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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世事无常

作者:未知
母亲也被吵醒,催促鬼见愁去开门。鬼见愁沒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刚一开,就将李泥匠拿着那把刨的镐,气喘喘嘘嘘的站在门外。见鬼见愁开了门,一把死死的抓住了鬼见愁,喘着粗气說:“鬼见愁,不,田小鬼,你是不是刨了我們老爷子的坟?” “沒……沒有!”鬼见愁语无伦次的說道。 “沒有?”李泥匠那鼠眼瞪得比牛眼都大,“村中那打更的老头亲眼看着你半夜三更的踹了张寡妇的门,然后又刨了我們老爷子的坟。” 鬼见愁本想狡辩,可听李泥匠這么一說,差点跌倒在地。心裡說道,那打更的老头有事沒事去张寡妇那瞎转悠,搁平时也倒罢了,這半夜三更的不好好打更,居然溜达到张寡妇家外边,還偏巧被這死老头看到。也怪自己,报仇心切,沒有仔细查看下便踹了人家的门。 “打更的老头說你刨了我們的坟后,天就变黑了。老头在小树林裡躲着,看到你经過小树林时连镐都沒拿就匆匆跑了。昨天夜裡我媳妇肚子疼,要生孩子,可是难产,产婆无济于事,折腾到快天亮,也沒生出来。這一大起早,老头将這事情告诉了我,那时候我媳妇正难产,心也烦,听說有人刨了老爷子的坟,就急匆匆的到坟地一看。果然那坟被刨的乱七八糟,還找到了這把镐,這镐把上刻着你家田老爷子的名字。哎,兴许是你家田老爷子過日子仔细,怕镐丢了,就刻上名字了。” 鬼见愁傻了,這镐上确实刻着老爷子的名字,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下可好了,人证物证全在。鬼见愁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地缝。 可李泥匠今天虽急,可是沒怎么动怒。鬼见愁正眼一看李泥匠,发现這人今天脸上藏着一种诡异的神情,那神情虽說是诡异,但无恶意。再看他身后,摆放着整整一根猪后腿、一袋米、一袋面,那十来岁的丫头還挎着一篮子鸡蛋。 鬼见愁甚是不解。 這时,母亲出来了。這李泥匠见到田姑后,立马喜形于色,哈哈大笑。鬼见愁长這么大還第一次见李泥匠笑得如此爽朗。 李泥匠毕恭毕敬的和母亲寒暄着,与昨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說大妹子,你家這儿子简直比神仙還神。一個月前,村中产婆看了我媳妇的肚子后,說這回也得生丫头。前些日子,有找来了镇上有名的郎中,那郎中给我媳妇号了脉之后,也說是女娃。镇上有位神婆,這神婆有阴阳眼,能预知孕妇腹中孩子是男還是女。這神婆方圆百裡都有名,测男测女上万,从未错過。我不死心,前几天,我找了這神婆子,這神婆子一见我媳妇便果断的說這腹中的孩子为女娃。哎,那些日子我死的心都有。我媳妇本来应该這月底分娩,谁知,昨晚半夜之时,竟然开始折腾,我与打更老头一核对,我媳妇肚子疼之时应该是你家儿子动镐刨了我爹坟之后。听那打更老头說,你家儿子刨了我爹坟之后,那坟中跑出来個骚狐狸,還冒了半天黑烟。哈哈,怪不得我生不了儿子。今一早,打更老头告诉我坟地被刨之后,我便来到了坟地。我刚一到坟地拿起那坟边上的镐,我家四丫头就疯跑来了,告诉我一個天大的喜事” 讲至此,李泥匠已欢喜的說不出话来。 “嫂子生了個男娃!”田姑顺着李泥匠說。 “哈哈,只說对了一半!我媳妇生了两個大胖小子,都生龙活虎的!”李泥匠說完后沉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那样子比娶媳妇入洞房都高兴。 李泥匠跟来的丫头也乐得不得了,笑嘻嘻的說:“俺爹听說生了两個弟弟,大清早就到屠户家买了一只刚杀的猪,准备摆桌席庆祝一下。這不,我和我爹先来你家請你们吃喜酒,今晚姑姑和哥哥一定要去我家呀。我爹可是亲自請你们来了,知道姑姑最近身体不好,顺便带了些东西看一下,你们可要收下。” 经過一番推让,鬼见愁母子收下李泥匠送来的东西,并满口答应晚上吃喜酒的事。 家中正拮据之时,人家送来了那么多东西,田姑自然高兴。听了這么一档子怪异的喜事后,田姑也跟着高兴。如此一来,田姑的病好了大半天,脸上顿时有了些气色。 鬼见愁也欢喜,刨了人家的坟,人家非但不责怪,反倒送东西還要請客吃酒。