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丢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蓝醉也懒得理。昨夜做了一晚的梦,比通宵不睡更累,正在蓝醉迷迷糊糊就要入眠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這一惊顿时把蓝醉的瞌睡虫惊到了十万裡之外。
“谁啊,這么烦人!”嘟嘟囔囔的爬起来,蓝醉不耐的解开屏幕锁。
发信人:容五。
蓝醉的神色立刻正经起来,点开短信內容,只有寥寥数字:十三有事,望援手,我在外不便,谢。
落款,容五。
第二條是一模一样的內容。
蓝醉果断按下了拨号键。
那头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听,传来有些淡漠的声音:”小……醉。”
“五哥,十三哥怎么了?”电话裡传来刺刺拉拉的电流声,难受得蓝醉把手机拿得老远。
“我……信号……不好,你打电话……给……十三。”
容五不知道是在哪儿,信号差得一逼,說话断断续续,蓝醉问了好几遍才听明白。
“算了,我打电话给十三哥,就這样,挂了。”蓝醉终于受不了,利索的挂了电话。
不過一想到要和容十三那個神经病打交道,蓝醉就头疼。
要论关系,容五和容十三都算是她表亲,三人一块玩到大,后来各自独立后联系虽然少了,但不管有好事坏事,自己搞不定的都会拖另外两個下水。
蓝醉现在已经是蓝家的当家。說是当家,也不過是掌管了家裡下面的铺子。现在上头查的严,大件的东西都不敢在明面上走动,再加上该光顾的大墓都被各方光顾過百八十遭了,就只留下一些土渣子和残破沒人要的玩意儿,真沒下地的价值。坚持着所谓的盗墓世家那也只是家族中的老人不愿放弃祖宗留下的技艺,死命的逼迫下一辈学习罢了。蓝醉自己都不知道打小学的那些到底有個什么意义,十五岁那次下地是她第一次,也是迄今最后一次。
拖了好半天,蓝醉還是拨了容十三的电话。
“丫头,想哥了沒!”
电话一接通,就是欢快的叫声。
“……”蓝醉只要一听這笑声,就有挂电话的冲动。忍耐三秒,轻声回道:”五哥說你有事,什么事?”
能让容五出面来說的不该是小事,容五也知道老十三支使不动她。
“丫头,别這么冷淡嘛,十三哥会伤心的。”
“……十三哥,你忙,我先挂了。”
“别别。”嬉皮笑脸的容十三听到威胁,终于敛了笑:”我找到個点儿,好点儿,有兴趣沒?”
点儿是他们的行内话,点儿就是古墓。能称得上好的就是有点规模和年头的古墓。
“在哪?”
“有兴趣就過来玩一趟,白云市,明天,机票我负责。”
蓝醉沒搭话。
說实话,她并不喜歡下地。打小去学也是因为家裡长辈期望加强迫,那种黑漆漆阴森森的氛围,任何一個正常的二十二岁姑娘都不会喜歡。
“蓝丫头,听說蓝家铺子在你接手后沒上多少新货,每况愈下。你不想去捞一笔充实充实门面?要蓝家铺子栽你手上,看你家不抽死你。”
话筒那头容十三的语气吊儿郎当,蓝醉越发有抽打他一顿的冲动。
但是容十三說的是实话,蓝醉正为了這事犯愁。
蓝家铺子原来南北共有十二家,近年来上头查得严出货少,盛世玩古玩的又蹭蹭往上飙,那点货刚出地轮不到蓝家出价就有人接手了。蓝家铺子近几年沒几件能上档次的货色交出来,声誉是直线一样往下掉,蓝醉今年年初才收了两家铺子,再這样下去她妈真得劈了她。
“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用备,我這有,你人来就行。”
“……好,明天见。”蓝醉挂了电话,望着窗外屋檐下成串的水珠,胸中忽觉无比空虚。
叹了口气,蓝醉打开了地下室的防盗门。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一栋独栋别墅,自从十五岁接管蓝家的生意后,蓝醉她妈带了她两年就放手回了老家,留下蓝醉自己打理,這栋别墅也就只有蓝醉一個人住。
