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热点转移
整個组织架构发挥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一百二的战斗力,這才是关系到整個计划是否能成功的关键要素。
陈元光接着說:“我算是有比较丰富的创业经验,不管是光甲航天還是光甲科技,在国内同领域的企业裡都算做的還不错。
因此我觉得我有资格来谈论這個問題,我們把视角拉高的话,会发现传统企业這种组织架构,是无法适应时代发展,它能带来新技术的研发落地,老技术的更新迭代。
哪怕在2010到2020年這十年间,各大互联網公司都开始变革,对自己的组织架构进行调整,试图通過更加扁平化的管理来提高组织效率。
它都会遇到一個无法避免的問題,那就是企业依然是以短期利润为导向,需要对股东负责。
這种导向决定了他们无法胜任引领时代洪流滚滚向前的重任。”
李希音感觉陈元光真的在发光,她知道這是补光灯的效果,但她還是感觉对方有种神圣的光环笼罩在身上。
她的频道叫希音看世界,主要內容以金融和科技行业动态,加上一些采访。
自从采访林甲之后,她再去约一些企业家接受采访变得容易得多。她采访過的其他企业家都在聊战略思考、商业模式、未来发展方向這些很实际的問題,陈元光则站在了更高的角度,属于是阐述理念了。
李希音心想,不知道陈元光在大学的时候也這么有魅力嗎?难怪林甲会被他吸引。
這就是成功者的光环效应,你取得了成果,你的言论、行为、形象自然会有大儒帮忙释经,群众也会自我洗脑。
一直到你失去光环,跌下神坛,神像破裂,光环不再,大儒转投他人门下,信众四散一空。
李希音问:“所以ChatGPT是由OpenAI研发的,而在人工智能上起了個大早的谷歌反而落后了?”
此时ChatGPT已经初露真容,雷君和陈元光携手造车属于华国国内焦点事件,而ChatGPT则是全球性的热点事件。
陈元光想了想:“算是吧。
我和马斯克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有過非常多的讨论。”
陈元光不避讳和马斯克私交不错這件事,尽管外界认为他们是直接竞争对手。
不過考虑到贝索斯最早和马斯克关系也很好,两人经常私下一起吃饭,后来因为蓝色起源和SpaceX的直接竞争关系而闹翻,說不定随着光甲航天进军欧洲市场,抢了SpaceX的订单,哪天就关系破裂了。
陈元光接着說:“他是OpenAI最早的投资人之一了,他在15年OpenAI创办的时候,和彼得,彼得·蒂尔。”
李希音对這個名字很耳熟:“是不是PayPal最早的创始人之一,后来是Facebook首位投资者?”
陈元光点头:“沒错,就是他,他们一起投资了OpenAI。
OpenAI在先锋大厦,我去旧金山的时候好像去過那地方,虽說叫大厦,但是只有三层楼高,在旧金山第18街和福尔瑟姆街的交界处,与其說是大厦,不如說是一個仓库。
OpenAI的工作强度非常高,要知道OpenAI虽然有投资人,但是他们不需要对投资人负责,他们沒有盈利压力,谷歌的DeepMind是公司,它需要对股东,对董事会负责。
尽管如此,OpenAI的工作强度远远高于谷歌的DeepMind,OpenAI的员工一天至少工作八個小时,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工作,很多人工作時間甚至超過了十二個小时。
他们這种松散的组织架构能让员工有如此高的自驱力,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相比之下,谷歌广告业务带来的大量盈利给了他们太舒适的环境,又沒有一個崇高的愿景来激发员工的自驱力,导致谷歌很多员工既沒有绩效的压力,又沒有自驱力,在研发进度的呈现效果上明显落后于OpenAI。
這個例子說明了企业這种组织架构在当下的困境,如果光甲航天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那么它在推进過程中同样会面临类似的問題。
如果我們的盈利状况不好,一直在亏损,那么我們满足短期目标会优于长期目标,很多要长期坚持下去的事情我們可能坚持不下去。
比如說在小行星探测上投入资金和人力,像华国复眼這個项目,我們一共投入了10個亿,這种钱一家企业肯定是不会花的。
而如果我們盈利状况很好,那么企业会缺乏动力。
从光甲航天成立的第一天起,我就坚定了,我們這会是一個全新组织架构的信念。”
在陈元光停顿的间隙,李希音好奇道:“第一天开始?
