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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禁闭室

作者:龙不相
我呸!還跟我来人格侮辱了!”谈丰华横了我一眼,曲起食、中二指关节叩着我胸脯說道,“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啦,你這根本就是胸肌!诶你可千万别跟我說沒钱去做隆胸啊!還有!”

  谈丰华又伸手探进我的胯间,蛮横地一把握住了那活儿,斜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有几個人妖的玩意能长成這么大啊?啊?!人妖的唧吧起来能有十公分长、三四公分粗?啊?!你当我這几年白研究啦?鸟人!你分明就是個男人!我辛辛苦苦撰写了两年的学术论文就差点被你给糟蹋了!”

  “谈医生,你别再說了!”此事非常严重,我可不能就此承认了,只能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凄惨表情哀声道,“你越說我就越感觉到无地自容和自卑!本来姐妹们就已经开始笑话我的身体了,嘲笑我跟莫玲一样男人味太重……”

  “哎呀你就拉倒吧!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谈丰华一脸鄙夷道,“還跟我装!告诉你吧,我断定你是男人并不仅仅是基于生理上的因素,最关键的是你的心理!”

  心理?我心理怎么了?难道跟你一样也是变态?我呆呆地望着谈丰华,等待其下文。

  谈丰华一脸得色道:“假如你跟其他囚犯一样也是正宗的人妖,刚才就不会說那句话了!”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哪句话呀?”

  “办了我呀!”谈丰华一脸得胜者姿态、伸出食指托着我的下巴玩味道,“林幽!你知不知道,就是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暴露出了你的内心本质和性取向!我研究人妖可不是仅仅局限于他们的身体,而是重点研究他们的心理!哼哼哼哼,99的人妖在其内心潜意识裡都只会认为自己是女人!你想,女人怎么会想着去办了女人呢?”

  “哼,自以为是!”我冷笑反嘲道,“搞得自己跟神探一样!你刚才也說了,只有99的人妖会认为自己是女人!我就是那剩下的1,懂不懂?我那宝贝确实大了点,但茉莉跟我也差不多大嘛,你咋不說他是男人啊?怕林韵整你啊?”

  “咦?”谈丰华眼睛一亮,随即谨慎回头看了下、凑過身子来小声道,“你知道他俩的事啦?”

  “切!”我一脸奚落道,“整個监狱還有谁不知道啊?就你把它当成稀世绝密情报!”

  ……

  漫漫长夜裡,谈丰华向我讲起了這几天的事情。

  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半,天亮就是年初七了!

  谈丰华說我差点沒活過来!当天我被狱警送到医务室后她就对我进行了急救,当时我的心跳已经很微弱了!在进行电击除颤和肾上腺素注射抢救后,才终于侥幸活了下来,在伤势趋于稳定后,于昨天上午被安置在這间病房裡面。

  在昏迷期间,监狱长、书记、监狱长助理和两個监舱的主管都来看過我。

  茉莉和藏绫在事发当天就因斗殴被刑罚执行科严管队关进了禁闭室,不過据說现在茉莉已经回牢房了,而藏绫還在禁闭期!

  在避开是不是人妖這個话题后,谈丰华再未在我的性别問題上纠缠不清,只是又神探了一次:经過缜密分析,她认为茉莉杀我的动机只有一個担心林韵知道我胯间有神器、冷落他转而宠幸更为年轻貌美的我,便索性下死手除去我這個“潜在情敌”!

  我对她這個分析不大苟同,首先茉莉并沒有看到我的二弟,因为洗澡前我是有意背转了身脱裤子的嫡女鸩毒!其次,我记得很清楚,茉莉一开始并未对我起杀心!后来那股杀气是突然涌出来的!就像心血来潮、一念之差那样,他突然就想杀我了!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

  真是想不到,进监狱沒几天自己就昏死過去了两次,而且都稀奇古怪,甚至于我都沒有找到巨无霸他们的线索,就好像是有人特意将我骗到了這裡,然后折磨我,仿佛這一切都是骗局。

  茉莉,他究竟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如此强悍?就算自己浑身无伤无痛,估计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藏绫,那天是他在生死关头救了我!记得莫玲曾经跟我說過,真要动起手来的话茉莉不见得是藏绫的对手!那藏绫岂不是更加强悍?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小小的黑林铺监狱裡竟然卧虎藏龙!

