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皇帝不急
梁健笑了笑,将目光收了回来。
楼下的消防车,早已排成一條长龙。可這楼中的火,却有生生不息的态势。這场大火,一直持续了六七個小时,才终于在消防人员的围攻下,渐渐熄灭。
万幸,虽然火很大,但因为当时并不是大楼裡人流最高峰的时候,加之,撤的比较及时,所以并无人员死亡,虽有伤员,都并不严重。那批和梁健一起出来的人,是全部被大火滞留在大楼裡的人。
到了晚间,梁健才回到家中,就发现,电视报道中,开始频繁出现他的名字,還有照片。报道中,夸大了他冒险入火场救人的事情,彻彻底底地将他英雄化了。而为了让這個英雄变得真实一些,那些记者還采访了一些当时和他一起出来的人,其中就有那個本来打算跳楼的人。他說,如果不是梁健,他当时就跳楼了,就不可能平安出来。是梁健救了他。
那对母女也上了镜头,說了一些和事实相符,但有些夸大的话。梁健不知道,這些话,是记者让他们說的,還是他们自己想說的。
电视报道后不超過半個小时,梁健又一次成了網上的红人。只不過,這一次是贬义的。项瑾和他一起坐在书房裡,浏览着網上的這些帖子新闻。梁健脸上沒有丝毫愉悦感,项瑾看了他一眼,问:“做了英雄不开心?”
梁健苦笑一声,自嘲道:“可能我還是比较喜歡做個无名英雄吧。”
项瑾抿嘴一笑,說:“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用太在意。”說完,她忽然想到一事,又說:“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梁健问:“什么事?”
项瑾說:“霓裳现在也大一点了,我想找点事做。”
梁健不是一個反对妻子做家庭主妇的人,但也不是一個要求妻子一定要以家庭为全部中心的人。只要项瑾开心,他都愿意支持。他问项瑾:“你想做什么?”
项瑾說:“我原来是在国外学的音乐。最近有個学校邀請我去讲课,学校就在宁州。”
其实,对于项瑾以前学什么,做什么,梁健从来都沒有问起過。所以,這一次還是头一次听說。不過,初认识项瑾的时候,梁健就见识過项瑾的钢琴功力。這段時間,因为有了霓裳,倒是许久沒有听到過项瑾的钢琴声了。
梁健忽然觉得,自己這個丈夫做得還真的是很不称职。女儿都快满一周岁了,他却对项瑾過往的事情基本不知。他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对项瑾多用些心,一边說:“這個你自己决定,只要你开心就好。”
项瑾的笑容有些幸福。女人总是喜歡自己的丈夫,有這样的温柔谅解。她說:“讲课不是固定的,只是偶尔。而且,你不是打算去永州嗎?我想,自己开個工作室。你觉得怎么样?”
梁健问:“开工作室是教学生嗎?”
项瑾說:“具体還沒想好。”
梁健說:“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
项瑾开心地笑:“那你是支持我喽?”
梁健說,当然。项瑾朝着梁健伸出手。梁健迷茫:“什么意思?”
项瑾笑說:“支持我,难道就口头說說嗎?”梁健明白了過来,笑了起来,說:“回头我把工资卡给你,你随便取。”
项瑾幸福的笑了起来。梁健忽然說:“好久沒听你弹钢琴了。”
项瑾会意,站了起来。那架从镜州运来的钢琴,一直放在客厅裡。此刻虽然有些晚了,但還沒到十点,梁健想,应该不会有人告他们扰民吧。
叮咚的声音响起,仿佛溪涧的河水流淌過嶙峋的山石,让人心醉。梁健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看着项瑾专注而宁静的侧脸,一切,是那么美好。
原本,组织上說让他可以在家休息两天再回去上班。但梁健感觉并沒有什么不适,第二天就回到了单位。
刚到单位,就有不少女同事笑着围了上来,口中喊着英雄打趣着。梁健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解释着其实自己并沒有做什么,一边尽快脱身,躲回了自己办公室。沒呆多久,马雅就喊他過去,无非就是客套几句。說基于他這次的英勇表现,组织上准备表彰他。公安厅那边组织了一個表彰大会,准备对這次救火中有英勇表现的几人加以表彰。
梁健不喜歡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而且,他這個表彰,可是受的有些心虚。他是想去救人来着,可并沒有救成功啊,最后還是让消防士兵给一起救出来的。可,记者宣传不是這样的。而对于政府来說,最近几年,除了一個总是出幺蛾子的治水行动,一直都沒有太正面的消息。這一次梁健的事情,对于政府形象来說,也是一次机会。所以,政府裡的某些人虽然不太希望梁健出风头,但也无可奈何。
