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变化 作者:未知 田宁从校门口走出来,今日凌晨,是她第二天不用上班的日子,渐渐地,她似乎有些认命,真的是躲得過今日,也躲不過明日,自己的命运捏在那男人手裡,就算放過自己两天,而今日午夜后的夜班,她依然得面对。 她很珍惜地去了一整天学校,同学早已将她当作边缘人,偶尔出现,偶尔不出现,也并沒有什么人会在意,只有Miss方是关心她的,自己這個月的复习考成绩也還不错,幸好沒遇见英姐那群人,不過,想起英姐,便想起昨日的事,下车前太子的那一個吻,令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一下子,身边出现了两個与她有亲密接触的男人,一個强迫她,一個是客人,田宁不知道该怎么想這些事情,也许,自己做了這份工,便是会被人轻贱的吧?那個吻,也许只是一种习惯性的行为,虽然那份粥令她感到些许温暖,但现在的自己,只想逃离這一切,回到原本平静的生活。 回到家才六点,原打算能再复习一下功课,休息几小时,然后午夜再去金星洗浴,似乎学校和面前的那几本复习教材,能让她逃避到另一個世界,专心做题的时候,可以暂时忘却那股再度降临,一步一步紧逼的压力。 然而才不到八点,许久沒有响起的一個声音,带来了一個信息,她拿起角落的哔哔机,上面写着,九点,金星。 田宁有些奇怪,今天自己的班是夜班,应该午夜才开始,为什么要她九点就去呢?這個号码,和第一次传来那個相同,她并不知道是谁。 不過她也沒有什么選擇的权力,只能简单收拾一下家裡,换身衣服便出门去搭小巴。 一进金星,现在的大堂经理是平哥,他通常都在晚班,因此田宁几乎除了第一天過来的时候碰過之外,便沒有再遇過他,他见到田宁,似乎愣了一两秒才想起来她是谁,然而奇怪的是,田宁還沒打招呼,他已经满面笑容地走了過来,“阿宁!好久不见了阿,之前都還习惯吧?哎呀,真可惜,才一下就要走了,” “平哥,”,田宁此时才问候,但是有些不懂他的话,“谁要走?” 他闻言也是一愣,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然一脸不明白不似作伪,心中颇有些意外,面上却不显,”妳還不知道?等等手续办一下,妳就要转去金沙工作了阿,“ ”金沙?”,脑中想起第一次见到欣姐的那家豪华夜总会,田宁彻底不解了。 “阿宁,”,风哥也走了過来,“要去金沙了?我已经打了招呼,那裡的看场是标哥,以后有事找他,”,笑容裡似乎有些微微的失落。 在這种声色场所,向来不缺八卦,不管是客人的,還是员工之间的,毕竟人一多本就会有各种流言,何况這裡旗下小姐一两百,排钟点的时候都聚集在休息室裡,有什么消息,都传的极快。风哥自然也听說了那個八卦,三天前的凌晨,他们的顶头老大耀扬哥亲自来了金星,而且直接点了田宁的钟,那天夜班他不在,所以并沒有看见。 他本就是大股东,东星奔雷虎的称号在道上现在又是名声极显,许多女人都想与他搭上关系,飞上枝头成为他的女人,除了能一夕脱离這样的工作,也能享受金钱带来的好处,就算都沒有這些,光是那男人俊帅的外型,被女人趋之若鹜也正常。 照理說,他想睡什么旗下的小姐,也不需要過来点钟,所以這件事情才被传得五花八门,因为太奇怪了,然而,更诡异的八卦则是,那天田宁前一個钟来的是洪兴太子,并且太子還买了她全钟,這种一听就极具爆点的内幕,一下子,便将田宁這個名字推向了八卦榜的榜首。 田宁之前只是一個默默无闻的新人,加上只做清水,根本许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谁,而太子成为她的客人,风哥自然知道,因为第一次還是他安排的,只是沒想到,太子后来又找過田宁這么多次而已。 原以为搭上了耀扬哥,田宁该不用再做了,却沒想到,新的消息,竟然是让她去金沙夜总会。夜总会虽比骨场高级的多,但,毕竟也是出卖肉体的风月场,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這样的事情,他也无力做些什么,看着眼前的眼中依然单纯的女孩,心中曾经模模糊糊的异样,往后,也只能压下。 “哼!我說是谁,原来是妳,不声不响的够厉害阿!”,是JoJo,“晚班都還沒排上,已经搭上了两個大人物,整個金星我看是沒人比妳厉害了,” 太子虽是洪兴的人,但成名已久,又是向来繁华热闹的洪兴尖东区揸Fit人,道上影响力很大,這些男人都是风月老手,各大骨场都去也不固定某個地方,只不過,总觉得這個田宁实在不简单,毕竟還沒有人能一個月内只是做清水,就让太子来找她五次的。 田宁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能让她调去金沙的,除了雷耀扬還会有谁?但现在,她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JoJo姐,我.....“,她想說她沒有,但实际情况也实在說不清楚, ”不過搭上了,還得去金沙,這就有趣了,“,JoJo转眼一笑,“那裡可不比這裡好混,妳阿,好自为之吧,” “JoJo,說這干嘛?“,风哥忍不住出言,田宁是怎么样的性子一目了然, 不過JoJo又笑道,似是不大在意,田宁引起的本就是众人的妒忌而已,要說有仇倒也不至于,所以她也只是想過過嘴瘾,“你看!紧张什么?我也沒說错,你们這些男人,马上跳出来护着,這种女孩子去了金沙,還不被那些女人整死?”, “唉,跟我来吧,把文件填一下,”,JoJo转头对田宁說,“发什么愣?傻傻的,都搭上耀扬哥了還不赶快上岸,跑去金沙做什么?真是笨!”,语气裡倒是有一丝惋惜, 感觉到她话外的意思,田宁心中有点意外,抬起眼来說,“JoJo姐,谢谢,“,不管怎么样,即使自并不是情愿過来的,但JoJo也是教了她,谁說别人一定要给与她关心呢?這是小小年纪开始打工便让她明白的事。 两人走向办公室,“妳阿!就是傻,女人老得快,這种地方又最是折磨人,金沙我以前也待過,当时就是沒有抓住机会上岸,”,她看了田宁一眼, “若耀扬哥或是太子真看上了妳,抓住其中一個,千万不要放手知道嗎?妳不适合這种地方。” 真沒想到她会对自己說這番话,但田宁不知道该說什么,自己的情况远不是這样简单,心中只能微微苦笑。 约莫十点多,金沙夜总会,同样的富丽堂皇,這個时段,又是在周五的晚上,裡面的气氛远比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热闹许多,纸醉金迷的氛围将這裡渲染成一個男人的极乐之境,大堂两侧迎宾的服务生容貌姣好,身材火辣,穿着迷你裙制服对来客笑语晏晏,加上灯光和音乐,让人一进门便感觉热烈奔放,想要玩乐。 田宁這一次沒有问路,凭着印象来到上次的那间办公室,一样是找欣姐。 不過她似乎很忙,一直不在办公室裡面,田宁足在這裡坐了快半小时,她才出现,一看见她,欣姐似乎也愣了一下才忽然道,“差点忘了!” 她笑着将田宁拉過来,,“我看看,在金星一個多月,倒是看起来還不错嘛,”, 昨日Brain哥忽然来了电话,交代将這個女孩从骨场弄過来,放在金沙裡,其余的话,倒是沒有多說。当时将田宁带到金星之后,她也沒怎么再去過问,后来更是根本忘了,但昨天這個指令,倒是令她充分感觉到了不寻常,联系了JoJo,才知道了那個八卦,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思量,但欣姐面上却完全沒有一丝异样。 “欣姐,”,田宁礼貌地喊了人,“JoJo姐說让我過来這裡找妳,“ ”以后,妳就先在我的组裡面工作吧,“,說罢她上下打量了田宁一下,還是那种朴素的一点也沒有吸引力的打扮,”夜总会裡妳得先学会穿衣服,這裡沒制服的,穿成這样,男人一看就冷了,妳下两辈子都還不完债,“, 田宁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欣姐,她依然是一袭性感的长裙高跟鞋,勾勒出紧俏的曲线,這.....来這裡上班自己還得先花钱买衣服?原先在金星虽然制服有些太過性感,但至少是发的制服,不用自己操心。 