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暗战在即
可這一回,梁健沒有如愿。不到十分钟,這雨势就开始大起来了。几分钟后,已经成了磅礴大雨。
大楼中那些靠一根根铁杆和板子支撑的墙体,在雨水的冲击下,一边解体,一边开始摇摇欲坠。
梁健昨夜只闭了一会眼,每一個遇难的人被挖出来的时候,他总要去看一眼。這会,雨大了。在帐篷裡猫了后半夜的陈昌国走了過来,劝梁健去休息。
梁健皱着眉摇了摇头,說:“這雨来得不是时候,這大楼危险。我看,還是让那些人先撤出来吧。”
這话音還未落,忽然一声尖叫响起:“不好,要倒啦!”梁健闻声,心裡猛地一跳,抬眼看去,只见东边那堵用三根铁柱子支撑着的水泥墙,不知何时中间出现了一條裂缝,横贯了整個水泥墙。上半部分正开始往着裡面倒下来。
水泥墙下面,還有两個救援队员正在拼命地挖着什么。他们听到了喊声,却沒有动。梁健心急如焚,边跑边喊:“跑啊!快离开那裡!”
可那两個人還是不动,扔了手裡的铁锹,干脆用手拼命地刨起下面的废墟。水泥墙的倒塌,从慢到快。
“离开那裡!”梁健大叫着,冲进了工地,想把他们去拉出来。可是他才冲进去,就被人抱住了。抱住他的是一個救援队员。
這时,陈昌国也追了過来,喊:“梁主席,你不能過去,太危险了!”
“這裡太危险了,你们赶紧出去。”救援队员是喊着跟他们說话的。声音在雨水的冲击下,有些支离破碎。可梁健能看懂他眼神中的焦急,他同样也在替他的战友担心。
梁健转头去看那两個人,這时,一只手被他们从废墟裡刨了出来。而他们头顶的墙已经倾斜超過了30度,只要再倾斜一点,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下。
有救援队员冲了過去,帮他们一起挖。很快,那個被压的人,半個身体已经被刨出来了。“他還活着!”
有人兴奋地大喊。此刻,他们沒人在意悬在他们头顶的死亡的阴影。梁健也跟着激动起来,忙安排医护人员做好准备。這是目前为止,第二個還活着的人。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只有亲身经历過的人才会明白,当你一次次地无力面对死亡的时刻,忽然发现生命同样也可以坚强的时候,会是多么的激动。就好像,死裡逃生的不只是他,還有你。
而就在這個时候,他们背后的墙体忽然发出了嘣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梁健看到一大块水泥从那條裂缝处崩了出来,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梁健心裡感觉不好,忙喊:“快出来!”话音刚落,那块墙体忽然就砸了下来,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就在一阵巨响中,全部落了地。磅礴的大雨也挡不住尘土的飞起。梁健站在那裡,动不了。
动不了的不只是梁健,還有周围的所有人。‘他還活着’的喜悦還激荡在众人的心头,死神就再次来袭,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過来。
最先反应過来的是那些救援队员。只用了几秒钟,他们就回過神来,然后操起手边的工具就冲了過去。
梁健也跟了過去。陈昌国在后面急的跳脚,一边喊着危险,一边进退两难。让梁健觉得惊讶的是,他最终還是跟了過来。
靠近了后,梁健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這些水泥墙会倒塌。水泥墙内,钢筋少不說,還都很细。梁健不懂建筑,却也明白,這么细的钢筋应该是不合格的。而且水泥中,混有许多砂石,以至于水泥的胶着度根本不够。
更多的东西梁健也看不出来,這只是他的直观感受。他很怀疑,這样的用料,究竟是怎么把這個大楼给建到這么高的!
梁健沒有细想這個問題。水泥块搬开后,露出了下面抱成了一团的四個人。明黄色的救援服已经被泥水染得看不出颜色了。最上面的人动了一下。大家蓦然欣喜,忙去扶他。
很快,四個救援队员,包括那個被埋在下面,還有一线生机的工人都被救了出来。此时,雨势比刚才又大了几分。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救援队员在梁健的坚持下,都退出了工地。刚才被压的四個救援队员,因为及时卧倒在那個他们挖出来的坑中,坑的边缘帮他们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所以都性命无虞。只是最上面的一個队员,右腿不幸压到,小腿部分严重变形,估计以后行动会受到影响了。至于,那個他们四人冒死救出来的工人,受伤严重,但医护人员說,性命应该无碍。医护人员說這句话的时候,梁健看到,那四個救援队员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個受伤的队员,咧着嘴笑得很难看,可很让人震撼。
梁健看着他们,心底暗暗发誓,這件事,就算跟韩磊无关,他也要查個底朝天!必须要有人对這些生命负责!
