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爸爸失去最爱的女人 作者:未知 见夜靳霆說话有些迟疑,夜奕臣便知道他心底有事。 夜奕臣一個人充当父亲母亲的双重角色,照顾小靳霆长大。虽然父子俩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平时交流的话能省则省,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夜奕臣对儿子的性格了如指掌。 夜奕臣轻倚床头,故意做出轻松的表情,不愿给這番谈话增加负担。平日裡的冰山此刻化成一片汪洋大海,宽阔浩瀚得可以容下儿子的一切小小心事。 儿子言语犹豫,不愿多說,夜奕臣一眼看出有事隐瞒,并且直觉判断,這件事很可能与夏以馨有关。 只是夜奕臣不愿意多问,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不說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跳過這件事,他转而提起另一個话题。 “靳霆,我們换個幼儿园如何?”夜奕臣的双眼褪去平日裡的冰霜,在儿子面前似乎化成了绵绵春雨。 小靳霆刚刚因为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紧张地抠着手指。 听到父亲這样的询问,惊讶地抬起头来,透着孤独的清冷的双眼,对上了父亲独对他温柔的眼眸,刚才的紧张似乎突然消失了,但是紧接的是深深的疑惑。 不比堇熙的活泼多变,這個双胞胎哥哥的惊讶与疑惑都显得格外冷静,沒有瞪圆双眼,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父亲的脸看了半天。 夜靳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上了两年学已经换了六七個幼儿园,现在還要换。 之前都是因为幼儿园环境、教师水平或者能学到的东西不够多,满足不了這個挑剔的父亲。好不容易换到了景都最好的幼儿园,本来以为可以安定了,沒想到又要离开。 每次都刚刚熟悉了新环境就又换到陌生的学校。 况且這次不一样……靳霆還想再见到那個温柔的阿姨,如果离开了,阿姨再到幼儿园的时候,靳霆就见不到了。 “可是我喜歡這裡,为什么又要离开?” “因为……這個幼儿园在离爸爸公司更近的地方开了一家新的,是同一個品牌的学前教育,质量水平是一样的。我想在公司的时候有空可以看看你。” 夜奕臣以很温柔的语气安慰儿子,這种温柔从来沒给過第二個人。在外人面前,他是冷酷威严的王。唯独在靳霆面前能放下冰冷的盔甲,恢复为人父母的柔软。 除了父爱,夜奕臣要弥补给儿子的還有一份母爱和一份内疚。 而夜靳霆能够看出父亲目光裡的柔软,在他小小的脑袋裡,是自己亏欠了父亲。因为父亲告诉他,是靳霆出生时,妈妈难产去世了。所以靳霆认为是自己害得爸爸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此刻,夜靳霆小小的心裡忍住了眼泪,决定放弃再见温柔阿姨的机会,听从爸爸的安排转学。 靳霆咬了一下嫩嫩的小嘴唇,很坚定地說了句:“好吧,這样离爸爸近点,你也不会太孤单。” 夜奕臣对儿子的理解感到十分欣慰,原以为小家伙会抗议拒绝,沒想到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 夜奕臣那张万年冰川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那笑容如云开雨霁,如雪域高原的阳光,是能倾倒众生的王者的笑。 虽然又让儿子离开了刚熟悉的环境,但至少,夏以馨那個女人暂时不会再见到靳霆了。 如果靳霆知道自己是金钱契约换来的,一向自尊心很强的他一定会受不了。 夜奕臣摸摸儿子的头,沒有多說什么,轻轻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靳霆看父亲离开,拿出了自己给夏以馨画的画像,难過地哽咽起来,对着画像在心裡默默与温柔阿姨道别。眼泪扑簌簌地滑落,染湿了画纸,又急忙用小手去擦掉,生怕毁坏了画。 這些画,是靳霆对妈妈的幻想。 這個晚上,小靳霆梦裡都是夏以馨,梦到夏以馨变成了妈妈,牵着靳霆的手在阳光下的草地上奔跑,在高高的大树后面躲猫猫,玩累了就躺在嫩绿色的草地上,躺在妈妈的臂弯裡。 堇熙也做了类似的梦,梦裡是小时候在野外和妈妈玩耍嬉戏。因为妈妈明天一大早又要离开,又有好多天都见不到了。 不同的是,堇熙是真实躺在夏以馨臂弯裡的。 翌日清晨。 天刚亮起来,夏以馨就醒了。她侧脸看看身边的小奶包還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 小奶包双眸微闭,纤长的睫毛向上弯曲着,因为睡得太香甜,轻轻嘟起的小嘴還不时抿一抿,可能是在梦裡吃到了什么美食。 夏以馨给小奶包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梳洗好了正要出门,想起二货司机钱小坤的叮嘱,找出了帽子口罩戴上。墨镜就算了,大早上的一副大墨镜反而更招摇。 苏洛今天有其他事情,就不陪夏以馨一起去拍摄了。前一天晚上還反复叮嘱夏以馨千万要小心庄欣幽。 一般只为男女主那样的一线大明星准备了单独的化妆间,其他人都共用大化妆间。 刚进化妆间,夏以馨就遇上了庄欣幽。估计是因为在網上被倒戈的事,庄欣幽有些憔悴,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估摸着是因为最近忙着挽回形象,觉都睡不好。 可就算是精神不佳,也依旧不改对夏以馨的针对,迎接夏以馨进门的眼神极不友善。 夏以馨也不理她,径直走到边上的位子等待化妆师。 庄欣幽本来想对夏以馨发火,却见夏以馨无视她,忍不住提高声音找茬。 “夏以馨,你终于露脸了。本来觉得你受伤了,我還想同情你,你……你竟然发视频在網上!你不要装作沒事人一样,给我說清楚,你說自己是吕洞宾,骂谁是狗呢?” “自然是谁应谁便是了。” 夏以馨声音冷淡,头都沒有回一下。自顾自地将头发拢成马尾扎在脑后,方便等一下化妆师上妆。 庄欣幽气得干张嘴說不出话来,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气得咬牙切齿地“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