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共处一室 作者:未知 “那我們就扮一对即将离婚的夫妻,然后去体验一下莲莱给我們提供的服务。”唐清宁看着她,“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看来,在我們的角色扮演中,我是個混蛋丈夫。” 程舒也笑了一下:“唐总,你觉得我們住同一個房间合适嗎?” “不合适。”他非常肯定的语气,“所以,我們开個家庭房,一人一個房间。” “我有個疑问,還請唐总先告诉我。”程舒也道。 “你說。”唐清宁盯着她的脚,他這才发现她的脚步似乎不太对劲,她踮着脚尖站着。 “你为什么要亲自做這件事情?”她问。 唐清宁抿了一下唇,道:“因为接下来,唐家酒店要推出一個新套餐。我认为,在推出之前,我有必要先了解清楚所有的对手是怎么做的?程总监,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 程舒也点了点头,略带嘲弄道:“可以,唐总,你真是事无巨细。” “你的脚還能走嗎?”他指着她的脚。 “我忍忍,不是快到了嗎?”她问。 “你可以把鞋子脱了,试试光着脚走路。”他建议她。 “我以为你该說,女士,請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马上跑去帮你买一双鞋子回来。”程舒也抬步,停留了一会儿,现在再抬步简直像是拿刀在切她的脚后跟。 “对不起,我是個混蛋丈夫,混蛋丈夫从理论上来說是冷漠的,无视妻子的任何诉求。”唐清宁双手抄兜看她。 程舒也呆了呆:“你角色进入還真快。” “我希望你也是好演员。”他敛了神色,表情变得淡漠起来。 “那么,你现在可以先走,我慢慢走,你不需要等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唐清宁当真掉头就往前走,他走得不快不慢。程舒也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角色扮演,混蛋丈夫,遭遇冷暴力的妻子……行啊,那她今天就好好和他演一演。 又走了十五分钟,程舒也才走到了莲莱客栈,她感觉她的脚基本上废了。唐清宁站在客栈大堂的前台那儿等她,前台很忙,挤满了办理入住和退房的客人。 唐清宁看她走进来,他冷冷的带着质问的语气:“你在路上数蚂蚁嗎?为什么走這么慢?” 程舒也看了一眼大堂的状况后瘸着脚走到他面前,她微笑着:“路上沒有蚂蚁可以让我数,但你等我一下会死嗎?”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出门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你听了嗎?行李箱呢?”唐清宁伸头往后面看了看,他提高音量:“我问你行李箱呢?” “丢了。”程舒也始终不愠不火的,“你不拎,我脚疼,我也不想拎,那就只好丢了。” “丢哪去了?”唐清宁稍微抬高了音量。 “河裡。”程舒也摊摊手,“反正這日子也不過了,我凭什么给你拎行李箱。” 唐清宁指了指她,沒能說出话来。 “你们好,我是莲莱的大堂经理。請问两位需要帮助嗎?”大堂经理不知道打哪就冒了出来,他走到唐清宁和程舒也身边。 唐清宁扭過头不說。 “麻烦给我开一個房间。”程舒也从包裡拿出身份证递了過去。 “這位先生是和您一起嗎?”大堂经理礼貌问道。 “不是。”程舒也道。 “你什么意思啊?行李箱丢了,沒有结婚证你就想否认我們之间的关系嗎?”唐清宁咒骂着,“开個家庭房,刷她的卡。” “凭什么刷我的卡?”程舒也回瞪他一眼。 、首%)发/ “凭我這些年的收入至少交给你一半以上。”唐清宁洋洋得意。 “那我想问你,你的另一半收入呢?都交给小三了吧。”程舒也反唇相讥。 “刷她的卡,這是我的身份证。”唐清宁把身份证塞到大堂经理手裡后转過了身。 程舒也看到他双肩抖动得厉害,混蛋丈夫笑场了。 入住手续办得很顺利,大堂经理亲自给他们办理的。把房卡交到程舒也手中时,大堂经理特地轻声叮嘱了她一句,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向前台求助。 两個人拿着房卡上了楼,开了门后,唐清宁先进去,程舒也关上了房门。 “从办入住這一块来看,你感觉怎么样?”唐清宁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他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示意程舒也坐下。 “我进门的时候数了一下,前台那裡围了有九個人,加上我們十一個。我們站在柱子旁边,离台前大约两米左右的距离。然后我們說话的声音其实并不大,情绪起伏也不是特别明显。大堂经理来得非常及时,且,从他询问的语气来看,很明显,他听到了我們的争吵。所以,我认为客栈的机房裡,有人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前台的情况。发现异常,立刻通知。”程舒也道。 唐清宁点了点头:“从前台這裡来看,目前還沒有发现什么亮点。” “還有一点,我接過房卡时,大堂经理特地叮嘱了我一句,說遇到任何問題随时可以向前台求助。”程舒也补充道。 唐清宁微微蹙眉,默了片刻之后,他道:“我去找找医药箱,你处理一下你的脚后跟吧。” 程舒也這才弯下腰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走了不到一個小时,鞋跟已经磨坏了。大几千的鞋,一样中看不中用,奢侈品這种东西還真是只能供着。 唐清宁拿了医药箱回来,拿出棉签,双氧水和创口贴:“還是消個毒吧。” “我自己来。”程舒也急忙道。 唐清宁把东西放到了地上。 程舒也弯下腰,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她轻轻的擦了擦创口,疼痛像闪电一样击中她,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就懵住了。就在這個瞬间,她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水中,她看着她的父母沉下去了。 “舒舒,舒舒。”唐清宁被她的样子吓了一下,伸手晃了晃她,“你沒事儿吧?” 程舒也慢慢地抬头,喃喃道:“他们死了,死在那片海裡。爷爷骗我。” “舒舒。”唐清宁迅速起身,从柜子拿了瓶矿泉水過来打来,“快喝口水。” 程舒也闭上眼睛,她努力的想要将那片海的样子看得更清楚。可记忆又凌乱了,她又记不起来了。她对那段消失的记忆一直很好奇,也试图過寻找,有個关系不错的客户是心理医生,他提醒她,她可能接受過催眠术,因此而封存了某一段特别痛苦的记忆。 程舒也觉得很奇怪,她九岁进唐家大宅,九岁之后的事情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偏偏九岁之前,她全都忘了。到底是谁带她去做的催眠术? “舒舒。”唐清宁不断的喊她。 程舒也再次睁开眼睛,她接過水喝了两口,然后轻声說:“我沒事儿了。” 唐清宁看着她:“你刚才說他们死了,是谁?” “我父母。”程舒也勉强笑了一下,“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唐清宁叹了一口气:“我懂,我十二岁时,我母亲车祸過世。” “哦。”程舒也应了一声,难怪沒看到他母亲,原来過世了。 “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唐清宁半跪到地上,他接過了她手裡的棉签,沾了双氧水把她创口擦拭了一遍,然后拿着创口贴贴到了她的脚后跟。 “谢谢。”程舒也道。 “不客气。”唐清宁将东西收回医药箱裡,起身后又将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唐总,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嗎?”程舒也恍神得厉害。 “好。”唐清宁应道,“我去外面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