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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翎的布局一

作者:未知
在鬼翎的阴招及涟衣推波助澜,外加庄贾对這個‘妹夫’高度满意下,他终于赶在季布赶到前,带着涟衣一块儿进入了起义军大营,一個负责后勤杂务,一個和妇女们一起给士兵们洗衣服。 “庄老哥,你妹夫可真能干,不但人长沒话說,做事還比谁都勤快~”某個洗纱大姐。 庄贾笑纹加深及假装谦虚中,“唉,年轻人不勤快点,還怎么养家啊,他這才来几天啊,還是要靠你们大家多教教他才行。” “不用不用,我家那口子也說小伙子人不错,学东西也快,不過你妹子就......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一大妈哈哈笑過,继续蹲在石头上洗衣服。 庄贾赶紧把马刷放下,“嘿,你這婆子怎么說话說一半,你倒說說我妹子她怎么了?” “庄老哥你也别怪李婶儿多嘴,你妹子虽然人长得漂亮,可是做起事就有点......”在辛勤劳作的农民眼裡看来,這意思是說涟衣好吃懒做,空有一副脸蛋了。 庄贾是個地道的农民,赶了大半辈子车,种了十几年地,再疼惜涟衣這個妹子,骨子裡对老婆的定义,跟周围的人也沒什么区别,会生孩子、会過日子、对得起老爷们儿,听几個妇女這样說,当场就黑下脸来,觉得十分丢人。 “不是我們故意挑你庄家人的不是,可你妹子做起事来细手细脚的也就算了,可怎么连一顿饭也做不好?昨天我孩儿他爹路過你家的时候,還看见你妹夫自己缝衣服,你說說,哪個有女人的男人是自己干這些儿事的,也是你妹夫脾气好,要是我男人,早就......”李婶拐一拐洗纱大姐,几個女人便端着洗好的衣服走了。 小时候家裡穷,三個弟妹都给饿死了,大爹沒办法才把涟衣送人,自己也是靠给富贵人家种地才活下来,此番与幺妹重聚,他這当大哥的心裡别提多高兴了,可這妹子......将马刷一脚踢到河裡,庄贾牵起马匹就气冲冲地往家裡赶...... 待庄贾走远,鬼翎从山坡后走出来,身后跟着刚才的‘洗纱大姐’与‘李婶儿’,俊俏的脸上笑意见深...... 什么叫天助我也? 听闻前方不足十裡的地方,季布的军队受到另一支秦军阻击而滞留了两天两夜,我心裡那個奸计得逞啊,這就叫天助我也。 经過几天的相处,在完全摸清了几個头头的生活习惯、人际交往之后,钦原将送粮大军中的几個重要人物及稍懂兵法的人全部换成了罗網的杀手,控制了整支军队。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所以她并不打算烧掉這些粮草,当然也不会在裡面下毒,因为這样太低级了,重要的是毒.药全被端木蓉搜走了,這种事情要是被其他下属知道,她以后還怎么去教学? 即便你千人千面,也只是一人一心。 周夫长急冲冲地過来牵马,在营地裡转了几圈,還是沒找到庄贾,“庄贾去哪儿了?!” 鬼翎表示一天沒见過自家大舅哥了,其他人也表示不曾注意到庄贾在他们的视线裡出现。 介于陈王急着用马,周夫长也不多做纠缠,在马棚裡找了一会儿,发现沒一匹适合牵去做陈王坐骑的......最后,自然而然地盯上了鬼翎的马。 “哟,這马不错嘛,牵走了啊~” 鬼翎赶紧不情愿地拽拽缰绳,“周夫长,這......” “這什么這,你难不成想要你大舅哥挨板子不成?行了行了,這事儿就這么定了,我也不追究你大舅哥的责任了”见鬼翎恹恹地退了回去,周夫长心满意足地走了,心想着随便从自己那裡挑一匹好点的马给陈王,再把鬼翎的良驹弄出去卖了,起码赚三十两...... 教育了涟衣一天,顺便指导她做了一顿晚饭的庄贾,牵着马回到军营的时候,已是酉时三刻,见妹夫不在,几個平日关系不错的老乡立即把白天的事告诉了他。 庄贾听完马上就坐不住了,本应他這做大哥的照顾亲人,怎么换成兄弟给他收拾烂摊子了?這妹子不争气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個儿也...... 