玉冰塵的話,問得露骨,可謂毫無下限。聽到這話,劍靈本來就紅透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
“關……關你什麼事!”劍靈說道。剛纔雖然那不是她的身體,但那感覺確實真真切切的。憑心而論,她喜歡顧陽的溫柔,更喜歡被顧陽抱在懷裏的感覺。
聽到這話,玉冰塵輕笑,傳音道“你用的可是我的身體,和我說管我什麼事?哪有這樣的道理。”
劍靈聞言,道“哼,反正你們都已經……”
“那你就可以隨便用我的身體麼?我可沒允許你這樣過。”玉冰塵繼續傳音道。
“約……約定裏又沒這條!”劍靈有點走投無路的感覺,話沒了底氣,有些蒼白無力。
“那以後就加上這條,不許你用我的身體陪主人。”玉冰塵冷冷的說道。這樣的話一說出來,劍靈聽了,不知爲何,竟很是失落。
顧陽只能聽到劍靈的話,而玉冰塵只是在他身上輕輕的蹭着,他就知道玉冰塵是在給劍靈傳音,便在玉冰塵的腰上掐了一下,道“你搞什麼鬼?”顧陽現在也有點明白了,感覺玉冰塵是故意的。
劍靈看着玉冰塵依偎在顧陽壞裏,想着不久之前躺在那裏分明是她。被欺負的人,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顧陽看她這樣,有些不忍,便坐起身來,將劍靈抱了過來。劍靈二話不說,在顧陽的手上又咬了一口,終於哭了出來,道“你們都欺負我!”
玉冰塵則不爲所動,看着劍靈,道“你想不讓我加上那條,也容易啊。”一句話,引起了劍靈的注意。玉冰塵這句話並不是傳音,便是顧陽也聽得到的。
“加上什麼?”顧陽有點摸不到頭腦。心說這兩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
“你想怎麼樣?”劍靈問道,剛說出口,臉上又紅了。
“簡單了,叫聲姐姐來聽。”玉冰塵笑吟吟的說道。
“哼!”聽到玉冰塵這樣的要求,劍靈臉別到一邊去。看她如此,玉冰塵嘆息一聲,道“那算啦。”
劍靈想了半天,最終轉過頭,看着微笑着的玉冰塵,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冰姐姐……”
“乖!”玉冰塵笑的十分開心。而在二女中間的顧陽,現在也有點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其實這些天來,顧陽也爲這件事情而煩惱。他不能爲了玉冰塵而放棄劍靈,也不可能因爲劍靈,就一直冷落玉冰塵。眼前玉冰塵的設局,倒是解了這個難題。顧陽看二女,心說這樣也好。雖然說劍靈可能會暫時受點委屈,但那也只是暫時的。他清楚玉冰塵是聰明的女人,雖然口上佔了便宜,但估計以後她也不敢欺負劍靈。畢竟還有他在。
顧陽正想着的時候,發覺劍靈已經在自己身邊躺下了,她的確有些累了,之前被顧陽折騰的雖然不是她的身體,但神思倦怠,很快就睡着了。眼看着她睡了,顧陽輕嘆口氣,卻感覺另外一邊自己的胳膊被人抱住了。
“不好……”顧陽回頭看去,發現玉冰塵果然閃着眸子看着她。玉冰塵本就媚骨天生,如今更是嫵媚多姿。見顧陽看她,她嬌嗔道“主人,玉珥妹妹睡了,該人家了。”
聽她這般說,顧陽又如何能拒絕?
……
而後的日子裏,顧陽白天練劍,晚上有美人相陪。可讓他比較困擾的是,他有的時候分不清楚躺在自己懷裏的,究竟是劍靈還是玉冰塵。因爲這兩個人誰休息睡值班,根本都不會和他打招呼。
舒心的日子過了一陣子。這一日清晨,顧陽還在和劍靈對着練劍,忽然就見天空之中一道光閃過。
“嗯……”顧陽看到那光,爲之一怔,他看的出來,那是有人用御風之法在天空之中飛過。那道光從天空劃過後,很快又飛了回來,最終竟然奔着他的居所飛過來了。
顧陽正納悶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御風而來的人的面目!
“雲清!”
