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徐夫子的杰作
這件事，倒不算让六指黑侠吃惊。
只是听徐夫子說到“墨家杀生剑”，六指黑侠仍然眉头一紧。
墨守无锋剑法，墨攻非命剑法，一守一杀，都是出自祖师爷的墨子剑法。
其中，墨守剑法，众多墨家弟子都在学习，是墨家比较普及的剑法。
墨攻剑法，则只有巨子能够修习，或者有巨子授命，弟子才能获得修炼的资格。
徐夫子說话举例打比方，连“墨家杀生剑”都搬出来了，說明他对魏苍黎的认可，俨然非常之深。
“你的态度我知道了，论剑大会仍有時間，我会继续观察。”
六指黑侠的主张，還是再看看，收不收魏苍黎，他沒有完全下定决心。
徐夫子顿时面露不悦。
敢情我刚才說的话全是白费口舌，那你特意跑過来說什么。
澈魂、瑶光，那小子选了澈魂，我的确高兴，你貌似也挺欣慰，结果你還是不收！
“观察？”
徐夫子不禁讥笑，讽刺道：“知人知面难知心，十年未必见人心性。巨子你是打算用這几天的观察，断定他的人格嗎。”
对于他颇为尖锐的话语，六指黑侠并不动怒，平静如常，回道：“人，心思城府，可以演戏，而剑不能。魏苍黎選擇了澈魂，那把剑真正的力量被激发之时，就可以看清。”
“澈魂，原来你是动了這個心思。”
徐夫子恍然醒悟。
剑名，澈魂。清澈，灵魂。
徐夫子给剑取名，不是随意取的。
他带着自己铸造的宝剑，前来风胡子世家，目的不是为了那個“最终解释权归人家所有”的剑谱。
十大名剑，徐夫子不在乎，甚至恶心。
水寒剑的铸造技艺，完全承袭自他的父亲，可以說，水寒剑就是鲨齿剑的“儿子”。
水寒能够闯进十大名剑行列，技艺相同的鲨齿，却耻辱地进不去剑谱。
他是要用這件事向父亲证明，那剑谱对于铸剑师而言，就是個狗屁！
水寒剑，是徐夫子对家传铸剑术的责任，是他想对父亲喊出的话语。
而澈魂剑，是他身为铸剑师，自己想要铸造的作品。
澈魂剑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墨家传承之兵——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墨眉是一把沒有剑刃、沒有锋芒的剑，跟一把尺子沒什么区别。
沒有锋芒怎么对敌？剑气。
墨眉的剑气，威力惊人，尤其对于墨家内功的增幅，一加一大于三。
六指黑侠這种顶尖高手手持墨眉，更是有一种剑气无穷无尽的无敌之威。
墨眉对墨家内功有增幅能力，并不来自于剑的本身，而是因为，从墨子开始，每一代墨家巨子都手持墨眉。
這是一柄，因主人的浇灌而成长的剑。
這個世界上，有人選擇剑，也有剑選擇人。
为什么不可以是，不需要刻意的選擇，相遇即是缘分，人与剑共同成长。
澈魂就是這样，蕴含着徐夫子的铸剑主张。
魏苍黎在澈魂、瑶光二选一選擇了澈魂，那么，当澈魂被激活的时候，魏苍黎的剑意是什么样，他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剑。
激活之后，天下间不会再有一柄，比澈魂更适合魏苍黎的剑。
這就是“澈魂”之名的由来，它是持剑之人灵魂的写照。
“哼，反正，我对他有信心。你认为他杀气重，我却觉得，他有很清醒的认知。”
徐夫子对魏苍黎的信心，六指黑侠不太理解，不過他也希望徐夫子是对的。
墨家多一個武学奇才，那不是很好嘛。
“呵，若真如此，我亦乐见。”
六指黑侠轻笑一声，结束了這個關於魏苍黎的讨论。
……
“荆轲，你醒了！”
公孙丽姬惊喜万分，一把扑到荆轲身上，堵住了荆轲的双眼。“呃嗯？丽姬……”
荆轲睁开眼睛，脑子還有点混沌。
“我怎么躺在這，发生了……”
“我好像，在和郦生分别誊写武学秘籍，然后，不记得了。”
“到底怎么回事？”
魏苍黎适时地来到跟前，一句话总结了前因后果：“你喝酒喝醉了，然后发酒疯，被黑侠前辈打晕，所以躺在這。”
荆轲将丽姬慢吞吞地从身上推走，坐起身来，口中喃喃道：“我，喝醉了？”
“我居然喝酒，還喝醉了！”
魏苍黎从丽姬那儿了解到，公孙羽身为将军，对于喝酒這件事管得很严，所以荆轲从小对喝酒并无爱好。
這无疑与动漫裡的酒鬼荆轲，相差非常之大。
而现在，魏苍黎大概知道原因了。
丽姬捏着荆轲的手，关切的目光快要浓成实质，问道：“那個郦生說，你练了什么十八式的心法，荆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对，师兄，你发酒疯的时候，使出過仙舞醉剑十八式，很强，剑意更有提升。”
魏苍黎关心的是，荆轲是不是突破到了大成。
“……”
荆轲一拍脑袋，神情变得严肃，缓缓站起身。
呼～
风，呼啸的声音愈涨，剑意散布在空气中，肉眼可见丝丝缕缕的扭曲。
魏苍黎眼神一凝。
荆轲变强了！
不過還是远不及卫庄。
看来进步是进步，大成的瓶颈沒有那么容易突破。
“呼，仙舞醉剑十八式，這名字真是又拗口又长。”
荆轲长吁一口气，自我吐槽，忽然又眼前一亮，“干脆就叫醉仙十八式，哈，我真是個天才。”
“啊！丽姬你干嘛！”
他突兀惨叫，抽出手来惨兮兮地揉捏。
丽姬满脸写着不高兴，嘟囔道：“哼，要死了你，醉仙醉仙，你练這种武功，小心回去祖父抽掉你一层皮。”
“我练都练了，這是内功心法啊，师父总不能让我废功重修吧。再說了，那内功心法感觉是在我体内自动运行，這事我也很冤啊。”
“還不都是你，相信了那個郦生的鬼话，要拼凑什么神功……”
“哎呀丽姬……”
荆轲又恢复了平常那沒心沒肺、贱兮兮的样子。公孙丽姬和他一句接一句地“吵架”。
魏苍黎默默离开，心裡思考着荆轲說的那些话。
心法自动运转，喝醉酒时，无意识状态下，剑意在发生进化。
如今清醒過来，剑意提升、内力暴涨，无一不在說明，荆轲获得奇遇，习得了一门神功。
一经对比，魏苍黎惊愕地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個自身最大的短板。
内力！
這些天他与人交手，全是切磋剑术。
内力的占比，有，但比较小。
比如和卫庄那一次，卫庄最后认真的一剑，魏苍黎挡住了，却還是被劈飞八九丈。
這就是内力差距。
卫庄沒有认真之前，是纯剑术的比拼，一旦认真……
战斗可不是切磋，他這种内力水准遭遇罗網，绝对死得飞快。
剑术要提升，内力的提升，更为紧迫！
但内功這东西，只有循序渐进地积累。如荆轲這种奇遇，一天之内功力暴增，可遇不可求。
魏苍黎不禁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脸上。
丫的荆轲，這狗运，你比我還像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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