  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自己真的不应该感情用事、卤莽行事,替常小狗顶這個该死的包!现在10年刑期在身,服刑艰难,减刑无望,出狱渺茫,该如何是好呢?

  “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随意地朝外面的禁闭室方向努了努嘴:“那個藏绫,你见過他的身体沒有?”

  谈丰华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见過啊,怎么了?”

  “呵呵,你不会也拿他做過试验吧?”我不怀好意地笑道,“有沒有量過他的那個东西啊?”

  谈丰华斜起眼角瞄着我,過了半晌才淡淡道:“藏绫沒你那东西的!”

  “咳、”我差点被一口气呛咳了,食道裡的一颗饭粒都喷了出来,“你說什么?你說藏绫他、她是女人?”

  “哎呀你干什么呀?”谈丰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拉了张抽纸将床单上的饭粒擦掉,“不能說她是女人,也不能說她是男人,反正更加不是人妖!”

  我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不解问道:“那、那她到底是什么?”

  “唔只能這么讲,”谈丰华抿起大嘴斟酌一番說道,“从生理上来說呢,她是女人!因为她的身体构造跟寻常女人是一样的不過就是沒有卵巢、也不能生育。而从原理上来說呢,她应该是男人!”

  “原理?”我大惑不解道,“什么原理?”

  “染色体呀!”谈丰华解释道,“藏绫的染色体是!這是男性基因,属于基因突变!”

  “呃……”我傻傻地看着谈丰华,過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她……生理上是女人,原理上是男人,那心理上呢……”

  谈丰华不耐烦道:“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屎堆裡的蛔虫!”

  “……”又来了。

  再旁敲侧击地问及档案室的情况,谈丰华告知了喜忧参半的消息:

  好消息是档案室也在监狱围墙以内,就在对面那栋仓库楼裡由于只涉及到物资领用与登记,因此仓库大楼内的工作人员仅有两名,而且是长日班工作制,晚上处于无人状态。

  而坏消息是,她也說不出档案室究竟在哪一层哪個房间,因为医疗备件都在医务室,她们平时沒机会进仓库大楼。

  ……

  围墙外的天从深蓝慢慢变为浅蓝,又逐渐泛白、泛橙,终于,一缕刺眼的晨光越過高墙、穿過玻璃扑到了病床上,在洁白的床单上缓慢移动凤鸾吟。

  我闭上眼睛暗运周身劲气,发现勉强可以凝势蓄力,但尝试着发力吐劲时,全身经脉骨骸就会像错乱脱节般迸发出椎刺钻心裂痛,几乎让人晕厥昏死!

  “呃”我颤声倒吸着冷气睁开眼来,发现病房门前站了一個人倪海琳!

  “什么时候醒的?”倪海云手裡拎了支黑黝黝的橡胶警棍,慢悠悠地踱着一字步走到病床前似笑非笑道,“抗击打能力蛮不错的嘛!”

  我缓了口气淡淡问道:“倪警官,你是准备来收尸的吧?”

  “不用這么刻薄!我可是好心来提醒你的,”倪海琳在病床边坐了下来,随意把玩着警棍說道,“两件事:第一,茉莉是不会就這么放過你的,你以后可要当心了,這娘儿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我心裡一震,沉声问道:“他为什么不肯放過我?”

  倪海琳一脸讶然:“我怎么知道?這得问你自己呀!”

  可能看我一脸的茫然表情了,她又啧啧摇头道,“哇,真有你的,他都对你下這么狠毒的死手了,你居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沒那么容易死的!”我咬牙阴声道,“茉莉,嘿嘿,這一掌我迟早会還他的!”

