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這是第一次孕吐,宁远在电话那头‘喂喂喂’好几声,郁言捏着手机,后之后觉的回话:“我去替班吧。”
宁远问:“小言哥,你身体好点了嗎?我给店长打电话請他休店半天吧。”
郁言含着一口水漱口,吐掉后嗓子仍旧火辣辣的疼,声音哑着:“沒事,已经沒事了。”
他捧着粥碗在沙发上吃着,清粥這时比什么都清口:“快一周沒去了,我也想小胖橘。”
說起小胖橘,宁远還笑了:“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橘子应该是得罪人了。”
郁言:“哎?它怎么了?”
“消失两天,等回来的时候一身都香喷喷的,我看還有人给它绝育了,屁股蛋上的毛都沒了,回店裡以后再也不肯出去溜达,估计是害怕了。”
郁言:“還有這种事?!”
宁远:“现在爱猫人士多,估计怕开春猫发性乱生,抓到就敲蛋,橘子這是被神秘组织盯上了,昨天三花小猫来了,它在窗边看,背影特可怜,我发给你。”
說着,手机裡就进来一條图片。
三花长毛可是猫猫界的大美女,以前和橘子的关系很好,一块到花店来要饭,像青梅竹马似得。
而如今,美女還是美女,只是橘子成了太监,从此和小青梅只能be结局。
郁言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谁這么沒良心呀,橘子好可怜啊。”
图片裡的大胖橘背影像個猫猫蘑菇,哀怨气息和周围正在奋力开花的盆栽形成鲜明,一只小菊花就這么可怜的衰败了。
吃了粥,给郑庭阳发了消息說了声去花店,他揣了两個罐头准备一会狠狠安慰小胖橘。
郑庭阳[我让司机去送你,一会到了再下楼,多穿,围巾和帽子戴好,包给司机拿。
大预言家[不用啦,只有两條街,我走去很快的。
郑庭阳[听话
好吧。
還是有点小夸张,毕竟从家裡到花店走路也不過十分钟距离,现在都已经要车接车送的地步了,說明什么?
說明他们的关系已经进步了呀!
郁言想,以后要不要尝试亲亲晚安吻,在宝宝出生之前,他们的关系說不定可以到能接吻的地步了呢!
在衣柜裡選擇半天,他猛然发现自己每天穿什么都是郑庭阳给他搭配好的。
郑庭阳会提前看未来一天的温度和天气,让他穿的又暖和又不会太厚重,上班时他会把衣服放在床头,不上班时会选新的睡衣给他换,今天忽然出门,床头沒有衣服。
在衣柜面前站了一会,刚想准备随便套一件羽绒服出门算了,手机就嗡嗡嗡的传来消息。
郑庭阳[衣柜左边第三件浅蓝色连帽卫衣,背带裤配抽屉裡夹狐绒的,格子图案,外套在干洗店還沒拿回来,一会司机送上来,鞋在鞋柜第一個,记得把袜子塞到裤子裡,找不到和我视频。
過了一会。
郁言還自己翻出一顶白毛耳包,卫衣的帽子带戴上头上再夹個耳包刚刚好。
孕期最适合穿的裤子就是背带裤,不会勒肚子,穿脱方便,只是他穿着总像小朋友春游似得,显得年纪更小,他对着镜头拍一张照片发過去。
‘叮’的传送過去,郑总的手机收到一张照片。
白净的容颜搭上這一身,活脱脱一枝被养的很好的花骨朵,对着镜头比着傻气十足的耶。
大预言家[报告郑总,已穿戴完毕,准备进行长达五分钟的旅途,請指示
郑庭阳开会时看到這條消息,忍不住轻笑[命令慢点走。注意安全和脚下的冰。
大预言家[耶sir!猫猫敬礼
司机来接他时不仅把外套拿着了,還有個盒饭:“郑总說让您中午吃這個,晚上他来接您。”
花店的捕梦網随着门开,铃铛声响。
“变化這么大了?”郁言进门看到架子上的各种盆栽忍不住赞叹。
店面原本就不大,只有八十平,明亮的地板左右两侧原本是各种鲜花的摆放供给客人挑选的,如今都变成了沒什么味道的盆栽,发财树和兰花居多,只有左手边的架子上留下些开的很大却沒什么味道的鲜花,绿菊和土培铃兰,再往前走的落地窗位置放了两個小桌子,是喝咖啡的等待位。
宁远拿着包着急:“小言哥,那我先走了啊。”
“外面地滑,你慢点跑。”
宁远心急如焚,想拿优秀毕业生:“最多四点就回来。”
郁言倒不着急這個,嘱咐他慢点。
等人匆忙走后,他开始哄橘子。
绝育后的橘子失去铃铛,屁股凉飕飕的不肯给人看,见到他像见了救世主似得,一坨肥猫倒地上开始喵喵叫,似乎在和他控诉什么。
橘子以前也黏人,却沒像今天這么黏糊,那双可怜的小猫眼好像在和他控诉着什么,颇有一种‘求青天大老爷给猫做主’的神态。
郁言忍不住挠挠猫儿的下巴哄:“你和我委屈也沒用呀,我不认识"凶手"沒办法为你报仇。”
“喵——”
小猫的脑袋拱他,有一种势必要给他拱倒的架势:“喵——!”
