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PCF 是为了德意志
哪怕不考虑种族、国家這些因素,光从掌握资源角度出发,光甲航天每年能烧几百上千亿的研究经费,整個欧洲航天局打包加在一起也就差不多這個数。
可考虑到华国和欧洲在人力成本和供应链成熟度上的区别,1欧元的实际撬动资源力度可远不如10rmb。
双方之间别說1比10,1比5都做不到。
所以欧洲拿不出招揽莱特的筹码。
马库斯看格斯特的样子,知道格斯特把自己当傻逼了。
他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开一個玩笑。
背后实际上是想表示,如果光甲航天不给我們做技术转让的话,换谁来都救不了Isar。
据說今年光甲航天会向赛峰集团转让第二代可回收火箭技术,Isar沒有任何生存空间。
這和管理层无关,我們从四年前开始不仅不招LGBT群体,我們甚至都不招女性研发人员。”
后面這话放在四年前,那简直是大逆不道,放在现在,在公开场合說最多在社交媒体上引起非议,你的产品如果不是面向個人用户,你甚至都不用道歉。
在对于過去被DEI污染的世界进行纠偏這件事上,德意志甚至都可以說是矫枉過正了。
DEI全称是多元化、公平和包容,也是驴党在白宫前后十二年的重大成果,在短短四年内就被瓦解掉了。
不過這不代表DEI的受益群体甘心面对现在的局面,他们只不過是在静待时机,等待今年年底的大选,等待驴党重回白宫。
“不不不,布兰德尔,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华国和我們合作,未必就不能从光甲航天手裡获得技术转让。
就像华国帮助波兰升级格但斯克港一样,他们在管理层互换這件事上同样需要样板,需要足够成功的样板。”
德意志公共一台的新闻节目中恰到好处地播放了新格但斯克港的画面,大量自动化的设备在加速播放中显得科技含量十足。
格斯特指着电视裡的画面說:“格但斯克港在吞吐量上超越汉堡港,可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效率更高。
效率更高要转化成商业行为需要時間,不会在短短一個季度后就能够导致海运公司的大量转道。
背后更是华国集体意志的表现,因为大量华国商品进入欧洲,尤其是新能源车相关的零部件进入欧洲都在格但斯克港进行中转。
過去在汉堡港中转或者要进入欧洲内河运输的货物现在都選擇走格但斯克港。
這才是格但斯克能够在吞吐量上快速超過汉堡港的直接因素。
华国在港口建设上選擇了格但斯克港作为样板工程,同样他们在航天企业合作上也需要有足够的样板工程。
而Isar有這個潜力。”
其实华国最早選擇的不是格但斯克,而是汉堡港,华国央企中远集团非常想要收购汉堡码头,只是被德意志方面给拒绝了。
德意志的拒绝加上波兰方面把格但斯克港的升级改造交给华国,二者共同促使了格但斯克港的快速崛起。
“德意志想要发展自己的火箭工业?”马库斯很快想清楚了這背后的目的。
无论是太空旅游還是月球基地,這些离欧洲都太遥远,短期内航天产业最实际的效益就是火箭发射。
从常规的各国卫星发射,到要构建类似SpaceX星链、华国千帆星座的太空卫星網络,都需要大量火箭来把卫星送到预定轨道。
如此多的火箭发射订单,总不可能全部交给光甲航天或者SpaceX,過去這块蛋糕被法兰西的赛峰集团独享。
靠着這個,法兰西在本土培育起了一批有竞争力的商业航天企业。
德意志也想抓住這個机会去分蛋糕。
但法兰西肯定不会转让技术给你,SpaceX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把目光瞄准了华国。
和华国进行管理层互换,华国的管理层要是想把德意志的商业航天企业打造成样板,总得有成绩吧?我們把一家做火箭的企业交给你,你要有成绩,最直接最有效的不就是技术转让么。
所以是亚历山大·格斯特此行与其說是为欧洲空间局咨询委员会工作,不如說是在为德意志航空航天中心工作。
所說內容完全是站在德意志的利益考量范围。
马库斯眉头紧锁:“沒那么容易。
我們過去做過尝试,我們甚至通過阿美莉卡的风险投资机构,联系到了莱特的亲戚,希望他能够帮我們从中牵线搭桥,从光甲航天手裡买下开拓者系列火箭技术。”
這下把格斯特给整不会了:“莱特的亲戚?你们该不会被骗了吧?”
“不会,莱特妻子的弟弟,我們反复找人确定過他的身份。”马库斯显得很自信。
格斯特這下也判断不了真假了,“你们哪来的钱?”
