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为人四海的沈舅舅 作者:未知 等到沈青从外面进来,秦泗水已经把地毯铺上一层油布,摆上冷切牛肉、烤兔子、炖狍子,還有从水泡子裡捞的鲫鱼,心灵手巧的秦泗水给炖了個汤。放上点盐,再撒上些水边生的野葱野蒜。浓郁的鲜香令饥劳一天的人们食指大动。 沈青与马志见面自有一番别情,這时候秦泗水把最后一大盘野菜端上来,对秦雷道:“殿下,可以用膳了。” 秦雷对沈冰吩咐道:“去拿两坛烧酒来。”沈冰高兴地从地上蹦起,就往帐外窜去。此时烧酒刚刚出现,齐楚两国都不接受這种辛辣醉人的高度酒。即使在秦国,也不受贵族待见,只在社会底层流传。若不是秦泗水,秦雷都不知道這個时代就出现烧酒了。 但有一种人狂热的喜歡這种烈酒——当兵的。秦雷当日饮后,再饮别的酒都觉得淡而无味,索性让秦泗水只去仙人烧沽酒。這次北上,怕喝不到烈酒,秦雷竟让沈青把仙人烧的库存统统买下来,足足装了五大车。喜得仙人烧的华老板好几天睡觉时候笑醒。 秦雷他们轻装简行,辎重都抛到后面,只带了十坛老烧。本来打算自己喝足够了,谁成想在在温差巨大的草原上,這老酒竟成了稀罕物,引来全体卫士的觊觎。秦雷倒是不心疼他们喝,只是第一次喝了之后,一個個醉醺醺的倒头大睡到夕阳西下,耽误了整整一天行程。是以秦雷严格控制他们饮酒的量,每日全体只供一坛,多了免谈。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這群酒虫上脑的家伙醉過一次,就对自己带的淡而无味的水酒失去兴趣,每日缠磨秦雷,希望他能开恩,多赐些烧酒。 秦雷的烧酒就在每個卫士的马背上分开装着,但是沒有他的允许,谁也沒有动的心思。因为从第一天起他就潜移默化的灌输一個心思给自己的手下:该是你的,殿下一定赐给你。殿下不给的,绝对不要觊觎。日复一日,终于成了良好的习惯。 等沈冰把十個大酒壶提进来,要打开给秦雷检查。秦雷摇头道:“不必,我相信我的兄弟们。今天放开了喝!” 沒有当值的卫士,不管帐篷内外的,齐声欢呼,甚至有人喊出‘万岁’這样犯忌讳的话。 秦雷皱皱眉头,知道這是真情流露、口无遮拦,便沒有說什么。待所有人面前的粗瓷碗都盛满酒,秦雷环视一下围着帐篷席地而坐的下属们,這些家伙正眼巴巴望着自己。 秦雷笑骂一声:“不要用這种饥肠辘辘的眼神看着我。”也不啰嗦 端起桌上的白瓷碗,举起道:“今日与马志重逢、明日抵达北山牧场,可喜可贺,干!” 众人齐齐举碗,劈裡啪啦的在桌子中间一碰,高声道:“谢殿下。”纷纷一饮而尽。秦雷也喝净碗中烧酒,火辣辣的感觉烫得他眯起眼睛。看着還是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下属们,秦雷洒然一笑,叨了块牛肉放到自己碗中,对馋坏了的下属笑道:“用吧。” 一群馋疯了的汉子饿虎扑食。一時間整個营地尽是闷头吃饭的咀嚼声、筷子碰到碟子的叮当声、被噎到的抽气声。 秦雷身边坐着马志沈青,食物是秦泗水亲自捣鼓的,再加上与他吃饭下属总有些拘谨。是以几個人慢悠悠的边吃边叙话,倒沒有别的地方的热闹景象。 秦雷仔细询问马志别后的情形。马志闭目回忆一下,便开始讲述突围归国的经過。 因为秦雷的大队伍突然狂飙猛进甩下了各方暗谍一段時間。利用這個時間差秦雷强行送走了张谏之和沈洛,同时召集了散播在应州的细作们,這一进一出,人数不多不少。以至于等暗谍们回過神来,重新缀上秦雷的大部队时,竟沒有人发现秦雷的掉包计。 等到行出一天之后,才放开沈洛与馆陶。此时两人也只能苦笑连连。 以沈洛上京大商的身份,只要不跟着秦雷那個祸害,不暴露馆陶這個灾星,在齐国上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西面函谷关的背景下,轻松的做到了畅通无阻。 一路上经過齐国大小城府,只要见到沈洛的大旗,守城官兵非但不敢刁难,還要笑脸相迎。于是乎這队逃难之人竟然有店住店,有车坐车,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最离谱的是竟然還住了几次太守府,至于县太爷的官邸就像自家卧房一样,随便睡。 