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怪
如果只是周萍萍她妈妈這样一通电话,還不至于让孙萌回国,只不過那之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通电话之后,孙萌开始做噩梦。梦到周萍萍向她诉苦,說男人都该死。梦裡的周萍萍声嘶底裡,說着說着就发起疯四处乱跑,即便是在梦裡,孙萌也关心她的好朋友啊,于是起身去追。
结果追着追着,孙萌一個机灵,醒了過来,再一张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公寓顶楼的边上,只差一步就掉下去了!
那之后孙萌的身边就频发怪事,最后不仅還梦到周萍萍,连周萍萍她妈妈也一起梦到了,梦裡周萍萍她妈劝孙萌回来照顾萍萍,說要不然会出大事。
這個梦非常清晰,清晰得孙萌都要崩溃了。
于是孙萌瞒着所有人回了国,准备去拜访周萍萍她妈妈,岂料就在她回国那天,周萍萍她妈就去世了。
孙萌這么一說,我忽然想起来了,第一次去拜访张阿姨的时候,我就瞧见屋子裡有几個人,当时她应该也在裡头!
刚才還紧张的要死的气氛,孙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对呀,我還记得你那天嚷嚷着阿姨沒死,說早上還看到她,然后被赶了出来。也就是那個时候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受害者。”
我脸一下子红了,那天尴尬的很。
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昨天真沒来我家?”
孙萌严肃点头道:“真沒去,我连你家住哪都不知道,怎么去啊,况且那电梯我也不敢坐……”
她這么一說,我完全确定了昨天来我家的那個女人不是‘孙萌’,那么那個女人是谁?或者說,她是人是鬼……
我背心发凉,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幸好昨天机灵,沒跟着那‘东西’下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孙萌還不知道這事,我详细给她說了一下。
孙萌啊地尖叫了一声,声音非常诱惑,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我很尴尬,這小蹄子的叫声也太那啥了,搞得跟我在欺负她一样。我轻咳两声低下头,问她是不是還有個孪生姐妹。
孙萌就斩钉截铁地道:“肯定不是我,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小区外面的大排档站着,大排档老板可以作证!”
“不可能啊,明明是你那张脸……”我說到一半,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孙萌左胸上有颗痣,于是激动起来,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度:“你左胸上是不是有颗痣!……啊……”
结果我话還沒說完,嘴裡就被塞了一根吸管。吸管上還带有一股甘甜味儿,那明显不是豆汁儿的味道……我下意识舔了舔。
一抬头,看到孙萌脸红扑扑的正把她自己那杯豆汁和吸管赛我嘴裡,她小声說:“你……你安静点……人家都看着呢。”
我也老脸一红,哦了一声。
“你……你怎么知道我胸……左边有颗痣的。”孙萌脸通红。
我說我昨天晚上看到的。
孙萌一听,脸一下子就白了,說不可能,她昨天的的确确沒有上楼。然后拉着我們去了小区旁边的大排档,让我們找大排档老板確認。
后来询问了一下,的确是有這么回事。
孙萌一身材火辣、样貌清秀的美女,大晚上站在大排档门口,老板不可能沒注意到。
我懵了,难道真有两個孙萌?不然怎么解释孙萌等在大排档的时候,我家又出现了一個‘孙萌’?
我此刻已经认定了昨天那個孙萌是假的,不敢想象如果我昨天跟那個假的‘孙萌’去了15楼,去了她所谓的‘家’,会发生什么事?
我冷汗直冒,手脚冰凉,呼吸都忍不住短了一些。
這时候一直沉默的包子忽然劈头盖脸抛出几個問題:“我带老常去医院看病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這栋楼?而且又恰好是十五楼?那個假的‘孙萌’为什么也要带老常去十五楼?這個十五楼裡有什么?”
包子一针见血点出关键。
我刚才被真假‘孙萌’的問題弄迷糊了,包子這么一說,我也醒悟過来。
孙萌刚才說了那么多,看似将所有事情坦白了,然而话题早被岔开了。
真假‘孙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们都在十五楼出现過!
如果不是包子,今天說不定就被糊弄過去了。
孙萌瞪大眼睛,似乎沒料到我們俩能這么聪明。
她咬紧嘴唇,双手环抱在胸前,胸前两只白兔子被她挤得堆了起来。
我眼睛都看直了,非常努力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孙萌犹豫了半分钟,开口道:“是周萍萍的小姨,张芝文阿姨约我来的,說有急事……”
她一脸后怕的表情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原来孙萌回国之后,张芝文便邀請她住在周萍萍家。但孙萌哪敢啊,一来在国外就一直出邪乎事,二来周萍萍她妈刚死,尸体還停在家裡,她怕得要命,连小区都不愿意多呆。
后来孙萌留了個心眼,在小区外面租了個房子。
我們在电梯遇鬼的那天晚上,张芝文打来电话,說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請孙萌赶紧過来,說是關於周萍萍和周萍萍她妈的事情。
孙萌這人非常迷糊,张芝文這么一催,她立即就出门了,结果把钥匙和手机都掉屋裡了。
等她赶到小区的时候,张芝文已经等在了小区前,表情非常慌张。
随后张芝文打开门禁,让孙萌先上15楼等,自己则回家拿点东西。
孙萌当时沒多想,在15楼等了一会,等了二十分钟,忽然浑身发冷。女人一向神经质,再加上我們這栋楼的楼道特别黑,她当时就有点退缩了,找了半天,沒找到武器,最后在别人家门口抓了個垃圾袋拧手裡,想着待会要是碰到坏人就用這個砸他……
听到這裡的时候我有点无语,這姑娘的思维方式還真有点奇怪,找不到武器,就随手拿了個垃圾袋……我忍不住插嘴道:“真是活雷锋,這时候了還不忘帮人倒垃圾。”
孙萌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女孩子家,出门在外,总要留点儿心眼嘛……”
我表示理解,让她接着說。
孙萌接着道:“我在十五楼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把,张芝文阿姨都沒有上来……”
這就奇怪了,周萍萍的房子在六楼,张芝文去拿东西顶多算五分钟,十五分钟時間等电梯等不到?
