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白宇(二) 作者:未知 距离婚礼上大火事件已经過去了一年,令海棠依然沒有苏醒的迹象,她身上被烧伤的地方,已经在這一年裡做了大大小小三十起手术。 白宇更是請了最好的整容医生,为令海棠治脸,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這是不可能了。 手术前,医生对着令海棠之前的照片,一阵叹息:“如此完美的黄金比例五官,可惜了。” 白宇站在已经术后恢复的令海棠面前,她依然沒有醒。 他能为令海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其它的,只能看她造化了。 杨雪琳轻轻触摸着令海棠的脸:“史密斯的技术真是不错,這张脸真是漂亮,一点也无法想象之前被灼伤毁容的样子,你說沈少航跟霍容修還会认出她嗎。” 白宇浅笑着反问:“你觉得令海棠若是醒了,她会如何選擇?” 杨雪琳笑笑:“還真是不清楚,不知她到底什么时候醒来。” 白宇也不清楚,也很期待,令海棠醒来后会如何。 他請了一名护工常年照顾着令海棠,又過了半年,到了海棠花开的季节,白宇忽然接到护工的电话,說是令海棠醒了。 白宇先是愣了一下,挂了电话,在车裡呆了几秒,這才赶去私人医院。 推开房间门时,白宇就看见令海棠靠坐在床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重生的感觉。 “醒了。” 白宇走进去,他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令海棠接下来要說什么,令海棠回头,看了看他的身后,是否在期待着什么人,有些失落,眸光陡然间黯然,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 白宇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令海棠问的這三個字。 白宇立即去找周医生,经過一番检查,最后确诊令海棠的记忆停留在认识霍容修之前的那一年。 换言之,令海棠那個时候還沒遇见白宇,自然也就不会认识,就连沈少航,霍家的所有人,她都不记得,中间缺失了十二年的记忆。 周医生說:“這应该是令小姐潜意识裡在排斥這段记忆,应该這段记忆令她很痛苦,人总是選擇性的想要忘掉一些不好的事,至于能不能想起,那得看她個人了。” 選擇性失忆,這在全国的病例裡也沒有几起。 白宇想起曾经为令海棠做心理治疗的医生說的话,令海棠在那时已经不断地加大药量,可见她心裡确实压着一块令她喘不過气的大石头。 当令海棠问他:“兰姨跟兰馨呢?” 白宇一时之间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令海棠现在的记忆裡,除了兰姨跟兰馨,就沒有令她牵挂的,甚至她连李情欢也忘记了。 白宇让令海棠在医院裡先治疗,他在家裡琢磨了两天,也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诉令海棠她失去的這十二年记忆。 门外传来动静,白宇走出去,就见沈佳妮拖着行李箱,带着女儿想要走。 白宇当即火冒三丈,将女儿抱過来,行李箱截下,让保姆把孩子带出去玩。 “沈佳妮,你别做得太過分了。” 沈佳妮生了二胎后,更加变本加厉的想要离婚,甚至提出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白宇知道,令海棠出事后,霍容修一直沒有再娶,還单着,沈佳妮這颗心自然就不安分了,恨不得立马飞到霍容修身边去安慰。 沈佳妮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宇:“這样有意思嗎,我們也吵闹了這么多年,你真想接下来几十年都在争吵冷战中度過,你不疯,我都要疯了。” “我早就疯了。”白宇将沈佳妮拖进房间,狠狠摔在床上,欺身将人压在身下:“佳妮,我說過,哪怕就這样闹一辈子,也不能分,除非我死。” 沈佳妮也不反抗,她知道反抗的后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可真可怜。” “半斤八两。”白宇桎梏着她,看着沈佳妮眼裡的倔强,他差点就告诉她,令海棠還活着,有令海棠在,沈佳妮就赢不了霍容修的心,可他沒有那样做,迟疑了几秒,還是松开了她,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服,說:“从今天起,你就在房间裡好好待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沈佳妮一听,愤怒而起:“你這是要软禁我嗎,白宇,你除了這一招,就沒有别的花样了是不是。” 白宇背对着沈佳妮,目光郁痛,他若是有办法,又何至于這么多年都沒有得到她的心。 沈佳妮心裡就只有一個霍容修,若說他对霍容修沒有半点恨意,那绝对是不可能。 白宇离开家裡,开车来到医院。 令海棠正在练习走路,一條腿神经坏死,她根本就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她心裡也清楚,只是想试试站起来的感觉。 沒走几步,令海棠身体失去平衡,若不是护工及时扶住就摔了。 “令小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白先生来了。”护工扶着令海棠在床沿坐下来。 令海棠扭头看了眼白宇,這個男人对她来說,就是一個迷,她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能靠這個男人。 白宇示意护工出去,待护工出去后,白宇走過去:“好点了沒有。” 令海棠抿着唇,只是浅笑了一声,她的這张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醒来,腿瘸了,脸也不是自己的了,她记忆裡還停留在刚上大学那会,可日历上却显示着,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白宇沉默了一会儿,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我先自我介绍,我是白宇,与你认识好几年了,我們是朋友,你因为一场大火,昏迷了一年半,兰姨,兰馨都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 白宇并沒有告诉令海棠有关沈少航与霍容修人事,一個字也沒有提。 令海棠听到這些,沒有太大的反应,在白宇沒有出现的這几天裡,她心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她问過医生,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如果她這些年裡真的活的如此痛苦,痛苦的记忆,她需要嗎? 令海棠并不想为难自己,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她看着白宇,說:“我只想知道,在這十二年裡,我還有沒有别的,对我来說很重要的人。” 在问出這话的时候,令海棠心裡已经做好了准备。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