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谁家的孩子胆儿這么大 作者:未知 又半個小时以后,天色暗了下来,绿衣服男人开始离开。 秦凝眼看着有两個男人,从不同方向悄悄的坠上了绿衣服男人,她才放心的离开了。 现在,她的目标是福星公园。 福星公园,就是临近任贵均租住小院附近的那個大公园,每天都是很多人的。老人们一早在公园晨练,孩子们在公园奔跑,年轻人也喜歡饭后在公园散步。 秦凝到福星公园的时候,天色已是全黑,却正好是一天中的一個空档,老人回家煮饭了,孩子们回家吃饭了,年轻人還沒开始出动。 秦凝快速又小心的在四周巡视了一圈,确定沒有可疑人物之后,便找到了罗狗剩勒索信上写的,第二排第三棵水杉树。 她把树根处的废树叶和泥土扒开,扒成一個小坑,再意念一动,一大叠钱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了。 秦凝不知道這一大叠有多少钱,但应该不少于两千,她拿一條旧手帕把钱卷成一個鼓鼓囊囊的卷,又绑上一根细细的线,再把钱卷埋在刚扒开的小坑裡。 秦凝手裡拎着钱卷上的细线,十分仔细的查看四周。 沒人。 她躲去树后,转瞬进入空间,竖着耳朵,调动一切精神,耐心听着外头的一切动静,等。 四周有汽车的喇叭声,有风声,有虫鸣,从远到近;有人的欢笑声,有人的說话声,有人的脚步声,从繁杂到稀少。 终于,四周趋于宁静。 秦凝看了看空间的苍穹,蓝色渐浓,标志着空间外已是夜深,该有九点了吧。 秦凝迅速的从随身包包裡掏出一條黑色的布巾套在头上,只剩两只眼睛乌溜溜的转着。 而耳中,她听见空间外开始有轻微的响动,是脚踩在废树叶上的那种轻微响动。 再一会儿,便是有人开始扒开树叶的声音,秦凝手裡的细线开始动了。 秦凝意念轻动,只把自己的头,探出空间。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控制空间的能力越来越强,现在,她已经不用整個身体出入空间了,而是可以随意的让自己的身体出去一部分,比如吓唬舒风,她就留着下半身在空间裡,让舒风以为看见的是一個半截子的东西,而现在,她只让自己蒙着黑布的头探出去,在四下打探。 四周一片漆黑,因为有三四排高高的水杉树挡住了月光,秦凝现在所在的地方,更是能见度极低。 但不影响秦凝超越常人的目力。 她警惕的四处巡视,除了眼前一個黑影在树下挖着什么,四周并沒有动静。 秦凝轻轻的笑了一声:“呵呵!” 眼前正撅着屁股挖得起劲的黑影身子抖了抖,迅速直起腰,转动着头,惊恐的问了声:“谁?” 這一声很短暂,又因为黑影很恐惧,声音有些失真,秦凝听不出是不是多年前那個想在背后偷袭她、要回悟空的罗狗剩。 秦凝只好故意又笑了一声:“呵呵!” 黑影一下子靠在水杉树上,反手抱着水杉树,又是惊恐的问着:“谁?妖女么?你,你出来!你出来,我抓你去警察局!” 切!果然是当年那個耍猴的,罗狗剩! 秦凝再不犹豫,眼睛紧紧盯住罗狗剩,空间之力一起,罗狗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整個人突然飞到半空,再重重落下地。 可怜罗狗剩,“啊”了半声,倒是惊得栖息树上的鸟都扑棱了起来,却在重重落地之后,便沒了动静。 秦凝又听了听四周,并沒有什么动静,她意念一动,倒在地上的罗狗剩倏忽不见了,再然后,水杉树下的废叶子轻动一下,卷着钱的手帕包也回到了秦凝手中。 即便她准备充分,她還是放了真钱,以防万一她失手、或者罗狗剩還有后手,那么,罗狗剩能看在钱的份上,别伤了孩子。 