“怕了你了。”郁言怕踩到它,赶紧坐在收银台前给它喂猫條。
橘子骄傲的扬起脸,认真的吃。
花店的事不多,郁言发现已经到月底,他习惯性的开始给店裡算账。
他其实会很多技能,插花,画画,算账,下棋,父亲从小就在教他怎么能当一個讨人喜歡的妻子,只是真正到了实操,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黔驴技穷。
郑庭阳的喜好他摸不准,婚姻来之不易,他不敢轻易凑去惹人嫌,慢慢来是他对這段婚姻最大的期待。
花店老板一個月给自己开三千五,這個月店裡還翻修。
算来算去,店裡不仅沒有盈利,還赔了三万多。
郁言:“?”
他甚至觉得自己算错了。
以前每個月的收入和支出是将将持平的状态,郁言很努力的想要销售花朵,很害怕店长会因为盈利不佳关店让他失去這份工作,如今怎么赔了這么多,老板问都不问?
原来有钱人真的会因为疼老婆而开一间花店呀。
怪浪漫的,郁言想。
郁言边在網上看怎么培养兰花的教程,慢悠悠的到了五点,宁远的毕设技术上犯了小错,被导师骂了狗血淋头。
于是化悲愤为力量,一個劲的干活,把不少兰花的土都换了。
郁言晚上吃了点东西,還是不大舒服的躲进卫生间裡吐了些,保持着胃空空的状态才好些。
宁远看着時間差不多开始收拾关店,去卫生间洗手时嗅了嗅:“小言哥,你的腺体是不是還沒好?”
omega在信息素不够浓的时候是闻不到自己的味道的,alpha相对来說更敏感。
郁言摸了摸腺体:“沒有吧,感觉不是很热。”
“不可能,這屋裡沒有别的omega。”他从卫生间裡出来,边在空中嗅闻边走到郁言身边:“就是你身上的,你不舒服是不是,味道很淡,沒有以前甜。”
信息素有时能很大程度的让人闻出心情,变化也很容易捕捉。
郁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吃东西沒胃口。”
“你丈夫也不管?”宁远拧眉,好奇的凑近他:“太不负责了,晚上我送你回家吧,這味很香,让我闻到也就算了,别人可不会有我這么正人君子~”
“真的很香?”郁言摸着后颈:“你在其他食物裡,闻到過沒有。”
郑庭阳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他心裡還是有些小失落。
失落不能把香喷喷的自己让郑庭阳使用。
宁远:“有像的,”說着,他凑近些。郁言沒有掀开短发只是把摸過腺体的指尖给他,他低头:“糖炒栗子和奶油小蛋糕,甜味很淡,你丈夫闻不到你信息素,啧,你当初怎么不找個alpha?省的遭罪啊。”
郁言刚要回话,店内的铃铛被人拉起,郑庭阳来了。
他似乎在进门的那一刻是板着脸,和郁言对视时才几不可查的转换成几分柔的目光。
宁远从未见過他,以为是客人上前一步:“对不起今天关店了。”
郑庭阳手上拎着一包东西,直接走进来,郁言好奇的问:“你怎么来啦?”
小天使似得扑腾扑腾脚步,往前几下就被郑庭阳搂进怀裡,還有淡淡的凉气。
“下班早,接你回家。”男人的气息忽然卷住他。
收银台上的橘子好像见到了阎王爷似的,一溜烟的钻到货架后连头都不肯探。
“這是我丈夫。”他从郑庭阳的怀裡钻出脑袋介绍。
宁远啊了一声赶紧问好:“不好意思啊哥,之前沒见過。”
郁言看了眼時間,确实到了下班点,只是他东西還沒收拾,橘子的水和粮還沒喂。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雪,宁远也沒叫到回家的车,郑庭阳让郁言慢慢收拾:“我先把這個小朋友送回去,再回来接你,好不好?”
小朋友?
宁远作为alpha,個子也一米八,他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才发现自己和郑庭阳差不多高,只是气质上不如他沉稳。
宁远推脱几声,郁言還是說让人送安全些,大冷天不好叫车。
劳斯劳斯就停在门口,宁远道了谢上车,潜意识却觉得這辆车似乎在哪裡见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郑庭阳站在车边宛若风雪中凛然蛰伏的狮子,从花店出来目光便一直盯在他身上。
车裡有淡淡的皮革香混着木质香水的气息,還有一股难以捕捉的甜味。
宁远打破车中尴尬道谢:“這雪說下就下,要不是您送我,今天我肯定要走回学校了,太感谢了。”
郑庭阳单手开车转弯,過了红绿灯:“客气。”
他从兜裡掏出烟,顺带着抓了几块糖:“尝尝,我从国外买的。刚到。”
宁远的家庭條件不差,看了一眼牌子:“這個牌子已经停产很久了啊,怎么买到的?小时候最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夹果仁馅,特好吃,沒想到還有硬糖?”
郑庭阳嗯了一声:“我很喜歡這個味道的糖,所以把工厂买了,重新开工做的,這是重开工的新样品。”
宁远的学校不远,车子在等红灯的间隙,郑庭阳指缝中夹着烟,打火机‘咔咔’响声后,烟雾在他俊容周围缭绕,烟草气息强横。
同时,宁远剥开一块糖尝,唾液含化糖果的瞬间,栗子奶油的香甜冲破味蕾直逼颅内深处。
甜味,香味,咬碎硬糖裡面是糖栗子的栗子泥,绵软回甘。
郑庭阳将车窗开了小缝隙,掸掉烟灰,口中的烟圈懒懒吐出,脚下踩重油门。
嗡的一声在街道上飞驰起来。
“味道怎么样?”
宁远抿了抿干涩的唇,猛地似乎发觉出那种不舒服的压迫感究竟从何而来。
郑庭阳淡淡的问:“我妻子的味道。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