半個小时后,又一堵墙倒塌,轰然倒塌声中,那些還在等待着的家属,痛哭不止。
陈昌国走到梁健身边,說:“梁主席,我在县裡安排了酒店,要不你先去洗個澡换身衣服吧。工作虽然要紧,身体還是第一位的。你要是倒下了,這边就沒人指挥了!你看那些家属,他们现在最相信你。你要是生病了,他们闹起来,我可应付不過来。”
梁健听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小语他们。昨天马雅和一些人都去了县裡休息。小语和另外两個同事,主动留了下来,其中一個是和小语关系比较好的季洁。
梁健說:“你安排她们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边呆一会。现在家属情绪比较激动。”
陈昌国只好去安排小语他们了。梁健去找了救援队的负责人。這雨什么时候停也不知道。但這救援工作,不能因为大雨,而一直停滞着。他们能等,被埋在下面的人不能等,那些家属也不能等。
救援队很快又商量出了一個方案。现在大楼不稳固,就算要加固,也很难。他们的方案是,拆一部分,稳固一部分。梁健是個外行,嘱咐了几句后,就不再插手。這边方案刚定,景阳的电话来了。
景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梁健回。景阳又說:“刚才市长和公安局长已经出发了。大概一個小时后就能到你那边。另外,昨天你让我找的资料,一部分已经找到了。至于当时招标时的记录,好像已经被销毁了!”
梁健惊讶:“這样的工程,招标时的记录,是肯定需要归档的,怎么能销毁!看来,有些人真的是为了保乌纱帽,什么都敢做啊!”
景阳說:“不過,沒有记录应该問題也不大,我還找到点东西。是我一個部下,查了几個人的银行记录,发现的。”
梁健首先第一反应是這個人可靠嗎?他還沒问出口,景阳就率先說道:“他是我一個老战友的儿子,绝对可靠。你放心!”
他這么說了,梁健也沒有理由再怀疑。梁健想了一下,說:“這样,你把找到的资料,整理一下,发一份到夏厅长那边,再发一份到我的邮箱裡。待会我把邮箱号码短信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梁健就把他和夏厅长的私人邮箱给景阳发了過去,然后又给夏初荣发了個短信告知了一下。
沒過多久,梁健的手机就收到了邮箱来信提醒。他几乎沒有犹豫,就把這些资料全部给老唐发了過去。梁健不是不想自己查,可他现在人在工地上,根本沒這個條件。而老唐,能使用的能量,明显比他大的多,很多事情,也能比他挖的深。這個时刻,他只想快点揪出那個罪魁祸首,而至于到底是谁破的案,根本不重要。
凉州市长和公安局长,在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工地。他们一出现,那些家属就骚动起来。但還算规矩,并沒像梁健来时一样,拥上去给一個特殊的‘欢迎仪式’。但来的人,却有些不识趣。
凉州市长和公安局长一下车,那個腆着大腹,人高马大的公安局长,眉头就皱了起来,冲着迎過去的陈昌国,质问:“這怎么回事?”他手指的是那些躲在帐篷下,穿着一次性雨衣,观望着他们的难者家属。
陈昌国朝着梁健看了一眼,沒說话。旁边的凉州市长不等公安局长下一句话出口,就问:“那位是梁主席吧?”
陈昌国点头。凉州市长便接過旁边秘书手中的伞,朝着梁建走去。梁健本应该迎几步。凉州市的市长,也是正厅级。与他這個妇联副主席是同级。而真正相比起来,還是市长要权重很多。
但,出了這样的事情,這凉州市领导的表现实在太差。梁健从心底已经对這凉州市长打上了昏庸贪婪无耻等等的标号,心底有了一股气,自然就懒得做這些表面功夫了。
他装作沒看到,自顾自地看着工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凉州市长走到身边,笑着招呼:“梁主席,你好!這一天一夜,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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