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烟消云散
挂在王牧腰间的月神，欢快的摇晃着。
作为唯一全程目睹且参与者，其实她许多时候搞不太清楚，王牧和這個假扮圣贤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確認的只是，他们肯定有恩怨。
结缘后，說不定還是情劫呢。
看着后者身上的那层皮囊，缓缓在业火的燃尽下慢慢消失，别說還是颇有几分震撼的。
尤其是后者眼眸中那份癫狂，与之前圣贤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這伪装的本事還不是一般的高。
而另一边，此刻唯二看着這一幕的仙官阡漠也是一脸无语，脸庞甚至還有几分抽动。
“這两人…原来是仇敌？”
阡漠感觉荒谬至极。
那是天妖的意识，在受到湮灭。
可真行啊！
王牧见状，便知此时缥缈絮已经失了几分心神了。
却发现只有顾玉卿正看着自己，怔怔的。
你死了，你就沒机会了。
只是脑中那位秦牧的身影不断闪烁，直至与那狗东西完全重合，才让她愈发不甘！
为什么？
缥缈絮仿佛沒有一丝力气，从虚空中坠入了兽王山的苍茫大地。
王牧知道缥缈絮不太可能接受這种事实。
他恢复了几分。
他面容苍老，如一潭死水，像是绝望至极的沉默。
“你就不要出手了。”王牧看着阡漠。
即便身为仙官，他也不由浑身一抖。
想了想，還是拍了拍腰间，用神光镜传音。
王牧一死，天妖将熄，到时候還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
“快，快点杀了我們！”
這狗东西不只是在利用自己，连這個上界而来的强者，他都在利用！
冰仙！
“我不用求情。”王牧道，“只是兴之所至，道一两句真心话罢了。”
沒出任何错。
你什么人，敢這么对我說话？
缥缈絮连连退后几步。
這种让她感到耻辱万分的事情，她更加无法接受。
缥缈絮神念一动，发现這气息…似…有几分熟悉…
王牧生怕出什么意外了。
“……”缥缈絮。
在传授天妖秘法，以及天妖血脉后，自己就算施展出无极魔体，也会被缥缈絮认为這是天妖的气息。
“只是沒想到…”
只见在业火的沐浴下，王牧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
只是凭借业火恢复了一些。
我死了，還能重来。
当初与安绮秀那都不知道斗多少年。
“不可能，這不可能！”
王牧见状微微皱眉。
“缚仙索！！！”
“我就想，你可能会那种找到他，用這個身份，来哄骗她之类的。”
虽然依旧是油尽灯枯，但只要能稍微续上一刻，对他一位上界仙人而言，逆转局势不過是转瞬之间罢了。
“這两人，本仙有点理不清了…”
她之前应该就是如此感应自己的魔体的。
再一瞧缥缈絮，此时已经呆若木鸡。
随后，业火宛如被控制，又似嗅到了什么，尽是自动朝着王牧身上涌去。
王牧能理解缥缈絮为何說這种话。
反正多年后，她依旧是她的天妖之王。
“你也不用信。”
“所以你就故意引导我用那個计划…”
与缥缈絮一般的言语，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本能一般。
“你…你…你…”
业火在他身上也沒有任何作用…
东方牧？
不過是一抔白骨罢了。
如今缚妖索一出…
“好一番大戏。”他斜睨了一眼，“沒想到在下界還能见着如此精彩的场面，可惜了…你们二人未必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处于一种，事实虽然摆在眼前，我好像想明白了，但脑子就是不理解不接受的状态。
业火染着她那张足以令人忘记性别的绝世妖颜，癫狂的笑容在此刻尽情宣泄着千年来的不甘与怨念。
缥缈絮显然，认为死了反而更能接受一点，反正死了能重来。
只是么，有些事情，想不通，唯一有個解释，那她就只能信了。
只是，在缥缈絮看来，這话像是在求情一样。
片刻后，顾玉卿缓缓摇头，那鬼煞异形忽然发出一道厉声嘶吼。
要是可以，他现在真想用镇妖神玺一并将缥缈絮收了，然后等仙云鲲恢复出手把她干掉。
他本以为，自己這种打击，对她来說，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也就這样。
谁知业火沒用，反而倒是看到了這么一场大戏，他倒是恢复了几分。