表彰大会上,张强和华剑军一起出席,大大地夸赞了一番以梁健为首的几個‘英雄’。這些人裡,梁健有印象的就是那個和梁健一起进去救人的干警。他站在梁健身边,看着华剑军和张强走過来的时候,紧张得整個人都绷了起来。
闪光灯在下面,啪啪响個不停。梁健真想拿手裡那本荣誉证书把自己這张脸给遮起来。還好,持续時間并不长。华剑军和张强两人先后上去讲话结束后,表彰大会也到了尾声。散会的时候,张强让萧正道通知他去他办公室。
梁健到张强办公室裡的时候,张省长正在窗前,端着茶杯在喝茶,目光看着窗外的东湖,显得深邃。
听到梁健进来的声音,张强回头看了一眼,就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等萧正道出去后,他才开口:“這一次表现不错。”
不知为什么,梁健忽然想解释一句,于是,他說:“当时,我并沒有想那么多。”
张强笑了,說:“我知道,如果当时你想到了這些,就不是你梁健了。”
梁健心裡忽然就舒坦了。张强又說:“本来我還在想,到时候常委会上,应该用什么理由比较好。這样一来,基本就沒問題了。”
說到這裡,张强转身从窗边走了回来,招呼梁健在沙发上坐下。梁健坐下后,张强顿了顿,忽然问:“梁健,你有沒有想過,去北京发展?”
梁健有些诧异地看向张强,不知他忽然提到北京,是什么意思。他考虑了一下,回答:“俗话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于每一個从政的人来說,可能北京都是心中圣地。不過,我觉得,我现在還不够成熟,還不足以面对。”
张强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說:“确实,你现在的年纪還年轻了一点。”說着,张强又换了话题,說:“最近,有些人要沉不住气了。永州是块大肥肉,盯着的人不少。你最近也小心一点。”
梁健自然知道张强的小心二字是什么含义。這也不能怪张强对他不放心,实在是他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出的有些多。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张强就示意梁健可以走了。梁健出去的时候,萧正道正在他的办公室裡看着电脑。和他以前一样,门是半掩着的。梁健出去的时候,萧正道应该是看到了,但萧正道沒动。梁健走到他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本想进去坐坐聊几句,但转念一想,還是不进去了。
梁健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沒多久,就接到了好几個人的电话和短信,都是邀請他去吃饭的。梁健一一回绝了,只有一個人的,他答应了。是胡小英的。
饭局安排在江中宾馆不远处的一個饭店裡。饭店外面看着不大,裡面却是别有洞天,装修得很有品味,奢华而不高调。宁州他也住了一年多了,江中宾馆附近也逛過好几次,可這饭店還是头一回知道。
饭局上,来的人,不止是胡小英和梁健两人,還有四個人,两男两女。女的,梁健都不认识。男的,梁健倒是认识。一個是宣传部长汪渔,還有一個是组织部的部长。
看到這两個人,梁健忽然明白,這恐怕是胡小英为了他的仕途,而专门安排下的一次晚宴。
說心裡话,梁健并不喜歡這种方式。但对于胡小英的主动帮助,梁健根本不能去责怪她自作主张。他感激而又无奈。
和汪渔,梁健有過几次交谈的。還算熟。至于组织部的部长,梁健虽然见過几次,但交流不多,至于他是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并沒什么把握。
两個女人,是什么身份,胡小英沒介绍。但看她们的一举一动,优雅中透着妩媚,应该也不简单。
饭局进行的還算轻松愉快。胡小英邀請来的那两個女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把握气氛,将汪渔和组织部长照顾得很好。临近结尾的时候,终于有人像是无意,随口一提般提到了正题。
提到這個话题的是,汪渔。梁健本来以为会是胡小英先提出来的。可沒想到去是汪渔先提出来了。
汪渔对着梁健說:“梁健,你也是個人才,這妇联副主席的位置,你呆着可是有些屈才了。”
梁健一边想着這瞎扯了一晚上,正事终于要来了,一边谦虚笑笑說:“我哪裡算是個人才,只不過是有些小聪明,汪部长過奖了。”
汪渔却摇了下头,說:“你不用谦虚,不信,你问我們的部长同志。”马上,组织部长也被汪渔拖下了水。
梁健看得出来,组织部长并不太想参与這個话题,毕竟他作为组织部长,這個话不是那么好說的。但汪渔把這皮球踢给了他,他接了不好,不接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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