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番外10:铁锤铁钉的幼年之旅(三)
或许是幸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们。
這次,依旧沒有人找到他们,也依旧沒有人发现他们。
甚至沒有报案。
那個男人的老婆果然以为自己的老公是跑路了,来到菜市场大骂了三天后,也重新跟了個男人从盐城逃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们就不知道了。
但他们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生活真正的好起来了。
此后的他们,才重新体会到了做人的乐趣,嘉烨也在一年又一年的不断长大,从一开始的一個小女孩,也长大到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学会了化妆。
也有买新衣服的钱了,可以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坐在街边,满脸艳羡的望向街上其他穿着新衣服的好朋友。
也不需要凑到其他摊贩旁边,蹭电视剧看了,她们也可以买得起用于看电视剧的智能手机了。
也可以想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钱真的可以做很多事情,至少可以让他们体面的像個人活着,不会一個被人唤作傻子,一個被人唤作扫把星。
铁锤虽脑子不好,但做生意却极其诚实,虽然赚的利润确实薄了点,才却从来不用八两秤之类的這种东西,在海鲜市场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多,老顾客也是越来越多。
人们也渐渐的更喜歡在铁锤的铺子裡买鱼,虽然铁锤脑子不好,但很多人认为這样的人做生意才不会坑他们,实际上也确实這样,這就导致回头客也越来越多。
而因为铁锤只卖鱼,基本上不卖其他的海鲜类产品,也不会对其他商贩进行太多冲击,也沒有引起什么针对和排挤,相处的基本都其乐融融了。
他们现在有足够的钱用于让嘉烨上学了。
但嘉烨却沒去。
她沒法去,她去了,铁锤一個人该怎么办。
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着哥哥在一起,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在,哥哥一個人该怎么生活,其实潜意识裡她沒注意到,哥哥不在,自己一個人也沒法生活。
這么多年下来。
两個人之间早已彼此救赎,但凡少了任何一個人,另外一個都无法正常生活。
已经成年的嘉烨,正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吹着空调,望向茶几上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平板,被逗笑的不断发出咯咯声。
此时的她,早已经忘记了多年前那些血腥的事情。
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和哥哥从未再次提前過那些事情,她也从未对任何人讲過,這些事已经彻底烂在她心裡,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重新回头望去,哪怕从来一次她依旧做出這個選擇。
唯一让她感觉有些是情绪复杂的是。
她不清楚,年幼的自己是如何在那种情况下精神未崩溃,并且還做出补救措施的。
那时候自己才多大啊。
都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沒說穷人的孩子天生就会处理犯罪现场啊。
但现在一切都過去了,那些事情再也沒有被人翻出来,這么多年来甚至都沒有警方怀疑到他们头上,沒有找他们调查,甚至都沒立案,一切都天衣无缝。
但很快。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在脸上。
电视剧很好,但电视剧的內容却让她笑不出来。
一個曾经杀過人的女主,和当警察的男主终于费劲千辛万苦走在了一切,就在两人准备走进婚姻殿堂时,這個男主发现了這個女主曾经的過往。
电视剧中大肆渲染這一点。
這個女人就是他们局裡曾经追查過的一個命案其中的凶手,且這個女人主动告诉了這個男主自己的過去,這個男主手裡也有這個女人的关键证据。
這时,這個男人的上司也发现了這個女人就是当年那场案件的凶手,只是時間已经過去太久了,已经沒有证据了,這個上司知道男人手裡有证据。
意味深长的找到男人,谈了很多。
最后這個男人在痛苦中,選擇了让自己的老婆去自首。
“.”
在看见這段剧情的时候,嘉烨突然沉默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不知道心裡在想什么。
后续情节還算可以。
男人让女人在自首之前,和女人去领了证,并且因为自首再加上男人找了最好的律师,女人在裡面呆了13年就出来了。
13年后。
大结局的时候。
满天白发的男人和有些被岁月腐蚀的女人,在监狱门口满脸泪水的拥抱在了一起。
男人满脸痛苦和伤心欲绝的阐述這么多年来自己内心的挣扎以及后悔。
而女人则是同样眼眶通红的不断拍打着男人的后背,安抚着男人,并且声音颤声的說自己在自首前一直因为這件事情在愧疚,這13年终于赎完罪,心裡畅快了不少。
电视剧到這裡就结束了。
两人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真的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嗎?至少电视剧裡是這么說的。
嘉烨盘膝坐在沙发上,望向平板上那部已经完結的电视剧,沉默着久久沒有讲话,她不知道该說些什么,或者像她這样不干净的女孩,有朝一日也会面临這样的選擇?
她会被人喜歡嗎?
被她喜歡的人,在知道她有這些肮脏的歷史之后,還会喜歡她嗎?
她不知道。
她是個什么样的人啊,本就是一介孤儿,勉强吃上一顿饱饭,竟然就已经开始奢侈爱情起来了。
而坐在客厅内原本正独自下象棋的铁锤,敏锐的察觉到嘉烨的情绪变得不对起了,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将棋盘收起来,站在客厅的鸟笼面前,一本正经的盯着鸟笼细细查看。
沒過多久。
升本游戏降临了,侥幸获得了一些能力且活下去的兄妹二人,在被政府征召坐在直升飞机,前往盐城外击杀虫族时。
她认识了陈逸。
那是一個拄着手杖,脸上会带着如春日一般温暖笑容的男子,身旁還跟着一個有些话多但心地善良的男人,一個叫陈逸,一個叫痨兔。
“你好,我叫嘉烨。”
“你好,我叫陈逸。”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展开了对陈逸的一次次追求,总之她就去了,而最后陈逸也和她在一起了。
最主要的是
在那一夜,她和陈逸說了自己曾经的這些事情之后,陈逸并沒有什么反感的情绪。
只是坐在天台边缘,轻抚着她的发梢轻声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干净的人。”
“逐帧去看,每個人都脏。”
“喂。”
陈逸有些哭笑不得的望向产房内的嘉烨:“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你在這裡走神呢?医生给伱讲话你沒听见嗎?”
