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跟野蛮人說话,就是浪费時間 作者:未知 如今社会,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下到小学生,几乎人手一部手机,各种APP的应用也广泛,开发一個适用于聋哑人士的手机APP,可以帮助他们解决一些日常社交問題,是個很好的公益项目。 而市面上,语音跟文字转换的APP不是沒有,但系统不稳定,而且功能也不够强大到可以解决聋哑人士的日常交流問題。 苏湘一听,有些明白他做這個APP的用意了。 “我想你最能了解聋哑人士的需求,所以我想請你帮忙。你能答应我嗎?” 祁令扬直视着苏湘,并沒有要嘲笑她的意思,反而非常诚恳。 苏湘也知道他沒有歧视她的意思,在她认识的人裡,他是唯一一個在她面前說她的手语好看的人。 如果真的有這么一款有用的APP,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聋哑人在语言上的痛苦了。 当即,她点头答应了他。 一路上,祁令扬跟苏湘交流了很多,苏湘先說出了她的一些想法。 她希望這個转化出来的语音,可以根据她输入的标点符号出来代表不同情绪的声音,如果只是平直的语调,那就跟点读机沒什么两样了。 要有愤怒的语调,有高兴的语调,也有悲伤的,要跟普通人那样,有喜怒哀乐。 她還希望存储在程序内的常用语可以用一二三等数字快键来快速调取出,這样就免去了一條條的查找。 還有,這個转换時間要快,不然别人沒有耐心等。 地铁在终点站的时候停下,两人一起走出地铁站,苏湘索性带着祁令扬去学校,把他介绍给了校长。 他经常来這裡的话,可以更好更全面的了解到聋哑人的需求。 集思广益嘛。 校长知道這個项目,果然很高兴,表示会大力支持,首先就是要苏湘多配合帮助他的工作。 送祁令扬出校门的时候,苏湘笑着表示感谢。 ——我不知道,你竟然做公益项目。 做公益,就是无酬劳,沒有利益报酬還要倒贴钱进去。祁家是做生意的,在商界很有名望,是北城富豪界的另一座高峰。 不然当初苏家有难的时候,父亲跟哥哥不会把祁家也考虑在内了。 商人不做亏本生意,不然就不是成功的商人,那這個祁令扬在祁家,就是個奇怪的存在了。 难怪他的父亲在继承人一事上,把他排除在外。 祁令扬目光微闪了下,微微笑着說道:“我本来就是個闲散人,不如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你說是不是?” 苏湘想到自己,她也本来是個闲散人,来聋哑学校做老师,不也是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倒是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了。 因为有望用另一种方式說话,苏湘的心情好了点儿。 傅寒川看着苏湘這几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经常看到她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有时候還会一個人在那傻笑。 她对宋妈妈,对傅赢,就连对着金语欣都是一张微笑脸,唯独面对他的时候,扫一眼就過去了,好像不想看到他似的。 這让傅寒川十分火大。 什么态度!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不知道哪裡惹到她了,几天前就這样,爱理不搭,叫她往东她往西。 這天吃過晚饭,苏湘陪着傅赢在客厅玩,傅赢玩托马斯小火车,她玩手机。 傅寒川从书房出来倒水,就看到苏湘窝在沙发上,十指在手机上翻飞。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她时而停下来皱眉思考,时而咧着嘴唇打字,那专注的样子,完全沒有发现他就在沙发后面。 一股火又冒了出来。 就他对苏湘的了解,她几乎沒有什么朋友,平时不是在家就是在学校,也沒见她跟谁关系密切。 這又是跟谁聊得欢快。 看到苏湘打完字,咬着大拇指又在那裡傻笑,傅寒川那气焰就蹿到了头顶,眸中闪過一道寒光,他走過去,直接从她的手裡把手机抽了過去。 苏湘吓了一跳,回過头来就看到傅寒川黑着脸站在她身后,她生气的瞪他,伸长了手,意思让他把手机归還。 傅寒川冷哼了一声,避开她来抢夺的手,抬高了手臂看向手机,看她搞什么玩意。 苏湘烦死他了,索性从沙发上站起来,這样她就比他高了。 可是傅寒川轻易的躲开了她,一條胳膊隔开她,眯着眼看屏幕。 這一看倒叫他愣了下。還以为她在跟谁聊天,沒想到是在写记事本。 就见她的记事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都是一些日常用语,一條條的罗列下来。 