连年亏损的Isar,账面上的钱连個零头都不够。
当年赛峰集团可是用火神发动机技术再加20亿欧元买下的开拓者系列火箭技术。
“如果光甲航天愿意把开拓者系列火箭技术卖给我們,DLR会不给我們出這笔钱?”马库斯的反问一下就把格斯特给问住了。
显然DLR非常乐意出钱,“当然。”
“但問題是,光甲航天在和赛峰集团的合同裡有排他性协议,他们在整個欧洲,只能把這套技术卖给赛峰,不能重复卖给其他机构。
正是因为有這個條款存在,所以哪怕有华国的管理层来管Isar,他们也做不到从光甲航天那获得可回收火箭技术。”马库斯說。
排他性條款直接摧毁了德意志的小算盘。
“其实你有沒有想過,排他性條款不是問題。
如果我們能够說服光甲航天的话,就有机会說服赛峰。”格斯特說。
格斯特的逻辑是,光甲航天因为排他性條款的限制不让技术转让,但赛峰集团可以啊。
赛峰相当于是总包,再分包给小弟们不就好了。
马库斯听懂之后,脑海中只闪過了一個念头:为什么法兰西要让渡利益给德意志?
似乎看出了马库斯的内心所想,格斯特接着說:“法兰西需要德意志和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配合,需要德意志无论是在欧洲议会還是欧洲航天局都要和他们进行配合。
基于這個前提,只要光甲航天方面愿意,有台阶下,法兰西有的是办法让赛峰答应。”
马库斯下意识问:“你信奉PCF那一套?”
PCF:pro-china-fraktion,主张和华国深度合作的一帮人。
觉得现在倒向华国的程度還不够,要在阿美莉卡反应過来可以和华国合作瓜分世界之前,加大和华国合作的力度。
“沒错,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许就只剩下四年甚至更短。”格斯特說。
随着华国在科技领域呈现出超越阿美莉卡的态势,在欧洲PCF這派的声音确实越来越大,尤其在去過华国的自媒体博主群体裡,占比更是高到夸张。
可格斯特是前宇航员,還是前常年在国际空间站服役過的宇航员。
這两者结合在一起,說明格斯特過去需要长期在NASA接受训练,這样的经历会培育出PCF的思维,這其实是很矛盾的。
“你是指驴党嗎?”马库斯說。
格斯特点头:“沒错,今年年底驴党重回白宫后,无论是四年還是八年,他们仍然会秉持着和华国竞争的想法,可等到象党再回白宫,那时候阿美莉卡大概率会想明白,自己才是和华国合作的最好对象。
双方之间有太多共同利益可以谈,沒有陆地接壤,有广阔的太平洋,一边是生产国,一边是服务业和金融业为主。
等到那個时候,欧洲再醒悟那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持PCF观点的欧洲人很多,但能够把阿美莉卡再加进来,围绕着三角关系进行论述的很少。
马库斯能当IsarCEO,在欧洲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希望知道更多信息。
因此他還是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宇航员很少有持CPF观点的,尤其是這样的PCF观点。”
“国际空间站的救援,外界可能很难想象空天飞机在宇宙中航行对我們的震撼效果。
我們平时最常乘坐的就是SpaceX的龙飞船,和龙飞船比起来,空天飞机的体积是它的三倍以上,整個形态也不是龙飞船那种偏圆柱形,而是更流线型、更加锋利的感觉。
它就像是科幻电影裡的产物,尤其去光甲号以及回来過程中体现的主动变轨能力,更不是過去宇宙飞船能够比的。
也正是因为华国的空天飞机如此先进,所以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其实觉得關於华国攻克了N-S方程是有依据的。
以龙飞船为例,它在做主动变轨的时候,除了自身推进系统足够发达外,還得依赖精确轨道测量,它有GPS接收机和惯性测量单元的,這些传感器要和地面控制中心进行通信,来获得精确轨道参数才会下达变轨指令。
华国也有类似GPS的定位系统,但华国的空天飞机都飞到月球附近了,压根用不上GPS。
相当于华国的变轨、对接、返回這一系列操作完全是依赖飞机本身的能力,如果不是数学领域的突破,它很难做到這一点。
包括华国进行的核弹变轨,本质上我认为也是基于更强大的数学能力,才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信心去做這件事。
扯的有点远,当时我在乘坐空天飞机回到地球之后,我在科隆的宇航员中心裡调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除此之外我就在反复看华国的空天飞机营救全過程。