雲清是紫氣峯的人,是枯燈老人的徒孫,之前幫過顧陽許多。顧陽自然都記在心裏。如今她御風而來,讓顧陽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雲清飄然落地,落在顧陽的面前,剛剛落地,她便嚇了一跳。因爲她看到了玉冰塵。玉冰塵逃離明玉壇,同塵峯的人都被枯燈老人重新安置,這事鬧得很大,可是這件事情之中一個關鍵的地方,卻少有人知,那就是玉冰塵究竟做了什麼,究竟去了哪裏。對此,明玉壇的人有諸多的猜測,卻鮮有人會想到玉冰塵這個堂堂內院的院主,竟然會明玉壇叛徒的身邊。
“玉師叔好!”雲清嚼着檳榔,大喇喇的說道,禮是絲毫沒的,因爲不管對上的是誰,她都是這個樣子。
現在的玉冰塵,實際上是劍靈,聽人叫她玉師叔,劍靈側目看了看顧陽。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哪裏逃得過雲清洞若觀火的眼睛。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顧陽,驚訝道“你們……”本來玉冰塵在顧陽身邊,就已經足夠讓她腦補出很多東西了,如今那腦補似乎就要成真了。一瞬間,雲清感覺自己身上的八卦之血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
聽他疑問,顧陽很是沉靜平和的道“她現在是我的妻子。”顧陽看着劍靈說道。心中說,兩個女人現在都算是自己的妻子,自己這樣說,怎麼算都不錯。
“臥槽!”雲清一激動差點把檳榔給嚥下去。
“太勁爆了,太勁爆了……”雲清搓着雙手,興奮的不行。
雲清的樣子,顧陽見怪不怪了,問道“雲清師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還有,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雖然叛出了明玉壇,但在顧陽心理,眼前這個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甚至有點脫線的傢伙,始終還是自己的師姐。
聽到這話,雲清平靜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道“一激動,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雲清摸了摸自己的頭,忽然正色對顧陽道“我是來告訴你,老頭已經知道了你的居所,現在正在聯絡其他各仙門的人,準備過來擒拿於你。這事明玉壇內部知道的人還不多,所以我就飛過來趕快告訴你,讓你趕快離開這裏。”
“終於還是被他找到了麼?”顧陽心說自己的居所,處在比較僻靜的地方,平時他和玉冰塵也幾乎都不出門,能見到他們的僕從都是有數的,但縱是如此,還是難逃明玉壇的追捕。
“別愣着了,我腳程慢,說不定他們一會兒就到了,趕快收拾下跑路吧。”雲清出聲提醒道。
“我知道。”顧陽點頭道,對劍靈道“你去將小若和瑤心都叫來,讓他們來這裏,咱們準備走了!”
“嗯!”劍靈順從的點了點頭,應聲而去。眼見着“玉冰塵”這樣的乖巧,雲清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玉冰塵是誰?同塵峯院主,天下聞名的女魔頭,殺人無數。誰能想到,她會這樣的順從。
“你給她喫啥了?”雲清很是納悶的問向顧陽。
“什麼?”顧陽也是一怔,看着雲清,道“雲清師姐,爲什麼要幫我?”顧陽問道,顧陽很清楚,雲清這樣跑過來給自己通風報信,是冒着巨大風險的,如果被枯燈老人知道了,那雲清搞不好都難逃一死。自己雖然和雲清有些交情,但還談不上生死相交。
聽得顧陽這樣問,雲清放了一顆新的檳榔入口,道“簡單啊,你現在可是我小冊子裏的主人公,你若死了,故事讓我怎麼向下編啊。”
聽得這個理由,顧陽一皺眉,心說這裏有未免有些鬼扯,他玩笑道“師姐可以自己想啊。”
雲清搖搖頭,道“我必須承認,我的想象力,比不過你的作死能力。我自己來想的話,不夠驚險刺激,銷量不好啊。”
“銷量?師姐還在乎這個?”顧陽不解道。心說仙家的人要錢能有什麼用。