对不起。 谢谢。 我很高兴。 請问這個多少钱? 草莓苹果西瓜,像是从傅赢的图卡上抄過来的。 …… 他一條條的看下去,眉头越皱越紧,什么鬼。 “你弄這些做什么?便签嗎?” 一天一页,這裡头写了三页的短语。 祁令扬說,放在存储中的常用语需要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苏湘想了想,就把自己在一天中說的最多的话给记录下来了。 不光是她,她所教的班级学生,也要求他们做好日常记录,這样就能筛选出使用频率最高的句子了。 苏湘就沒指望傅寒川能尊重她一点儿,她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看都看了,她的抗议在他面前不值一分钱。 但手机還是要抢回来的,問題是,傅寒川好像跟她较上劲了,她不肯說,他就不把手机還给他。 苏湘从沙发上跳下来,踮着脚尖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身上,一边伸长了手臂。 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的傅赢早就不玩小火车了,兴致勃勃的看爸爸妈妈“做游戏”。 這么好玩,他当然也要加入。 傅赢摇摇晃晃,像是只小鸭子似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傅寒川的另一條腿:“粑粑,我也要。” 稚嫩的嗓音令两人都低头看過去,傅赢水汪汪的黑眼睛弯成月牙,小嘴咧着露出小米牙,笑得像是只哈密鼠。 苏湘脸一红,被儿子看到两人打架了。 她趁着傅寒川沒注意把手机抢了回来就跑回房间去了。 傅寒川看了眼次卧的方向,沒什么表情的把儿子抱起来,后脚就跟着過去了。 苏湘平时要准备学校教案,在次卧放了一张书桌,此时她屁股還沒坐热呢,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她一转头,傅寒川面无表情的对着她,语气低沉的道:“你看看几点了。” 意思就是让苏湘给儿子洗澡,哄他睡觉。 因为APP项目才刚有個概念,苏湘這会儿热度正高,這几天都忘了傅赢的睡觉時間。 苏湘看了眼儿子,小家伙挂在爸爸的身上,一边揉眼睛一边還在挣扎着不肯睡。 苏湘把手机按了锁屏放在书桌上,从他怀裡一把把儿子抱了過去,气哼哼的去了浴室。 傅寒川冷冷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进了浴室,等门关上了,他才收回目光看着安静躺在桌上的手机。 刚才是趁着苏湘不备,他才可以看到她手机上的东西,现在锁屏了,沒有她的指纹,就只能用密碼了。 傅寒川倒是知道她的密碼,不過他沒有把手机拿起来看。 只是面色阴沉沉的。 這個女人平时连游戏都不玩,她一直怕从這個家出去,把所有的心思都耗在傅赢的身上,一颗心都围着儿子转,现在竟然能把儿子放在一边写什么记事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寒川脚步一转,走到书房便把门关上了。 打开微博一看,眉心拧了起来。 她关注的人又多了一個。 耀世文化公司? 乔深跟女朋友约会看电影,正悄咪咪的伸手想摸一下新交的女朋友的小手,就被口袋裡的手机震动弄得缩了回来。 一看来电显示,正是他家大BOSS。 乔深无语的抹了一把额头,旁边小女友不满的目光瞪過来,他只好陪着笑哄道:“上帝打来电话,必须要接的,是不是?” 小女友噘着小嘴:“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干嘛還要接老板电话。我都是关机的!” 乔深头疼,小女友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脾气大。 “就接一個电话。” “你的老板重要還是我重要?” 乔深望着女友娇俏的小脸,摸了摸她的头发:“乖。” 說着就走出去接电话了。 外面放映厅的走廊,乔深刚接起电话,傅寒川低沉的语调就传過来了:“去查一下耀世文化公司。” 乔深一愣:“现在嗎?” “越快越好。” 电话挂断,乔深对着手机无语,越快越好是多快? 走回放映厅内,小女友已经不知去向。 乔深抓了抓头发,算了,脾气這么大的女友,他伺候不了,好在认识不久,分了就分了吧。 小女友落跑了,乔深也沒兴趣看电影了,回去查资料。 這边苏湘给傅赢洗完澡出来,傅寒川早就不在房内。她把儿子带到儿童房,哄他睡着了,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傅寒川忽然又冒了出来。 他抿着薄唇,一张脸显得严肃的很,但是也不說什么,只是盯着她看,苏湘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安的动了动。 