见她神色呆愣,欣姐拉着她,”走吧,先借妳几套我以前的衣服,“,两人走出办公室,一路上欣姐解释道,”以后妳一周上班五天,時間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時間短些,不過,“她又看了一眼田宁,见她依然认真听着,便接着說,”十一点后就可以变成宵夜时段,客人可以带妳出场,出场后的服务和時間都是另外计价,若沒有客人带妳出去,两点之后就可以下班。“ 田宁有些意外,這样的工作時間,实在比骨场轻松太多了,毕竟洗浴中心是24小时开门的,三班都有人,而夜总会白天却不营业,一整天只有晚上才开门,若是這样,說不定到毕业前,她還能天天去学校。 只是不知,所谓的宵夜时段,是怎么样的,她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客人带小姐出去会只是纯聊天,心中莫名一紧,就算轻松些,但本质還是不变的,那男人又为什么要让自己来金沙? 来到经理大班的更衣间,欣姐从一排排衣架上挑出十几件衣服让她捧着,這时候她也知道了,金沙现在以欣姐为首有三個大班,而她的组裡面有五十個小姐,金沙的包房数量不算非常多,但走的是精致奢华路线,小姐素质非常高,甚至不乏大学生在裡面兼差坐台,服务不同口味的客人。 小姐从内到外都要训练過才能陪客,衣着化妆是最基本的,会聊天才是夜总会赚钱的手段,和骨场靠劳力按摩不同,在這裡如何将客人哄的开心最重要,而一切目的也都是为了让客人继续回头消费,消费额达到一定,小姐是有分红的,而被客人带出场则是小姐最容易快速累积钱财的手段,因为出场的计费都不低,按照小姐的素质价码有所不同,但是這一部分的收入,小姐可以拿到一半,而小费更全部是小姐自留。 看着那一叠衣服,田宁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有大班穿的是长礼服,小姐们都着性感洋装,而且规定必须是连衣裙,有时候還会有一些主题,例如圣诞节之类的节日或是夏天有什么泳装之夜。 欣姐选了一件先让她换,那是一件白色露肩短洋装,不算太暴露,收腰和散出去的裙摆显得比较娇俏,让她看起来更为清纯但是些微的裸露,又带着诱惑,只是脚上一双布鞋有些煞风景,她叹了口气,“高跟鞋我给妳买几双好了,妳穿几码?” “欣姐....“,田宁想說她从沒穿過高跟鞋,但她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别谢我阿,从妳工钱裡扣的,“,她笑了笑,看了看她不算太傲人的上围,有待发育,不過腰臀腿线條都不错,心中已经在想手上的客人名单,有哪些喜歡這种未成年风格的,”這些衣服都是弹性的,就算身材不一样,還能先穿着,反正我也不穿了,等赚了钱再自己买。“ 最后欣姐說,前一周都是训练,第二周训练加见习,第三周才正式上工,就像一個一直被延缓执行的死囚,田宁再度轻轻松了一口气。 唯一能令她感到开心的便是這两周都能正常上学,而且每晚竟然只需要去夜总会五個小时,這是她几年的工读生涯之中少数如此轻松的时光,不過,在学校裡见到Miss方,也只能說谎托辞母亲情况有所好转所以能来上课。 手腕上之前按摩的红肿和发炎已经渐渐康复,而胃炎似乎也在吃药以及作息勉强正常后好了许多,只是,這两周以来,都不知道妈妈的近况,而那個令她害怕的男人,也沒有再找過她。 看着教室外西斜的阳光,田宁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书本,心中也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放弃了,明日,便是她要开始正式接束训练在金沙上班的日子。 前两周学的东西,除了打扮和說话之外,自然還有更明白的,伺候男人的技巧,這一块田宁实在是有些难以面对,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 而带小姐出场又分为两种,纯出场的要求小姐并不能拒绝,但不会有特殊服务,也许是吃饭也许是看电影,看客人需求,而另一种则是直接去开房,小姐不想去事先可以拒绝。不過,通常的情况之下,纯出场很大机会会变成另一种情况,毕竟客人不是来吃素的,而小姐也想多赚钱。 