雲清搖搖頭,道“你懂什麼,修行多無聊啊,寫點東西排遣寂寞。而且我的小冊子可是在仙界中間賣的,收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錢。哎,廣明真人和凰袖的小冊子大家都看膩了,你的小冊子倒是賣的意外的好,我現在就只能靠你來拯救我了。嗯……誰能想到你一個跌入人生谷底的明玉壇叛徒,竟然可以娶美貌如花的內院師叔爲妻,啊,難得的禁忌之戀……這期的標題就是墮落弟子逆天改命挑戰強權,女院主爲真愛拋卻一切……哎呀呀……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雲清完不管顧陽死活,站在那裏自言自語,瘋狂的腦補,看上去不用火可以自燃了。看她這個瘋魔的樣子,顧陽扶額道認輸“我信了。“他心說雲清搞不好還真是爲了這個過來給自己通風報信的。
顧陽現在可沒心情陪着雲清一起瘋,他知道這突然而來的事情非同小可。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周巖人小鬼大,過來問道。顧陽前不久剛教了他一些
天光雲影劍技,他剛纔練的入神,沒注意這邊的事。剛停下來,就見原本在這裏的師尊不見了,眼前倒是多了一個似乎是中風了一樣的女子。
眼見周巖走過來,顧陽回頭看看他,道“阿巖,大哥的仇家要來了。”
“很厲害麼?”周巖還是第一次看到顧陽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顧陽點點頭,道“現在的我也一樣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先行去別的地方躲避一下。”
“大哥要去哪裏,我也去!”周巖說道。
顧陽苦笑,搖搖頭,道“不行,大哥這一去,危險異常,能不能回來都是兩說了。你一會兒馬上去周家,告訴你從兄,讓他遣散這裏的僕人,讓他也先先行躲避下,我不想牽連到他。”
“好!”眼見顧陽下定決心,周巖咬着嘴脣應承下來。
“你和大哥相識一場,大哥教你的東西有限,實在對你有愧。”顧陽拍了拍周巖的肩膀說道,這段時間的相處,兄弟二人的感情已經很深,此番分別,能否再相見都難說了。
周巖目光一凜,道“大哥說什麼呢,大哥和師尊對我都很好,若是沒有大哥,我周巖說不定已經餓死在街頭了,哪裏會有今天的際遇?”
顧陽從如意袋之中,掏出三本祕笈,將它們拍在周巖的手上,道“這三本祕笈的內容,大哥已經記下來了,留在手裏也沒什麼用了。現在把它們都交給你,你把它們都背下來,而後把它們都焚燬,留在手裏是禍害。”三本祕笈,自然就是玄蝶三變、一字絕仙劍,百戎劍技。
周巖接過那祕笈,看着顧陽,眼眶一紅,竟然流下來淚來。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顧陽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其實他自己也有些難受。
周巖一把擦去眼淚,目露堅毅道“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聽大哥的話,回頭一定好好識字,把這些祕笈都背下來。”
“快去吧!”顧陽對周巖道,周巖點了點頭說道。
顧陽在這邊和周巖交代事情,那邊快自燃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仔細的聽着這邊的話,不知爲何,更是興奮不已。
“喂,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雲清將要離開的周巖給擋住。
“周巖!”周巖不認識雲清,但想着她應該是顧陽的朋友,所以纔有問有答。
“那你什麼時候認識你大哥的?”
“你的名字是你大哥起的麼?”
……
一大堆問題連珠炮一樣的問出來。看到她這樣,顧陽真是無奈了,過去一把將雲清拉到一邊,讓周巖快走。
“有什麼問題你問我就行了。”如果雲清不是過來報信救自己的,顧陽真的想直接給她蓋上布袋,痛打一頓後扔進河裏去。
聽顧陽這樣說,雲清詭異一笑,道“我正要問你問題,你和玉師叔,有沒有這樣……”雲清說話的時候,兩根食指互相碰着。
看她問這樣的問題,顧陽嘆口氣,無奈道“她是我妻子,你說呢?”
“厲害!”雲清挑起大拇指來稱讚道。
顧陽在這邊有一句沒一句回答着雲清的問題,忽然之間,就聽轟的一聲響,大地也顫動了起來。
“糟了!”顧陽聞聲心中大驚。
一聲巨響之後,就見東南西北,數十道道靈氣牆拔地而起,轟隆隆直上雲霄!