那一双厉眼,像是鹰隼似的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以为他又要纠缠着那几页记事本不放,苏湘手动了下,正要說些什么,傅寒川却给了她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沒說一個字,转身走了。 苏湘一头雾水,他這是什么意思? …… 乔深很快的就查到了耀世文化公司的资料,這并不难查。 “是在年初的时候在外省成立的一家公司,企业法人叫卓易,主营业务在影视圈。” 卓易? 傅寒川在商圈混了這么久,娱乐圈的大佬他也认识一些,但从未听說過這個名字。 听起来像是一家普通的文娱小公司,傅寒川微皱了下眉,苏湘不追星,更沒道理去关注這么一家刚成立的新公司。 总不见得她大马路上的被星探相中,叫她出道去。 呵,一個哑巴,难道去演哑剧? 以傅寒川的敏锐,不会這么简单的。 “继续。”他知道,乔深查到的,不会只有這么一点上網就能查到的资料的。 乔深道:“這家公司,跟别的公司制作影视剧再卖给电台或者卖给網络平台不同。他们自己做了個網络播放平台,自产自销,除了做影视,也做综艺,走精品路线。” 傅寒川微眯着眼睛道:“也就是說,耀世的這個平台,培养自己的艺人,只播放自己的东西,别人的进不来,自己的也不准备走出去?” 跟现今鱼龙混杂的影视播放市场不同,這家公司,倒是有魄力,敢這么单打独斗。 可是,這跟苏湘有什么关系? 乔深接下来的回答,回答了他的疑问。 他道:“耀世因为刚成立,還沒有什么大的水花,所以正在筹备做一番大动作,吸引关注。除了已经确立的几個大项目外,他還有一個公益项目。” “公益?” 做公益事业,确实能吸引很多关注,而且很吸粉。 傅寒川侧坐着,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慢慢的揉捏着额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目前为止,這個公益项目還未公开。不過据我查到的来看,他们想做一個聋哑人的手机APP。” 乔深說到這裡,傅寒川的眼睛再度的眯了起来,這就解释的通了。 所以,苏湘关注這個文化公司,又每天的做功课,是她也参与进去了? 呵,呵呵…… 乔深看着自家老板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后背有种冒冷汗的感觉。 在他查到這個的时候,就觉得大老板会很不高兴。 傅家的地位很高,傅太太又是那样一個人,傅家是绝对不允许她出去抛头露脸的! 乔深很是为那位傅太太捏一把冷汗,下面的话都有些不敢說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脸阴冷的傅寒川,欲言又止,傅寒川瞥了他一眼道:“乔深,什么时候开始,你說话吞吞吐吐了?” 乔深作为傅寒川的心腹這么多年,自是知道一些他的秘密,也知道哪些事情說起来就像是踩雷,要小心着点儿。 乔深又看了一眼傅寒川,深吸了一口气道:“傅先生,我查到负责這個项目的人,是祁家的那位二公子。” 乔深說完就噤声垂眸了,大气都不敢出。 關於苏湘、祁二公子以及面前這位的那点事儿,正是雷区之一。 果然,傅寒川的眼神一凛,懒懒搭在扶手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祁令扬,他就這么闲嗎! …… 苏湘很高兴APP项目正式立案了,這也就意味着她以后能“說话”指日可待了。 祁令扬告诉她這個消息的时候,别提她有多兴奋了。 项目立案,也就意味着要正式成立项目小组,苏湘以信息员的身份也进入了项目小组。 傍晚开庆祝会,祁令扬邀請了那些帮忙的学生,当然還有苏湘一起去参加派对。 這是苏湘第一次参加别人的派对。 說起来,她出身不低,嫁的人更是叫人仰望,她参加宴会派对的次数应该多得数不清,可是偏偏,她不能出现在人前。 她這样身有残缺的人,哪有那样的机会? 苏湘跟那些孩子一样,对這样的派对觉得很新奇。 大概是因为项目关系,来参加派对的人对她们這些人也不排斥,還向請教她们手语,苏湘自然很乐意。 祁令扬跟好友一起站在角落,看着派对中心的那個笑的一脸温柔的女人。 她是個很能吸引别人目光的人,好像身上自带光芒。 撇去她不能开口說话這個缺陷,可以說是個美人,但不是一眼就令人惊艳的类型,很耐看很有气质。 她的皮肤很白,长相偏向古典美,笑容柔柔静静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举手投足间大方优雅。 卓易收回目光,正要跟老友說些什么,发现祁令扬的目光還留在那個人身上。 他勾了下唇角,从桌上拿起酒杯放到祁令扬的眼前,夸张的道:“喂,人都要被你看化了。” 祁令扬回神,轻咳了一声,接過酒杯喝了一口,再看向苏湘的目光就变得再正常不過了。 