秦凝拍了拍手帕包,把钱往随声包包裡一丢,便除下了脸上的黑布巾。 现在,是收拾罗狗剩的时候了。 空间蓝莹莹的光线下,罗狗剩穿一件深蓝色的旧中山装,背一個破旧的帆布书包,仰面躺在一处草丛裡,有一张又黄又胡子拉渣的脸,正是当年偷秦凝钱沒得逞、反而丢了猴子要跟秦凝追讨的人。 此时,他额头和颧骨处绽开皮肉,口鼻处都是血,可见摔得很重。 秦凝探手在他的颈动脉处探了探,還沒死。 可是,敢动她女儿,找死! 秦凝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立刻去找了條麻绳出来,把罗狗剩的双手双脚都绑住,再一路拖行,拖到了花梨木树林的深处。 对付這号混蛋,秦凝都不舍得用月亮河的水,便走去悟空住的小树屋裡,端了悟空的一個便桶,给罗狗剩来了個猴尿淋头。 罗狗剩立刻被呛醒了:“咳咳,咳咳,咳咳咳,救,救命啊!” 秦凝离他三米远,靠在一颗花梨木上,悠闲的說:“哎,罗狗剩,你可认识我?” 罗狗剩艰难的昂起头,惊恐的四处看着:“你,你,妖女,妖女!来人哪,救命啊,妖女啊!妖女!” 秦凝笑起来:“喊哪!大声的喊!能喊来人,我一定放了你!” 罗狗剩又喊了几声,才似乎意识到不对,开始观察环境,他看看天看看地,最终色厉内荏的喊:“妖女!我要去告发你!你就是個装神弄鬼的妖女!你,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见不到你女儿!” 听着這最后一句,秦凝再也忍不住,“噔噔噔”走過去,抬脚就在罗狗剩身上乱踹:“我叫你威胁我,我叫你拿孩子威胁我,我今天不弄死你是我错!” 刚开始,罗狗剩還嘴硬着,死命摆动着身体和秦凝对抗:“妖女,有本事你打死我,妖女,你不得好死……” 渐渐的,罗狗剩终于明白過来,自己被捆得像毛毛虫似的,周围的环境又大不同,他是沾不了便宜的,這才开始求饶:“饶命,饶命,妖女,啊,不,女王饶命,别踢了,再踢,要死了,啊,啊,真的,啊,我要死了……” 罗狗剩气息奄奄的,秦凝发泄了一通,心裡好受一些,這才住了脚,喘息着說:“說吧,孩子在哪儿,說出来,或许我能饶你的狗命!” “不,你放了我,放了我就說,否则,你一定找不到你孩子!” “行!你就在這等死吧!” 秦凝丢下這一句,把黑色面罩布卷巴卷巴塞在罗狗剩嘴裡,转身就走。 她心裡惦记着孩子呢,但不是盲目出手的。出门前,她给成屹峰留了信,交代他别让鲁兆辉进家裡,并做了一些布置。 因为按照勒索信突然投到巨泼来斯公寓的時間来看,罗狗剩非常有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秦凝一家的动向。 那么,秦凝就得预防着鲁兆辉以警察的身份出现,反而惊动了罗狗剩。 而同时,勒索信上写了秦凝秘密什么的话,秦凝便不能让鲁兆辉对這些方面起疑,她只能带走了勒索信,单独行动,并见机行事,却让成屹峰和鲁兆辉想法子,去反追踪盯着秦凝家的人,以期能共同寻找到孩子的下落。 等秦凝发现,盯着巨泼来斯公寓的人并不是罗狗剩的时候,秦凝就猜想着,既然罗狗剩有同伙,那兴许罗狗剩部署周密,還是会到說好的地点试试看勒索有沒有成功。 现在,罗狗剩已经抓在空间,但愿成屹峰和鲁兆辉也能有收获,把孩子给带回来。 秦凝趁着外边是浓浓夜色,一下子出了空间,匆匆忙忙的往巨泼来斯公寓赶回去。 刚到巨泼来斯公寓楼下,就看见一辆汽车灯对她闪了闪。 是鲁兆辉的车,鲁兆辉在车窗处探出半個身子向她招手。 秦凝立刻走了過去:“鲁大哥,你们可抓到什么人?” 