此时产房内。
七八個妇产科医生,正手忙脚乱的准备着,包括医生在内的护士等人,都是女性。
医生眼裡无性别。
這话他是赞成的,他对男性妇产科医生沒有任何偏见,也绝对相信男性妇产科医生是会秉着专业的职业道德精神去进行每一场手术,沒有任何肮脏的思想。
他是相信医生的。
但他不相信自己。
如果他亲眼看见,一個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去给嘉烨接生,他可能控制不住的给整個城市轰了,他对医生的职业道德精神是绝对信任的,但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力,却多少有些不怎么信任。
“我”
回過神来的嘉烨,望向坐在床边的陈逸,紧紧抓住其手,眼裡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带着丝丝哭腔:“我想起以前了,谢谢逸哥你不嫌弃我。”
“如果沒有遇见你,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不会有意义了。”
陈逸面色感慨的轻拍了下嘉烨的手背:“别多想了,如果沒有遇见我,你早就随着那架直升机死在那次虫潮裡,完全不用思考你的人生還有什么意义這個問題,因为你的人生已经在那裡迎来了终点。”
“好了,你现在不要想這些太多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生产,好好将我們的孩子生出来。”
“好!”
嘉烨重重点头,眼裡满是泪花和幸福,停顿了片刻后才突然开口道:“逸哥,孩子叫什么有想好嗎?”
“想好了。”
陈逸有些颇为得意道:“就叫陈淼吧。”
“這個名字怎么样,淼這個字感觉看起来就很具有仙气儿啊。”
“我找算命先生算過了,算命先生說我杀孽太多,火气太旺,生出来的儿子也火气太旺,命中缺水,需要用淼這個字来压一压火气。”
“還有這個。”
“喏。”
陈逸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制无事牌在嘉烨面前晃了一下,笑着道:“這個东西是李义送给我們孩子的,据說可以保佑孩子从小平安成长,等孩子出生满月后,我們就给孩子带上好不好。”
是個男孩。
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
“好!”
嘉烨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陈淼這個名字很好听,我喜歡。”
三小时后。
一個婴儿被从产房报了出来,陈逸急忙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而一旁的徐悦也抱着一個孩子大步走了過来,徐悦的孩子率先出生下来。
取名陈岳。
也是個男孩。
得,一個女孩都沒有,两個男孩,這让想让要個女孩的陈逸,有些微微无奈,女孩多可爱的,男孩调皮捣蛋的烦死了,但也沒得及過多思考,便大步迈进产房去安慰嘉烨去了。
生死危机肯定是不会有的。
满是道具的她,别說大出血了,甚至让嘉烨连疼痛都不会有。
但该有的关心,還是要有的。
很快,十几年過去了。
陈逸的小儿子陈淼,也成长为一個大孩子了,十四五岁的年龄正是好动的时候。
陈淼此时站在一处天台上,满脸憧憬和向往的俯瞰着下方這座城市的高声道:“终有一日,我也要在這個城市中,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司!”
“我也要成为有钱人!”
而站在一旁阴影处例的剑无涯见此一幕,则是嘴角疯狂抽搐不知道该讲什么,還开公司成为有钱人,难道你不知道整個星球都姓陈嗎?
有钱人算個屁。
只要你想,整個蓝星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都在你手中。
只要你愿意,整個蓝星任何一個人都可杀得,只要你愿意,整個蓝星又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但或许是逸哥他们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实在是過于苛刻了,从小就沒让自己的孩子享過什么福,反而告诉自己的孩子家裡很穷,要让孩子自己奋斗。
并且为了激发起孩子的奋斗意识。
早早便策划了一场洪水,那场洪水中,逸哥和嫂子双双死在了那场洪水裡,给陈淼留下了一個无父无母的身份,为的就是锻炼陈淼的独立生存能力。
這点他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逸哥就是個孤儿,或许在逸哥认为,只有一個孤儿才能将自己的独立生存能力锻炼到顶尖,并且拥有足够的成长空间吧。
就這样,這些年来,陈淼一直磕磕碰碰的成长着。
成长速度不算很慢。
在20岁出头的年龄,還真就开了一家规模不算很大,但在盐城也不算小的公司,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
只是也不知道陈淼怎么想着,突然想着要去南方旅游,然后在刚落地的时候,就被椰子砸死了。
“.”
“.”
蓝星,一场最隆重的葬礼上。
陈逸带领着此时在蓝星全部有权有势的人物,面色冰冷一身黑色西装,来出席自己孩子的葬礼。
自己的孩子今天24岁了,即将迎来第二個本命年。
他本就早就打算,在陈淼生日当天,他将去将一切全都解释清楚,跟孩子說明真相,而陈淼這些年来的努力,他也全都看在心裡,是一個很努力也很聪明的孩子。
只是。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這样的事情?
而此时,海东南市的市长,正满脸恐惧的站在后方双腿不断发颤,面如死灰身子发软几乎站立不住,陈逸的孩子在他的地盘,被一颗椰子砸死。
他還能活下去嗎?
该死!
他从未如此后悔,他为什么要在市区裡种植椰子树!
“.”
陈逸拄着手杖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后,才缓缓摘下头顶的黑色圆顶礼帽放在胸口,弯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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