卓易翘着腿,闲聊道:“說起来,如果不是苏明东改变主意,那么她现在就是你的老婆了。” 他感兴趣的瞧着祁令扬,轻轻的踢了下他的裤腿:“老实說,如果真的是那样,你是不是也跟傅寒川一样,以她为耻?” 祁令扬一怔,现在他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苏湘,只是因为朋友关系,可如果真是那样,他還能保持這么平静嗎? 随即,他拧了下眉,拒绝去想這個设想。 他睨了卓易一眼,眸色间有些冷淡:“你也說了是如果,已经定了结果的事情,再去想如果沒有意义。” 他也不做无用的揣测。 卓易挑了挑眉毛,男人对女人,一旦起了心思,哪怕只有开始的一点点兴趣,到后来都会像是踩入了沼泽地,直到最后陷入疯狂。 他有种预感,祁令扬跟這個苏湘,不会這样就结束了。 孽缘的起点,都是一個個小小的不经意的交集。 卓易道:“我只是提醒你,這样的女人,你要不起。” 且不說她如今是傅寒川的女人,她這個哑巴的残缺,就已经让她身边的人无法在上流社会抬起头来。 只要看现如今的傅寒川,他出席任何场合,身边的女伴都不是這位顶着傅太太头衔的苏湘。 “你要庆幸,幸好苏润把她送上的,不是你的床。” 祁家的家世,也不容许有這么一個女人存在的。 祁令扬浓眉微微的蹙了下,否认道:“我看你剧本看得太多了。我找苏湘,只是想借由她完成我們的這個项目。” 祁令扬眼中闪着微芒,看向场地中央。 苏湘已经不在那裡了,在场地裡搜寻了一圈,最后发现她站在酒塔后面。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衬得她双眼更加明亮。 苏湘只在电视裡见過這么高的酒塔。 一只只酒杯叠加起来,比她的人還高,這是怎么做到的? 不会倒塌嗎? 她在家裡跟傅赢玩叠高高,每次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傅赢捣乱,沒有一次成功過。 祁令扬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欢喜的小脸,从酒塔上取了一杯香槟递给她:“今天晚上玩的高兴嗎?” …… 這边开着庆祝派对,一片和乐,古华路的别墅裡却是阴沉到了极点。 宋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傅寒川。 从太太发消息来說,有事不回家吃晚饭开始,傅先生的脸色就沒好看過。 說起来,先生倒是常有事不回家吃饭,但是太太从来沒有過。 “先生,菜齐了。”宋妈妈小声的說了一句后就赶紧退下了。 她可不想做炮灰。 气氛异样,就连调皮的小傅赢都感觉到了,小家伙老老实实的坐在宝宝椅内自己拿着小勺挖饭吃。 他還不怎么会吃饭,米粒弄得撒了一桌。 傅寒川看到儿子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弄得脏兮兮,心情顿时更加的恶劣了。 该死的女人,有什么事能让她连儿子都不管了! 苏湘沒想在派对上多停留,只是带着孩子们去开开眼,玩一会儿就提前离开了。 打开门就感觉到了屋子裡透着的一股沉甸甸的压抑。 她在鞋柜那裡弯着腰换鞋,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双笔直长腿。 抬头一看,就见傅寒川冰着一张脸。 “你還舍得回来?”傅寒川开口,语气差到了极点。仔细听的话,還能听出一点醋意来。 但苏湘对這個男人,尤其這個时候,可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苏湘换了鞋子,将脱下的鞋放入鞋柜,然后往裡面走,径直的经過傅寒川的身侧。 她只是出去参加一個派对,而且现在還不到八点,又不像他,半夜回来的次数多了去了。 傅寒川见着苏湘无视了他,气得血压都上升了。 长腿一迈,两步就追上了苏湘,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眯眼盯着她道:“去哪儿了?” 苏湘被他捏疼了,拧着秀气的眉,双手比划。 ——帮朋友做一些事。 傅寒川噙着冷笑:“朋友?祁令扬嗎?” 苏湘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因为知道他会发脾气,所以她沒有告诉他那個APP项目的事情。 祁令扬的身份对她来說是尴尬了一些,但是对能說话的渴望,让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而且经過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祁令扬是個能让人放松的人,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 她身处在這样的环境,身边一個朋友都沒有,能接触到那样的项目,让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是個有用的人。 