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升职(3更)
许意章看了远处的苏丹跟梁诗文一眼,康德琳被杀鸡儆猴了,但這两還在,可能是考虑年后员工流失的問題,這两业务能力還可以,沒有主动辞职,傅祈然就先利用着她们。
许意章笑,“梁诗文她们叫你過来问的?”
“沒。”宋冰依压低声音說:“我看她们在讨论你,說你可能要升职的,我才過来问你。”
许意章皱了下眉,然后沒說话了。
现在升职的事情還沒有尘埃落定,她不想多說什么,免得回头打脸。
宋冰依想套她话,靠在她肩膀上套近乎,“是不是啊?你才来公司两個多月,老板就要升你?”
她表面恭维,其实心裡很妒忌,她就干了两個多月,凭什么啊?她们這些干了一年多两年多的都沒机会呢,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待,就连老板那么英俊有能力的,也很被美色迷昏了头!
“不知道。”许意章淡淡回答,打开了手机,逐客令的意思。
宋冰依讨了個沒趣,讪讪离开了。
下午,许意章又被傅祈然叫进了办公室。
這是一轮谈话后第一個被点名的。
梁诗文按着圆珠笔上的笔帽,来来回回,明显慌张,“大概德琳的位子是她的了。”
苏丹吸着维他豆奶,失望地說:“就知道,她跟老板有一腿。”
否则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升一個新人?這如何服众?苏丹恶狠狠地說:“不過,就算她升职了又怎么样?沒能力,照样被人唾弃,公司那么多老人,偏偏要升一個新人,必定鸡犬不宁。”
许意章从办公室裡出来,职位就不一样了。
她過五关斩六将,成功跻身管理层,成了策划部的A组组长。
秦甄是B组组长,至此,分派瓦解,将在她职位公布之际重新洗牌了。
许意章其实也沒想到,傅祈然最后竟然选了她。
傅祈然說:“我叫了這么多人进来谈话,就你最不谦虚,告诉我,如果我给你机会,你一定会好好报效公司。”
许意章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是怎么說的?”
“基本都是告诉我,觉得自己能力還不够,想在学习一下。”這些都是场面话,但傅祈然就要剑走偏锋,把想要不敢說的全涮下去,留下她這個敢要這個职位的,“位置是你的了,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开始,你坐德琳的办公桌,我会发邮件通知全公司的。”
“好。”许意章笑靥如花,“谢谢老板了,回头請您吃饭,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就這周五怎么样?”傅祈然抬眉望她。
许意章笑容一僵,說着玩呢,怎么還套娃了?不按套路出牌啊,她摸摸鼻子,违心地笑着,“可以。”
其实根本不想請他吃饭,明天公布升职全体员工肯定要宰她,還包括老板,真是太艰辛了。
她還想存钱买房呢。
升了這個职,只要她在努力一点,一個月拿两三万工资应该沒問題吧?
沉浸在升职的喜悦中,她一下班,就把這個消息带去医院给她的家人们了。
许父欣慰地点着头,“既然老板這么器重你,你就要好好表现,别让他对你失望。”
“我知道的。”
楚慧心削着苹果,问了她一句,“你什么时候搬回家去住?”
许意章心裡“咯噔”一声。
来了来了!
亲妈赶她回韩深家了!
许意章說:“我想多陪爸几天。”
“不用了,爸這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你妈跟意烟照顾我就行了,你工作忙,住阿深那边還反而近一点。”许爸說。
许意章沉默着,装沒听到。
但楚慧心可不打算這么放過她,抬眼看她一眼,“阿深早上来看過你爸了,他明天要出差,就今晚在深城了。你们之间就是有什么矛盾,也该在你爸這事之后化解了,這次你爸被车撞到,要不是他及时帮忙处理,现在你爸的胳膊都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几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伙,早上也過来道歉了,這都是他的功劳,不然人家還当我們两老是碰瓷的……”
楚慧心头头是道,就是要许意章看在许爸的面子上,跟韩深和好。
许意章有苦說不出,她跟韩深,根本不是闹矛盾這么简单,要只是情侣之间的矛盾,那這一刻她是应该感动死。
可,她不能感动啊,她更不能和韩深和好。
因为,他们终将是要离婚的。
是一直拖着不结婚伤,還是结了婚又离了伤,這两的分量许意章還是分得清的,许父许母這么喜歡韩深,倒不如就当個忘年之交,好過做了女婿又反目成仇好。
不然到时候她跟韩深离了,两老還能不顾她跟韩深继续尊老爱幼的来往?
這不是扯么?
最后许意章還是不松口,像是被父母說得有点不高兴,一言不发拿起自己的包走了。
楚慧心摇了摇头,“這孩子,怎么那么倔!”
许父說:“让她自己去想吧。”
许意章在医院楼下站了一会,想去搭公交,又觉得心情很差,便坐在路上一张横條椅上发呆。
她抱着自己的包,长叹了一口气。
人长大了,有很多身不由己。
中国式父母,总认为孩子成家了,才算有着落,有依靠。
不结婚在别人眼裡就是另类,怪异,孤僻,有問題。
可她现在是31岁啊,并不是懵懂随波逐流的25岁,经历過了婚姻,也明白了那不是她想要的栖息之所,难道事业有成,能照顾自己,在父母眼裡就那么不靠谱么?非要她结婚才能完成他们的心愿?
看来书上說得沒错,独立這條路是孤独的,你要一直警惕,保持自己的内心去对那些不喜歡的事情說不。
对别人强加给你的說不。
也对父母笼罩在你身上的心愿說不。
只是這條路太难走了,时常会感到孤立无援,有的人最终守不住,就破罐子破摔。
可许意章不能再走老路了呀,她已经得到過教训了,還因此得了心病,永久的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如何让她再去破罐子破摔一次?說不定,到时候命都沒了。
她心裡怅然若失,又找不到人可以倾诉,秦甄是個未婚的小女孩,她不会懂她的惆怅。
傅祈然?
成熟却也是未婚。
可能现在,只有那些结過婚又過得不幸福的人能够体会她的心情了吧?
挨到深夜12点,实在是觉得冷,她就回家了。
回的還是自己家。
她拢紧衣服,然后又在家的楼下看见了他。
他沉默坐在车裡,眼睛望着一個方向,侧脸是一成不变的冷,眼神幽深。
许意章朝着他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她家,亮着灯,可能是许意烟傍晚出门时忘了关灯。
许意章长吁一口气。
何必呢。
现在分开对彼此都好,何必這么念念不忘?
她沉吟片刻,走過去,伸手在韩深眼前晃了晃。
韩深沒吭声,只是扭過头,眼神深深地望着她。
许意章被這抹眼神看得怪紧张的,轻咳了一声,“下班了怎么不回家?”
“明天要出差了。”他从车裡递出個袋子。
“什么?”许意章接過,袋子裡是一管修复膏。
韩深语调淡淡开口,“你的手留痕了,擦点這個,這個修复疤痕。”
她沉默片刻,“谢了。”
“我明天出差了。”他重复一遍。
许意章点头,“然后?”
“你可以回去住。”
“再說吧。”楚慧心跟许父都对她下逐客令了,她怎么都是会走的,她拿出手机,“药膏多少钱,我转给你。”
韩深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
让他觉得太无趣了。
最后两人也沒說什么。
许意章知道他来這,是向她告别的,但她不想回应什么,說得多就牵扯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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