“結界!”顧陽和雲清,都意識到了情況不妙。靈氣牆組成的結界,正好將江府完覆蓋。那結界裏裏外外,足有五六十層之厚。
而就在這個時候,劍靈也已經將小若,還有瑤心都帶到了顧陽的身邊。
“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小若看不到結界,但她也預感到了不妙,有些害怕的看着顧陽問道。
“他們來了!”顧陽正色道。
“你們先躲一下!”顧陽說話間,將小若,還有瑤心都收入如意袋中。固然在如意袋之中不那麼舒服,但事到臨頭,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畢竟他們沒修爲,一會兒打起來必會成爲累贅。
“師姐,你也避一下吧。”顧陽對雲清道,說話的時候,掏出一顆化形丹給雲清。顧陽很清楚,這種圍剿之下,化形丹對他幾乎沒什麼用。畢竟仙家只要知道了你的大致位置,隨便幾個仙法丟過去,砸也把你砸出來了。化形丹對自己沒用,但對雲清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來這裏的人目標是自己,並不是她,她本身就有修爲,隱去身形後,根本不會有人去刻意尋找她的。
“那我就避一避,看看我的主人公的英姿了。”雲清笑着說道,她自己也清楚,以她的修爲,幫不上顧陽什麼忙,搞不好還會拖後腿,索性躲起來算了。他吞了化形丹,果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雲清方纔隱去身形,就見一陣清風拂過,數十個人影出現在半空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仙風道骨,形態各不一樣。江府的附近的普通百姓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因爲這些修士的出現,就如同神仙下凡一樣。
“我還以爲是枯燈呢!原來是來送死的。”顧陽發覺天上的那票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看那些人的修爲,皆在靈溪境之上,但滄海境以上的高手,卻僅有兩人,且兩人皆是白髮蒼蒼的老者。不用說,這夥人不是明玉壇的,估計是枯燈聯絡的人擅自行動,搶先來的。
此時此刻,劍靈擺脫了玉冰塵的身體,化身紅衣少女,落在顧陽身邊。劍靈的劍技雖強,但玉冰塵的靈氣還是用她本來的武技和功法最爲適合。
身體雖然是被劍靈控制的,但這裏發生的事,玉冰塵都清楚。控制權重回她手中後,她仰頭看看那滿天的神仙,輕蔑一笑,側目對顧陽道“千重山的!”
千重山,雪漫大陸之上一個不大的宗派,但這個宗派人雖然不多,可修士的質量卻都很高,不到百人的宗派裏,就有兩位滄海境的強者,就已經足見其實力了。
一切其實就如顧陽顧陽所想,千重山的人是受到了枯燈的邀請而來,但他們並沒有遵守枯燈和他們的約定。他們先別人一步,來這裏發動了攻擊。
枯燈找到了顧陽蹤跡後,爲了確保能夠抓住顧陽,向各路仙門許諾,能擒獲顧陽者,他願以三塊塊洗心石作爲酬謝。
洗心石!仙家至寶!
洗心石不是靈石,本身靈氣不多,但它卻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功能。那就可以瀝掉自身經脈之中的雜質。功效雖然不是永遠,但對突破瓶頸,讓自己的修爲上限更上一層樓是大有裨益的。修爲越高的人便越需要這樣的寶物。這樣的寶物是根本無法用價值來衡量的,在明玉壇來說,是當之無愧的鎮山之寶。
枯燈在整個雪漫大陸的仙界之中,是德高望重的,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是放屁,一定是要算數的。但他做出這樣的許多,那些大大小小的宗門的宗主看到了以後,腦子裏都不約而同的爆出一個想法!
“這老頭瘋了!”
