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形式分明
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和包子消化不来。
除了得知‘梅山细柳’如今内忧外患之外,我們還多出了一项使命。
重整五脉。
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什么狗屁五脉,什么狗屁梅山细柳,听起来跟武俠小說似的。
而且老店长非常不负责任的告诉我們,他在五脉之中处于一個很微妙的位置,不能轻易插手這些事情,所以不能给我和包子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那本素鼎录已经算是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這可是青门的宝贝,司徒铿跟着老店长二十多年,老店长都沒把素鼎录传授给他。
看了下,這素鼎录裡记载的是怎样制作辟邪物品,像之前从老店长那裡拿到的门神牌、夜叉圆雕,在素鼎录当中都有记载。
我叹了口气,這担子很重,不過又不得不挑起来——因为我和包子撕了文件夹,暴揍了司徒铿,再加上之前得罪的李昂,這還真是把能得罪的都得罪光了。
咱们已经沒有退路了,不管想不想承担這個责任,都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老店长還告诉了我們一個信息,天堂殡仪公司的老板叫李顺景,在白门之中有点地位。
不過這李顺景做事不地道,赚完钱,软硬兼施,把白门的老一辈知宾踢出去了大半,重新在长沙殡仪职业学院找了一批年轻人,便于控制。
除了钱老头那种特别能忍的,基本老一辈的白门知宾都晚景凄凉。
老店长给我們提供這些信息的时候,笑着說了几個名字和地址。
他這個笑容非常值得玩味,我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老店长是想我們拉拢這批人。
事不宜迟,当天,我們回到存髓白事店,就着手准备這方面的工作。
钱老头刚从外面赶场回来,面带疲惫。
最近咱们存髓白事店多亏了钱老头,他不仅要主持丧礼,還得负责四处联系人购买丧葬用品,非常辛苦,不過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只要棺材和骨灰盒的供应還掌握在天堂殡仪公司的手裡,咱们就永远沒有主动权。
根据老店长提供的名单,我們的视线立刻就被一個人吸引住了。
那人叫唐如风,是個棺材匠,正是我們现在缺少的人。
不過唐如风住的有点远,在郊区的乡下,我和包子拾掇拾掇,准备過去。
钱老头看到這個名字却咦了一声:“你们真要去找他?”
“对啊,我們不正缺這种人么。”我說。
钱老头苦笑两声:“你们去的时候多带点酒,他脾气很古怪的。”
“您认识他啊?”包子叫了一声。
“恩,以前有幸共事過,老唐坚持棺材要手工打磨,李顺景嫌這個太耗费人力,就把唐老爷子开除了。”钱老头无奈道。
钱老头還沒說完,钱永亨就在远处喊他。他招呼都沒来得及打,匆匆走了,赶去干活。
這店裡的生意還真是全仰仗钱老头了。
我和包子肉痛的花了大五千,买了四瓶飞天茅台一路奔向唐家村。
唐家村远在郊区,和广大普通农村一样,沒有什么显著特点。
只是在村尾有一個‘义庄’。
這义庄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唐如风被天堂殡仪公司扫地出门之后,将义庄修葺一新,住了进去。
我和包子在外面踩了一脚泥,客客气气敲了敲义庄的朱红大门。
“哪個傻逼敲门啊?”门還沒打开,义庄内就有一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
我靠,這老爷子還挺精神的。
门打开之后,只见到一個有着酒槽鼻的古怪老头站在门边,他一看到是不认识的人,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滚滚滚,老子不想见人!”
我和包子一头黑线,直到把那四瓶飞天茅台放到唐老爷子面前他才来了兴致。
“你们俩来干什么的?”老爷子拎着酒脸都笑开了花。
我說明来意,并且诚心表示想請老爷子出山。
唐老爷子還沒听我們說完,就迫不及待摆摆手:“說個屁,先喝酒先喝酒!”說着就已经开了一瓶。
不得不說老爷子真是海量,四瓶飞天茅台,一下午就喝完了,還跟沒事儿人一样。
期间我和包子当然沒能放過机会,不停游說劝唐老爷子出山。
可能是被我們摩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才提出一個條件:“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晚上在這边住一晚,能住下来我明天就跟你们走!”