庄贾越想越窝火,周夫长仗着和陈王副将是亲戚,平时占点便宜也就算了,怎么還欺负到他兄弟头上了?!“老东西,真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說完,便冲出去找周夫长算账...... 看着水裡的鱼因为食物而相互厮杀,赵高惬意地嗅着酒香,任胡亥在府中穿来窜去,将钦原房间门槛都踏平了,仍然端着恭敬的笑意,不时提醒胡亥坐下来休息一下。 “钦原到底哪儿去了?!”不必說,胡亥這么三天两头的来串门,定是为了朔公主。 赵高抚平衣摆褶皱,慢悠悠地起身行礼,“皇帝陛下,微臣确实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你既是她夫君,又是她上级,她去哪儿你会不知道?”胡亥一拍石桌,表示我才不信。 俯首躬身,赵高声音慢悠悠地如同在诉說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内子行事一向很有主见,微臣从来管不住她,尤其是上一次听从皇帝陛下的吩咐,将她禁足后,微臣就更管不住了。” 胡亥一早便知道赢朔会在秋猎上对付他,不取消秋猎,是想看看嬴朔的态度究竟坚决到何种程度,可又担心危急关头不免伤了赢朔,故而吩咐了赵高将钦原禁足,以便嬴朔出事的时候能帮上点忙,可沒想這会儿赵高居然拿這事来敷衍他。 “你這是怪朕令你夫妻不和?!” “皇帝陛下恕罪,臣下绝无此意,只是内子性情素来怪异,微臣确实不知道她在哪裡,想做什么,几时回来......不過,臣已经想办法通知她回来,還請皇帝陛下稍安勿躁”即便是以臣子的身份回应胡亥,赵高的神情也沒几分触怒龙颜恐于降罪的担忧。 就算知道赵高在敷衍他,他又能如何? 只是他如今贵为皇帝,又怎能允许他人如此轻慢他,转而一笑,胡亥十分和蔼可亲地說,“卿家如此尽心尽力,朕心甚慰,近月来前方战事不断,卿家辛苦,不如就在家中休沐七日,也好休养身体”意气扬扬地瞧着赵高,自己就算再无能,也是皇帝,胡亥倒要看看他会做出怎样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从的表情。 “谢陛下恩典”奈何赵高淡淡地领旨谢恩,继而恭送他回宫。 皇帝陛下亲自下旨让赵高休沐七日,赵高便真的什么也不做的在府中休息起来,就连听到信手向他报告,钦原那边遇到了麻烦,他也清闲地喝着白果熬制的稀粥,什么也不吩咐。 “大人,夫人的房间已收拾干净”小斯禀告了赵高,便立即退下,大人好不容易有雅兴赏赏夫人院中的景致,他们可不敢破坏。 钦原的规矩,府中仆人沒一個不遵守,只是因這段時間胡亥隔三差五来找人,每次来都要去钦原的房间看看,不免带进些粉尘,下人进去的次数才多了些。 赵高坐在钦原的院子裡,朝屋裡望去,对比自己屋裡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她房间裡的陈设倒是简单得像一個寄居客的暂避之地,床铺、柜子、长案......从她住进来,除了院子裡的银杏树,這裡的东西一样也沒变......滑下的衣袖盖住泛起红疹的手。 這样的话,到了必要时舍弃它,也无大碍......赵高离开钦原院子的时候,银杏树落的仅剩孤零零的枝丫,却不想最后一片银杏叶落在了赵高遗忘的杯中...... 农民所求的不過是一顿温饱,在跟随胜七起义获得了一点点利益后,便有了惰性,随着作战時間越长,真正能为战争付出的人越来越少,秦军与起义军的焦灼局势渐有向章邯倾斜的趋势。 而季布的援军,還沒有向陈县进发的迹象。 士农工商,士之所以排在农前面,也不乏道理。 相比沿路所见的起义军逃兵,季布押粮大军的军容和凝聚力都要高了许多,而当季布站在高台之上训示全军的时候,又觉得這样的将才,简直不是我們這种段位的人能比的。 只不過,在他训示的過程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問題。 “沒想到在毫无功力的情况下,你居然能除掉我军中這么多人”是的,這個小小的問題就是我被捉了,此时此刻,帅小伙正在友好的审问我。 