傅寒川看到她沒有否认,心裡的怒火更盛了些。 她果然跟祁令扬在一起。 “苏湘,你脸皮可真够厚的,面对他的时候,不觉得难受嗎?” “還是,跟我在一起觉得委屈了,就想爬他的床了?” 他可沒有忘记,苏湘跟那個祁令扬在一起时眉开眼笑的样子。更不用說,现在他们在做什么APP,那就更有共同语言了。 呵呵,祁令扬会讨好她,让她笑,她就乐不思蜀了? 傅寒川气极,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不顾這样的话会让人有多受伤。 苏湘在派对上的快乐在他的言语攻击下消失殆尽。 她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从他手心裡狠狠的甩开自己的手。 她抬起手,含着愤怒用力的比划起来。 ——是,我的脸皮不厚的话,怎么能嫁给你,還跟你一起生活! 如果她的心理能力不强的话,又怎么能跟他過了這两年多的婚姻生活。脆弱一些的,早就抑郁而死了! ——祁令扬是我的朋友,我們沒有你想得那么龌蹉。他在帮助我,让我变得更加自信,而你作为我的丈夫,你又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把她当成了他甩脱不掉的耻辱罢了! 苏湘愤怒的比划完,不管他有沒有看懂,就重重的踏着脚步回房间去了。 跟那個野蛮人說话,根本就是浪费時間! 傅寒川站在原地,被苏湘气得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過来。 這個女人,這是觉得有了后台就敢对他横了,敢放飞自我了嗎? 两人开始吵架的时候,宋妈妈就眼明手快的把傅赢带到儿童房去了,苏湘换了衣服去看儿子。 她不能把怒气也带到儿子那裡,在进入房间以前就先调整了心态。 打开门,傅赢看到妈妈,软糯的小胖身子就扭着跑過来了。 “麻麻,想。”小家伙抱住妈妈的小腿就蹭,妈妈从来沒有這么晚回家的,好想好想呀。 苏湘看到萌萌的儿子,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抱起儿子亲了又亲。 真奇怪,這么乖巧可爱的儿子,怎么是傅寒川的种。他脾气恶劣,嘴巴恶毒,除了一张脸好看以外,全身上下就沒好的地方,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幸好儿子只是遗传到了他的相貌。 小家伙为了等妈妈回来,一直撑着不肯睡觉,這会儿困得眼睛眨巴眨巴,窝在她怀裡懒洋洋的。 苏湘心疼了,她应该早点儿回来的,以后一定不能再晚回家了。 傅寒川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苏湘给儿子洗澡。 這個时候,他的心情平复很多,看着苏湘背影的目光也很复杂。 這种复杂的心情,连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开始,他只是生气苏湘跟祁令扬有往来,可是等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点恐慌。 至于他慌什么,他沒有再往下细想,也拒绝去想。 反正,她是他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来往,就是不行!尤其是祁令扬! 等苏湘哄睡了傅赢回来,傅寒川已然躺在她的床上。 苏湘皱了皱眉,很不高兴。 這個时候见到他,很难高兴的起来。 他们這几天沒有同房,這個时候她更不想跟他同房。 傅寒川看到她走进来,她身上還穿着刚才的衣服,前面的水渍应该是给傅赢洗澡的时候弄湿的。 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自己都不知道露出了黑色内衣的形状。 傅寒川喉头翻滚了下,低沉道:“看什么,去洗澡。” 苏湘很想赶他回自己的卧室去,不過想到傅寒川說一不二的霸道,抿了下嘴唇,转身走到衣柜那边拿了自己的睡衣进入浴室。 傅寒川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放在腹部轻点,等着苏湘洗完澡出来。 一段時間過后,他的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进去了這么久還沒出来? 浴室内,苏湘泡的皮肤都有些发皱了。 她就是在磨時間,等傅寒川等得沒意思了回自己房间去。 她不想跟他做,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解决他生理需要的工具嗎? 不過,其实她早就有這個认知的。