那时候孙萌也是越想越不对劲,干脆准备逃跑,按了电梯钮担惊受怕守在电梯门口,就在电梯快到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楼道深处有個声音!她那时候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走到楼道中间看了一下,却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时候电梯来了,她就慌慌张张跑過来了。
那之后的事情我們就都知道了——孙萌后来拧着那個垃圾袋和我們‘亡命天涯’了一整宿。
事情总算搞清楚了一些,不過现在又多出了一個疑问,张芝文到底有什么目的?十五楼有什么东西?黑妞到底是怎么死的?
包子又问:“那周萍萍她妈跟你說的,让你帮忙照顾周萍萍是怎么回事?周萍萍不跳楼死了嗎?”
孙萌這时候露出一個非常疑惑的表情:“我……我也好奇啊,我刚回国,周萍萍她妈就去世了,還沒来得及說上话……”
我有点乱,但有一件事可以確認,张芝文肯定有問題!
這时候孙萌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颤抖着把手机给我看,我一看那名字也呆住了。
包子远远看了一眼,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赫然是‘孙萌’俩字儿!
這不可能啊!我傻眼了。
孙萌人就在這裡,手机也在這裡。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她沒事也不会存自己号码啊,也就是說来电显示无论如何,也不会显示出她自己的名字。
我朝孙萌使了個眼色,把她手机拿了過来,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滋滋……滋滋……滋……
手机另一边传来一阵杂音,杂音响了有四十多秒,都沒有任何其他声音传過来。
這也太古怪了吧。
包子小声說:“估计是你手机出了問題。”
孙萌小脸煞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正当我們疑惑不解的时候,手机那头忽然有了其他声音,不過非常微弱。
沙沙……沙沙……
我挥手让孙萌和包子安静,然后打开外放,将音量开到最大,想要听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嘻……嘻嘻…嘻嘻…嘟嘟嘟嘟嘟……”
音量刚开大,一個女人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忙音。
我吓得跳了起来,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那個笑声太渗人了!
包子和孙萌也听到了,我們三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包子伸手不停抓着头皮,非常紧张:“快,翻一下通讯记录!肯定是手机坏了!”
孙萌都快哭了,捧着手机手忙脚乱翻找通讯记录,然而却只驗證了刚才拨過来的号码,的的确确就是她自己的手机号。
我們不信邪的把手机裡裡外外检查了一遍,可不管是手机、手机卡、手机软件,都沒有任何問題!
“我听别人說過,有工具可以修改拨出去的号码,說不定就是那個。”包子拍着胸脯道,但他越来越弱的语气明显暴露了他的底气不足。
手机号码這件事有一万种科学方法可以解释,但我們都知道,不管如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我将手机還给孙萌,三人失魂落魄站在路边,谁都沒有先說话。
刚才那個笑声是在是太渗人了!
最后還是包子先开腔:“不如我們现在就去给周萍萍還有她妈妈扫墓去吧……”
虽然包子的這個建议非常诱人,但我沒同意。
我有一种感觉,這事情不是去上個坟就能解决這么简单。
包子說:“那本胖沒辙了,你這事太奇怪了。”
孙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同意:“我之前给周萍萍還有阿姨都上過坟,不一样碰到怪事儿……”
這时候我想到了一個問題,转头问包子:“你媳妇不是說要给我介绍個师傅嗎?”
包子猛拍了一下脑门子:“哎呀,瞧我這记性,昨天晚上還谈起過這事,后来忘了。”說着就摸出手机给赵胜男打电话。
结果赵胜男关机。
包子招呼了一声:“那我去她店裡找她,你们等我消息。”
包子一走,就剩我和孙萌俩人了。
我特尴尬,经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我对她還有点心理阴影。
大概一個小时后吧,包子打来电话,說师傅已经联系好了,不過明天晚上才有空,然后问我今天還回不回自己家睡觉。
那肯定是不能回,小区太古怪了,虽然還沒出過生命危险,但我总觉得一步走错,就要万劫不复。然后我问包子今天能不能到他家歇一宿。
包子在电话那头特不好意思的啊了一声,告诉我他老丈人今天晚上要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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