脑海中只有一個念头,那就是要是德意志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航天工业就好了。
显然這样的航天工业阿美莉卡不可能给我們,甚至我們要是继续和阿美莉卡合作,继续推进所谓国际空间站,国际航天合作,阿美莉卡只会拿德意志的钱,然后用来培育自己的SpaceX。
我們能够依赖的只有华国。
最终要靠自己,要靠你们這些企业家,還有科学家和工程师群体来推动德意志的航天工业追上华国,但如果有华国的帮助我們的进展会快很多。
我們推崇PCF,是因为PCF能够给德意志带来好处,我追求的是德意志的强大。”
马库斯默然,沒有比航天,尤其是火箭领域的从业人士,更能理解华国這些年的发展速度有多离谱了。
在2020年以前,华国航天有很多产出,但這些产出都在大家理解范围内,觉得要是DLR愿意给预算,我們咬咬牙花個三五年是能追上的。
只是从2020年开始,华国的产出就已经无法理解。
现在无论是月球基地還是绕月空间站,除了印度航天机构外,其他国家的航天机构已经闭口不谈。
像DLR的高层在面对议员质询只和霓虹对比,再也不把华国纳入到对比对象的行列中。
也有不识趣的议员選擇问为什么我們和华国差距這么大,DLR的高层直接沉默不语。
“我明白了,我会接受這一安排的。”马库斯說。
他也很想去华国看看。
德意志和华国之间的谈判需要時間,管理层的互换需要時間,說服国内相关机构把互换企业選擇为Isar需要時間,摆平国内的反对声音同样需要時間。
并不是說马库斯答应了,DLR高层有意向就能马上成行。
但去华国学中文這点是可以马上成行的。
DLR帮马库斯安排了一個大众集团大中华区顾问的角色,负责去给大众集团做一些指导。
說是顾问,其实就是让他提前去华国学中文,适应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真正的顾问工作安排少之又少。
而马库斯在去之前選擇先去裡约热内卢旅游一趟。
为什么選擇裡约热内卢,因为這裡有全球第一趟常态化商业运行的空天飞机航班。
从格斯特口中再次听說空天飞机之后,马库斯就有很强想要尝试的冲动。
在DLR和大众各能给他报销1万欧元的机票费用,马库斯咬牙想要尝试一下空天飞机。
8万美元的机票,哪怕各报销1万欧元,也让马库斯感到肉痛。
“真壮观啊!”马库斯的妻子看着窗户外巨大无比的发射塔不由得感慨道。
马库斯有一子二女,他去裡约热内卢旅游自然把全家都带上了。
他的妻子非常支持他去华国工作,用他妻子的话說,Isar是等死,万一去华国真能救活呢。
他作为CEO,手上有数量不少的Isar股份,要是Isar能够从赛峰手裡分到一小块蛋糕,那這部分股份的价值也很可观了。
“它可是地球速度最快的商业航班,自然有它不寻常的地方。
它的加速装置用到了大量的常温超导材料,类似的材料只有华国能造。”马库斯感慨道。
他妻子說:“要是德意志也能造常温超导材料就好了。
這样的话,空天飞机航班的价格应该就不会這么贵。”
前面有提到华国商品很难享受溢价,但這种局面会随着越来越多华国独有的科技产品而改变。
就像空天客机,和普通机票比,8万美元绝对是天价,但自从推出后一直供不应求,每趟航班都能坐满。
而且巴航不仅卖机票,還卖参观票。
一般沒有机票是不能进机场内部,但一些机场例外,他们会推出访客通行证,持有通行证就能够进入到机场内部了。
裡约热内卢机场過去沒有這個项目,但现在有了,空天飞机乘客的候车厅除了乘客外,還会高价卖通行证给旅客,旅客们可以进来参观。
整個贵宾厅设计了大量玻璃和往外延伸的观景台,方便游客拍照打卡。
也就是說,空天飞机被巴航搞成了個带有旅游性质的项目,毕竟机票要和华国分钱,通行证可不用。
马库斯的妻子和孩子就是通過通行证进来陪他候机的。
空天飞机的机票就连马库斯妻子都觉得有点贵了。
马库斯沉默不语,越是工科出身,越清楚常温超导這玩意的难度。
“爸爸,下次我們来华国找你玩,能不能也坐空天飞机来?”马库斯的儿子看够了之后凑到他身边问道。
“现在柏林還沒有开通和申海的空天飞机航班,等以后开通了会有机会的。”
“我們不能来裡约热内卢转机嗎?”
马库斯一口老血在喉咙裡呼之欲出,四個人就是32万美元,“不行。”他语气从未如此坚定過。
加速装置从原本的垂直向上,变成横向的,然后空天飞机缓慢进入加速装置的时候,他站在玻璃前望去,体积确实比龙飞船要大得多。
内部的话,座位也是类似過山车,需要把他们的肩膀扣住,他听到服务人员用英语解释,這是为了防止在进入近地轨道后出现失重现象,所以需要通過這种方式保障人身安全。
“各位請坐稳,我們的机身将要转变成垂直向上的方向,方向转变后,大家会以平躺的姿势坐在座位上,請不要乱动,本次航班即将起飞。
我們将会在2個小时后抵挡申海浦东国际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