地下室裡温暖如春,空间不大只有二十平,是蓝醉接下别墅后自己改的。二十平的房间空空荡荡,只在中间隔了道玻璃,又把地下室隔成两半,這头放置空调和除湿机,玻璃裡头更空旷,仅在墙壁上悬了幅画。
那幅她十五岁从勤公夫人墓裡带出来的那幅绢画。
绢画被裱過静静挂在墙上,蓝醉隔着空气伸出手指描摹着画中人的轮廓。每個人、每個姿势、每個细节她闭上双眼都能历历在目,尤其是她。
“你究竟是谁呢?”蓝醉轻声问道,望着画中主座后的女子。
女子仍是一贯盈盈的笑,妩媚妖娆。
第二天不到十一点,蓝醉就下了飞机。
站在机场大厅左顾右盼好半天,终于看到接她的人靠在墙上玩手机,蓝醉沒带行李,挎着包袅袅娜娜的迈過去,喊了声:”十三哥。”
被称为十三哥的男人個头挺拔,容貌俊逸,颇夺人注目。听到蓝醉的喊声,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演戏般一转,瞬间一脸欣喜两眼放光,对着蓝醉直接就扑了上去。
“丫头,十三哥這几年可想你了!”
蓝醉满头黑线挪步闪开,站在边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嫌弃。
“别把你对付外人那套朝我身上罩,越热情坑人越厉害。”
一大盆冷水朝容十三兜头浇下去,容十三摸摸鼻子,懒洋洋道:”牙尖嘴利的臭丫头,对着外人温柔软语,我怎么着也是你哥。车在外头,先带你去吃饭。具体事路上說。”
随便在机场旁边解决了午餐,蓝醉才跟着容十三来到车边。刚上车她就眉头微皱,整個车体萦绕了一层极淡极淡的寒意,令她不适的紧了紧外套。
“這车打哪過来的?”這是辆越野,容十三一個人来接她沒带司机。等容十三坐上驾驶位,蓝醉就盘问开了。
“怎么了?”
“爱說不說,不說拉倒。”蓝醉双手抱胸,把视线转到窗外的街景。
蓝醉的八字弱,常常能察觉到一些普通人察觉不了的东西,比如說--厉鬼。
实际上蓝醉的状况并不适合学家传的那一套,墓室建造再精致,那也是给死人住的,加之古代墓葬习俗特异,自然不会很干净。只是蓝家子孙日渐凋零,蓝家又是传女不传男,到了蓝醉這一辈就出了两女孩。她是长女,她表妹对先辈的這些东西又嗤之以鼻一心向学,只得由她這個长女担了下来蓝家的重担。
萦绕在這辆车外围的寒意太淡,不会是车上直接出的事,那只有车停留的地方出了問題。
“你察觉到什么?”
容十三直接发动车,景物迅速从窗外往后飘。
蓝醉扬起一抹温温柔柔的笑:”十三哥,要不我直接上楼定回程票?”
“得得,蓝大小姐,我怕你成了吧!我猜我找到個好点儿,不過感觉不干净,這车在那地方停了几個小时。
猜?
蓝醉瞪了眼容十三,容家寻龙点穴家传百代,容家排第二,就沒人敢当第一。有沒有居然都定不下来,這容十三是越混越倒转了。
容十三顾着开车沒注意到蓝醉的鄙视眼神,继续說道:”這一时半会的也說不清,過去還有挺长一段路,你先睡会。到了地我叫你。”
“什么都不准备?直接上?”蓝醉一听直奔现场,吓了一跳。一般来說下地之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她以为先過来只是探路加问问情况,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在电话裡谈。沒想到容十三竟然是拖着她直奔目标。
“時間紧,沒办法。其实這次下地不只是为了东西,主要是去找個……大概是人吧。”
古墓裡……找個……大概是人……
蓝醉越听越糊涂,开始有点后悔上這趟贼船了。早知道她电话裡问清楚找個借口推了就是,现在過来了,想跑都沒得跑。
“反正你先睡,到地方你就明白了。”容十三开着车沒兴趣讲故事,干脆把烫手山芋往外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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