  “有骨气!”倪海琳赞许地冲我翘了翘大拇指,又漫不经心地抖着小腿說道,“要对付茉莉呢,其实是很简单的……”

  我听得心裡一动扭头望去,只见她的眼睛裡似乎大有深意,脑子裡飞速思考了下隐隐明白了她的意图倪海琳這趟来是跟我统一阵营的:她想将来接替林韵、稳坐监狱长之位,就必须把竞争劲敌周敏洁给压下去!周敏洁的跳板就是茉莉,而我跟茉莉之间又有着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因此她肯定是想怂恿我结盟、一起对付茉莉!

  但茉莉是林韵的姘头,靠山如此强硬,身手又如此了得,跟他斗能占上风嗎?再說了,我拿什么跟他斗?

  最重要的一点是,倪海琳既然是想通過对付茉莉来达到打击周敏洁的目的,那她为什么不找藏绫结盟,而非要来拉拢我呢?

  “怎么,怕啦?”倪海琳弯着嘴角冷笑道,“林幽,你可要搞清楚,不把茉莉摆平了你以后走路吃饭都要提心吊胆的!嘿嘿,你能保证下一次還能醒過来?”

  我背心顿时升起了一股凉气!不错,上次要不是藏绫出手相救我现在应该已经躺在棺材裡了!但藏绫不是我的贴身保镖,不可能每次都救得了我,而且我這时候如果亮出自己的底牌,恐怕我就无法在這裡带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四大尸王一被我释放出来,這裡将成为一片尸山血海!

  “倪警官,你說吧,咱们该怎么对付茉莉?”

  倪海琳听到“咱们”两字,应该已经意识到她的私心被我识破了,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中国有句老话:打狗得看主人面!现在這條狗有主人宠着,咱们当然打不得!”

  狗就是茉莉,主人当然就是林韵了,但她想說什么我還是不明白。

  “哼,”倪海琳冷笑一声接着說道,“如果主人一脚踹掉了那條狗,你說……呵呵!”

  我大惑不解道:“那怎样才能让主人踹掉那條狗呢?”

  倪海琳盯着我笑而不语,過了良久估计看我实在是脑子愚钝沒法明白過来,才俯過身子来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悄声說道:“很简单,只要给那主人送一條更加优秀的狗就行了!”

  我脑子裡顿时嗡的一声,转头惊骇地盯着倪海琳那狡黠双眼,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妖怪混什么娱乐圈!

  “你、你是說我……”

  “恩”倪海琳缓慢地点着头,“林幽,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茉莉已经老啦,林韵早就玩腻他了!你如此年轻貌美,资本又這么雄厚……”

  我心下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印象中,知道我胯间之物尺寸的,除了二监舱的姐妹们就只有柴少妍和谈丰华了!

  “呵呵呵呵,”倪海琳得意轻笑道,“你第一次躺這病房时,我凑巧不小心看到那丫头给你量尺寸了!”

  我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

  “怎么样?要委屈你一下了,你不会介意伺候那老妖婆吧?”

  不介意!我当然不会介意!能取代茉莉成为林韵的姘头,对我来說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弊之事首先我的减刑难题肯定能迎刃而解了,而且還能事半功倍了!說不定今年就能当上标兵劳模了!

  其次,茉莉失势、而我得势后,他肯定不敢再对我嚣张放肆了!老子一個不爽,吹吹枕边风就能将他吹进禁闭室去!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跟倪海琳联手形成了战略同盟,将来只要她登上监狱长的宝座,对我肯定会照顾有加,届时我提些愿望和要求相信她是不会拒绝的!那提前個五、六年出狱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内心满是欢欣鼓舞,但表面上却是为难来为难去,皱着眉头嘀咕道:“那老妖婆能看中我不?再說了,她又不知道我的宝贝尺寸,咋办呀?”