可一想到那被踹烂的寡妇门之后,心裡面疙疙瘩瘩的。转念一想,那张寡妇的土墙破门能值几個钱,若是找来了,大不了赔她几個鸡蛋就是了。 鬼见愁心裡一宽慰,困意就来了,毕竟昨晚折腾了一宿,于是回到屋裡倒头便睡。天快黑之时,田姑叫醒昏睡中的鬼见愁,娘俩一同来到了李泥匠家。 李泥匠全家招呼的甚是热情,鬼见愁母子被当成上上宾伺候着。這李泥匠家真是拿出了老本大操大办,娘家人、村裡人,一共来了一百多人,摆了一二十桌,每桌上都有大鱼大肉。 酒席间,鬼见愁再度惹人注目,李泥匠以及村中人等,非要让鬼见愁喝酒,田姑不允。可這村中民风憨厚,鬼见愁不喝便有人急。无奈,鬼见愁只好端起了酒杯,這酒杯一端可就放不下了。 酒過三巡,夜色已晚。酒入口中后,众人的话匣子便打开了。酒席间,村裡放羊的老头又讲了一段更为离奇的事情。 昨晚半夜,张寡妇正昏睡之际,突然被屋外传来了沉闷的声音惊醒,起来借着月光一看,竟是门破墙倒。這可把张寡妇给吓坏了,吓得张寡妇半宿不敢睡,躲在被窝裡大气不敢出。 一大起早,镇上的媒婆竟径直来到张寡妇家。镇上的這位媒婆甚是有名,這次是受镇上的财主所托为财主的独苗儿子做媒。這镇上的财主有钱有地,那独苗儿子更是仪表堂堂,去年還中了举人。可财主這独苗儿子相亲之时甚是挑剔,相了不知多次亲,硬是一個沒看上,二十八九岁還未成家,這可急坏了老财主。前些日子,老财主再度重金請托媒婆。這媒婆耳朵倒是不短,最近听說過這鬼坟村中有一俊美女子。媒婆寻思着财主的儿子兴许是看腻了城中浓妆艳抹的女子,或许对着偏远的村姑。 昨天吃過早饭,媒婆便带着十四五岁的小儿子骑驴往鬼坟村赶。按說這三十多裡,走得再慢,半天也就到了。可快走到鬼坟村之时,那驴硬是发起脾气撂起了蹶子,走路打转转,天都黑了,也沒走到鬼坟村。沒辙,媒婆娘俩只得露宿荒郊野岭。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這驴子来了精神,挣脱了缰绳,将昏睡中的媒婆母子咬醒。媒婆骑上這驴子之后,那驴子便一路小跑,跑到了鬼坟村中后,媒婆欲停下来打听一下,可那驴竟不听话,径直驮着媒婆来到了张寡妇家。 這张寡妇家的墙垣已倒、院门已破,不用敲门便可进来,那驴子驮着媒婆进去了。张寡妇大半夜沒睡,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家中少有生人来,见家中来了個长相富态的妇人及一少年之后,沒顾得梳妆打扮便走出房中。媒婆与张寡妇简单寒暄之后,說明了来意,问张寡妇村中這美人家住哪裡。 鬼坟村中少有俊美之人,张寡妇有事沒事在村裡跟人闲聊,自然知道媒婆所言的俊美之人是谁家姑娘。可是,這姑娘十多天前已经订了亲,都收了人家的聘礼。张寡妇将這情况如实告诉给了媒婆,媒婆见张寡妇說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不像說假话,便有些失望。 媒婆顺便问了一句,你這村中有无待嫁的姑娘。 张寡妇寻思了半天,便使劲摇了摇头。张寡妇刚一摇头,那驴子的鼻孔便“突突”的喷着气,那驴還顺势踢了张寡妇一脚。被驴踢了之后,张寡妇如梦初醒,不知哪来了股勇气,竟腆着脸子說了句“我呀”。话一出口,张寡妇的脸上便开始燥热起来,不敢正眼看這媒婆。 听了张寡妇的话之后,媒婆开始打量着眼前的张寡妇。這镇上的媒婆不简单,眼裡甚是有水。一看這张寡妇便知此人为守寡之人,再一看,眼前這女子印堂略带粉红,头发虽乱却闪光泽,眉宇间残存着几分风情,便知此人守寡之时不短,并且已然耐不住空房的孤寂。 一问年龄,這张寡妇正好三十,已经守了九年寡了。媒婆心裡寻思着,财主家的公子今年二十八,年龄倒還凑合,可明摆着门不当户不对,更何况這张寡妇家连個院门都沒有。再說了,人家财主的公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文采有文采、要钱有钱,怎么能看上你這灰头土脸的寡妇呢?這媒婆成就了几百对,却還从未凑成過這样的姻缘。 话既然已经說到這份上,媒婆只好敷衍的问了问张寡妇的生辰八字、父母健在与否、有无子嗣、前夫何年因何归西等問題,问完了后便骑驴回去。临走之前草草答应为张寡妇牵线搭桥。 那驴回去到挺快,跟马差不多,两個来时辰便回去。這一路上,媒婆很是失望,這财主为了儿子的婚事沒少给自己送钱送东西,可一直沒给人家把事情办成。媒婆一路上想着回去该如何跟老财主交代,可寻思半天也沒想出個法子来。