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文
“去哪？”七王爷缓步走来。
沈黛吞咽几下，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那张妖孽的脸上移开，說：“暗市。”
也不知道七王爷是不是自己在别院憋坏了，居然要求亲自去。
所谓暗市，也就是见不得光的，私下交易场所。
卖人，卖物件，卖消息，卖兵器，卖所有给得起价格的物品。
入口是在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张二狗给了守门的昏昏欲睡的老婆子一锭银子之后，那面黄肌瘦但是眼神矍铄的老婆子给了他们两张面具，說：“仅能进入两人”。
這是暗市为避免有人恶意生事定下的规矩。
最终是沈黛和七王爷一人一张面具，走进了這個地下的“暗市”。
两人做主仆打扮，沈黛非常识趣的在前面开路。
“你怎么确定在這能找到线索？”七王爷开口。
前面的沈黛回過身来，走到他旁边：“官银上有官印，尾侍卫长已经查過了，市场上沒有流通這种银子，要說是融了重新铸，山贼肯定办不到，所以只能出去找销路。”
“为何办不到？”邙天祈来了兴趣，手中折扇一开，就算是蒙着面也有几分风流倜傥。
引得旁边不少佩着刀剑的女人频频回头看，那眼神……跟地痞看良家小姐一样一样的。
沈黛抬手合上他的折扇，還垫着脚尖把他头上的头发弄乱了一些。
“放肆！”男人低声训斥。
沈黛头皮一紧，大着胆子說：“爷，您长得帅，容易吸引這些打打杀杀的女性，今天就奴才一個暗卫跟着您，要是她们蜂拥而上要抢了您回去做压寨相公，奴才……”
“住嘴。”某位爷带着面具看不到脸色，但是眼神非常冰凉凉……
“是。”
“你继续說。”
“要是把您抢回去……”
“本王问的是山贼。”邙天祈口气略暴躁。
沈黛挠挠脸蛋說：“要是他们能融了银子重铸，那就不必去当高风险的山贼了直接来暗市做生意不就好了，又安全，利润又高。”
小暗卫說话有些词汇很生涩，但是某爷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是說，這暗市有专门做這行的？”
“当然。”沈黛能這么肯定，那也是上一世给的经验，之前在三角洲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就了解到，這种混杂的地方，地面上规则无法约束人，但是地下往往有一套自己成熟的市场。
两人一路說一路走，沈黛对這裡的东西真是十分的好奇。
当看到一個摊位上摆放的药草的时候，沈黛眼前一亮，蹲了下来：“這個怎么卖？”
“客官好眼力，這是专治刀伤的神药，五两银子一包。”
“十文。”沈黛脸不红心不跳的還价。
在她身后站着的邙天祈，饶有兴味的看着他跟人讨价還价。
五两砍到十文。
這小暗卫可能是存心找打。
只是他沒想到……
“成交，我這就给客官拿一包新的药草。”摊主爽快的去拿纸包装。
“等等，我就要你這摆放的這一包。”沈黛指了指地摊上的那一包。
“那我把杂草给你去去？”
“不用，爷买的就是杂草。”沈黛微微一笑。
那摊主一愣，随即露出一個怪异又讨好的笑容，凑近了沈黛旁边，低声询问：“有货出？”
沈黛点头：“有。”
“二位裡边請。”摊主站起来伸手往裡一指。
“爷，裡面請。”沈黛狗腿的往后一退，弯腰对邙天祈說。
邙天祈看了一眼他的小暗卫，收起好奇，迈步往裡走去。
沈黛跟在后面，看着自家爷的背影想，不愧是天家的男人，好胆气。
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敢往裡走？？
进去之后，房间裡一位掌柜迎出来，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当看到是两個衣着上成，一個公子哥儿打扮一個书生陪读打扮的人的时候，脸色又垮了下来。
“出什么货？要是一些稀松平常的，麻烦你去对面那家当铺。”掌柜不耐烦的說完，转身就要回去，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接待他们。
沈黛一声冷笑，随即“砰！”的一声响，她把后腰的匕首往桌上一放。
那掌柜转過身来，惊惧的看了一眼：“你……你要做什么？”
来這裡出货的，大多是些亡命之徒，发起火来老板也惧三分。
“掌柜的莫要误会，我可不是来闹场子的，就是给你看看我這刀好使不好使。”沈黛說着，从袖口裡摸出一锭金子来，然后用匕首在金子底部划拉几道。
“接着，您给估個价能收不。”沈黛将金子一抛扔给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连忙笑脸接住，翻過来一看，虽然金子下面的编号出产官炉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也能分清楚是官银。
那掌柜的眼前一亮，又生生从脸上扯了個肥的流油的笑容。
“二位請坐請坐，我這是猪油蒙了心，糊了眼，有眼不识泰山。”掌柜的又是端茶又是送水。
不過七王爷对這种态度变化，根本不在意，毕竟从出生起就是要接受万人朝拜的存在，对于别人的“舔”，他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他对眼前的這個小暗卫，又好奇了几分。
明明是七王府正统暗卫出身，偏偏对于地下交易這么了如指掌完全像個地头蛇。
“掌柜的說個价。”
“這個……敢问這位爷，如何称呼？”掌柜的看财神一般的看着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的少爷。
“家中排行第七。”邙天祈清冷回答。
這声音一出，掌柜的眼睛一眯，這身富贵气度說定是個肥羊，连忙赔笑道：“原来是七爷，失敬失敬，敢问，七爷您有多大的数目，小的给您估個数。”
邙天祈伸出四根手指。
“我家爷的意思是，四箱。”沈黛接话。
“四箱啊……”掌柜的搓搓手，心裡盘算着数目，随即看向邙天祈比了個手势說：“這個数，您看怎么样，這可是這個月最高的比例了。”
邙天祈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沈六，走。”
說完起身就要离开。
沈黛“好叻！”了一声，连忙跟上，两人作势就要出门。
沈黛心裡很挺服气，這王爷明显是沒看懂人家掌柜的手势，還做出一副“价格太低不能接受”的样子，装逼技能简直MAX。
“七爷，七爷，您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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