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观剑一悟
好嚣张。
魏苍黎见荆轲喊出剑法名称，不禁内心腹诽。
按照原身的记忆，江湖上并沒有什么叫做“惊天十八剑”的上乘武功。
公孙羽名声在外的剑法，是“一刃断喉，百步飞剑”。
沒错，就是鬼谷派的那個百步飞剑！
据說是公孙羽年轻时，曾有缘得到鬼谷子的指点所习得，而后他也凭借這一式名震江湖。
荆轲這個惊天十八剑，怎么看也不像是公孙羽的剑法。
难道，是這家伙自创的？
魏苍黎不会怀疑荆轲的天赋，在秦时明月裡，荆轲被称为“墨家第一高手”，剑圣盖聂唯一的知交好友。
眼下荆轲看着年轻，论实力，绝不会弱于同龄的盖聂、卫庄二人。
甚至，因为荆轲是从小习剑，纵横二人则十四五岁才拜入鬼谷派，现在的荆轲可能比盖聂、卫庄更强！
魏苍黎当即神色一凛，集中注意力，仔细观摩起来。
只见荆轲身影竟化狂风，一口剑飘渺到不知踪迹，剑光刺出朵朵梨花，千树万树，把郦商压制得无法喘息。
叮叮叮～
郦商脸上茂盛的毛发已被汗水湿透，脚下接连退步，剑招防守逐渐涣散，俨然败局已定。
面对荆轲，他连一次有效的防守反击都无法做出。
荆轲那口剑，是瓢泼大雨、是鹅毛飞雪、是狂风怒号。
风雨雪，放肆嚣狂，全无防守，变化无端，一往无前，无愧“惊天”。
“這就是，惊天十八剑，荆轲……”
魏苍黎口中呢喃，双眼直勾勾陷入呆滞。
……
意识空间，星海沉沉，苍龙七宿兀自放光。魏苍黎的身影随之显现。
“惊天，十八，剑！”
魏苍黎虚空一握，手中便延伸出一道光剑。
他踏步如风，长剑点起，千万剑出，俨然就把惊天十八剑演练起来。
“沒错，這就是荆轲自创的剑法，全攻无守，主打随性，堪称破绽百出。”
“不過，這也是荆轲的风格。”
魏苍黎舞起剑来，快到只有幻影，风、雨、雪，同样成势，虽不如荆轲那般淋漓尽致、奔腾豪放，却也足够明证——
惊天十八剑，他看会了！
“荆轲，不是随便一個剑客，就能够给歷史留下荆轲刺秦王的典故。”
“這套剑法，完完全全放弃守势，一往无前，代表着绝对的放松、绝对的信任，持剑者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顾忌，惊天十八剑的剑势就废了。”
“這是只有荆轲才能使用的剑法。”
噌～
魏苍黎动作骤停，缓缓抬平长剑，皱眉沉思。
荆轲是一個天生的剑客。他对自己剑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超越凡人的地步。
完全抛弃防守的剑势，一般人只有在绝境拼命的情况下，头脑充血、肾上腺素激增、几乎丧失理智，才会這么去战斗。
而荆轲，他竟能驾轻就熟，对无防守這一点丝毫不放在心上，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一個疏忽就会丢命。
這种心态，简直怪物。
“难怪，燕太子丹为刺杀秦王，物色過无数人选，最终选定了荆轲。這货看似沒心沒肺、吊儿郎当，实则内心绝对的神勇。”
“呼～，這一套剑法，我使不来，不過——”
魏苍黎长吁一声，猛地舞剑再起，言语突然狂放：“哈，惊天十八剑，太多了！”
“去掉无端的变化虚招，精简凝炼，全攻无守不称我心，我的处境正是要绝境求生，那便九攻一守，留下十剑。”“我，悟了！”
魏苍黎双眼精光闪烁，脸上洋溢着纯粹兴奋的笑容，张嘴狂笑：“哈哈哈，好，這一套剑法，就叫，九死一生。”
武学奇才的天赋，首次绽放华光。
荆轲自创惊天十八剑，魏苍黎只在观摩，意识海中，那不适合自己的十八剑，竟在片刻之间，重新提炼，创造新招！
十剑，九死一生。
……
演武场周围，观战人群仍然沉浸在荆轲的华丽剑法之中，难以回神。
“這是什么剑法，公孙羽将军有教過這种剑法嗎？”
“郦商轻松连胜四人，竟在荆轲手下，连反击一剑都做不到！”
“强，太强了，荆轲师兄！”
突然——
轰～
魏苍黎脚下石砖开裂，全身爆出一股强烈剑气。
他本站在围观人群之后，這一下爆发，气劲当场掀飞十余人，看热闹的人群宛如多米诺骨牌，推推搡搡，滚成一团。
“哎哟～”
“谁挤我！啊～”
“别别别，别挤，腰要断了！”
魏苍黎双目睁开，感觉世界好似更清晰了些，身心舒畅，很是轻松。
再一看，自己前面躺了一地的人，各种怨声载道，哀嚎不已。
他眉毛狂抖，心中暗道不妙：“坏了，還說自己要安稳地躲着发育，结果這一下……”
魏苍黎很冤啊，他就是观摩一下荆轲的剑术，结果悟性太好，自己也跟着顿悟了。
這跟谁說理去。
后面朱英看得目瞪口呆。
公子啊，不是你自己說的，我們要隐姓埋名先躲一阵子。
可你這么一搞，估计不要几天，整座濮阳城的人就会传說，公孙羽将军新收了一個名叫关羽的剑术天才。
這，如果传到罗網的情报網，……
“关羽师弟，你，方才悟剑了？”
荆轲扔下败北的郦商，面露古怪，回头上下打量着魏苍黎。
从那一瞬间暴露的剑气来判断，魏苍黎所领悟的剑招，不比他的惊天十八剑差。
难道說，這個新来的关羽师弟，同样是武学奇才！
“关羽，他是谁？”
“关羽师弟，荆轲称他师弟，他是，公孙羽前辈刚收下的新人！”
“好可怕的剑气，刚才吓死我了。”
“悟剑，听荆轲的意思是，這個叫关羽的，刚刚观战领悟了。”
“看他年纪不大，真是好天赋啊。”
看热闹的众人狼狈爬起身来，互相散开，各自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议论纷纷。
他们還不忘记，给魏苍黎让出一條道路直达演武场，给足了尊敬。
身处所有人目光的中心，魏苍黎目不斜视，把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当成萝卜头，微微颔首道：“嗯，侥幸有所得，多谢师兄。”
“哪裡哪裡，我自创的這個惊天十八剑，如果能给师弟带来一点灵感，我高兴還来不及呢。”
荆轲将佩剑扛上肩头，揉着鼻子笑嘻嘻道：“师弟，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切磋一场如何，正好帮师弟你给新招热一热手。”
“……”
魏苍黎眉头一皱，心知自己真惹麻烦了。
因为，从荆轲那笑嘻嘻的眼神裡，他发现了，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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