我会以为是在钙钛矿电池研发成功后,有了充足现金流之后考虑优化组织架构。”
陈元光摇头:“不,从整個计划還在我脑海裡的时候,我就下了這個信念。”
未来时空裡,人类主导、AI辅助到AI主导、人类辅助這個過程中,有很多类似OpenAI的机构在科研领域大放异彩。
当传统科学界和工业界在科研上的鸿沟越来越深,双方的导向已经产生了根本性差异时,正是這些机构起到了通過技术改变世界的作用。
因此陈元光在吉隆坡构思光甲航天這一宏伟蓝图的时候,就想好了,它不仅仅是超大系统性项目层面的创业,更是组织架构层面的创业。
李希音佩服道:“从一开始嗎?
關於這件事其实我也有听過一些讨论,华为是非常罕见的组织,大量企业实际上他们只在自己的核心业务上有所突破,想跨领域创业非常困难,或者說几乎不可能。
哪怕横跨的领域和他们高度相关,像IBM想去做個人PC,微软想做互联網,谷歌想做手机,他们都沒有成功。
而华为能横跨通信、消费电子、汽车多個领域都取得成功,正是因为他们的组织架构决定了他们在创业上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企业组织架构转型由来已久,传统大型集团层层审批的结构,互联網企业扁平化管理,华为的全体员工持股,OpenAI的全体员工决策等等,人类在這方面的尝试是持续进行时。
陈元光說:“华为的组织架构也给了我一些思考,生命力之顽强和它的股权结构有很大关系。
但是這种架构不适合光甲航天,因为我們是高研发投入的企业,研发投入占比会比华为更高,我不太想把企业利润作为分红,這会从顶层改变员工的导向。
大家会更愿意去做有利润的事情,而不是做对整個系统工程有利的事情。
像一些基础研究,它就是无法带来经济效益,而材料学的突破能为企业带来大量利益,分红制会让大家都去做后者,而前者一直搁置。
所以我一直在找适合我們的组织架构。
在拉投资的时候,我就和各地国资平台說了,十年内沒有分红,然后伱们投资获得的股份中,投票权可以忽略不计。
這些苛刻的要求同样是组织架构中的一环,投资机构无权决定光甲航天要走向何方。”
陈元光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冷酷。
李希音:“所以为什么他们要投呢?這收益和风险明显不对等。”
陈元光說:“不分红是暂时不分红,在达到目标前不分红。
确实不对等,所以投的才全是国资,国资能容忍暂时不赚钱,光甲航天這种机构对华国产业转型升级起到的带动作用和示范效应是他们更看重的。
像我們去年研发突破的新一代太阳能电池,钙钛矿电池,围绕這一技术,各家光伏企业光是扩产规模已经超過五百亿了。
生产端是五百亿的投资,用人端、市场端,对于新能源的正面作用,這些暂时還沒有统计,光是一项技术的突破就有這么多好处。
更别提這中间可能突破的還有很多方面。”
李希音点头:“用個不恰当的例子,那就是千金买马骨。”
陈元光:“不算贴切,勉强可以這么說吧。”
李希音:“那光甲航天会有大家能买得起的产品推出嗎?
比如太空旅游项目?”
陈元光:“暂时沒有相关计划,我們的产品都是面向企业、机构甚至国家的。
我們今年一直在和欧洲谈,他们希望采购光甲航天的人体冬眠设备。
然后把它送到国际太空站,提供给国际太空站的宇航员们使用。”
从年初起,欧洲航天局就在和光甲科技聊,人体冬设备在欧洲已经经過了三轮临床试验,即将开始对外开放。
虽說欧洲内部也有杂音,表示要再观察,但比阿美利肯平和太多。
老欧洲们,也不打算现在搞什么幺蛾子,想的是等你大规模进入欧洲市场之后,再以反垄断为由进行罚款。
阿三当上了英格兰首相,欧洲的做事风格也越来越和阿三们靠拢了,动辄挥舞zzzq的大旗进行罚款。
不過好歹他们還是愿意做生意,只是想尽可能占便宜,不像阿美利肯,一心想让你退群。
欧洲航天局的旗下机构欧洲宇航员中心的高级官员找過光甲科技在欧洲办事处洽谈過很多次。
在关键問題上,双方一直无法达成一致。
李希音意识到這裡面有很多內容可以挖掘,她连忙问道:“欧洲航天局?
我记得国际航天站不仅有欧洲的宇航员们,同时還有阿美利肯的宇航员。”
陈元光咧嘴一笑:“送上去之后不给阿美利肯宇航员使用就好了。”
李希音說:“這個项目现在进展如何呢?”