听得秦雷心中悲凉,联想起自己丧家之犬般的生死十日,默默哀叹道:“同样是人生,差距怎么這么大涅?” 沈洛他们最后穿延州出幽州,离开了齐国边境,进入了莽莽东郭勒尔大草原。自唐朝打垮突厥后,对北方少数民族实行恩威并施,拉拢分化的政策。在强大的军力和经济实力的震慑下,北方始终沒有出现一個强大统一的游牧民族,而是形成了草原居民逐步内迁,民族之间相互融合的迹象。 当然這一切都要在强大的实力的基础上,唐朝末年的国力衰退和灭亡后的军阀混战,又点燃了不少草原恶狼的雄心,开始试图统一草原,进犯中原。邀天之兴,三個强大的国家很快建立,基本结束了混乱的局面。通過近百年的反复较量,把草原部落又打回了唐朝时的模样。只不過大唐时那种民族和睦的景象再难找回了。 沈洛因为生意原因,与东郭勒尔草原上各大部落的头面人物都有些交情。沿途都有部落护送,穿越大草原倒沒有想象中那么辛苦,只是草原人热情好客,路過那個部落要是不进去叨扰,那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是以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十天前才走出东郭勒尔,进入秦国的河套地区。未作停留,一路南下,在北山牧场歇息时,竟然碰到了打前站的卫士,這才知道秦雷竟然也要来北山牧场。于是沈洛决定在北山牧场等他。马志却是派出来迎接的。 马志說完,秦雷笑骂道:“跟着大老爷就是享福啊,他奶奶的,早知這样我也跟着舅舅了。” 众人笑作一团。然后轮流揪着马志灌酒,嚷嚷着叫他体验下被围追堵截的痛快。 秦雷看着他们笑闹,也不阻止。心却早飞到北山牧场了。 他现在迫切想见到沈洛和馆陶。自从他发现自己在政治上很不成熟时,就十分渴望能有個人帮帮自己。 ~~~~~~~~~~~~~~~~~ 但第二天启程时,已是日上三竿。這還是沈青用马鞭一個個抽起来的,当然秦雷无法怪罪他们,是自己让他们饮酒的。 本来上午就能走完的路,到日头偏西還沒走完。 当秦雷越過一個小山包,看到辽阔的草原上出现一個土城,北山牧场终于到了。 远远的从城中驶出几骑,向着秦雷這裡奔来。秦雷长啸一声,催动战马迎了上去。 相向而行的战马在重点相遇,阔别多日的沈洛、张谏之与秦雷相视大笑。三人跳下马,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万裡回环后,终于在這北方草原上见着了。 沈洛与张谏之望着标枪一样挺拔立着的殿下,虽然满面征尘,但那双曾经晦明晦暗的眼睛,却鹰一样的摄人心魄,目光坚定而锐利。张谏之拱手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秦雷笑着還礼不语。 沈洛抓着张谏之的胳膊怒道:“你個破罐子,就会打哑语。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嗎?”又晃着拳头威胁道:“把话說完,不然打你個满脸开花。” 后面的卫士暗暗咋舌,沈执事什么时候這么暴躁了? 张谏之知道沈洛一直担心秦雷安危,如今终于见到,心中的愉悦不好直接表示,拿自己借机发泄一下也无妨。便笑骂道:“你這老沈,我說与你便是,快快松开。咱就這一件体面衣服,抓坏了你赔不起。” 秦雷赶忙拉开沈洛,握着他的手真挚道:“舅舅,谢谢你。” 沈洛身体一颤,感觉鼻头发酸,忙转過头粗声道:“不說就不說,你们就玩神秘好了。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沒。”說完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逃回土城。 ---------------------------分割------------------------------------------------- 三江期间,每日過万,持续而猛烈。大家多多收藏推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