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妈只希望你幸福(2更)
韩深默默望着她的睡颜,片刻后,暗灭了顶灯。
室内顿时只剩下一盏小壁灯。
许意章的睫毛动了动,喃喃道:“怎么关掉了灯?”
“你睡觉开着灯不刺眼?”
“沒睡呢,就躺一下,腰太酸了。”她睁开眼睛,在暖黄的光线裡,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那眼睛裡,满含感情,充沛,深邃。
许意章静静看着,沒有說话。
“怎么不睡了?”韩深摸她额头。
许意章眼裡闪過微光,“晚上谢谢你過来,一直想跟你說這话,但沒找到时机。”
他笑了,“所以,下次家庭聚餐一定要叫我過来。”
她点点头,又叹息,“总觉得我們這感情,有点不真实。”
她心裡总有一点不踏实,可能是前世留下的后遗症吧,让她觉得,這样执着于她温柔的韩深是不真实的。
韩深眼神裡多了几分黯晦,“我才觉得不真实呢。”
她這么乖地躺在他怀裡,让他充满了恍惚的眷念,怕下一秒這种美好就消失了,所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许意章笑了,原来他们两都一样。
许意章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错了,上一辈子是上一辈子,這一辈子是這一辈子,该過去的已然過去,不应该总怀揣着记忆难以释怀。
最后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所幸千帆過尽,他们两都沒有放手,彼此依然是彼此的魂牵梦绕。
许意章握住他的手,心說: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跟他走下去,哪怕他们就走不到终点。
无悔便好。
韩深回去后,许意章就起来洗澡了。
奶奶谁在许意烟的房间,楚慧心安顿好奶奶,就来许意章房间找她。
许意章知道,众人走了后,楚慧心肯定会来找她问话的。
這一关怎么都躲避不了。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肚子,累好几個小时,肚子又开始宫缩了,有点难受。
楚慧心過来摸摸她的肚子,“怎么了?不舒服?”
许意章笑,“就宫缩,经常会的,休息一下就恢复了。”
楚慧心点点头,看她的颜色,狐疑中带着审视,俨然就是好奇,她跟韩深怎么就和好了。
“晚上阿深怎么過来了?”楚慧心问她。
许意章闭上眼睛,闲闲地說了一句,“他還是想负起做爸爸的责任。”
“嗯?”楚慧心唇角带出了笑意。
许意章看她心情不错,显然同意這件事,弯着唇說:“我就同意了呗。”
楚慧心神色一动,笑了,“所以,真要结婚了?”
“刚才韩深是那么說,但具体的還得商量。”
楚慧心微笑,“那妈能安排嗎?”
许意章想了想,“您先按兵不动吧,回头我问问韩深,說不定他不舍得您老人家辛苦操持呢。”
听了這话,楚慧心是彻底放心了,摸了摸她的头,躺在她身边怜爱地說:“闺女,妈也比较支持,你们结婚……”
许意章扭過头来看她。
楚慧心略有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你先前說不结婚了,你都不知道,妈失眠了几個夜晚,每每想到你這個事啊,妈就睡不着……”
许意章沉默一瞬,轻轻道:“妈,对不起。”
楚慧心摸着她的头的动作停了停,然后继续抚摸,“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许意章心裡所有波动,转過身,一言不发抱住了楚慧心。
楚慧心笑了笑,“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做父母的,就是一辈子都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的……”
這句话许意章深有体会。
所以她的心更酸涩了,抱紧楚慧心,久久不說话。
第二天就是奶奶的寿辰。
许意章一下班就被楚慧心的电话叫去一家粤式酒楼。
包间已经订好了,门口摆着一块祝寿牌。
许意章一进去,许爸就伸手把她招過去了,“闺女,等下点完菜,你找個机会出去把单买了,回头爸把钱给你。”
昨晚闺女承认了跟韩深的恋情,许爸今天想给许意章涨個面子。
许意章是個聪明人,上辈子她经历過這些人情世故,笑着說:“爸,我知道了,就是你不說,我也会付的。”
她现在有能力了,替奶奶付個寿辰席沒什么,人赚到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過得更好。
许父很欣慰地摸摸她的头,“你现在是真成熟了,爸爸在你面前,反而像個小孩子了。”
许意章展颜,“别這么說,你永远是我爸爸。”
“這话我爱听。”许父拿菜单過来,跟她商量着点什么菜。
片刻,她的手机响了,许意章拿出手机接听,“喂。”
韩深在电话裡问她,“几号包间?”
“你到了?”
“嗯。”
“泽厚苑,二楼第一個包间,一上来就能看见。”
“好,马上過来。”
還以为他今天要忙,沒想到居然也有時間過来,许意章有些雀跃,拿着手机从包间裡出来,对许父說:“爸,韩深過来了,我去接下他。”
她走下楼,一楼的旋梯旁就是收银台。
韩深正站在那,不紧不慢地跟店员說着话。
许意章下意识就猜出,她在付账,心夏微微波动,她立刻走了過去,“你在這干嘛呢?”
韩深收回店员還给他的卡,瞥她一眼,笑了笑,“菜都点好了吧?”
“你在這买单啊?”
“嗯。”他大大方方承认了,脚边放着两個精美的盒子,裡头应该是酒,看包装就知道价格昂贵。
“干嘛啊你?”许意章微微蹙眉。
韩深微笑,“作为奶奶的孙女婿,第一次跟你们家所有亲戚聚餐,不应该嗎?”
其实很应该。
许意章心裡清楚的,這顿饭钱如果韩深付,会让大家对他印象很好,可是两人的关系刚刚缓和,许意章其实不太好意思跟韩深提。
沒想到他自己就把事情给办漂亮了。
会来事的小辈,就是比那些愣头青小辈看着顺眼。
许意章笑,“应该。”
韩深看着她笑,心下悸动,拎起两盒酒拉住她的手,“不知道你们家长辈喜歡什么,带了两瓶酒。”
许意章瞥了一眼,“跟谁学的招啊?挺会啊。”
“跟公司的同事学习的。”韩深下午特意去請教了已婚男人這個問題。
大家给他提了许多意见,他一一记下了,就为了這一刻的表现一下。
许意章注意到,他不止是礼节到了,衣服也十分不一样,穿了一身名贵正式的西装,宛如要参加大型宴会。
而且,他领口上還系着一條不太符合他审美的领带,红蓝斜纹着,却格外好看,时尚感冲淡了他凌厉分明的五官,显得闲散又温和。
许意章迟疑片刻,“等等……我怎么觉得這條领带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买的那一條。
韩深笑笑,心情愉悦地在她耳边說:“昨晚在某人房间翻到的。”
“……”许意章眼皮一跳,“我靠!你居然去我房间睡觉。”
“這不是重点。”韩深提醒她,那眼神,耐人寻味。
许意章哼了哼,“這就是重点,你不仅睡了我的房间,還搜了我的抽屉……”
韩深不想听她這些沒营养的话,一把揽住她腰,将她扣进自己怀裡,哑着嗓音說:“重点是,某人什么时候买了這條领带?”
“……”许意章激灵了一下。
望韩深。
他眼神灼灼,凝视她。
许意章有些害羞,但她知道這时候不该在躲藏了,应该坦诚一些。
所以她說:“就你生日的时候,给你准备的。”
韩深愣了愣,“那怎么沒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