就算被人吊起来打,亦温柔浅笑之,“大兄弟,你最好一辈子跟在季布身边,须臾也不要离开”罗網杀手背叛罗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過這次被背叛的对象是我而已,一個多年潜伏在外的绝字号杀手,就這么把我给卖了。 钦原的手段,這名绝字号杀手再清楚不過了,简直是罗網高阶残忍度的代表性人物,不過,沒有武力的钦原,可就大不相同了。 “請阁下先行回避”季布很礼貌地把那名绝字号杀手和其他人都請了下去,显然想问点不该问的問題。 “季先生觉得在下有什么弱点嗎?” 季布打量一眼装扮得男女都辨认不出的钦原,沒了刚开始知道罗網诱骗涟衣的冲动,“沒有。” “那你觉得罗網,又或者罗網的死对头...比如說影密卫,会因为我放弃這次行动?”真诚地向他抛出這個問題,幸好那绝字号杀手并不知道鬼翎在哪裡,否则還真是输定了。 既然前有秦军阻挡,后有罗網捣乱,季布也不急在這一刻突围了,“别說是赵高,就是逃走的十七個杀手,也绝不会回来救你。” “那季先生留着我還有什么用呢?”外面要杀我的呼声可是很高呀,像你這样的亲民将军,不应该顺从民意? 季布顺其自然地一转身,留给钦原一個能迷倒千军万马的背影,“交给墨家,废你武功,终.身.监.禁”季布侧着脸扫到钦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无法想象一個患有躁动症的人被捆缚了手脚,是一种怎样的抓耳挠腮。 季布噙着微笑,似乎已经感受到钦原在想象那种精神上的无尽折磨了...... 钦原苦笑,“喝,无奈啊~”摇头叹息之后,既然连死亡都不给我选,那還是不要去墨家了,“好吧,你赢了,我招。” 季布回過身来,见钦原一脸释然轻松,“請說”...... 不是所有的变数都能够预估在内,不是所有的人性都可以推算得毫无错漏,真正的智者,是无论形势如何发展,皆可及时应对。 鬼翎赶到周夫长营帐的时候,庄贾和几個农民兄弟正好把周夫长狠揍了一顿,可沒一会儿,他们就被陈王副将给绑了起来,美其名曰,“以下犯上,扰乱军心。” 庄贾虽不是什么大官,却是陈王的车夫,若轻易杀了庄贾,事后问起来,周副将、周夫长也不好交代,况且這种时候,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给陈王驾车,還真有难度。 不過,因为觊觎涟衣的美色,周家兄弟将并沒有马上放人,而是让被抓的农民兄弟的婆子们,给涟衣說媒去了,结果可想而知,涟衣拒绝了,并且被那些婆子臭骂了一顿。 這种时候,身为‘妹夫’,還一本正经說過要保护涟衣一辈子的鬼翎,自然要尽力跟恶势力作斗争才行。 所以,按鬼翎的說法,周夫长周副将果然在小树林外的石板下找到了一袋银子。 周夫长两眼发直地捧着银子,瞬间就忘了要把涟衣搞到手的心思,“沒想到小王兄弟居然有這么多积蓄,啧啧~” “之前是我的不对,還請周大哥原谅,放了我哥和其他几位兄弟。” “小王” “小王”......农民兄弟们无奈愧疚的声音裡透着对鬼翎的深深感激,就连庄贾心裡也在想,他妹夫真是個重情重义的人! 从周夫长那裡被放回来,家眷们赶紧来探望,李婶儿关心完自家男人也顺道关心了一下鬼翎,“小王,你沒事吧?” 被周副将他们抓的时候,鬼翎为了保护其他人,‘很明显’的负伤了,“无事,几位大哥沒事就好,咳咳...”說两句就吐血,鬼翎脸色苍白的能把自己吓一跳。 涟衣烧了热水端进来,正准备为大家清洗伤口,就被一個妇女沒好气地抢了過去,“我自個儿的男人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這狐狸精...” “臭娘们儿,還不過来!”此妇女正是被迫去给涟衣說媒并把她臭骂了一顿的人之一,虽然看在庄贾的面上,妇女们的男人不让她们再多說什么,可沒一個人给涟衣好脸色看。 包括庄贾在内,也有些生气,“你们怎么知道我們今天会被放出来?”庄贾记得,为了不让女人们担心,告诉過其他人不要通知她们。 不要指望长期受到欺压的人会有多高的素质,尤其是在不良情绪相互传染的时候,特别是不讲理的女人。 “哟~還不是多亏老哥养了個好妹子...哎呦”洗纱大姐被自個儿男人一拐,阴阳怪气地改了改口风,瞪了涟衣一眼,“孩儿他爹,我們可沒人送钱送粮带口信,還是回家去吃野菜吧......” 庄贾闷闷地看了涟衣一眼,什么也不說的和鬼翎一起回了家,一回到家,二话不說地杵着拐杖去了涟衣的房间,进去一翻开涟衣的被子,发现枕头底下果然有一片黄金花瓣。 “你個臭不要脸的!”举起拐杖就往涟衣身上打,无奈一瘸一拐地速度太慢,還是被鬼翎挡下了。 “小王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不教训教训她,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丢人!” 鬼翎抱住庄贾不放,“大哥,涟衣不是這样的人,你有伤在身,就不要再动气了。” ......省略一千字发自肺腑的劝解。 庄贾抡着抡着沒打到涟衣,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对你的,你...你......你這個臭丫头啊!” 看着庄贾抱头痛哭够了,涟衣冷静地将庄贾从地上扶起来,“大哥,那些事我不会做,你先休......”在庄贾把黄金花瓣拿出来的时候,涟衣静默了。 “那好,你告诉大哥,這是什么?!”拿着黄金花瓣,庄贾失望极了,颤抖地指着鬼翎,“以前你什么生活,大哥不管,可你既然跟了人家,怎么還.......唉.......”庄贾气得连连叹气,一直念着对不住鬼翎...... 此事過后,鬼翎、涟衣、庄贾三人仍住在一起,鬼翎虽然什么也沒說,可庄贾及被他所救的几個农民兄弟都觉得对不住他。 于是,就算鬼翎在做杂务的日常中犯了错,大家也想方设法地帮着遮掩過去,同时,庄贾开始让鬼翎跟他一起管理陈王的马车,渐渐地說一些陈王的习惯给他听,心想着将来若他得了陈王赏识,出人头地,也算对得起這個兄弟了。 至于隐隐约约生出怀疑态度的涟衣? 呵,迟早的事而已。 他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是陈王胜七。 霜降之后,天气越发寒凉,揉揉太阳穴,被扔在军营裡好几天,虽說给了我一定的活动范围,可是這走两步就哗哗作响的镣铐声实在是让人动也不想动。 打個哈欠,帅小伙每天忙得焦头烂额,還不忘记给我送晚饭,真是心地善良,“放心吧,他不会对你家涟衣怎么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們对她才沒兴趣”這话连我都不信~ “因为你的情报,将士们离陈县只有两個时辰的路程了”看钦原用木條叉了個菜窝头吃地津津有味,季布觉得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泄漏情报的下场。 耐心等钦原吃完饭,季布开始利用手裡有限的资源,“用你的性命换涟衣的性命,如何?” “這话对我說沒用”钦原笑一笑,拖着铁链回牢房去睡觉,帅小伙一脸真诚的模样,让人十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当過小偷,简直真诚到让人想以诚相待了有沒有? 可惜,我确实不知道鬼翎现在走到哪一步了,若涟衣已经给他牺牲掉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无奈摊手。 只不過两個时辰后,這样的交换條件還能不能成立,就不一定了。 连番的攻击下,秦军的抛石器已在陈县的城墙上砸出了四五個窟窿,潜伏进军营的罗網杀手开始与秦军裡应外合,在起义军中大势杀戮。 细铩与封妖等十来名杀手扫清道路上的障碍后,鬼翎赶紧去找庄贾,沒有他的话,恐怕无法接近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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