她這個傅太太,在他的眼裡就是睡来的,除了给他生儿子,就是暖床的功能了。 傅寒川等得无聊,记得苏湘习惯在床头柜裡放本书,便打开抽屉。 书在,上面還压着一包中药。 傅寒川拎起那包药看了看,正好苏湘打开浴室的门,傅寒川转头看過去:“你沒继续喝药?” 苏湘在喝過几次之后就停下来了,宋妈妈虽然每天给她热好药,但她都偷偷的丢了。 除了难喝以外,她怕把身体调理好以后再度怀孕。 苏湘比划了起来。 ——很苦,不想喝了。 傅寒川瞥了她一眼,把宋妈妈叫了来,责问道:“不是让你盯着太太喝药的嗎?” 宋妈妈吓了一跳,为难的看了眼苏湘,她每次都拿了药回房间,难道沒有喝嗎? “去热了再拿来。”傅寒川把药包丢给宋妈妈,再走過来,站在苏湘面前。 他個子高出她一截,居高临下的盯着面前的小女人。 苏湘本就是個沒声音的,他也不出声,两人好像杠上了,寂静的房间内,一股难言的气氛再度弥漫开。 苏湘只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被傅寒川看穿了。 不就是沒有喝药,有必要這么瞪着她嗎? 搞得他好像很在意她似的。如果她告诉他,那個药不是增强身体免疫的药,而是调理身体的,他還能让宋妈妈给她喝嗎? 苏湘自嘲的笑了下,走到书桌边拿起手机写道:你好像很在意我?不然,干嘛非要盯着我喝药? 傅寒川被她噎住,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看到她這些反常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能是看她自在舒服了,他就不舒服了吧。 她把他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自己却开始自得其乐了,凭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薄薄的嘴唇开合,恶劣道:“我怕你受不住折磨先死了。苏湘,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嗎?” 苏湘眸光一震,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结婚快三年了,他依然怪她恨她。 为了苏家,她把他的快乐,他的骄傲夺走了,逼着他跟她在這婚姻坟墓裡互相折磨。 她咬住了嘴唇,就在這個时候,房门敲响了两下,宋妈妈把热好的药送過来:“先生,药热好了。” 傅寒川盯住苏湘,非要她自己過去把药拿了喝。 苏湘捏着药包,很想拍在他脸上。 可是她知道得罪他的后果,只要硬生生的咽下那口气,把药喝了。 苦涩的药味充斥了她的口腔,她正要拿一颗糖解苦,忽然整個人就被抱起来,下一秒,她被丢在了床上。 来不及做出一点回应,傅寒川像是逮住了猎物,几下就扯了她的睡衣,欺身而上。 苏湘嘴裡苦的要命,又被他狠狠的索取,像是被甩在岸上的鱼快要窒息,仰着脑袋大口的喘息,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她知道他這是在惩罚她,存了心的不让她好過。 苏湘的手指甲紧紧的掐着男人的肌肉,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忽的发了狠,突然抱住了傅寒川的脖子,嘴唇贴在的他的唇上,将嘴裡剩下的一点药汁渡了過去,再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一股苦味袭来,唇瓣再一痛,傅寒川眼睛更红了一些,狠狠的盯着身下的女人。 暗哑而充满怒气的嗓音响起:“你竟敢……” 她竟然敢一再的挑战他,跟他唱反调! 他更加用力的对待她,苏湘這一夜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昏睡過去。 傅寒川点燃了一根烟,低头看了眼眼角還挂着泪的女人,他的脸上并沒有欲、望得到纾解的舒爽,反而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這個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胆大,是谁给了她這個胆子? 而自己,又干什么要把心思浪费在她的身上? 她不過是苏家硬塞给他的女人! …… 第二天,苏湘在浑身酸痛中醒来,身体好像傅赢的那個机器人玩具,被人拆开又重新的组装了一遍。 镜子裡的自己不但顶着两個黑眼圈,而且脖子以下部位,全都是指痕。 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沒有過,每次都是在她得罪了他以后。 苏湘习惯了,拿了粉盒把那些痕迹遮掩起来。 今天她起床有些晚,好在是周末不用去上班。 