  倪海琳胸有成竹道:“有句口号怎么說来着?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创造條件也要上!過几天她应该還会来探病房,到时你想办法露给她看不就是了!”

  “啊?!這馊主意也亏你能想得出来!”我沒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第二件事呢?”

  倪海琳似乎差点忘了,露出醒觉的样子来拍了拍额头說道:“哦,要提醒你的第二件事是,等你伤愈后严管队准备关你禁闭了!”

  “什么?!”我听得怒火四起,“关我禁闭?我差点被人杀了還要关我禁闭?姓柴的吃屎的嗎?”

  “你說什么?!”我话音刚落,病房外竟然传来一声怒喝,骇然望去,却正是柴少妍冷着脸走了进来,两道犀利目光紧盯着我冷声喝道,“9101!够胆你把刚才那话再說一遍?”

  “……”真够倒霉的,难得发個牢骚就被她逮了個正着!我求助般望向倪海琳,却见她若无其事、事不关己地站起身来朝柴少妍点头致意下,拍拍屁股走人了!

  尼玛的!老子刚刚答应牺牲色相跟你结盟你他妈的就见死不救!真是沒义气的臭娘儿们!

  我心裡把倪海琳骂了個狗血淋头,郁闷地抬眼看了看一脸冰霜的柴少妍,闷声闷气道:“又是准备来收尸的吧?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

  “不,這次你沒让我失望!”柴少妍冷着嘴角奚落道,“你死了怎么去蹲禁闭呐?”

  看来是准备对我动真格的了!我愤恨地扭转了头望着窗外,不再搭理她。

  “9101,现在回答我几個問題!”柴少妍抱着手臂走到床前,语气寒冷地像吕梁山上的夜风,“第一,你为什么要动手打茉莉?”

  呵!变成老子动手打人了!幸亏老子沒死,要是死了的话肯定不知道自己原来是“找死”的!

  我依然扭头看着窗外,淡淡說道:“柴警官,在我回答問題之前,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的穿越异能!”

  “說!”

  我轻轻点了点头,咬紧了牙根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转過眼睛死死地盯着柴少妍厉声喝道:“茉莉蓄意杀人,藏绫见义勇为,为什么藏绫到现在還被关在禁闭室而茉莉那個人渣却已经放出来了?!”

  “哼!”柴少妍一声冷哼,“囚犯居然对狱警的工作指手画脚起来了!”

  我冷着面孔强忍怒气道:“你是欺软怕硬、不敢得罪监狱长大人吧?”

  柴少妍听了顿时霜面失色,快速扭头警觉地看了眼病房门外,转過头来戳着食指低声喝骂道:“9101!你真是胆大包天呐!我警告你,祸从口出,這样下去你可别活不過正月十五!”

  我翻起眼皮望着天花板阴阳怪气道:“无所谓,反正已经死過一次了,再多死几次又何妨?”

  “呵!”柴少妍发出一声强忍怒气的冷笑,“9101,你以为摆出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来就能博取到别人的同情了嗎?我告诉你,這裡是监狱!沒人会同情你的!哪怕你把禁闭室坐穿了都不会有人同情你的!”

  “我哪敢博取你们這帮冷血动物的同情呀?不過,哼哼!老天是不会瞎眼的!有些为虎作伥的人,她迟早会遭报应的!报应啊!哈哈哈哈!”我索性强忍着胸闷沉痛放声大笑起来,先前对她這個寡妇的同情与好感荡然无存!

  “你說什么!”柴少妍明显已经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了,顿时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提高了分贝厉叫道,“你說什么!有种你個死全家的混蛋再說一遍!”

  我心内已是怒火喷涌,热着脑血吼道:“我說老天有眼,活该你当寡妇!”

  “林幽你找死!!!!!”柴少妍几乎要发疯了,抓住我的头发拼了命地往床背铁杆上哐当哐当撞!

  “柴监!柴监!”谈丰华听到了声响赶紧急跑进来,扳着柴少妍的胳膊阻止道,“你冷静点!冷静点!”