鲁兆辉指指他的面包车,說:“就這個混蛋,躲在暗处探头探脑,我和屹峰追着他到了個小棚户屋子,他闪进去就不出来了,后来我和屹峰进去找,把他拉出来了,但這混蛋說不清楚啥,孩子也沒见,我們正审他呢! 屹峰說你追什么另外的线索去了,有下落嗎?干嘛不等我来了再出去,這么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哎哟,屹峰沉不住气了,快要把他打死了!” 鲁兆辉和成屹峰說话的间隙,能听见车裡有闷闷的敲打皮肉的声音,和被捂住的哀嚎。 借着路灯的光线,秦凝看见成屹峰坐着,他脚下团着一個身影,那衣服在昏黄灯火下灰绿灰绿的,就是盯梢他们家的人。 秦凝绕到车子另一边去拉开车门,便看见成屹峰在黑乎乎的车子裡抡拳头:“快說,孩子在哪儿!” 而成屹峰手底下的人,估计被塞着嘴巴,只是“呜呜”的晃动着身体。 秦凝說:“哥!先别打了,他塞着嘴巴,能說什么?之前一点也沒交代嗎?” 成屹峰气呼呼的說:“這個混蛋,說来說去,就只是說有人给了他钱,让他看着我們家,有沒有人出来,有沒有人出去,有沒有警察這些,别的一概不知道,你說我是不是该打死他!” 成屹峰說着,就在手底下的人身上重重捶了一拳。 秦凝沒出声,一下子跨上车,从包包裡抽出一把刀子,抵在這人的脖子上,再一把拉开他嘴上的东西,沉声說: “敢叫,我直接插刀子,绑架我孩子,我让你们抵命!现在,看着我!” 绿衣服男人已经被打得满嘴淌血,他惊惶的眸子看看秦凝的刀和秦凝的眼睛,喘息着不敢說话。 秦凝问:“让你盯梢我們家的,是不是叫罗狗剩?” 绿衣服男人:“……叫啥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有一只猴,耍猴的,我叫他猴哥。” “你看着我們家沒有什么动静了,就回去给他报信,是不是?” “是。” “他有跟你說過,他绑架孩子了嗎?” 绿衣服人忙不迭的解释: “沒有,真沒有,我都說了,真沒有,他只是說给我五块钱一天,让我远远跟着你们就行,真的,真的,别的啥也沒說,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耍猴的人呢?” 绿衣服人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给他說了,你们家沒有陌生人进出,也沒有警察进出,他给了我五块钱,就完了。” 秦凝又问:“那你回去怎么给他报的信?” “他住我們家后头那個小旅馆,我就走到我們家后窗口和他說一声就行的啊!” 绿衣服男人這么一說,成屹峰拎住他衣襟就是一拳:“這個事你刚才为什么不說?啊?” “你,你们抓住我就打,抓住我就要小孩,我不知道啥小孩啊,我以为你们搞错了,我啥也不知道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秦凝叹气,也說了声:“算了,别打了,先去那個小旅馆找孩子再說。鲁大哥,回刚才你们抓到這人的地方,我們找朵朵要紧。” 秦凝劝住了成屹峰,催促着鲁兆辉离开,因为她心裡明白,她拿走了勒索信,成屹峰和鲁兆辉就对整件事的发展不太清楚了,自然对好些事问不到点子上了。 鲁兆辉立刻开了车,還挂了警灯的往抓住绿衣服人的地方赶。 近十点了,路上沒什么人,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個密集的住宅区,停在一個弄堂裡。 按照绿衣服人指的地方,鲁兆辉和秦凝下了车去打听孩子,成屹峰留在车上看守人。 鲁兆辉正了正警服,此时也不能细讲什么法规了,他走进這個门面很小的旅馆,趴在门口高高的柜台上敲了敲:“哎,同志,我是警察,向你打听一個人,請你配合。” 