“毕竟，都要死。”
“正好我打听到了顾玉卿的消息。”
只见缥缈絮身上的业火，如被清风拂過，起了几分波澜。
他的模样，变成了正常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化名秦牧的样子。
阡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阡漠顿时大吃一惊，心中骇然万分。
伴随而来的，還有一道若有若无熟悉的气息。
“不…不…”缥缈絮双眸欲要噬人，看着王牧，“你夺舍了他？你敢夺舍他，东方牧，你個狗东西！！”
虽然法宝不听自己使唤，但那种好像掌控上界法宝的样子，却颇让王牧有些着迷。
王牧一拍，一道璀璨金光从虚空中飞出，如自动锁定般，便朝着阡漠飞了過去。
所以，這是正常的。
当然了，也是现在這位仙官阡漠被消耗了很多，才能收的如此轻松。
“杀了他！”缥缈絮指着王牧，“不然你就得死！”
“沒什么不可能的。”王牧道，“這人实力有点强，其余那几個不出来，正好還有以为你這位大敌，顺便就让你一起对付了。”
缥缈絮伸出手，颤抖的指着王牧。
因为，他认出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缥缈絮声音尖锐，“那人与你行径言语一模一样，這世间不可能有两個一模一样的…”
对boss的了解，比对自己女朋友還了解。
王牧說的是实话，游戏中，自己死在缥缈絮手中其实有很多次。
“你身为天妖，失败那么多次…”王牧奇怪道，“這种失败对你而言，也沒什么吧？你前前后后也不過才数年光景。”
他印象很深的，毕竟下界這么有情有义的修士可不多了。
天妖秘法确实厉害，通過吸收业力修行，改变自身结构从而超脱寿命的烦恼，加上還得了天妖血脉，与自己的魔体完全融为一体，难怪缥缈絮也无法察觉出分毫。
阡漠淡淡道，“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放下仇怨…”
他内心冷笑一声。
只余下那仙官滴落的仙血，溢散在兽王山，散发着磅礴的灵气，或许用不了多久，灵脉耗尽的兽王山，会变成另一個洞天福地。
漂漂拳的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话纯属马后炮。
沒想到…打击好像還挺大的？
“你！”缥缈絮握手成拳。
被人背刺的滋味不好受，只是在和仇敌联手就应该有這個准备。
不就是失败么？何至于如此失魂落魄？
“？”阡漠。
王牧确实很平静。
听到這话，缥缈絮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下一秒，宛若天人感应，顾玉卿凭空出现在虚空中，只是身若参天，浑身有一道鬼煞异形如元神般外放。
看，多平静，显然心中也是有所准备的。
“我去找她，把她控制住。”顾玉卿似乎明白王牧的意思。
她忽然看向另一边的阡漠。
倒是后者，他眼眸中略有几分可惜。
好家伙，這不是当初替对方当自己业火的那個人么？
月神這人虽然脑子有点問題，但行动力和执行力很强，不愧是上界民政局的头子。
自己居然被一对仇敌给逼到這個程度…
毕竟我当时可不知道你就是缥缈絮，還是月神說的。
反而是王牧有些不太能理解缥缈絮此时的状态了。
被东方牧戏弄，和死比较起来。
阡漠心中吃惊于后者，却又几分冷怒。
只可惜，你们也太不了解仙人了。
這家伙应该很不好杀。
忽的。
缥缈絮隐约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纯靠月神一手结缘。
那种相遇，太巧了。
不然仅凭自己与缥缈絮联手施展天地乾坤，都未必能施展出来。
静静看着，不知不觉竟是有几分唏嘘之意。
总算是搞定了。
這可是堂堂上界有数的仙家法宝！
“這是…天妖的气息…”
不然怎么能对她了如指掌呢？
“他成天妖都沒有受你控制…”顾玉卿低声道，“你忘了，当初是谁来劝我的？我怎会受你控制？”
缥缈絮朝着阡漠冷喝一声，“堂堂上界强者，被两個蝼蚁玩弄于鼓掌，這不将他们挫骨扬灰，我都看不起你！！”
這下界果然非同寻常…
缥缈絮脚步一顿，只是冷笑看了王牧一眼。
“沒错…反正都要死！”缥缈絮哈哈大笑了起来，如疯了一般。
她现在很想死。
阡漠笑了，大抵也能够知晓后者這份急切求死的耻辱心理。
我堂堂…
那我真沒有。
刚才借助大阵，连通兽王山的灵脉，都耗去了大半。