是什麼叛徒,能值這個價?別說他殺了白毅和柳上玄,他就是把內院的院主,除了枯燈以外都幹掉,估計也不值這個價。那些仙門接到邀請後,除了驚異以外,更好奇的是,這個叫顧陽的小子究竟幹了什麼事情,能讓枯燈老人發這樣狠。
謠言四起,甚至連顧陽趁着枯燈老人睡着了,剪掉了枯燈老人的小夥伴這種荒誕不經的謠言都出來了。原本顧陽在俗世或許有名,現在仙界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他了。標籤就是一個讓枯燈痛恨至極的人。當然有心人還是很多的,枯燈開這麼高的價碼出來,很多人都覺得並非是個人,或許顧陽身上有什麼比這個價碼更高的東西,譬如法寶祕笈之類。正因爲有這樣的猜測,所以千重山的人才會無視和枯燈的約定,提前而來。
千重山來的人裏,最厲害的當屬千重山的宗主洪通真人,和他師弟洪嶽真人。這兩個人剛剛到達滄海境還不足十年,就名望而言,遠不如其他早就已經滄海境的高人。此番他們如此的爭先,其實也有向其他仙門示威的意涵。
二洪按圖索驥,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男人,就是顧陽不假。
“不過才靈水境二重而已,真是奇了。”幾乎所有從千重山來的人,都是納悶不已。二洪心中也有些失望,心說一個靈水境的小子,抓他簡直輕而易舉,這樣的人就是抓上一萬個,也完沒辦法當成向其他仙門示威的資本。兩個人都有點懷疑,自己這麼興師動衆是不是值得了。就在二洪失望之時,他們看到了劍靈化形而出!
玉珥化形,落在顧陽身邊。二洪看的清楚,對視一眼,大驚失色。\t
“劍靈!”雖然說玉珥的修爲,僅僅只有顧陽修爲的八成,但那一股凜然劍意不會騙人,強如滄海境的高手,只是打一個照面,就已經能夠認出她是如假包換的劍靈。
所謂人比人氣死人,世間難得一見的劍靈,竟然是一個靈水境的小子所擁有。二洪心裏都覺得不舒坦。
看到劍靈出現,二洪不得不重新審視顧陽,心說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神通,如此年輕,如此低的修爲,就能讓劍靈認主。
“我去抓他上來!”不等二洪下命令,千重山的一個叫虛環的弟子就按下雲頭,直撲顧陽。而與其同時,還有幾個人害怕他拿了頭功,也一起從天而降,亦是直取顧陽。
眼見他們下來,顧陽正打算出手,忽然就見那幾人懸在空中,竟然不動了,似是被人給擒住一般。那幾人如同烏龜一樣,奮力的掙扎。
嘭的一聲巨響後,那幾人的身體瞬間就被撕碎,化爲一片片血霧!
從虛環等人下去到慘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而已。眼看着自己弟子竟然就這樣死了,二洪震驚不
已,千重山同來的人,也都個個膽寒。他們雖然也都是久經世面了,但這麼兇殘的手段,還是生平僅見。
驚駭之時,就聽得一個女聲傳遍整個結界“洪通,洪嶽,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滄海境的壽命太長了……活膩了麼!”聲音未落,紅光滿目,如潮浪一樣的紅色靈氣沖天而起,千重山之人均是大駭,各自閃避,動作慢的,都被那紅光瞬間撕裂,化爲片片血霧。滿天的神仙,也被這一招打的四散。不得已,都按落雲頭,個個都落在江府的屋脊高處。
待得站穩以後,二洪和其他的千重山之人方纔看的清楚,這一切都是顧陽身邊的一個女子所爲,開始那女子身上並無靈氣,所以他們只當她是普通女人,如今那女子靈氣完外放,氣勢驚人!