傅寒川不在家裡,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這個时候苏湘也不想看到這個人。 金语欣在那跟宋妈妈說话,看到她出来,笑着打招呼:“傅太太,今天你有些晚呢。” 苏湘看到金语欣一怔,按照事先說好的,周末她不需要来工作,不過這样的事情不是沒有发生過,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今天傅寒川不在,可能是他叫她過来的吧。 苏湘扯了扯唇角,沒說什么,拉开座椅坐下开始吃早餐。 金语欣看着苏湘的侧影,心裡恼恨,扮什么高雅,不過是個会爬、床的哑巴而已。 她一眼就看穿她遮掩的那些痕迹,心中嫉妒的不行。 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当上傅太太的,也在打赌猜测這位哑巴太太什么时候成为下堂妇。 可一晃眼快要三年了,傅先生外面花红柳绿,时不时的就传出一些花边新闻,而哑巴依然稳稳当当的坐着傅太太的宝座。 于是有人猜测,這位傅太太虽然是個哑巴,但是手段了得。 金语欣心中嗤笑不已。 在沒有见過苏湘之前,她也差点听信了那些传言,后来看到了……才知道靠的不過是床上的那些把戏。 金语欣瞧不起苏湘,不過,她也沒有蠢的把那天送文件被傅寒川责骂的事情在這裡說。 她惹火了傅寒川是一回事,但她的优越感在苏湘面前绝对不会因此而消失。 苏湘以为金语欣今天来是教习傅赢的便沒怎么搭理她,不過金语欣今日来,既不是为项目,也不是傅寒川叫她過来工作,而是来发請帖的。 金语欣从手袋裡拿出两张請柬,放在苏湘面前微微笑着道:“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我父亲想给她好好庆祝一下便办了個小型聚会,想邀請傅先生傅太太一家前往出席,請傅太太赏光。” 苏湘垂眸看着那红色的請帖,沒有立即回她。 凡是宴会之类的,苏湘是一律不准参加的。金语欣为傅家工作了這么久,她跟卓雅夫人的交情又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给她這個請帖,除了羞辱以外,她還真听不出有什么诚意。 這时,宋妈妈从厨房拿了几片燕窝出来问苏湘:“太太,下午炖燕窝好不好?” 先生吩咐了,要她好好调理太太的身体,之前炖了次花胶汤,苏湘嫌腥味太浓便不肯喝了。 金语欣一看到這上等燕窝就想到那次在傅寒川的办公室,乔深拿来的大礼盒。 原来,這燕窝礼盒送给苏湘了。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链,顿时心裡就觉得很不是滋味了。 這條手链,是她自己要来的。 那天跟傅寒川吃過晚饭,经過商场的珠宝店,他就說让她自己挑选個首饰。当时她還欣喜不已,待她挑选完了,傅寒川却說,這是作为她提出项目建议的报酬。 而她此次前来送請帖,也是想修复跟傅寒川的关系。 這件事,是经過卓雅夫人同意的。不然,以傅家对苏湘耻于见人的态度,她這辈子休想出现在人前。 所以說起来,這位傅太太能露脸,還得谢谢她呢,不過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傅太太的身份出现了吧…… 金语欣想到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心情就格外的好。 她看了眼苏湘,再看向那燕窝,故作羡慕的道:“這燕窝一看就是上品,傅先生带回来给傅太太的吧?” 宋妈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先生送太太燕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金语欣知道宋妈妈在想什么似的,捏起一瓣燕窝道:“這燕窝,看着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傅先生的办公室商量事情,乔助理拿进来的,說是客户送的。” “傅先生对傅太太可真好啊。” 她把燕窝放回容器裡,轻轻的拍了下手,银光闪烁,她抚摸了一下手链,再說道:“說起来,傅先生可真是個细心的人。這條手链,還是他亲自帮我挑的呢。” 宋妈妈再笨,也听出些什么来了。 這话不是气人嘛! 說什么燕窝是客户送的,手链是傅先生亲自挑选的,這一对比,還不叫人难受? 宋妈妈看了眼苏湘,就见她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捏紧了筷子。 宋妈妈作为一個下人,不好說什么,只道:“傅先生对太太一直很体贴,知道她身体不好,就让我多做点好的给她补身体。” 金语欣本就在說谎,听到宋妈妈這么一說,气得暗自咬牙。 苏湘,她一個哑巴,吃再多补品,還能开口說话了不成? …… 傅寒川昨夜折腾了苏湘大半夜,等她睡了后,自己却睡不着了。 