王牧默念一声。
一定是那個冰仙！！
這狗东西不可能有這么厉害的东西！
一定是那個冰仙给他谋划的！
缥缈絮心中咆哮。
這是上界神将执法所用，而且還是配套的，转为一些犯了重大仙规的仙官和上界修士准备的。
阡漠被收入瓶中的瞬间，阴云消散，晴空万裡。
這有什么的？
“在无忧村碰巧相遇，也是你安排的？你有這么大能耐？”缥缈絮死死盯着后者。
沒想到…
下一秒，她脸色忽然一边。
当然不可能，月神的一切行动言语，都是自己通過神光镜青口相传。
直至身前。
此时的阡漠，已经将业火收起来了，并冷冷的看着這边。
“這些日子…”王牧也缓缓站起身，“多谢你照顾了。”
而且還不是寻常仙官能拥有的。
“那不然呢？”王牧假装都是我安排的，“你拿捏了敖青，我是你么，下一步必然想要通過這些人，来对付她们背后的那几個人。与慕红鸢有关的，只有顾玉卿了，你既然用了敖青，肯定就想利用顾玉卿。”
而且…
阡漠眼眸深层的注视着那缓缓现出原身的女子，心中有些惊骇。
他的容颜虽然依旧苍老，但股股生机却如泉涌般喷薄而出。
狗都不信。
对于曾经的天妖之王帝辰而言，不過是转瞬就能恢复的小挫折罢了。
“……”王牧。
都要死。
去去问问任何一個玩家，在游戏中的最后boss面前，得死多少次？
“残破的规则之力，你们的修为终究是太低了。”
“你還真是…”
她明白了。
要不然反抗挣扎起来，比上次那條古龙要麻烦得多。
那种一劳永逸，不让她转世轮回的杀掉。
我其实死在你手中很多次，所以你這次就放過我吧？
在缥缈絮听来，就是這個意思。
“你這狗东西，居然還会求情。”缥缈絮哈哈大笑。
“其实我死在你手中很多次了。”王牧忽然說道。
眼神很陌生，仿佛重新认识自己一样。
“看着情况，原本是仇敌暂时联手，然后被這女人背刺了？”
用业火，本质是想第一了结对方。
“此人不仅敢假扮先贤，還敢利用本仙的业火，真是胆大包天…”
掂了掂收妖瓶，王牧松了口气。
下一秒。
“怎么会？”缥缈絮一怔。
看了看四周，打算招人先把缥缈絮控制起来。
平静的如风浪過后的大海一样。
“此人竟然能不受业火…”
王牧想了想，“你這么大方，连天妖秘法，和天妖血脉都传给了我。我都快死了…真的。”
空气中陷入沉寂。
一旁的仙官阡漠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且，還不断在变的年轻。
当然，這话不能說。
只有真正的天妖之王才能不断转世重生，其余的，都需要她這位天妖之王来激活。
“正好当初你又假扮东方牧的名号…”王牧道，“我一合计，正好也是個机会。”
“我不需要夺舍我自己。”王牧道，“秦牧便是我，至于另外一個我…”
当时王牧可推断不出缥缈絮正好要去找顾玉卿。
免得出意外。
“不用。”王牧道，“你毕竟修行了她的秘法，若是找到她，你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好家伙，该不会這人的，假扮另一個人跑到自己仇敌面前当卧底了吧？
然后…
若說之前還有察觉的可能。
缥缈絮想到這，眼眸逐渐变暗，神情平缓几分，她似有魂音震动：
“出来！”
或者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缚妖索将缥缈絮给绑了，然后等安绮秀醒来处置。
只是，他现在也沒什么力量。
哦，那也是偶然。
真的不能太真了。
一副好像对随手使用工具的语气。
“收！”
言罢，王牧轻轻伸出手，招手一览。
无所谓。
看上去很摄人。
缥缈絮识海一震，如电石火光般转动起来，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见状，缥缈絮冷笑一声，正欲开口讽刺。
下一秒，宝瓶伴随而出，笼罩着已经被捆缚的阡漠上方，碧光湛湛。
看着缥缈絮迅速靠近。
【王牧：帮我個忙。】
【月神：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王牧：什么？】
【月神：你這家伙到底是谁？刚才那女子喊你东方牧？你是东方牧？她一直骂你狗东西，我以为只是你的仇敌…】
【王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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