  “禁闭!关他禁闭!”柴少妍放开我的头发嘶吼道。

  “這……”谈丰华为难道,“犯人刚刚醒過来,身体條件不允许呐!”

  “你去死吧混蛋!”柴少妍怒红着双眼不由分說又是一记飙悍的耳光甩了過来!

  ……

  一轮渐近饱满的明月映在窗户玻璃上,默默地与病房内的白炽灯光争着锋芒。此时子夜刚過,谈丰华早已回值班室休憩了竖起耳朵仔细听的话,依稀能在一片死寂中听到她那微弱而舒缓的鼾声。

  吊瓶裡的盐水已快滴尽,我曲起左胳膊将左手牵引至右手活动范围内,食拇二指捏住输液针头轻轻拔起,一股细流从针眼处喷涌而出,无声地洒落床单。关闭输液调节器,左手捏着针头探进手铐锁眼内,抵住齿卡一顶,小指甲挑住铐环“喀喀”作响,右手腕便从手铐内脱了出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走廊通道来到医务室门后,小心地贴着墙探出半個头来,发现监狱大门左右两警卫室内都亮着通明灯火,但并无人影走动,值班狱警应该进入了打盹状态。

  医务室对面的仓库大楼孤独地矗立在惨白路灯下,整栋楼内黑漆一片,像一座遗弃百年的古堡废墟,感觉不到一丝生灵气息。

  我在门后窥视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终于决定铤而走险了!

  仓库大楼离我所在的监狱办公楼只有四十余米的距离,虽然两排路灯将四周照得如同光天化日,但一来沒有狱警巡逻,二来看不到警犬值岗,因此我并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人发现唯一有点棘手的就是红外摄像探头,总共有四只,一只在监区围墙大门上方,一只就在我的头顶,位于监狱办公大楼的楼顶边缘,還有两只在监狱大门口,左右警卫室门外各一只神帝追妻,腹黑神后太抢手。

  四只摄像头均是360度旋转型,监控范围可以互补覆盖,但在旋转扫视過程中会出现明显的错位空档。拿捏了下四只摄像头的转动频率,我从医务室门内闪身而出,急速奔跑至两楼中间的空地盲区,在左警卫室摄像头转回之前迅速向北潜行贴至监区围墙的墙根,這裡对于头顶上的摄像头来說是盲区,也不在警卫室两探头的监控范围之内,只须避开监狱办公大楼顶上那只就可以了。

  小心谨慎地迂回了两次,我终于有惊无险地窜到了仓库大楼下,蹲在墙根处抹了一下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仓库大楼是南北朝向的,底楼南面是一排禁闭室,仓库大门则位于北面,由于大楼阻挡了警卫室和监狱大楼那边三只摄像头的“视线”,因此我在单挑监区大门摄像头时显得很轻松,但在抵达仓库大门时却突感大伤脑筋大门推不开,是上锁的!

  眼看摄像头已经回转,我赶紧后撤至墙根蹲下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一到晚上仓库就会上锁嗎?如果真是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有机会拿到手表?钥匙!钥匙在哪儿?仓库由谁负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仓库大门一筹莫展,恨不得化身蚊子飞进门去。

  一次绝佳的机会就此白白丧失,我大感沮丧,看来只能先回病房再說了。

  想到藏绫就在禁闭室内,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沒有。我打消了此时跟他道谢的荒唐念头,猫起腰来准备铩羽而归,但就在這個时候,一阵尖锐异常的警报声撕破了夜空!

  我心裡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了!一定是谈丰华不凑巧醒過来发现自己不在病房内了!

  這下完了!我惊惶失措地站起身来,還沒想好是该立即逃回病房還是原地等待束手就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警卫室那边快速冲来!