想到這裡,她轻叹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完全沒有選擇,放学走出校门,学生们往往都是兴奋而欢快的,毕竟在学校裡待了一整天,下课许多人会去冰室,撞球室,电玩游戏厅,又或者是逛街玩乐,田宁听着周围同学唧唧喳喳的声音,不禁有些羡慕。 然而才刚走出校门,便看见一個有些意想不到的画面,黑色的宝马跑车旁是一個正靠着车抽烟的男人,令所有经過的学生们都投以好奇的目光,不過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一见到田宁,他便熄了烟。 “太,太子哥?你怎么会在這裡?“,她确实非常意外,這两周已经不再去金星,一开始,脑中也偶尔浮现過這個男人,但,最终她還是丢开不想了,只沒想到他会出现在這裡。 ”我来看看上次那些仆街仔有沒有欺负妳,“,他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 這一次,田宁竟沒有直觉反应地躲开,感觉他的大手滑落自己的发梢,愣了一下她才道,”我沒事,“, ”上车,我带妳去吃饭,“,男人看着她,眼神忽然令她有些心慌,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总觉得又和他去吃饭有些奇怪,两人,以前是骨女与客人的关系,但现在. ... “又要回家复习功课?不会吃太久的,”,他直接拉起她的手,走近车旁,不管周围充满八卦的目光, 他的手粗糙宽大,包覆着她,让她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想放开,但他已经先放了手,直接拉开副驾座的车门,压下心中略微慌乱的心跳,面对他的眼神压迫,田宁只能抱著书包坐上车。 “金星的人,說妳不做了,”,车行一会,他才打破沉默, 這两周因为观塘区话事人的事情,又开了几次会,最后决定由大天二与生番同时竞争,他因为陈浩南的原因便也支持大天二,最近帮衬他不少。 然而上次送她回观塘之后,似乎就有些烦躁的感觉无法厘清,他一個大男人,向来沒有什么细腻的心思,但這次,好像有些奇怪。 以往,喜歡哪個小姐就多捧捧场,多做几次,自然也就沒了新鲜感,他从沒与哪個女人固定過关系,也不耐烦应付這些。一开始,对她似乎是有些异样的感觉,遇上了,会有些冲动,但過后也不会再想,毕竟是欢场裡的人,即使她再清纯,也是下了海,他对這些并沒有什么老派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终于决定再去金星找她时,他们竟說她不做了,其余便沒有多讲。 這两周,每次提到观塘,脑海中便偶尔会出现她,因为大天二的事,自己也来過好几次,但直到今日才来找她,原想先在学校碰碰运气,不然就去她家楼下,而对于自己這种行径,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田宁听见他的话,沉默了几秒才道,“嗯,不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沒有說出虽不在骨场,但還是在夜总会裡,好像,直觉便不想让他觉得自己還在做這些事,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贱。 “就上学?”,他转過来看她, “嗯,”,她轻声点头,心中讨厌自己這样的不诚实,但是......., 男人的左手忽然伸了過来,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右手,田宁吓了一跳,想挣开,但才稍微一动,他便转了一個方向,五指紧紧扣进她的五指之中,令她无法放开, “想吃什么?胃好些了嗎?”,他沒有转头看她,但声音似乎颇为轻松,田宁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该挣脱,不该挣脱?他是什么意思?犹豫间,总觉得掌中好像有一股暖流,淡淡的,蔓延开来。 *** 太子哥:我這個人很简单,加戏就要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