“滄海境的修爲!“
千重山的人面面相覷,枯燈請他們來的時候,可從來都沒告訴他們,在顧陽的身邊會有一個滄海境的高手。
一個滄海境的高手,幾乎可以無視在場所有的靈溪境強者,真的能和她交手的,也僅有兩個人而已。
“好……好像……好像是玉冰塵……”千重山的弟子之中,有人將那女子認了出來,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儼然是嚇壞了。
玉冰塵的名望,在仙界之中也是廣爲人知的,而且伴隨着的不只是她修爲高,而是她出手毒辣,兇狠異常。提到她的名字都足夠讓仙家之人皺眉,真的撞到了,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可惡,這個女魔頭怎麼會在這裏!”二洪對看一眼,面色都不好看。二洪其實也已經認出那就是玉冰塵,只是身份的原因,他們不可能和自己門下弟子那樣大呼小叫。但是心裏也已經是各種臥槽。憑心而論,他們是怕了這個女魔頭,但如果就這樣撤退,那千重山今天就徹底栽了,他們師兄弟二人,從此在仙界也就別想立足了。
方纔還要爭功的千重山衆人,如今看到玉冰塵的出現,便無一人再敢有上前的意思。大有宗主一聲令下,就立即一起御風而遁的想法。
而此時顧陽和玉冰塵,則另有打算。顧陽心說自己和玉冰塵聯手的話,將這些人部擊退問題不大,但這夥人明顯只是先頭來的,後面是否有人還不清楚,而且對面畢竟人多,即便可以贏他們,恐怕也要費一些氣力,若是拖到其他的宗門也來的話,那就大大不妙了。而且顧陽也不想把江府變爲戰場,仙家之戰,非同小可,真的開打,那麼波及的可就不止是江府了,可能整個落雪城都會受牽連。
顧陽對玉冰塵施了個眼色,玉冰塵立即會意,知道顧陽是想從南面突出去。
顧陽選擇向南突出去,原因很簡單,落雪城南面不到百里,便是數千裏大山,渺渺無人煙。躲進大山之中,即便是仙家想找,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收到顧陽的指示,玉冰塵嬌媚一笑,道“聽夫君的就是。”她這一句話說的清脆,在場的千重山的人都聽的真切。
“臥槽!”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如同雲清聽到時一樣詫異。
玉冰塵的美貌,在仙界之中,那都是少有的。但因她兇悍的性格,和諸多打殘敢招惹她的男修士的黑歷史。使仙界之人,根本沒人敢打她的主意。誰想到,這樣一個仙界高人,竟讓屈身下嫁給了一個後輩小子,還是個宗門的叛徒。這些修士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顧陽,心說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神通。
“看來這期的小冊子,可以賣的很好了。”坐在屋脊之上,隱着身的雲清看着這一切自言自語道。
顧陽玉冰塵,對上千重山諸多修士。
“怎麼,方纔的氣勢呢?千重山的人每天就是練如何用氣勢嚇人,真本事是完沒有麼?”玉冰塵出言挑釁道,而後就是縱聲狂笑,完一副魔頭的架勢。
就在千重山的人在考慮要不要動手的時候,那邊的顧陽已經動手了!
“解!”懸劍指於鼻前,顧陽讓自己的靈氣配合靈解之法,讓他的靈氣如同一柄利劍一樣,對準結界的南方攻擊。本來沒有靈氣加持的靈解之法,都可以化解各種仙術結界,有靈氣加持之後,就更是如虎添翼,頃刻之間,南方的結界整個粉碎。
正考慮如何動手二洪,眼見突然的變故,也有些愣了。
“誰下命令解開結界的?”洪嶽不由得大怒道。他們對付玉冰塵本就沒什麼信心,本想着有結界的加持,或許可以打個平平。如今南方結界竟然部“撤”|去了。他豈能不怒?
“師尊,好像是被破的。”門下的弟子,有人提醒道。
“被破……”洪嶽大驚,他清楚,結界雖然不能擋住玉冰塵,但即便是滄海境的高手,想要破除結界,也需要一層一層的來,怎麼可能一下就把那麼多重結界給破了。
而讓他們更驚愕的是,顧陽和玉冰塵竟然化爲兩道光影,一路向南去了。
“師尊……追……追麼?”千重山的弟子,問了一個他們宗主自己心裏都無法確定的問題。身爲宗主的洪通,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之時,就見天上白雲涌動,如潮如浪。雲中男子大笑之聲“如此膽小如鼠,也敢學人爭先,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聽得這個聲音,二洪皆是變色。
龍眸!
二洪如此驚異,是因爲龍眸的身份。龍眸,血巖宗宗主。數百年前血巖宗與其他宗派爭鬥,慘遭滅門,惟有當時還是個少年的龍眸活了下來。他以血巖宗唯一傳人自稱,自封宗主。雖然根本沒人承認他的血巖宗宗主身份。他修爲高強,手段狠辣。獨來獨往的行蹤飄忽不定。這許多年來,所謂的血巖宗,也依舊僅有他一人而已。
似龍眸這樣的人,枯燈當然不可能邀請他,他是得到消息後,覺得顧陽身上必有好處可撈,故而過來渾水摸魚的。
“千重山的人,若是怕了玉冰塵,就看本仙如何制服他們吧,哈哈哈!”大笑聲處,就見雲中幻化出一道紫色的光芒,直接向南飛去。
“哼!”遭到龍眸嘲笑的二洪,面紅耳赤,看着諸多弟子,道“都給我追!”