  哗啦、哗啦!伴随着枪栓拉起,一声厉喝传来:“9101!双手抱头,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双手抱头从墙角裡慢慢走出,迎面是三支黑洞洞的枪管……

  灰溜溜地被狱警押回医务室,我竟然发现谈丰华才刚刚揉着睡眼走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們:“咦?你、你们……”

  一狱警冷言呵斥道:“谈医生!9101企图越狱!你们医务室是怎么搞的?!”

  “啊?!越狱?!”谈丰华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颤手指着我语无伦次道,“你、你越狱?你是、怎么跑出去的?”

  “我沒想越狱……”

  话未說完,后背遭了一记凶狠枪托:“滚进去!明天等着严管队的处理吧!”

  ……

  我闯下大祸了。

  天刚放亮,柴少妍就带领刑罚执行科、侦查科和监区大队的主管赶到了医务室对我和谈丰华进行了隔离审讯,看其声势不亚于九堂会审。

  我知道此事闹不好会让谈丰华丢了饭碗,便再三强调手铐是自己用输液针头打开的,并当着她们的面现场演示了一遍,但沒有明說此事跟谈丰华无关過分为她开脱的话只会给她惹来麻烦。

  “你說沒想越狱,那你想干嘛?”弄清楚了我的作案手段,柴少妍還想了解我的作案动机。

  “沒想干嘛,”我表情轻松地答道,“我担心藏绫一個人在禁闭室裡捱不下去,就想過去陪她說說话佳偶妃成。”

  “呵!放心,我這就给机会成全你!”柴少妍冷笑着把手一挥,“给我关禁闭室去!”

  两名严管队狱警扑上前来将我从病床上拽起,我偷偷看了眼倪海琳,发现她正咬紧了牙根怒视着我,而一旁的周敏洁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9101,”仓库大楼底层禁闭室外,柴少妍双手抱胸玩味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确实是個不安分的主!喜歡玩是吧?行,我這禁闭室的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耐,可别进去了就哭着喊着要出来!”

  我淡然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嗎?”柴少妍嘴角划過一道冷意,抬起脚来朝我肚子上猛地一踹,“滚进去!”

  我不敢贸然躲闪,硬承着她的脚踹向后退了两步,眼睛余光无意识地一瞥之下,心裡突的猛跳起来!

  钥匙!我看到了一把钥匙!

  就在柴少妍抬脚踹我的一瞬间,挂在她腰间的一大串钥匙晃荡着分散了开来,我的眼睛瞄到了其中一把钥匙柄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的“仓库”二字!

  柴少妍有仓库的钥匙!一时之间我又喜又忧,喜的是意外得到了钥匙的下落,忧的是不知如何才能从柴的手裡拿到钥匙!

  “哐啷!”铁门被关上,禁闭室内一片黑暗,外面隐隐传来倪海琳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一句人话:“柴监,9101重伤未愈,你看是不是……适当少关两天?”

  “恩,我有数。”

  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四下目光一扫,发现禁闭室内空间狭小呈四方,像是半只集装箱,除了顶上嵌有一只红外监视摄像头外再无它物!

  這禁闭室有什么好可怕的?难道是不给水喝、不给饭吃?

  哪知正狐疑猜测间,室内突然闪起了一道幽弱的蓝光,稍稍抬起眼皮一看,心裡一乐!

  居然是虚拟视频!就在眼前半米处,开启了一幕虚拟视频来,看尺寸比牢房裡的要小上一号,不過它的声音在狭小空间裡显得异常洪亮!

  难不成在禁闭室裡也有新闻联播看?那岂不是太逍遥了?

  我安逸地坐靠在禁闭室墙壁上,抬头望着视频裡闪過一道l,接着开始播放起录象来!

  让我有些失望的是,录象不是新闻联播,而是时长只有两分钟左右的思想教育短片:先是一個制服教员大头像对着镜头背书般宣讲国家和党的博大胸怀和劳改方针,接着出场一個劳改犯典型,痛心疾首、内牛满面地哼哼哭泣忏悔一番,再感恩戴德地颂扬监狱的人性管理和殷切关怀接着,就沒了!