陈元光說:“我們還在谈,這個月乌尔夫先生会来鹏城一趟,我們会在鹏城围绕這個問題好好讨论。
我对于合作沒有任何意见,我也希望观察,看人体冬眠设备进入到太空中,是否会有什么异常,我們希望有类似数据提供给我們参考。
但是我們在关键問題上有分歧。
我們希望通過我們的开拓者火箭帮他们把设备送上去,這中间需要可能還要获得NASA的同意,很难谈下来。”
陈元光苦笑。
人体冬眠设备送上去之后,你能在太空中卡阿美利肯航天员,那他们就能不让你送上天。
陈元光接着說:“這对我們自研的开拓者火箭来說是非常宝贵的机会,能够完成這种级别的太空运输。
而且我們和国际空间站不仅能在這方面达成合作,包括国际空间站的太阳能电池,同样可以更换成最新的HJT太阳能电池。
他们现在的太阳能电池的光电转化效率只有百分之十,更换成新一代太阳能电池之后,這個效率能提高到29%左右。
总之我們之间有非常多合作空间,只是得慢慢谈。”
李希音觉得前面那些大量關於企业管理的內容,b友们肯定不爱看,大多都是穷哥们,别說企业管理,管一個人都费劲,這种经验对b友们来說只有一個价值,那就是在女生面前吹逼用。
而陈元光后面提到的和欧洲航天局合作,明显要有吸引力得多,华国民间商业航天企业和欧洲航天局合作,這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了。
還要把人体冬眠设备送上国际空间站。
李希音說:“希望能尽早听到關於光甲航天和欧洲航天局合作的好消息。
那想要說服NASA应该很难吧?”
陈元光說:“是很难,但是不是我們去說服,而是欧洲航天局去說服。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会帮我們把這一切给办妥的。”
视频播出后,果然如李希音所料。
大家关注的焦点都放在光甲航天要和欧洲航天局合作商。
“开拓者一号如果真能给国际空间站送货上去,哪怕是送自己的货,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
“這是要从SpaceX嘴裡抢蛋糕啊,這几年国际空间站的物资运输和人员运输都快要被SpaceX包圆了,這次要是开拓者火箭表现良好的话,后续未必沒有机会合作。”
“拉拢欧洲,大毛那還有几票,還真能抢走SpaceX一部分蛋糕。”
“马斯克估计要开始喷光神了,光神做好准备,我有预感到时候国内会說开拓者火箭之所以能成,是因为从SpaceX那偷了技术,先在這裡预言”
“光神不愧是光神。”
该视频播放量不如上一次,因为太长了,长达一個小时的采访,很少有人能坚持看完。
不過大家评论的积极性非常高,评论数很快破万了,不過对于陈元光提到的新型组织架构沒有多少b友感兴趣。
偶尔一條讨论的,点赞数排序都排在很后面:
“按照光神的說法,下班還要学习,這工作强度恐怕要比九九六還夸张啊。”
林天旻默默在這個评论上点了個赞:“你說得太对了,我和我在华为的朋友聊了聊,光甲航天的工作强度和华为要不相上下了。”
這個视频被推送到了很多光甲航天员工的b站主页上,大家对大老板接受采访的视频還是很感兴趣,当他们点进去看到,陈元光說要构建学习型组织的时候,都在苦笑。
学习压力简直要被拉满了。
光甲航天是林天旻的第一份工作,他从北航博士毕业之后就来了光甲航天,负责火箭动力系统研发。
之前在北航读博的时候每天至少十一個小时的工作时长,周末最多休息一天,這强度已经满中满了。
加入光甲航天之后,他觉得還不错,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节假日都正常休息,這节奏简直完美,国内民营企业能有保证這几点的很少。
考虑到每年四十万的年薪就更爽了,性价比很高,林天旻觉得這份工作不亚于去商业航天公司拿六十万。
而且考虑到背靠陈元光和光甲科技,稳定性也很不错。
一直到去年四季度光甲航天开始号召要向学习型组织转型开始,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先是让你选方向,确定课题,比如說内部有做火箭结构设计的,有做动力系统的,有做雷达研发的,也有做材料研发的,各种方向都有。
随着钙钛矿电池突破带来的破圈效应,开拓者一号成功回收带来的光明前景,公司员工数已经突破一千人了,裡面超過百分之八十都是研发人员。
正因如此,光甲航天有非常多小组,大家做不同细分领域的研究,当然其中也涉及合作。
公司让大家选好课题之后,原课题组的会给一些参考书目,然后定期上课,每個月组织考试。
最绝的還是组织考试,公司說是考试沒有关系,考多少分都不会对绩效产生影响,不会和工资挂钩。
說是不会和工资挂钩,但問題在于,你如果不学,每次考個位数的分数,這也太难看了。
大家基本上都是名校硕博,都是一路学霸上来的,谁面子上也挂不住。
而且万一考得好得到更多机会了呢?
即便是今年一季度拿到绩效工资后,大家发现考试成绩确实和工资无关,大家也不想考低分。
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