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心事
“那又如何。”君莫離冷聲說道。
“不怎樣，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而已。”冥焰說道，脣角含笑。
君莫離沒有再說話，拉過忘憂的手轉頭便走。
冥焰倒是對君莫離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看着越走越遠的君莫離，眼中閃過執着的光芒。
從小到大，我冥焰要什麼東西不是最後都到了手的。
忘憂跟在君莫離的後面走着，聽聞冥焰的話過後，徒然便有了一種危機感，像君莫離這樣優秀的人，任誰都會看上他的吧，忘憂這樣想着，越發的失落起來，一個瀲灩，現在又多了一個冥焰，讓她不得不思考起來，更何況，還有一個止殤。
青鱗和睽自是跟着青帝一起，君莫離則帶着忘憂到了重明殿。
一路上忘憂都沒有說話，便叫君莫離感到有些奇怪，想到今天冥焰說的話，心下也明瞭了兩三分。
“怎麼了？”君莫離停下來，看着低着頭的忘憂柔聲道。
忘憂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擡頭看着君莫離，道：“莫離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爲什麼會這樣問？”君莫離道，眼光流轉，一時之間竟然讓忘憂愣了下神，面前的這個人，越是瞭解，便越是心動。
忘憂心裏忐忑，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尤爲的在意君莫離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見君莫離這樣問道，便道：“我也不知道。”
君莫離嘆了口氣，才說道：“不會的。”
“恩？”忘憂一瞬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不會喜歡除了你以外的人，憂兒，你要有點信心纔是。”君莫離頗爲無奈的說道。
“但是、但是你爲什麼會喜歡我？我什麼都做不好，還經常闖禍，修爲不行，法術也不怎麼樣。”忘憂着急了，便快速的說道。
君莫離住了嘴，看着面前的忘憂，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着，因爲你是止殤。
“沒有理由。”君莫離道，眼神裏又是忘憂看不明白的色彩。
忘憂突然便想到了瀲灩的話，她說她和止殤長得一模一樣，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所以君莫離才這樣對她，忘憂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脫口便是一句：“那止殤呢？”
說出口的時候反而鬆了一口氣，好像人一下子就輕鬆了不少。
忘憂等了很久都沒有聽見君莫離開口。
良久良久，才聽見他說了一句：“天色以晚，你早些休息吧。”
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不知從何說起。
忘憂擡頭看着他，道：“你騙我。”
她第一次如此質疑君莫離所說的每一句話，那些輕聲細語，好像都如同鏡花水月一般。
“憂兒，”君莫離開口道，聲音不由自主的顯得低沉和沙啞：“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忘憂聽聞君莫離這樣說，看着面前這人隱忍的目光，道：“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
“我不想告訴你這些。”君莫離說道，他怕說了過後，這樣簡單的日子都不會再有，雖說不知道止殤爲什麼會這樣恨他，但總是存了心的不想讓忘憂知道，止殤那樣恨他，不知道忘憂想起來了過後，會是怎樣的感受。
“我知道了。”忘憂說道，然後轉頭便跑到了房間裏面，留下君莫離一人在空蕩蕩的大殿上。
君莫離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他要如何告訴忘憂，你前世視我如仇，不惜親手都要至我於死地，還要怎樣告訴她，如今的平靜歲月是他盼了好多年纔得到的。
他現在都有些分不清了，到底是把忘憂當成止殤，還是把止殤當成的忘憂，還是她們本就是一個人，在他的心裏，絲毫都不曾改變過。
幾千年的歲月匆匆而過，留在手心裏的東西，曾今視如珍寶的東西，好像都離他越來越遠。
凌霄殿周圍潔白的無根花還是如同當年一樣盛開。
只是止殤已經不在了，他是不是做錯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否則現在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那個狼狽着從樹上滾落的女子，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君莫離低着頭，眉頭緊鎖，然後走到忘憂的房間面前，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映入眼簾的，便是忘憂蹲在牆角里，頭深深的埋在膝蓋裏面。
君莫離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的人，然後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來，輕輕的把忘憂抱在懷裏，柔聲道：“怎麼哭了。”
忘憂擡頭看着君莫離，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然後便聽見她說道：“你就把我當止殤，但是我只是忘憂而已。”
君莫離伸手拭乾淨這人臉上的淚水，然後才說道：“我沒有把你當止殤。”
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說的一樣，連君莫離自己都分不清楚。
“真的？”忘憂擡頭看着他。
君莫離點了點頭，然後道：“恩。”
忘憂還是有些不確信的看着君莫離，君莫離只得繼續說道：“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一直跟我在一起，見我好久騙過你了。”
忘憂想了半天，然後才說道：“我信你。”
只是這一句我信你，卻讓君莫離晃了神，止殤曾今也說過這樣的話，也是這樣，清清楚楚的說着“我信你”，君莫離沉默下來。
忘憂看着君莫離的臉，然後手伸出去環抱着君莫離的脖子，悶悶的說道：“要是莫離不喜歡我了，我就去喜歡別人去。”
君莫離回過神來，聽見忘憂說這樣的話，便覺得好笑，道：“真的？”
“恩，”忘憂回答道：“要找比你還要好的人，比你好看，比你強大的人。”
君莫離笑起來，只感覺胸膛裏有着暖流拂過，便說道：“那可就難找了。”
忘憂皺了皺眉頭，想想君莫離的話也是不假，這世上比得過他的人，的確寥寥可數。
“我纔不管，反正就是要找。”忘憂反駁道。
“那你找吧。”君莫離道，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
“莫離。”忘憂轉過頭去看着君莫離的臉，這麼近的注視下，卻沒有君莫離的臉上哪怕那麼一點瑕疵，皮膚好得嚇人。
“怎麼？”君莫離也看着忘憂。
“我喜歡你。”卻聽忘憂這樣說了一句。
“我知道。”君莫離道。
“總覺得莫離有心事。”忘憂悶悶的說着。
心事，倒是真的有不少，從前便多，今後，想必也不會少的。君莫離想到，以後的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是他也不明瞭的，想到人界的事情，想必秦淮他們也有些眉目了。
心裏隱隱的不安，卻絲毫都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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