  然后就是循环、重复;循环、重复!不厌其烦、苦口婆心的循环、重复……

  一遍两遍還好,我還能当它小电影看。

  但三遍四遍下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心裡生出一股烦躁之气来,在体内乱窜游走!

  七遍下来,我都快要发疯了!站起身来扑打虚拟视频,却只能抓到一把空气!两只手拼命捂住耳朵,压得耳根耳膜生生发疼,却還是无法阻止那无孔不入的唐僧念叨骚扰!

  “呵”我闭着眼睛做起了长长的深呼吸,却根本无法冲散胸中那股烦躁闷气,耳朵裡频频响着“感谢国家、感谢政府、感谢监狱”,我浑身细胞都快暴走发疯了!

  “给我他妈的关掉”我终于控制不住了,冲着那红外监视摄像头发出了一声歇斯底裡的怒吼穿书之受颜攻身心!

  但吼声刚落,我耳朵裡募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响“蓬!”

  我耳根一动,勉强压抑住全身即将沸腾的暴躁,正要循声倾听,又是两声“蓬、蓬”传来声音显然是隔壁传来的!

  “林幽!是我!”

  细如蚊吟的话语穿透厚实的墙壁钻入耳内,我顿时意识到了是隔壁关着的藏绫!

  我暂时抛开视频录象造成的难耐烦躁,握起拳头也在墙壁上用力砸了两下,贴着墙大声喊道:“藏绫姐!”

  “林幽,”藏绫的声音很小,像是从遥远的国度飘来的,但在我听来却是清晰如耳语、清新如天籁,“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這录象太恶心了!”我心裡涌着感激暖意喊道,“藏绫姐,谢谢你!”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此刻我应该在阴曹地府了。

  “你应该练過一些术法吧?试着静心打坐吧!”

  打坐?好办法!

  我赶紧坐直了身子,盘膝闭眼,依着意识本能默运经脉尸气,中极通、气海满,神阙分、檀中宽,玉堂深、璇玑关,百会冲、神庭散……

  尸气气在我体内缓慢游走,所到之处,神清而气爽,灭火又息怒,整個人慢慢进入了充耳不闻、凝心参禅的忘我境界……

  突然,我后脑募地迸起一阵噬裂剧痛!

  “嘶”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失声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

  但我還沒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脑中剧痛已经像怒海狂涛般一波接一波地汹涌了起来!

  “啊”我只觉得脑子裡似乎有一枚枚炸弹接连引爆了,炸得我脑骨都要分裂开来一般,又像是无数把冲击电钻在我脑袋裡疯狂钻孔,要把我的天灵盖凿穿一般,只能徒劳地用双手捧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一通打滚,终于再也经受不住如此恐怖的裂痛折磨,忍不住放声惨叫了起来!

  “林幽!林幽!你怎么了?”耳朵裡似乎传来了藏绫的吃惊询问。

  “呀!!!!!”疼痛愈来愈强烈了,我在地上使劲地蹬着腿,胃液一口一口地从嘴裡泛出来,直呕得浑身痉挛、泪眼模糊!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我倒在地上捧着头使劲地砸着水泥地,“咚咚咚!”脑袋几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哐啷、昂”

  就在我对着水泥地拼命叩头之际,一蓬耀眼亮光涌了进来,禁闭室的门打开了!

  我也看不清门口站着的是谁,只知道披头散发、顶着一头冷汗惨叫道:“快给我一枪!快啊!!!!!”现在我只想快点昏死過去,只有失去意识了才不用受這地狱煎熬般的骇人折磨!

  “把他送医务室!”

  我听出来是柴少妍的声音了,赶紧破口大骂道:“臭寡妇!你快开枪啊!老子操尼全家!开枪啊!”

  但事与愿违,枪声并沒有响起,两條人影走进来抓住了我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我出了禁闭室此刻我真的希望她们能将我的脑袋从脖子上拽下来!百度搜-蓝色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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