正在柜台裡打瞌睡的旅馆工作人员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啊,啊,我配合,我們是正规集体单位,我配合,同志你要问什么?” “你们這有沒有住過一個耍猴的?叫罗狗剩的人?” “啊……耍猴的,有!叫什么,我得查查。” “有就好!他涉嫌绑架小孩,你先告诉我們,他住那一间,我們要查他的房间!” “啊……好好,行行。” 工作人员忙不迭的拎了一串钥匙去开门,鲁兆辉快步跟上,秦凝跟在鲁兆辉身后,心怦怦的跳,朵儿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啊! 小旅馆條件极差,走廊裡就有一股子霉味,工作人员走到一個房间前,低低“咦”了声:“门……开着呢,那,你们进去看看吧。” 秦凝迫不及待地的去把露着一條缝的门推开,一股夹杂着动物身上才有的酸腐味道冲出来,秦凝心裡大痛,哽着声音喊“朵朵,朵朵,你在哪儿”,大步往裡走。 然而,屋子裡两张床,又脏又乱,有很破的衣服,也有动物的毛发,但是,沒有孩子。 秦凝发疯似的把被子和床乱翻,只翻到了一只小袜子,小袜子上有一朵花。 這是朵朵的东西,花還是秦凝亲手绣的,果果的东西绣苹果,朵朵的东西都是绣一朵花。 秦凝抓着那只小袜子,大喊“朵朵,你在哪儿”,继而,忍不住的哭出来。 鲁兆辉回身揪住小旅馆的工作人员:“你看看,你们這旅馆藏着绑架犯呢,你们就沒瞧见人带孩子进来?” 工作人员也是惊吓:“沒瞧见啊,真沒瞧见啊!” 秦凝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外走:“走,鲁大哥,我們再去问那個人!” 鲁兆辉只好跟上,也不去管小旅馆工作人员了。 汽车上,成屹峰凑在车窗口,见秦凝出来,立刻红着眼睛问:“孩子呢?” 秦凝都不敢回答,只快速上了车,和鲁兆辉說:“开远些,我要问话!” 鲁兆辉明了,把车子掉头,准备开出這條小街道,找一個僻静地方,怎么也得把车上的人再逼出些话来。 成屹峰一看不对,抓住秦凝手臂问:“凝,我问你,孩子呢?” 秦凝大力咬了咬唇,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沒在裡头,但,一定能找得到的,一定能找得到的。” 成屹峰看着她无奈又焦急的脸,别开眼,捂住自己的脸。 车子开起来,很快转了個弯,上了大马路,成屹峰突然放开手,揪住脚边的绿衣服男人就打,力气大得车子都在晃动。 鲁兆辉一边开车一边喊起来: “哎哎,别冲动,打死他也沒有用,哎哎,行了,我都不能开车了……咦?你们看,前面的,是什么?是……是不是一個孩子?啊?谁家這么小的孩子,胆儿這么大,晚上一個人出来了啊?” 一听“孩子”两個字,成屹峰停了手,鲁兆辉突然一脚刹车,停下车子,把头伸出左侧车窗外看。 秦凝也立刻趴去车窗上看。 只见昏黄的路灯光下,宽阔的马路上,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摇摇摆摆的走着,她的左手拽着一根链子,链子一端,是一只比悟空体格還要小些的猴子,正摇动着短短的尾巴,转着头,警惕的看着四周。 当猴子看见了身后的汽车,和汽车裡伸出来看的人,它忽然跳上了车道边上的隔离栏。 這個动作,拉扯得那拎着链子的小小身影一個趔趄,小小的身影低语一句:“哎哟,空空,你不乖!” “朵朵!” 秦凝惊呼一声,大力推开面包车的门,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