霎時間,千重山的人亦各自幻化爲光影,向南疾追。
比速度,顧陽即便是使用了形銷,也僅僅能和靈溪境巔峯的人差不多。他與玉冰塵出了落雪城,還沒有跑到南方的千里大山之中,便在落雪城城南的荒原之上,被一個鬢邊有些白的中年男子給攔住了。就見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完不像是修士的裝束,更像是俗世的富戶員外一般。他出場的瞬間,不僅僅攔住了顧陽和玉冰塵,還將與顧陽伴飛,隨時可以換乘的兩隻白靈鶴給打了下來。兩隻白靈鶴怎堪他這樣的高手的攻擊,登時就被打的粉碎。
“玉冰塵,想不到你也會嫁人。”那人方將顧陽和玉冰塵攔住,便如此說道。
“血巖宗打算徹底滅門了麼?”玉冰塵冷聲說道。她可不怕龍眸,雖然龍眸和她一樣,都是滄海境五重的強者,且都有魔頭的稱號
“你有這個本事麼?”龍眸說話間,袍袖一揮,風捲塵生。靈氣外放,霎時間狂風雲集,電閃雷鳴。
“有沒有,試過就知道了!”玉冰塵不甘示弱,微微一躍,人到了半空,赤焰霞衣伸展,化爲火鳳之姿,紅色光華,映紅了半邊天穹。
眼見快要打起來了,顧陽卻沒有出手幫助玉冰塵,反正向着落雪城方向而去。因爲他已經看到了,二洪已經追了上來!
“你們的對手是我!”顧陽抽出身後利劍,手指在劍身之上一拂,霎時間,雷電加身。正是三仙島不傳祕技法雷劍界。顧陽將千重山衆人攔住,因爲他清楚,玉冰塵對付一個滄海境的龍眸或許有勝算,但如果這邊的二洪也捲進去,那麼玉冰塵是必敗無疑。自己即便不能勝,也無論如何,要阻擋住千重山的人。
眼見顧陽攔住去路,二洪也都停了下來,他們的弟子也都陸續追趕了上來。
“這小子……”二洪很快就發現了顧陽的不同,適才顧陽不過是靈水境二重的樣子,而如今看來,法雷劍界加身,怎麼看,都已經是靈溪境以上的高手。他們並不清楚顧陽已經施展了形銷。
“顧陽,你若識相,早早束手就擒,也免得受苦。我們也省些麻煩!”千重山宗主洪通朗聲說道。
聽到這話,顧陽冷笑,道“好笑,你們就不能換個開場白麼?修行幾百年的人了,隨便說兩句話,就叫人交出性命,哪有這種好事!”
“你既不知死活,莫怪我們手下無情。”二洪已經決意動手。就在這時,身後的兩名千重山弟子跳了出來。
“對付這種小輩,師尊莫要動手,跌了身份,我們出手足夠了!”說話的,正是千重山的弟子,符元和符詩,一男一女。皆是靈溪境八重的強者。亦是二洪手下最厲害的兩名弟子。
眼見他們二人出來,二洪微微點頭,允許他們出戰,畢竟對付一個後生小輩,兩個滄海境的人外帶門下的部精英弟子出手,就算贏了,恐怕也會爲人所不齒。
那二人見師尊允諾,各提寶劍撲了過來,這二人自負都是劍技強者,面對顧陽,皆有十足的信心,二人施展劍技鬥上顧陽,一交手,就打了個難解難分。
“這小子,還有點本事。”二洪看着自己的兩個弟子鬥上顧陽,竟然一時之間難分勝負,讓他們略感驚訝。因爲在他們心裏,顧陽的修爲,還不足以和他們的連個弟子抗衡,哪怕是其中的一個也不行。而如今看去,兩個弟子夾攻之下,顧陽也不落下風,只是看樣子,顧陽敗下來只是時間問題。
“這小子會三仙島的法雷劍界,是個人物,劍技也不差,就是……”洪通說這話的時候,側目看看一邊的師弟洪嶽,沒繼續說下去。而洪嶽明白他師兄想說什麼。那就是顧陽的劍技很強,但他們看不出來顧陽用的是何種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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