唐老爷子說這话的时候笑得非常古怪。
我心想這有什么难的?于是应承了下来。
但真是太天真了……
晚上,唐老爷子安排我們到偏房睡觉。
我和包子一进那偏房,浑身就一凉,就是那种停尸间给人的那种凉,从脚底板凉到了后心。
“本胖感觉很不好……”包子四下扫了一眼說。
我也感觉很不好,這偏房收拾的很干净,只有一张床,一個凳子,一個柜子,這三件物品全漆着黑漆,看上去非常渗人。
唐老爷子打着酒嗝說:“夏天了,晚上热,你们睡這间房,凉快!”說完就走,刚走两步又回头,一伸手,竟然把我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了過去。
“嗝……這东西很好玩,借我耍耍。”
我都懵逼了,還沒反应過来,木头门就被唐老爷子啪嗒一声关上了。
他大爷的!
“完蛋了。”我苦着脸。
小心四处转了一圈,把那黑柜子打开看了看,岂料一拉开柜门,柜门裡就冒出来一张惨白的大脸!
我差点吓傻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柜子裡放着的是一面镜子,刚才那张脸是我自己。
“太他妈邪乎了。”包子過来看了看,心裡头也发毛。
才在房间裡待了五分钟不到,我就有种感觉,如果不做点什么,今天晚上绝对在房裡待不下去。
想了想,想起来老店长给我的那本素鼎录還沒来得及放回家,正好试试這玩意灵不灵。
素鼎录裡记载的都是如何制作辟邪用品,裡头有像门神牌這种能长期使用的东西,也有夜叉圆雕這种一次性的驱鬼物品。
翻了一圈,发现大多数都需要长期准备和一定的手工水准。
但也有能短暂应付现有情况的简单辟邪用品。
素鼎录裡一個名叫‘活龙角’的东西很快吸引了包子的注意,包子一看到這個就咋咋呼呼叫了起来:“我靠,老常,這简直为你量身定做啊。”
這‘活龙角’是什么呢?就是在比较危急的情况下,拆下一根桌子或凳子的腿,然后用童子尿浇在凳子腿上,能够临时辟邪……
不過這桌子和椅子必须要四方桌,或者四方椅。
为什么会這样呢?因为四方桌和四方椅,有四平八稳镇八方之意,古时候便有‘桌不稳,则家不宁’的說法,所以這四方桌和四方椅的腿都有一定的辟邪、镇宅的效果。
再加上童子尿属大阳之物,童子尿浇在凳子腿上,就如同怀抱‘活龙角’可暂保百邪不侵。
這特么就尴尬了啊。
“就算我還是处男你也不能這样玩啊。”我继续翻着素鼎录,想看看還有沒有别的办法。
包子說:“你委屈一下?”
我也是日了狗,只能同意。
包子三下五除二把屋裡唯一那椅子拆了,我跑墙角去尿了一泡。
按照素鼎录裡的說法,把這‘活龙角’放到了床底下。
非常神奇的是,明明這件屋子古怪的要命,可偏偏一整晚都沒有发生任何事情。
我們那天晚上睡得特别香,還做了個梦,梦到有七八個人围着我和包子骂,骂我們不要脸,說我們抢了他们的屋子占了他们的床,還不让他们睡觉。
我和包子那個急啊,在梦裡嘴巴都变笨了,死活骂不過那群人……
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還是唐老爷子把我們叫起来的,他一脸吃惊:“你们怎么沒事啊?還他娘的睡觉?這都能睡着?”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事?”
唐老爷子转头看到被拆了的椅子,骂了一声:“我靠,你们怎么把老子的椅子拆了!”
“我靠,這床底下是什么?怎么一股子骚味?”
“我靠,這不活龙角嗎?你们還会這個?”
“我靠……我靠……”
唐老爷子一连几個我靠。
我這才知道,原来這屋子還真不简单,這房子裡住着一屋子鬼,都是唐老爷子沒事儿干收留的。
每次有人找他帮忙,他就让人在這裡睡一晚。
不過更神奇的却是素鼎录,一個简单的椅子腿和童子尿就能辟邪,這素鼎录真不简单。
“您可不能反悔。”包子连忙說:“我們都睡了一晚,您不如今天就跟咱们走吧?”
唐老爷子一脸无奈:“草,服了你们,走吧,先去看看再說。”
我和包子笑嘻嘻引着唐老爷子出村,岂料半路上遇见一人。
李昂带着两人,从远处走来。
他人還沒到,声音就已经到了:“大爷爷!我爹让我接您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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