媒婆晌午之前便回到镇上,刚一到家,就见财主的公子正在家外等候着。以往都是财主或者是财主夫人来找媒婆,這次竟是公子来了。媒婆更不知该如何跟這公子說。 媒婆一问方知,這财主前两天生了病,公子是孝子,請来了郎中给父亲抓了药。财主让儿子来找媒婆问问情况,儿子不去,财主竟不吃药,并以此相逼。這公子只得硬着头皮来找媒婆,昨天等了一下午沒等到,今天一大早又来了。 媒婆得知這個情况之后,更不知该如何开口。那公子问道此次說媒之事时,巧嘴的媒婆竟无言以对。倒是這媒婆的小儿子嘴快,在媒婆无言以对之时,对公子說:“鬼坟村的美丽姑娘已经有主儿了,虽然那姑娘沒法娶,可那村中有一個三十岁的寡妇让我娘帮着牵桥搭线,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去看一下。” 媒婆听到這话,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正欲跟公子解释之时,公子竟然对這寡妇颇有兴趣,忙着问媒婆有无此事。 “鬼坟村倒是有個张寡妇,可……” 沒等媒婆說完,這公子便鬼使神差般的骑上了马,直奔鬼坟村去了。這媒婆還以为公子生气了,在家狠狠的数落小儿子。 公子的高头大马很快便到了鬼坟村,那马似乎也认识路般,直奔张寡妇家去了。张寡妇家沒了院门,公子便直接进去了。 這公子身材欣长,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眉宇间带着一股俊气,又因从小饱读经书,修养甚好,故而气质甚佳,气度不凡。 张寡妇便知這俊面男子是清早媒婆所介绍之人,立刻就傻了,长這么大,张寡妇从未见過如此俊朗的儿郎。 公子不知吃错药了還是怎么了,看了這素面朝天、衣着干净朴实的张寡妇之后,居然动了心,上下前后欣赏完张寡妇之后便說過几日要娶這张寡妇,并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簪、银环、玉镯作为定情之物。 张寡妇被這突如其来的良缘弄懵了,心說這祖上积了多少德。张寡妇是又羞又臊又高兴,险些沒昏倒在地。 深夜被踹了门,大起早来了媒婆,晌午刚過又来了個俊美的男子。张寡妇感叹道,人生果然如梦。 公子见過张寡妇之后便私定了终身。回去跟财主一說,险些沒把财主气死,财主一听是寡妇死活不愿意。可這公子也倔强起来,见着父亲不愿意,竟欲望上吊,看着儿子以死相逼,财主无奈,只得同意這门亲事。 這公子甚是心急,好像害怕這张寡妇被人抢走一般,连忙找到媒婆,不要择良辰吉日,让媒婆务必在天黑之前将聘礼送到张寡妇家。媒婆骑着快驴,送聘礼的人骑着快马,紧走慢走,日头快落时才到鬼坟村。到了村口媒婆不知怎样才能走到张寡妇家,便找了個放羊的老头打听张寡妇,那放羊的老头看了這丰厚的聘礼,硬是不信张寡妇能嫁到這样的好人家。 媒婆便把来鬼坟村說媒這事的前前后后的跟那放羊的老头一說,放羊的老头便领着媒婆一行人七拐八拐的来到张寡妇家,张寡妇收了聘礼,媒婆等人看着天即将要黑,便匆匆赶了回去。放羊老头恍若做梦,一问张寡妇,张寡妇便将深夜被踹门、起早来媒婆這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放羊老头听了张寡妇讲完半宿一天的奇遇后便转身回家,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李泥匠,硬是被李泥匠拉去喝喜酒。 放羊老头說完后,众人皆称赞踹寡妇门之人。李泥匠将鬼见愁深更半夜刨坟、踹门之事告诉给众人。在场的人听完后无不称奇、无不感叹。鬼见愁再度受到众人的吹捧,晕乎乎的找不着北。 鬼见愁母子深夜才归,到家门口时,看见了张寡妇在自家门外转悠。月光很皎洁,借着皎洁的月光,清晰的看到這张寡妇的梳妆打扮绝然不同往昔。张寡妇之一打扮,說不上美丽,却很端庄,說不上有风情,却闪着几分灵气。 喜气洋洋的张寡妇紧紧抓住田姑的手,不知所云。进屋后,說公子的彩礼很贵重,硬是要塞给田姑二十两银子。推让了半天,田姑终于收下。张寡妇還邀請田姑母子赴婚宴,這婚宴就在后天。 喝了李泥匠家的喜酒后,又喝张寡妇的喜酒。鬼见愁可谓风光一时,這阵子整日悠悠自得,過得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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