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瓶子 作者:未知 看到两兄弟被人拉走,刘畅几人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那块区域,留下一旁的那個三口之家愣愣的站在了那裡——他们自始至终都沒有出来說一句话。 而刘畅三人,回到自己的床铺那裡,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就坐在下铺的一個床位上,說起了话来。 “我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刘畅瞥了一眼远处的那個三口之家,小声說道:“那对老夫妻看起来年级不小了,睡地上估计得生病。” “床铺是另一家這么分的,又不是咱们分的,有啥不地道的。”胖子坐在他旁边,說道:“你就别想当好人了,我們這儿還少一张床呢,先說說咱几個怎么分床再說吧。” “两個女孩一人一個床,我們三個男的就轮流睡那两张,你们感觉行嗎?”李轻水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了另外三人。 “這么分合理。”刘畅点头,“正好我們三個男人能轮流守夜,睡地上那個睡觉时不要太沉,注意点周围的情况,在這人多眼杂的地方,最好還是提防着点。” “同意。”胖子也点了点头。 朱琳沒說话,算是默认了。但让大家想不到的是,最后一個反对的声音竟然是来自小女孩。 “我想和刘畅睡一起。”小女孩說完這句话,看了眼刘畅的表情,小声說道:“不知道可以不?” “成。”刘畅点了点头,“那床位就正好够分了,警戒還是轮流,我也不用睡地上了。” “床既然分好了,就都過来吃点东西吧,這都折腾了整整一天了,外面天早就黑了!”李轻水說话之间,打开了背包,掏出了几個真空包装的面包袋,随即拆开了包装。 一股霉味,也随之铺面而来。 “我靠,這也长毛了!”胖子看着真空包装裡的面包,骂道:“妈的,天.朝的密封包装肯定不合格,如果真空的比较彻底的话,就算在這种环境,也能保存個两三天的吧。” “少抱怨两句吧,至少還能吃。”刘畅接過面包,把面包皮上的一层绿毛揭掉了之后,咬了一口,皱眉說道:“就是真他.妈的难吃!” 发霉的面包嚼在嘴裡,有一种冲鼻的陈腐味道,這种味道如同一個放在仓库多年不曾出来晾晒的被子,让人如同嚼蜡。 “都吃都吃,多吃点。”李轻水把自己背包裡的食物全拿了出来,“明天想吃這些长毛毛的东西,也沒有了。” “就是。”刘畅又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的說道:“明天想吃,就只有毛毛,沒有面包了!” “唉。”胖子听了這话,叹了一口气,也拆开一個包装袋,撕掉茸毛后咬了一口,苦笑道:“吃吧。按照末日一般定理来說,我們现在吃着难吃,但是如果我們能活到十几天后,說不定能再吃一口這种东西,就会感觉无比美味来的。” “是嗎?”刘畅听后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虽后细细的品位起了嘴裡的发霉面包,露出了一脸惊奇的表情:“诶,還真是呢,仔细品品還能品出点青草的味道呢!” 說完這句,他撕开了一個包装袋,递给了小女孩一個,笑道:“你试试!” “嗯。”接過刘畅递過来的面包,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撕掉霉菌,大口的啃食了起来。 一群人的一顿饭就這么在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似乎每個人都明白這种环境下“苦中作乐”的重要性,每個人都在营造一個用谎言编织的美好世界。 “看来新闻联播這种东西,也不是全无用处啊!”一群人說笑了一阵后,就各自找自己的床铺躺下了。 “起码能自我安慰!” 刘畅因为要和小女孩睡一起,怕她上下床不方便,就选了個下铺。 躺在床上之后,刘畅搂着那個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瘦弱女孩,却感觉到了她浑身的瑟瑟抖动。而這种瑟瑟抖动,代表着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了。 “怕嗎?”低头近距离看着女孩脸上那道又深又长的刀疤,刘畅這才注意到,這個女孩有多么的坚强——她一直在强忍着自己的恐惧,一個小女孩,沒有亲人,被孤身一人撂在了這么一個恐怖的世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但要面对怪物,還要被人劫持,脸上更是被划出了這么一道深长的血淋淋的刀疤。 刘畅突然想到,女孩跟着自己一路行来,竟然沒有呼過一声痛,也沒有說過一声害怕,更沒有拖過队伍的一点行程。他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因为感受到女孩发抖的身体,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女孩有多么害怕。 這女孩该是多么的坚强! “怕不?”刘畅抱着女孩,再次问道。 “刚才有点,现在不了。”女孩說完了這句话,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闭上了眼睛。 刘畅看到這情况,也合上眼准备睡了。 今晚是胖子守夜,他能睡一個安稳觉。 合上眼睛,疲劳袭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当外面天色刚刚亮的时候,刘畅就起了身。而随着他的這個小动作,一屋子的人几乎在同时睁开了双眼。 由此可见,所有人都在警惕着什么,如同一個枕戈待旦的士兵,对周围的环境随时保持着警觉。 刘畅坐起身来,怀中的小女孩也跟着起了身,刘畅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沒有发烧,這让他放心了不少。 起床下地,刘畅看到了在昨晚地上打地铺的三個人——两個是三口之家的那对父女,一個是四口之家兄弟二人中的一個。 看到刘畅起床下地,那对父女看了他一眼就别過了头,而那個男人却盯着刘畅的脸看了老半天,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满神色。 不過刘畅沒理他,反而冲他友好的笑了笑,随后穿上鞋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去哪?”女孩在他背后大声喊道。 “去厕所!”刘畅哭笑不得的冲身后摆了摆手,随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们所住的士兵宿舍是沒有独立卫生间的,刘畅在宿舍過道裡走過了三個宿舍之后,才发现了一個厕所——是那种供应一层楼士兵使用的大型厕所。 不過站在厕所门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折回了自己所住的那间房子。 “昨天喝過的矿泉水瓶子還有嗎?”刘畅推开门,冲胖子喊道。 “有。”胖子点点头,从包裡翻出来了一個只剩沒多少水的矿泉水瓶,隔空扔给了他。 刘畅接過瓶子,一口把剩下的水喝完之后,拿着瓶子再次出了房门。 而這次跟他一起出来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個躺在地铺上睡了一夜的男人。 “嘿,我說兄弟,去厕所還拿着個瓶子啊?”那人說着话,上前两步搂住了刘畅的脖子,用的劲儿很大,嗓门更是大:“怎么,膀胱压力不够,怕滴自己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