他有個好友在城郊有個私人庄园,一大早的跑就去了人家的庄园钓鱼。 說是钓鱼,人却往坐椅中一坐,钓鱼竿随意的放在架子上,脸上盖一本书,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這农庄的主人,便是莫非同。 自从傅寒川结婚后,几個至交好友一起玩乐的時間少了很多。 莫非同是個玩家子,昨夜就跟一帮友人在庄园开派对,半夜才去睡,早上就听庄园的人說傅寒川来了。 他裹着睡袍走到鱼池那边,先看了看水桶,裡面除了半桶水,连一條猫鱼都沒见着。 莫非同往旁边的座椅中一坐,半眯着眼看鱼塘水面波光粼粼。 “怎么,家裡的床不好,跑到我這裡来睡?”莫非同踹了傅寒川一脚,“我說,你就算想睡,也进屋裡去睡啊,我這儿可沒养着美人鱼,等着你来钓上钩。” 傅寒川根本就沒睡着,只是在放空大脑罢了。 “脚痒就剁了。”傅寒川瞥了一眼裤腿上的脚印,把书对着莫非同的脚砸了過去。 “嘶……火气這么大,欲、求不满?” 莫非同躲开书,一脸贱贱的凑上去,非要在心情恶劣的老虎嘴上拔毛:“怎么,小哑巴沒有满足你?” 傅寒川瞪了他一眼,一掌拍在他的贱贱脸上往后一推,沒好气的道:“我好的很!” 莫非同掏了掏耳朵,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就好了呗,干什么這么大声。” 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棉拖踩着绵软草地的声音。 裴羡也是昨晚在這裡狂欢的人之一,也是傅寒川的好友之一。 他拍了下傅寒川的肩膀,在他另一侧的座椅上坐下,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道:“大清早的就听說你来了,那干什么不昨晚就来?” 昨天晚上几個朋友小聚,也给傅寒川打了电话,不過他沒答应。 另一侧,莫非同伸长了腿,脚挺着草地,将椅子往后翘起来坐着,阴阳怪气的道:“人家老婆儿子热炕头,跟你玩有什么意思?” 傅寒川懒得理他,懒洋洋的拿起钓竿看了看,鱼钩上空空的。 “我說莫非同,你這鱼塘不会是死的吧,一條鱼都沒。” 莫非同侧過头来看他:“我說傅大少爷,你這是在哪受了气,跑我這儿撒气了?” 傅寒川在這鱼塘边吹了一早上的秋风,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最后他归咎在了苏湘的身上。 傅寒川裹了一肚子的气,嘴皮子掀了掀道:“我在跟她冷战。” 莫非同一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夸张的道:“神马?冷战?跟谁?” 傅寒川恼火的瞪他,就差挥鱼竿揍他了。 裴羡笑着道:“你就别再惹火他了,沒看到他心情不好。” 他看向傅寒川:“怎么回事?我听乔影說,你让乔深在调查祁令扬?” 乔影当年追傅寒川沒成,一来二去的,倒是跟裴羡成了一对。而乔影的那点道听途說,多半是从乔深那裡听来的。 傅寒川听到“祁令扬”三個字就更来火了。 這混蛋明知道苏湘是他老婆,還来找他做什么APP,真是找死! 而苏湘這個笨蛋,祁令扬那种人一看就是图谋不轨,還說是什么朋友,气得他想掐死她。 为免自己真的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把她闷死在床上,他便一大早的出了门。 傅寒川把這段時間看到的围绕在苏湘身边的男人說了下,然后說道:“以前怎么就沒发现,她這么有招惹苍蝇的本事。” 庄园的下人送来了早餐,莫非同往嘴裡塞了一颗新鲜草莓,說道:“我看你怎么像是個妒夫。我說,你该不会是对小哑巴‘日’久生情,对她有了感情吧?” 谁都知道傅寒川跟苏湘是怎么结的婚,也知道傅寒川的心裡沒有那個哑巴,全世界都不看好他们。 莫非同在某個字上加重语气,暧昧的瞥了某人一眼。 傅寒川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只不過那女人现在顶着傅太太的名头,他绝不能让她干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莫非同仰头望着蓝蓝的天空,感慨似的道:“如今哑巴的行情都這么走俏,世界真变了。” 他看了眼裴羡,搓着下巴道:“你說,我是不是也换换口味?” 莫非同能玩,标准的花花公子,他出现的地方,通常都是女人环绕。 裴羡笑着道:“你就算了。不過這年头长相不错,又会琴棋书画,還是豪门千金的哑巴不多,奇货可居。” 傅寒川的心情本就不好,在两個好兄弟的调侃下,心情更加恶劣了。 乔影起的晚了些,又不像這些男人们不注重外表,她画完了妆才出来,正好听到裴羡的话。 “你說谁长相不错?”她往裴羡的大腿上一坐,暗暗给他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